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我放下電話後,江永成目光疑惑地看著我,略帶猶豫還是開口問道:“李局長,您這是找誰呀?感覺這個二哥比咱們丁局長地位還要高呀。”


    我微微抬眼,神情淡然說道:“哦,一個實在親戚現在在公安廳打雜。”


    打雜?李局長謙虛了,就是一般的公安廳的普通幹部,咱們丁局長也不會賣麵子的,這至少是個處長。說完之後很是羨慕的道:處級幹部,說起來不過如此,但人這一輩子,能到了處級,也是人中龍鳳了。社會地位和家庭地位,都已經是相當體麵了。


    我看著江永成,笑了笑道:哎,社會地位是有一些的,但家庭地位,不好說,不好說。這樣,張耀先的手續不能再拖了,從過年前開始說到現在都已經兩個月了,手續報上去,一個月沒有動靜,現在我們馬上去市公安局。”


    江永成下意識地追問:“現在就去?”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角,語氣堅定:“是啊,時間已經很緊啊,我還要去一趟平安縣安平鄉高粱紅酒廠找朋友拿酒。”


    江永成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略帶調侃地說:“李局啊,電話裏我可都聽到了,高粱紅酒,在省城應該不難買到吧?”


    我一邊向門口走去,一邊迴頭說道:“走這個酒和市麵上的酒不一樣,到時候我給你整上一壇。”


    公安局小車班在第二排平房裏靠裏的位置,一嗓子謝白山就小跑過來,安平的路謝白山在熟悉不過。


    江永成坐進麵包車,緊緊抓著扶手,身體隨著車輛的啟動微微晃動,嘴裏還念叨著:“白山啊,咱這是麵包車,不是越野車,穩一點啊。”


    謝白山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滿不在乎地迴應:“剛剛我看咱們林局長的越野車迴來了呀,我看我們剛才就該開他的越野車呀。”


    我則坐在一旁,目光平靜地望著窗外,緩緩說道:“哎,什麽車不重要,再快你也快不了多少,安全第一,丁局長會等著我們的。”


    麵包車在並不平坦的道路上疾馳,窗外的電影畫麵一般快速閃過。莊稼地裏的麥苗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陽光之下像是一片綠色的海洋泛起層層銀色波浪。


    不多時,便來到了高粱紅酒廠。酒廠的圍牆由紅磚砌成,上麵刷著的那層白白的石灰,圍牆上紅色的“安全生產 質量第一”大字卻依舊醒目。進入了安平鄉,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酒糟味,這味道太過熟悉,天氣好的時候,能飄上二三裏。


    找到了孫向東,這家夥眉頭一緊,微微皺了皺眉頭,無奈地說道:“朝陽啊,咱們酒廠剩的老酒可不多了,上次縣委張雲飛主任又從這拉走了一車,這些老酒喝一壇,可是少一壇啊。”


    謝白山拍了一下孫向東,說道:老孫啊,咱李局長,拿你幾壇酒,你還推三阻四的啊。


    孫向東倒是一笑說道:那倒不是,關鍵是李局長不給錢啊。


    哎,別亂說,我是年底給錢。


    孫興向看了看身後的麵包車道:朝陽,你不開警車來,我都不信你是公安局長,那個領導窮的喝酒都要欠賬,幹脆我就記你們曉陽賬上嘛。


    我馬上道:哎,老爺們之間的事,婦女同誌少摻和啊。白山,搬酒。


    存放老酒的倉庫並不在酒廠,而在以前高粱紅酒廠的孫家老宅,推開木門,地窖裏堆滿了酒壇子,隻見那油紙包裹的老酒壇子已經泛起了青黴,麻繩將油皮紙纏了一圈又一圈。酒壇上用紅紙寫著的“高粱酒”標簽早已褪色,見證了歲月悠悠,時光荏苒。


    謝白山嘴裏叼著煙,煙霧在昏暗的倉庫裏繚繞,他雙手抱起酒壇,一壇一壇穩穩地往車上裝,足足裝了六壇。


    孫向東道:“朝陽啊,這 14 壇酒,真的都記你個人賬上?”


    我從口袋裏掏出煙,給孫向東點上一支,壓低聲音說道:“哎,向東啊,我在你這裏拿酒的事兒不能亂說呀。”


    孫向東心領神會地笑了笑:“放心放心,這酒不屬於國有資產,屬於我們孫家的私產,這就不入賬,你二哥都不知道。”我心中一動,問道:“我二哥在不在廠裏啊?”


