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人大的老主任鄒鏡池主任聽到常務副縣長鄒新民這般說法,不禁一陣驚愕。他微微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疑惑,看著鄒新民說道:“新民,你也把錢退了?”


    “大爺,我錢能不退嗎?100 萬的票子堆在麵前,財務科的人算盤打得劈裏啪啦響,張書記都給鍾書記打了電話,鍾書記還專門問了我的情況,我就在旁邊看著。大爺啊,現在林華東退了,數量最多、金額最大的萬慶峰也退了。大爺,我就十萬塊錢,您想想我如果不退,這常務副縣長的位置還能坐得穩嗎?”鄒新民一邊說著,一邊攤開雙手,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


    鄒鏡池越發詫異,又說道:“新民,你這不是給我開玩笑吧?萬慶峰,他可是說這錢送給了張慶合呀!”


    鄒新民看著鄒鏡池,焦急地說道:“大爺,我的親大爺,100 萬就實實在在擺在我麵前啊!對了,府辦已經擬定了內部通稿,張書記說了,要在全縣正科級以上的幹部裏麵,對萬慶峰、林華東進行通報表揚。”說著,他便在辦公桌前翻找起來。不一會兒,他拿起了府辦擬定的草稿,掃了一眼,隻見標題上麵寫著:《中共臨平縣委、臨平縣人民政府關於煤炭公司費用追繳先進事跡的通稿》(草稿)。


    來吧,大爺,自己看,我還沒有修改完。


    鄒鏡池出門太急,沒戴眼鏡,他將通稿湊到眼前,眼睛眯成一條縫,仔細看起來。隻見上麵赫然寫著:“在縣委、縣政府作出煤炭公司費用追繳工作以來,得到了廣大幹部的擁護和支持。不少領導幹部識大體、顧大局,能夠站在全縣改革發展的宏觀角度出發,主動退還相關費用。特別是縣人大黨組書記、主任萬慶峰同誌,縣委政法委書記林華東同誌,率先垂範,積極退款,現將其先進事跡通報如下……”


    鄒鏡池花了五分鍾才看完通稿,他很是不解,拍著旁邊的沙發扶手,沉思良久後說道:“新民啊,我現在也搞不懂萬慶峰到底唱的哪一出啊?”


    鄒新民也是一臉茫然,身體微微前傾,靠近鄒鏡池說道:“大爺,他老小子可是把我坑慘了啊,我原本打算拖下去,但是在職的幹部裏,人大主任退了,政法委書記退了,你說我能咋整?”


    鄒鏡池聽完之後,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說道:“那些煤炭公司運輸科的汽車上麵,沒有一個是我的名字,他張慶合能拿我怎麽樣?如果他去找咱老家那幾個親戚,我讓他們去鬧,縣政府明明有紀要,縣裏為什麽不承認?他們還能抓我不成?”


    鄒新民趕忙說道:“大爺啊,從今天早上開始,所有人都在找這個萬慶峰。昨天,鍾毅書記在電話裏直接批評了張慶合書記,說萬慶峰是萬慶峰,不能因為萬慶峰退了錢,就讓他兒子盜竊販賣煤炭的事就這麽算了。張慶合書記也很為難,這不,今天早上還把我和華東書記、李朝陽局長都叫到了辦公室,還在想如何善後。”


    鄒鏡池聽到這裏,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已經接近 12 點了。他端坐在椅子上,一隻胳膊壓在大腿上,無奈地說道:“新民啊,萬慶峰說去市委、市紀委找人反映張慶合收錢的情況,還讓大家中午 12 點在縣委大院找張慶合要說法。現在他卻不見蹤影,還把錢給退了,我現在是真的搞不懂了。你分析一下,到底是個什麽局麵?”


