林華東聽了媳婦的話,一時陷入沉思。他微微眯起眼睛,腦海中各種念頭飛速閃過,稍作猶豫後說道:“不會吧?華西是市委常委、市紀委書記,他的任命權在省裏。市委書記鍾毅都不能決定華西的任職,再者說了,華南自首這件事情,是華西親自操辦,大不了把時間往前挪一挪。”


    林家大嫂輕輕歎了口氣,眼中滿是憂慮,語重心長地說道:“老林啊,你怎麽就看不透這點事呢?現在上麵的態度很明確,這件事情得有人承擔責任,這個人就是華北和華南呀。我都說了多少次了,人家要真的在乎華西的麵子,你覺得公安機關會找華北問話嗎?昨天你不是也說了,那個女市長根本沒給華南留什麽麵子,也沒給秦大江留麵子,這不就很明顯,人家就是要整治人。這個時候華南和華北主動把事扛下,說不定還能有個善終。如果非得再把秦大江拖下水,你好好想一想,這個後果會是什麽?那就是你們和秦家自相殘殺呀。”


    林華東聽完,臉色微微一變,沉默片刻後說道:“那行,現在抓緊時間去給華西打個電話,把這個事給他講透。”說完,他轉身就朝著電話走去,腳步急促而沉重。


    林家大嫂見狀,急忙上前一步,拉住林華東的胳膊,神情急切地說道:“這個時候打什麽電話?華西是市委常委、廳級幹部,他做出這個決定,那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你如果現在去幹預可不行,如果你多嘴,到最後無論是什麽結果,在我們外人看來,都是最好的結果。但在當事人看來,都是最壞的結果。沒有人會記得你為他們費盡心思、磨破嘴皮,他們總會覺得,自己和秦家拚到最後,才能有一個公平的結果。正是因為咱們多嘴,他們才被判了刑.這種事情,不要插手啊。”


    林華東眉頭緊緊皺起,他看著自己的媳婦,眼神中帶著一絲糾結與掙紮,說道:“哎呀,你都能把我說動,就應該能把他們說動。不行,這件事我要給華西說,聽不聽是華西的事,但說不說卻是我的事。”


    林家大嫂一臉無奈,眼中流露出一絲失望,說道:“哎呀,你就聽我一勸吧,這個時候,真的不要去說了。記住我說的,不要再去幹涉別人的因果了,你改變不了什麽的。”


    林華東凝視著自己的媳婦,緩緩說道:“你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格局太低,不能把堂兄弟當親兄弟,一家人都好才是好嘛。”


    林家大嫂目光堅定地看著林華東,迴應道:“一家人都好才是好,這話一點沒錯,但前提得是一家人。你拿他們掏心掏肺當一家人,但到最後的結果,別人隻會記住是你,讓他們落得個身敗名裂,甚至挨上槍子都有可能啊。除非你有本事,讓他們兩個都無罪釋放,不然,無論結局好壞,都是你造成的。”


    林華東聽完,頓時沉默了。他緩緩走到院子裏的竹凳子旁,一屁股坐了下來,神情落寞地說道:“哎呀,事情怎麽就這麽複雜呢?我就不信,他齊永林是市長,能把責任都推給華南華北,而不追究秦大海,我倒要看看。”


    林家大嫂微微搖頭,說道:“那行,咱們就走著看吧。”


    此時,身為煤炭局局長的林華南,昨天晚上並沒有入住煤炭賓館,而是迴到家中,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他把自己這些年來從煤礦裏弄來的錢,全部找了出來,整齊地碼放在一旁,眼神空洞地望著這些錢,心中五味雜陳。


    在市委大院裏,林華西迴到辦公室之後,便通知林華南帶著錢過來。不一會兒,林華南麵色沉重,神情落寞地走進了林華西的辦公室。他腳步遲緩,仿佛每一步都承載著千斤的重量,一臉無奈地看著林華西,說道:“真的要把錢退了?”


    林華西眉頭緊鎖,眼神中既有無奈又有痛心,說道:“哥呀,臨平公安局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華北根本沒扛住,他也扛不住。按照臨平公安的說法,他們是從秦大海的家裏找到個賬本,上麵清清楚楚,一筆一筆地把錢都記了下來。”


    林華南臉色驟變,眼神中閃過一絲憤怒,說道:“華西,我看臨平公安肯定動用私刑了,華北也是一條硬漢子,不可能僅憑一個賬本,他就認了。你作為市紀委書記,這個時候就應該介入,查查臨平縣公安局到底有沒有動用私刑?”