    孫向東道:“你二哥帶著銷售科的人去黃河對麵跑市場去了。”


    孫向東考慮得很周到,找來一個破棉被墊在了座位下麵,但陣陣酒香還是透過油皮紙在車上彌漫開來。


    江永成好奇地扭頭看了看後麵的酒,眼中閃過一絲驚歎:“喲,這個酒看時間,怕是有個四五年了吧?”謝白山卻在一旁糾正道:“江政委,這酒可不止四五年呀,這酒有七八年了,超過五年以上的酒,才能算是老酒。”


    來到了市公安局。那威嚴的大樓矗立在眼前,上麵聳立著一個新建的鐵塔,看起來還頗有軍事基地的感覺。


    我和江永成走進大樓,徑直來到丁剛副局長的辦公室。我抬起手,輕輕敲響了門,裏麵立刻傳來一聲洪亮的“進來”。丁剛副局長看到是我和江政委,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熱情地迎了過來,說道:“哎呀,朝陽局長啊,什麽重要資料,能讓政治部主任給我打電話呀?你給我說一聲,我去臨平縣叫人拿迴來不就完了嗎?你們局長和政委何必親自跑一趟來送東西。”


    我微微欠身,禮貌地道:“丁局長啊,這不是我和江政委還要向您匯報思想嘛。”丁剛副局長擺了擺手,笑著說:“哎呀,朝陽局長,我辦事你還是不放心啊,這可是不信任組織啊。不就是張耀先的事情嗎?電話裏我是給你開玩的,字我已經簽完了,已經交給了市局政治部,呃,我已經批評政治部的同誌了,這是為基層辦好事,以後不能拖。”


    我連忙說道:“哎呀,丁局,誤會了,張耀先的事情我們能有什麽不放心的呀?我們是說您這次要去省城,這一去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迴來,我們是向您匯報城關鎮派出所已經按照您的要求整頓到位了,期待您再次迴來的時候,到我們城關鎮派出所指導工作。


    ”丁剛副局長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李局長、江政委客氣了不是,我已經安排你們臨平公安局自行處理了嘛。”


    三人一邊說著,一邊往樓下走。這時,丁剛的越野車開了過來,謝白山打開了後尾箱門,丁剛看到是幾壇老酒時,不禁愣了一下,隨即說道:“朝陽局長,江政委,這這個就是咱領導說的重要資料?”


    我故作鎮定地迴答:“啊,應該是吧,我們接到的通知就是準備幾壇老酒。”


    丁剛副局長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心中暗自思忖:“省廳政治部主任打電話,就是為了帶幾壇酒”


    越野車的後備箱裏的東西頗多,隻能勉強放下一壇酒。丁剛副局長無奈地對秘書說道:“這次你就不去了,把你的東西拿下來,給他們政治部周主任的‘生產資料’騰位置。”


    秘書一臉詫異,有些不知所措,猶豫地說道:“丁局,我不去嗎?”


    丁剛副局長略作思考說:“啊,還是要去,啊,還是要去,你坐公共汽車去啊,坐公共汽車去,明天一早去,今天給你放假。”


    裝好酒,丁剛副局長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將我拉到一邊,臉上帶著感激的笑容說道:“朝陽啊,我沒想到啊,多謝多謝,你讓當大哥的就借花獻佛。我知道,尚武局長和你關係好,今天尚武他還到我的辦公室來匯報工作,等到我這次迴來之後,我請你和尚武局長一起喝酒。”


    李叔是正縣級的副局長,但丁剛是縣公安局正縣級的常務副局長,在局長不在的時候,主持市公安局的全麵工作,排名也是排在李叔前麵。丁剛用匯報這個詞,勉強說的過去。但副職的地位是十分微妙的,並不是隻看排名,還要看和一把手的關係和工作分工。


    看著汽車緩緩駛出大門,我心中惦記著李叔,便帶著江政委朝著市公安局辦公大樓走去。


    樓道東西走向,燈光顯得有些昏暗。


    我來到李叔的辦公室門前,抬起手,輕輕敲響了門。門內傳來李叔熟悉的聲音:“進來吧。”


    我推開門,李叔看到是我,眼中滿是驚喜,高興地說道:“老江啊,朝陽,快過來坐啊。怎麽,我第一天報道,你們就來匯報工作啊。”


    江永成政委走上前,和李叔熱情地打招唿,三人圍坐在一起,樂嗬嗬地聊了起來。聊了一會兒後,李叔笑著說:“正好你們來了就不要走了,晚上的時候乾坤、自文啊,還有崔浩,晚上一起吃飯,你倆一起參加。”