    鄒新民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我的親大爺啊,他都把錢退了他去市委舉報?糊弄人的糊弄人的。大爺,人心難測,像咱們這樣的老實人不多了。”


    說完之後又補充說道:大爺,你說有沒有可能,假如,我是說假如會不會存在這種情況?這個萬慶峰和張慶合書記聯合起來搞我們,等到我們退了錢,張慶合書記再把錢還給他,再把他兒子給放了。”


    鄒鏡池暗自思索,沉思良久後說道:“你的意思是他們拿我們做交易,把我們哄騙到縣委來?沒必要啊,他圖啥啊。”


    鄒新民聽完,一拍大腿,用手指著鄒鏡池說道:“對,來一個甕中捉鱉。當場指認大家,說憑什麽他退錢不讓咱們退,然後讓縣委逼大家退錢?”


    鄒鏡池緩緩伸出手,將鄒新民的手指頭按了下去,說道:“別指著我說甕中捉鱉”。


    暗暗思索了一會,鄒鏡池道:不過啊,現在萬慶峰不出頭,我自然是不會露麵的。


    鄒新民拿起桌子上的日曆,繼續說道:“大爺,縣委要求五月底之前把錢全部退完。”


    鄒鏡池年齡雖然大了,但為人並不糊塗。他暗自詫異,這個萬慶峰現在既然要強行出頭,找到萬慶峰才是關鍵。如果萬慶峰當個縮頭烏龜,自己自然腳底抹油,先溜了。


    “新民啊,萬慶峰說昨天去找林華西書記去了,你給林華西打個電話,我要和他通話。”鄒鏡池說道。


    按說平時,作為常務副縣長的鄒新民並不好直接與身為副廳級的市紀委書記林華西通話。畢竟兩人之間還隔著級別,但此刻,鄒鏡池要與其通話,鄒新民也就沒有拒絕的理由。他拿起電話本,翻到第一頁,就看到了市紀委書記林華西的號碼,撥通之後,鄒新民自報家門,兩人沒多客氣,鄒新民直接說道:“華西書記,我大爺要和您通話。”


    林華西在電話那頭緩緩問道:“新民啊,你大爺?你哪個大爺呀?”


    這個時候,鄒鏡池已經拿過話筒,說道:“華西啊,我是鄒鏡池,我想問問,萬慶峰是不是去過你那裏?”


    林華西一聽是鄒鏡堂的哥哥鄒鏡池,語氣馬上溫和了不少,沒有隱瞞,直接說道:“哦,鄒老啊,現在萬主任正在市紀委配合說明情況。”然後就將萬慶峰到市紀委舉報張慶合,自己向鍾書記匯報的事情向鄒鏡池做了通報。


    鄒鏡池在一旁聽到,忍不住說道:“華西,你向市委書記鍾毅說過這個情況?鍾毅意思不知道這事?不對啊,昨天的時候,張慶合就已經給市委書記鍾毅打了電話。現在這個情況啊,鍾書記應該是知道了內情,應該沒有必要再調查了吧。”


    林華西聽完之後,滿臉震驚,良久之後才說道:“鄒老,您的意思是鍾毅書記昨天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


    得到確認的答複後,林華西在電話這頭一下子愣住了。今天早上自己還去了鍾毅的辦公室,說了萬慶峰要舉報張慶合,鍾毅今天早上的反應確實十分平淡,但並沒有說給自己通報這個情況。反倒讓自己去查一查,盡快拿出結果。


    林華西的大腦飛速運轉,想著其中的因果關係,良久之後才清了清嗓子,說道:“鄒老啊,我看現在的事情搞複雜了,煤炭公司運費的事,這種事情拿到桌麵上,根本就是違法亂紀,侵吞國有資產嘛。上次我們市紀委已經去過一次,我們市紀委啊嗎,處理的態度一直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盡量縮小影響,讓縣委處理。但是這個萬慶峰到市裏這麽一鬧,兜不住了,這件事拿到桌麵上,鄒老,沒法收場啊。”


    鄒鏡池趕忙問道:“怎麽就沒法收場啊?大不了就是一個誤會嘛。”


    林華西手中已經拿到了萬慶峰所寫的情況說明,仔細看過之後,上麵已經羅列了當初煤炭公司汽車租賃業務的分配方案,將大部分責任都推到了羅正財的身上。林華西自然不會將這種情況向鄒鏡池通報,隻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感慨地說道:“鄒老啊,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啊,這麽說吧,我感覺市委現在有意把事情搞大呀。市委昨天就知道了情況,今天我去匯報的時候,鍾書記提都沒提,隻是讓我調查,這裏麵是什麽意思?就很微妙啊。”