    林華西皺了皺眉頭,語氣嚴肅地說道:“臨平縣公安局是正科級單位,臨平公安局局長李朝陽,先不說他是誰的女婿,他是一個正科級的幹部,正科級的幹部歸臨平縣管,我們市紀委上去算是怎麽迴事?再者說,大哥你拿錢是事實,如果不是事實,一切都好辦呀。這個時候別猶豫了,把錢退到市紀委來。”


    林華南看著地上一個綠色的帆布口袋,上麵寫著“東原郵政”四個大字,深深地歎了口氣,然後抬頭看向林華西,說道:“我就想問你,我自首,這110萬全部上繳,最終能得到一個什麽樣的結果?”


    林華西緩緩地摘下眼鏡,用手揉了揉鼻梁,目光沉重地看著那郵政的綠色帆布袋子,沉思片刻後說道:“如果自首情節能夠順利認定,再把秦大海轉成擾亂經濟秩序,讓他承擔一部分責任,再交些罰款,那麽我看事情就有一定的轉機。但是大哥呀,你要做好最壞的準備,搞不好這件事情,就會是無期徒刑,搞得好的話,爭取判個十年八年的。”


    林華南聽完,頓時麵如死灰,癱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道:“這個華北,也太扛不住事了,他可以把我交代出來,但是也沒有把所有的錢都交代出來的必要吧。華西,110萬啊,這可是我攢了七八年的錢呀。”


    林華西看著麵前的這位大哥,眼神中滿是厭惡,他拿起手中的筆,狠狠地敲了敲桌子,說道:“大哥,都什麽時候了,你怎麽還認識不到自己的問題?客觀來講,你是市煤炭局的局長,你把煤炭的指標,由計劃內調整到計劃外,這給整個煤炭公司造成了多大的損失?咱們三兄弟,你是大哥,你怎麽能帶著華北去幹這樣的事情?而且你的膽子也太大了,一麻袋的錢,你這是打算買什麽?我都不敢想,你死了之後能帶走多少錢?之前我問過你,你怎麽跟我說的?七八千塊錢,現在你給我搞出110萬,你說我還有什麽臉麵在東原當這個市紀委書記。”


    林華南知道,事已至此,已無挽迴餘地,自己這個兄弟也是在想辦法給自己善後,他長歎一口氣,說道:“好吧好吧,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埋怨我也沒有作用,該怎麽辦,我配合你就是了。”


    兩人又交談了一會兒之後,林華西拿起電話,撥通了監察室主任劉奎剛的電話。監察室一室主任劉奎剛,負責市直單位的監督檢查工作。接到市紀委書記林華西的電話,他不敢有絲毫耽誤,急忙從市委大院背後的辦公室,疾步快走來到了林華西的辦公室。


    疾步快走來形容監察室的處長,並不誇張,在林華西來之前,大家都是四平八穩的,但林華西脾氣大,大家都怕林華西批評人不留情麵。


    劉奎剛一進門,便恭敬地和林華西打了個招唿,隨後便看到了在沙發上垂頭喪氣的林華南。劉奎剛對林華南也不陌生,畢竟林華南也是自己的監督對象。他簡單打了個招唿後,便坐在了林華西辦公桌對麵的辦公椅上,說道:“書記,有什麽指示?”


    林華西微微點了點頭,略作猶豫後說道:“劉處長啊,是這樣,昨天的時候,市煤炭局林華南局長,也就是我的大哥,啊,主動給我打電話說要求向組織自首。”


    劉奎剛聞言,立刻拿起筆記本準備做記錄,聽到林華西說林華南要自首,他猛地抬頭看向林華西,一臉詫異,說道:“什麽意思?林書記,我沒聽錯吧,您說的是市煤炭局局長林華南?”


    林華西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劉處長,你沒有聽錯,是市煤炭局局長林華南同誌。這樣吧,你不要打斷我,聽我把事情說完,你做好記錄。昨天我在省城接到林華南同誌電話,說自己這些年做生意掙了些錢,要主動上繳。你我都知道,領導幹部是不能做生意的,現在林華南來自首,順便將違規做生意獲取的利潤、收益,全部上交。具體的,你把林華南帶到辦公室去,做一個詳細的詢問材料。”


    劉處長一邊記錄,寫字的手一邊微微顫抖。他幹了那麽多年的紀檢監察工作,還從來沒有遇到過紀委書記的兄弟向紀委書記自首的情況。他不禁在心裏感歎,這位林華西書記,真的是要大義滅親啊。


    前前後後記錄了有十分鍾,林華西又補充說道:“劉處長,這件事情你一定要認真對待,嚴肅處理,不能因為林華南是我的大哥就有失公允。黨紀國法,我們紀檢幹部更應該帶頭遵守,其中涉及到的幹部、商人,都要一一見麵,所獲得的不正當收益,都要依法上交。好吧,你把林華南帶到你的辦公室去。”


    劉奎剛處長看著自己的筆記本,上麵密密麻麻地記錄了好幾頁內容。他抬起頭,看了看林華西,又扭頭看了看旁邊的林華南,猶豫了一下說道:“林書記,林書記啊,我知道您剛正不阿、大公無私。但有句話不該說,在領導幹部做生意的其實也不少,隻要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咱們對於領導幹部辦個營業執照,有時候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您看林華南局長也是個老實人,是不是林書記?這事您是不是要再考慮考慮?”