    江永成政委微微皺眉,有些疑惑地問道:“領導,這幾個人名聽著耳熟,但都有些對不上號呀。”李叔耐心地解釋道:“哎,有什麽對不上號的,乾坤現在光明區區委書記,自文工業開發區書記,還有崔浩,市交通局局長嘛,以前都是我的老領導,現在也還是領導嘛。”


    李叔說得輕鬆自在,但江永成心中清楚,這些人物都是平日裏高高在上、難得一見的實權領導,自己這個級別的人想要見上一麵,沒有提前預約根本不可能,更別說晚上還能在一起吃飯喝酒了。


    江永成略帶猶豫的道:李局長啊,都是你們平安幹部,我就不參加了吧。


    李叔丟了根煙,說道:老江啊,什麽平安的幹部,這些人裏麵,就沒有平安的幹部。啊,一起認識認識。對了,乾坤說了,晚上的時候,令狐區長也要一起來,我沒記錯的話,令狐區長曾經是臨平的嘛”。


    而在臨平縣,建設局改革各項工作已經邁入了快車道,改革的方案經過精心策劃和反複研討,已經正式形成。明確了要成立園林所、環衛所、人防辦、建築質量監督所和臨平縣房地產開發公司近十家新的單位,這些新單位充實在建委之後,建委即將成為縣裏除了教育係統、公安係統之外的重要大局。


    建設局長商恆華深知自己大勢已去,在臨平縣已經沒有了出頭之日。也就和孫漢接上了線,畢竟兩人同在縣級建設局擔任一把手,當年自己還笑話孫漢,沒想到自己的命運比孫漢還要曲折,也就通過孫漢,搞了兩個花瓶,去拜訪市建委的書記周海英。


    商恆華和孫漢一同來到周海英的辦公室。在之前,孫漢早已經牽好了線,周海英看到他們,臉上露出熱情的笑容,說道:“二位來了,快請坐。”


    商恆華和孫漢坐下後,商恆華有些緊張地從一個破舊的帆布包裏掏出了兩個用破抹布包裹著的瓷瓶,雙手微微顫抖著打開,將瓷瓶放在了辦公桌上,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周書記,這是我們家祖傳的一對瓷瓶,聽父母講,是老輩傳下來的玉壺瓷瓶,我們這些搞建築的粗人也不懂這些玩意兒,就找人看了,人家說假貨,雖然是假貨,但看著栽個花倒也不錯,聽說您喜歡種花,這瓶就送給你了。”


    周海英的目光立刻被瓶子吸引,倒還是穩在了座位之上,但目光卻緊緊地鎖在瓶子身上。心中暗自判斷這玩意兒肯定是老物件,隻是至於是什麽朝代的東西,自己確實拿不定主意。畢竟中國瓷器聞名遐邇,享譽海內外,這些玩意兒沒有經過專門的深入研究,根本難以分辨出具體的朝代。


    周海英聽到商恆華說讓自己拿著兩個小瓶養花,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畢竟說了是假貨,自己也就當假貨笑納了。說道:“好客共謀良夜醉,養花長待四時開。春天啊,是可以拿個瓶子養個花,弄點牡丹、芍藥往裏麵一放,倒也應景。”商恆華連忙點頭哈腰地說道:“周書記啊,我們這些人搞的就是工程,對於這些養花弄草的事,還是周書記的身份才符合呀。現在,建委改革,縣裏打算讓我去鄉鎮擔任人大主席,周書記,您是了解我的,我這個人在建設局搞了一輩子,哪裏搞得懂鄉鎮工作?”


    周海英微微坐直身子,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緩緩說道:“建委改革是一項重大決策部署,改革不僅僅是單位掛個牌子,換個名字,更為重要的是,咱們建設係統幹部在新平台上能夠有所作為。現在來看,平縣和平安縣的改革是失敗的。為什麽這樣講啊?就是因為臨平縣和平安縣的改革有卸磨殺驢、過河拆橋的嫌疑呀。唉,這全省絕大多數縣所有的改革都是在穩定的基礎上,穩定的關鍵核心就是領導班子的平穩過渡,兩位都是有著豐富經驗的領導幹部,為什麽就不能在改革後的建委係統發揮作用,這勝利的果實就被人輕而易舉地竊取了,作為市建委的書記啊,我應該為你們主持公道的,到時候,合適的機會,我會和市委領導溝通。不過眼下嘛,樹挪死,人挪活,咱們也沒有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作為市建委的書記,我有責任在這個時候拉你們一把,商局長啊,你是繼續想留在建委協同,還是想去其他單位啊?”