    “微妙?微妙是什麽意思?我這邊沒有外人,你要給我講清楚啊。”鄒鏡池追問道。


    林華西歎了口氣,淡然說道:“鄒老啊,有些時候,激化矛盾就是解決矛盾的最好方式啊。現在臨平退款的事進度並不理想,我感覺張慶合在做局啊,這個老萬,有可能被利用了。你想想,這麽多錢退到辦公室,張慶合不聲不響地就收了,連個收據都沒有。收了之後,就發老萬兒子的刑事拘留通知書,這不是明擺著在激怒老萬,讓老萬失去理智,把事情搞大嗎?我看了相關材料,要麽這個萬慶峰是被人利用,要麽就是萬慶峰聯合張慶合一起,把你們都牽扯進來,把事情搞大,好讓市紀委出麵敦促大家退錢呀。當然,這些都是我個人判斷,並不一定準確。林華西又說道,鄒老啊,電話裏不說這麽多了,咱們見麵細聊吧。”


    一語點醒夢中人,掛斷電話之後,鄒鏡池也覺得有些不對勁,沉默良久,看著鄒新民說道:“新民啊,我就搞不懂了,你說張慶合為萬慶峰的兒子求情,為什麽要當著你的麵?鍾毅還主動問起了你的情況?”


    鄒新民說道:“大爺,我不是跟您說了嗎?這是張慶合在變相地給我施壓呀。”


    鄒鏡池眯著眼,暗暗琢磨,思考了一會兒,擺了擺手說道:“不對,在此之前,張慶合應該給鍾毅就已經通過電話,兩個人在演戲給你看。目前享受這個政策的在職縣領導,也就你和林華東兩個人了。林華東是個軟蛋,而你也把錢退了,這個意義就不一般了。現在來看,張慶合知道靠縣委推不動這個事情,就想著把事情搞大,讓市委出麵收拾大家。”


    正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二三十個老幹部情緒激動地朝著縣委領導的辦公區擁了過來。


    鄒鏡池和鄒新民隔著窗子看著,鄒鏡池一拍大腿,說道:“糟了,徹底糟了。這麽一鬧,這下麻煩了。新民啊,這樣,我感覺最近腰可能有點痛,我打算去省城住上一段時間。”說完,他從兜裏摸出一把鑰匙,往桌子上一放,又道:“今天出門走得急,沒鎖大門,你有空去把我大門鎖上,把我的水電全部關了。別跟任何人說我來找過你,我從後門先溜了。”


    鄒新民趕忙問道:“大爺,您要在省城住多久?月底之前是最後時限。”


    “哎呀,我到省城至少住到過年才迴來。別想我,也別找我。啥時候見到萬慶峰,你替我告訴他,就說這幫老家夥被他這個老王八蛋坑慘了。”說完,鄒鏡池立刻打開門,趁著眾人離得還遠,健步如飛地朝著後門的方向跑去。


    鄒新民看著平日裏搖搖晃晃的鄒鏡池,如今卻跑得像個兔子一樣,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頭,心中暗自思忖:“難道張慶合真的會和鍾毅演起了雙簧?不可能,不太可能,市委書記怎麽可能會幹這種事?”


    縣委書記張慶合正在辦公室裏,突然聽到門外傳來烏泱泱的嘈雜聲。還沒等他過多反應,辦公室的門就被猛地推開,二三十個老幹部情緒激動地圍了進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吵得張慶合都聽不清楚。大致意思是說他收了萬慶峰的錢,是個腐敗分子。


    張慶合緩緩站起身,臉上掛著笑容,不緊不慢地說道:“各位老領導,各位老領導,不要激動嘛,哎,大家都抽支煙,抽支煙,怎麽樣?咱們去會議室說。”