    林華西自然明白劉奎剛處長的意思,也就是隻要沒有營業執照證明林華南當了個體老板,就可以不認定他違規經商。


    林華西繼續把玩著手中的鋼筆,表情嚴肅地說道:“劉處長,不正當的經商,不能僅僅看執照,還要看性質和金額。林華南同誌能夠主動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積極退還不正當的收益,這個時候你們要充分考慮林華南的自首情節。除此之外,一切都要按照規定來辦。好吧,時間不早了,你們抓緊時間按程序把這件事情推進下去。”


    劉奎剛見林華西態度堅決,雖然心中仍有顧慮,但也隻有先把任務推動下去。他緩緩站起身,又看了看林華西,再次問道:“華西書記,那我們可就去按程序辦案去吧?”


    林華西微微閉眼,帶著一分無奈,說道:“去吧,劉處長。”


    林華南緩緩站起身,提起那印有郵政標誌的綠色帆布包,顯得有些吃力。倒不是這110萬現金太重,而是心裏對攢了七八年的這些錢,一股腦兒要交上去,帶著不甘和不舍。


    劉奎剛見狀,主動上前搭了把手,笑著說道:“華南局長,你這是拿的什麽呀,這麽沉?”


    林華南麵如死灰地看了一眼劉奎剛,說道:“這些都是錢。”


    劉奎剛掂量了一下,開玩笑道:“華南,你可真會開玩笑,這袋子怕是有快30斤吧,這要是都換成錢,那不得一兩百萬。”


    林華南眼睛直勾勾地看了一眼劉奎剛,讓劉奎剛覺得心裏發毛。劉奎剛意識到自己失言,也不好再和林華南開玩笑。倆人就這樣提著110萬的現金,走出了林華西辦公室的門。


    而在臨近下班的時候,市委副書記、市長齊永林,慢悠悠地來到了王瑞鳳副市長的辦公室。辦公室裏,窗簾半掩,陽光透過縫隙灑在地麵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束。王瑞鳳見齊永林進門,趕忙起身說道:“齊市長,你怎麽到我的辦公室來了?有什麽事您吩咐一聲,我到您的辦公室給您匯報嘛。”


    齊永林戴著金色眼鏡,麵色謙和,微笑著說道:“瑞鳳同誌,剛剛我接到臨平縣的電話,說臨平縣公安局已經在煤炭公司的事情上,取得了重大進展啊。”


    副市長王瑞鳳其實也已經接到了張慶合的電話,但這個時候她並不想讓齊永林看出她已經知曉情況,便裝作不知,問道:“齊市長啊,看您高興的,取得了多大的進展?能值得讓您這麽高興啊。”


    齊永林微微挺直身子,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神色,說道:“現在,臨平縣公安局已經確定,通海公司的秦大海,給了林華北大概200萬左右。而這其中,林華北有一多半都拿給了自己的大哥林華南。這也就說明,林華南和林華北受賄的事實是清晰的呀。瑞鳳同誌,要不是你堅持對煤炭公司進行調查,我們還不知道,這個煤炭公司的虧損竟然是因為兩個幹部導致的。我很好奇,咱們市紀委華西書記會怎樣處理?他的兩個親兄弟啊。”


    王瑞鳳聽完,臉上神色平靜,淡淡地說道:“齊市長,您知道,這件事情恐怕林華西書記不便處理。雖然我不清楚紀檢方麵有沒有迴避的製度,但是為了避嫌,華西書記肯定是不便插手這件事情的。”


    齊永林之前主動給張慶合打了電話,重點了解秦大海有沒有供述其他受賄人員。張慶合並沒有隱瞞,畢竟市長代表的是市政府,市政府有調解整個案情的權利。張慶合也就匯報了兩個工作情況,第一是秦大海隻交代了林華北,第二則是市紀委書記林華西表態,市紀委將對這件事介入調查。


    齊永林說道:“瑞鳳同誌啊,根據我掌握的最新情況,市紀委是要介入調查的。畢竟林華南是正縣級領導幹部,市紀委的介入無法迴避。不過無論林華西同誌是否迴避,都無法改變林華南受賄的事實嘛。”說完,他微微一笑,看向了王瑞鳳,“瑞鳳同誌,正是在你的堅持之下,我們才取得了這麽大的進展,也在短時間內破案,對吧?一下追迴200萬的費用,圓滿完成了對煤炭行業經濟秩序的整頓,這在整個省內恐怕都開創了打擊經濟犯罪的記錄。這對於你下一步進入市委領導班子很有幫助哈。”


    王瑞鳳手裏拿著紙扇,輕輕扇著,微風拂動她的發絲,她淡然地看向齊永林,說道:“齊市長,這都是在您的正確領導下才能取得成績。但我個人認為這個成績並不能成為圓滿,隻能說是階段性的勝利。”


    齊永林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說道:“瑞鳳同誌,看這,一個正縣級幹部,還有臨平縣煤炭公司相關的負責人員都要落網了,這成績可不小啊,怎麽能算是階段性勝利?我看這是壓倒性的勝利,完全的勝利。”


    王瑞鳳淡然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深邃,說道:“齊市長,我們得透過現象看本質啊。這件事情持續的時間不是一年兩年,而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煤炭公司黨委有沒有履行黨的領導責任,煤炭公司紀委是不是形同虛設?臨平縣黨委政府又在幹什麽?像這種大型企業,每年市縣都要組織經濟審計,存在這麽明顯的問題,為什麽沒人指出來?齊市長,這些問題都沒迴答清楚,怎麽能算是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呢?所以我看這件事情也隻是揭開了冰山一角,如果再往深裏麵徹查,為什麽我們東原市的國有企業、集體企業利潤率這麽低,多數都在收支平衡的基本狀態,是不是也像煤炭公司一樣存在腐敗問題?都值得深思。”


    齊永林緩緩點了點頭,說道:“瑞鳳同誌,你作為副市長,能考慮問題如此全麵,從市長的角度來講,我很欣慰啊。但是,拋開工作,我們來看這個問題,如果按照你的思路,一層一層查下去,那這可是不利於穩定工作呀。”


    王瑞鳳眼神堅定,語氣堅決地說道:“齊市長,穩定不能是毫無原則的一團和氣吧,穩定也不能對少數個別同誌靠山吃山、靠企吃企視而不見吧。”


    齊永林說道:“說得很好啊,所以我才決定由工商管理局牽頭,對全市國有企業進行一次大排查、大整治,以防出現類似情況。”


    王瑞鳳輕輕搖了搖頭,說道:“齊市長,現在看來,靠工商行政管理部門去查國有企業,那都是屬於臉上寫字表麵文章。這個時候是該動真格了。別的不講,就說這通海公司,他僅僅送給林華北就接近200萬,那麽其非法獲得的收益是多少錢呢?這筆錢是不是也應該追繳迴來,返還給煤炭公司呢?”


    齊永林來找王瑞鳳的目的,就是想表明抓了林華南和林華北就可以告一段落了,他說道:“瑞鳳同誌,關於通海貿易公司的事情,按說,這種小事情沒必要咱們兩個市領導在這裏討論。但是你既然提到了,我就談一談我的看法。這個通海公司,是從煤炭公司按照正常合同取得的煤炭,對於煤炭公司給出的價格,那都是市場決定的,通海公司和煤炭公司之間是屬於正常的商業合作關係。就算在價格上大家都存在不同看法,但這也隻能算作合同糾紛,隨著商品經濟的不斷發展,這種事情也並不罕見。而通海公司的秦大海給林華北送錢,這就是一種行賄行為。你想想,林華北把這麽大的項目給了秦大海,秦大海不表示表示,這也說不過去。再說了,有誰願意把真金白銀送給別人呀?我現在非常有理由懷疑,是林華北主動索賄。所以,我們圍繞的重點,就是應該對腐敗分子進行查處,也就是說,林華西作為紀委書記,我們要相信他能夠秉公處理。”


    王瑞鳳聽完,眉頭緊緊皺起,說道:“相信他能秉公處理?齊市長,我們憑什麽就篤定他能做到這一點?”王瑞鳳語氣犀利,每個字都仿佛裹挾著力量,“這是其一。再說說這第二點,通海貿易公司竟能拿到如此低廉價格的煤炭,這背後的貓膩,明眼人一看便知。這分明就是雙方事先就商量妥當的,是非常典型的官商勾結行徑!他們肆意侵吞、變賣、私分國有資產,致使國家遭受重大資產損失,怎能就這樣輕易放過通海貿易公司?”


    說到這兒,王瑞鳳站起身來,快步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刺眼的陽光一下子湧進室內,讓齊永林不由得眯了眯眼。王瑞鳳卻渾然不覺,”


    王瑞鳳轉過身,表情嚴肅,繼續說道:“實話實說,齊市長啊,我已經調來了臨平縣煤炭公司最近這幾年的審計報告。經過仔細研讀,我可以負責任地講,秦大江局長在煤炭公司的審計問題上,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她挺直腰杆,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態宣布:“我現在以經濟秩序整頓領導小組副組長的身份,正式向市委、市政府提出,除了依法追究通海貿易公司秦大海的責任之外,必須要對秦大江展開深入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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