    這張慶合的辦公室著實不大,門口還擠了不少人進不來。眾人看到張慶合如此淡定,一時也拿不定主意。這個時候,吵鬧聲也引來了其他幾位常委,也就勸著讓大家去了會議室。


    老幹部們雖然情緒激動,但畢竟都擔任過領導幹部,他們的目的是讓張慶合下台,自然也想聽聽張慶合如何狡辯。


    來到會議室後,幾個工作人員趕忙為大家倒水。眾人依舊情緒激動,不時還有人拍著桌子。


    縣委副書記趙東見大家情緒激動,趕忙說道:“各位老領導,大家不要激動嘛,有什麽話慢慢說。”


    趙東的話剛一說完,就有一位老幹部拍著桌子,指著趙東說道:“你個黃毛小子,在我們麵前指手畫腳的,你以為你是誰呀?縣委副書記有什麽了不起的?”


    趙東的臉色頓時尷尬起來,他看向張慶合,張慶合點了點頭,就又用手輕輕敲了敲旁邊林華東的位置。


    林華東趕忙說道:“大家息怒嘛,既然都已經到了會議室,咱們就坐下來好好說嘛。”


    眾人見發言的是林華東,雖然在他們眼裏,林華東屬於“叛徒”,但林家在臨平的地位不是幾個人能比的,眾人說話的聲音也就逐漸小了起來。


    張慶合十分淡定,等眾人發泄完之後,他看著大家,語氣平和地說道:“各位老領導,大家說我收了萬慶峰 100 萬,實不相瞞,這個錢我是收了。”


    眾人一聽,頓時又議論紛紛起來,不少人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這個時候,角落裏傳出聲音:“張慶合,你竟然收了錢,還有什麽臉當我們臨平縣的縣委書記?”旁邊眾人自然也紛紛附和。


    等大家議論了五分鍾之後,張慶合淡然一笑,說道:“那大家不說了,我就繼續說吧,各位老領導,同誌們啊,萬慶峰同誌作為縣人大主任,積極響應縣委、縣政府的號召,主動將煤炭公司獲得的收益,及時退還給縣委,這是在積極響應縣委、縣政府做出的正確決策嘛。這樣,有些話我說了,大家可能不信,就由咱們的常務副縣長鄒新民同誌向大家通報,這筆錢縣委是怎麽處理的。”


    鄒新民趕忙說道:“各位老幹部,向大家通報一下,張慶合書記昨天就已經把錢交到了縣煤炭公司,並且今天早上就已經草擬了通報。”說完,他就將手中的通報草稿拿了出來,請示道:“張書記,這份草稿還沒有修改完,可不可以給大家看?”


    張慶合接過草稿,掃了一眼,然後舉起通報草稿說道:“各位老領導,這份通報草稿是今天早上我讓鄒新民副縣長牽頭草擬的,其中就通報了林華東同誌和萬慶峰同誌兩個人的典型事跡。嗯,現在看來,典型事跡不夠典型,在布置完這項工作之後,咱們鄒新民縣長也已經把錢退了,我們應該把鄒新民同誌的名字也加上去。”說完,他隔著長條形的會議桌將通報草稿遞了過去。


    一眾老幹部一聽,頓時交頭接耳起來,大家議論紛紛,聲音中不時傳出鄒新民的名字。其中一人鼓足勇氣看向鄒新民說道:“新民啊,你把錢也交了?”


    鄒新民這個時候尷尬一笑,看向張慶合,又看向眾人,說道:“響應縣委政府號召,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嘛。補充一句,錢不是我交的,是我大舅子交的,啊,我隻是代為轉交給張慶合書記。領導幹部,是絕對不能參與,貨車經營的。”


    眾位老幹部,哪裏還能坐得住,都圍攏了過來。但看到通報草稿上確實有萬慶峰和林華東的名字,上麵還有不少修改的批示。


    張慶合見眾人都圍著通報材料看,便說道:“各位老領導,如果不信,也可以去煤炭公司查賬嘛。”


    一眾老幹部頓時都一臉尷尬,心裏也是琢磨不透,萬慶峰此舉到底是何意?


    張慶合接著說道:“各位老幹部、老領導,既然都來了,那我看鄒新民同誌,你再把相關工作的進度給老同誌們做個通報嘛。”


    在市委大院裏,吃過午飯,陽光灑在紀委辦公室的窗台上。林華西手中拿著平安縣人大主任王滿江的詢問材料,他看著上麵記錄著王滿江收受一萬塊錢確有其事,心裏又有些猶豫。他暗自思忖:難道這一萬塊錢也是鍾毅和張慶合為了演戲,讓王滿江故意收的?又或者說鍾毅和張慶合之間根本就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複雜?


    林華西抬頭看向紀委副書記鄭成剛,說道:“成剛同誌啊,萬慶峰送錢給張慶合,還有王滿江收錢這事兒,你怎麽看呀?”


    鄭成剛說道:“這事兒有些繞,不太合常理。從掌握的情況來看,這像是一個誤會。也就是說,大家以為張慶合收錢,是他個人行為嗎?但無論如何,萬慶峰行賄的事實是清楚的。隻是按照王滿江的說法,張慶合隻是代表組織收錢,也就是說,張慶合受賄的事,根本是無稽之談。具體的要下午通知張慶合來說明情況才能知道。”


    林華西揮了揮手,說道:“張慶合確實沒有收錢,我已經通過臨平的朋友了解到了。”


    兩人一邊抽煙一邊討論,下午兩點,陽光透過窗戶,斜斜地灑在市委書記鍾毅辦公室的地麵上,光影交錯。


    林華西和鄭成剛神情嚴肅,手裏拿著一遝材料,緩緩走向鍾毅的辦公室。在進門之前,林華西微微皺眉,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思索。他暗自揣測著:隻要鍾毅讓市紀委介入煤炭公司租車運費這件事,為臨平縣委、縣政府站台,那麽所有的一切,或許就是張慶合與鍾毅兩人在做局。想到這裏,他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


    兩人輕輕敲了敲門,得到應允後,推門進入。辦公室裏,鍾毅正坐在辦公桌前,神情專注。看到他們進來,微微點了點頭。


    鍾毅接過兩人遞來的材料,開始仔細翻閱。他時而微微皺眉,時而輕輕點頭,認真地看著王滿江的供述材料,以及萬慶峰所寫的情況說明和供述材料。


    鄭成剛和林華西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氣氛略顯緊張。鄭成剛微微低頭,眼神時不時偷瞄鍾毅的表情。林華西則雙手微微握拳,身體微微前傾,全神貫注地觀察著鍾毅的反應。


    十分鍾過去了,鍾毅將所有的材料整理整齊,輕輕放在桌上,抬起頭看向兩人,說道:“你們的工作效率很高呀,把情況也摸清楚了。華西同誌,成剛同誌,你們兩位想怎麽辦呀?”


    鄭成剛下意識地看向林華西,畢竟能代表市紀委匯報的是市紀委書記,隻有等紀委書記匯報完畢,需要補充的時候,才輪到自己說話。


    林華西清了清嗓子,向前微微一步,匯報道:“鍾書記啊,我已經通過側麵了解,也印證了王滿江所供述的內容。張慶合是代表縣委收錢,這筆錢在昨天就已經交到了臨平縣煤炭公司。所以說,萬慶峰屬於誣告。隻是,至於王滿江收錢這事,目前這個性質還不太好判斷。”再說到“誣告”這個詞的時候,林華西加重了語氣。


    鍾毅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目光深邃地說道:“華西同誌說的很好啊。臨平縣煤炭公司,可是臨平縣最為核心的支柱產業,現在處於虧損狀態。如今看來,這些錢都進了個人的腰包啊。這麽大的金額要追迴來,縣委肯定是有難度的。這個時候,市委、市政府不能再裝聾作啞了。這些錢本就屬於臨平的群眾,退錢是理所當然的。華西同誌,我們要為幹工作的同誌撐腰,對歪風邪氣絕不姑息。這樣吧,你們市紀委要代表市委出麵,對那些頑固不化、不思悔改、對抗組織、肆無忌憚侵吞國有資產的人,要堅決予以打擊。”


    林華西聽著鍾毅的話,心中豁然開朗。他這個時候才忽然覺得,自己來到東原這麽久,總算是有些上道了。心裏也是暗自感歎:張慶合,好手段,好手段,這陽謀無解!隻是市紀委成了工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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