    商恆華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激動地說道:“患難見真情啊,我這個人最重感情,周書記,就是我等落難幹部的再生父母啊。所以我還是想跟著周書記,在周書記的手下當一員為群眾幹點實實在在的工作。”


    孫漢在一旁聽著他們的對話,心中隻覺得詫異無比。且不說其他,單從年齡上來看,商恆華比周海英大了足足十歲,而“再生父母”這樣肉麻的詞匯,商恆華卻說得臉不紅、心不跳,十分的流利自然,仿佛發自肺腑一般。看來這個人也是滑頭一個啊。


    周海英聽到商恆華的這番表態,心中頗為受用,臉上的嚴肅緩和了一些,說道:“我父親擔任地委書記的時候啊,最注重的就是對幹部的關心和愛護。唉,我們不能說現在比不上以前,隻能說各有千秋吧。我這個人比較心軟,最見不得人的就是別人落難,所以我也看不慣的,就是卸磨殺驢。老實人不能一直吃虧,這樣吧,商局長,我和夏南平局長商量一下,爭取將你留在咱們建委係統,具體的崗位啊,還不好說。你有沒有什麽特殊要求?”


    商恆華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說道:“周書記,我這個人在基層當了多年的領導,在管理上還是有一定經驗的,我想繼續從事管理工作。”


    周海英點了點頭,笑著說:“商局長說得含蓄啊,管理工作就是領導工作嘛!你現在是正科級實職幹部,這樣吧,調到咱們建委來官升一級,我不好保證,那要經過市委市政府、市委組織部,但在建委係統保留正科級實職啊,那是我們建委內部的事情,我還是說了算的。”


    兩人本打算邀請周海英一起吃個飯,但周海英心中自有盤算。在周海英看來,和科級幹部吃飯意義不大。收錢就辦事,辦不成就退錢嘛,至於吃飯談感情,那不過是虛情假意。


    臨平縣委大院裏,縣委書記張慶合正在辦公室裏忙碌著。他的辦公桌上堆滿了各種文件,眉頭緊鎖,專注地審閱著。縣委副書記趙東和組織部部長鍾瀟虹匆匆來到張慶合的辦公室門前,趙東抬起手,輕輕敲響了門。


    張慶合聽到敲門聲,放下手中的筆,趙東和鍾瀟虹推開門,走了進去。張慶合看到他們,十分平合,點了點頭示意兩人坐下。


    兩人走到辦公桌前,趙東深吸一口氣,說道:“張書記,我們已經得到了確切的消息,建設局的同誌,要和之前一樣,到市委大院裏反映情況啊。”


    張慶合的表情依然平靜,他緩緩說道:“趙東同誌,瀟虹同誌,天大的事要先學會坐下,你們兩個都坐下,慢慢說嘛。”兩人看著張慶合如此淡定,心中稍安,便拉過凳子坐在辦公桌的對麵。


    趙東開始詳細匯報:“從各方匯總過來的信息研判出來,建設局的職工要去市委大院找鍾書記反映情況,主要目的自然是覺得自己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


    待趙東說完後,張慶合沉默了片刻,然後看向鍾瀟虹,問道:“瀟虹同誌,有沒有什麽要補充的呀?”


    鍾瀟虹表情嚴肅地說:“書記啊,這次建設局如果還去了市委反映問題,那麽,咱們臨平縣委就被動了。改革沒有搞成不說,還在全市造成不良影響。書記,您一定要出麵及時製止啊!”


    張慶合微微搖頭,目光堅定地說:“我出麵,他們就不反映問題了?有話要讓大家說嘛。就算是找了鍾書記,又有什麽大不了的?啊,你們說說,有什麽想法啊?”


    趙東說道:張書記,我建議馬上召開思想整頓會,給大家講清楚,有問題通過正規渠道反應。不然的話,從嚴從重處理,組織不接受威脅。


    張慶合聽了之後,點了點頭,對於這樣的做法,太過生硬,顯然是不合適的,就抬頭看向了鍾瀟虹。你的態度?


    鍾瀟虹道:張書記,按照之前的安拍,讓建設局內部產生新局長的想法,可能不太好辦,班子裏的年輕幹部,在大是大非上沒有和組織通氣,在之前的時候,甚至還參與了其中。所以,眼下還是需要書記您去主持一下大局。


    張慶合聽完之後,隻是點了點頭,十分淡定的道:怎麽,我的兩個常委還搞不定建設局啊,這樣啊,小事情,我講三點:第一,不要翻舊賬,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環境不同了,幹部思想是會發生變化的。就讓建設局內部產生新的一把手,一會你們去找他們班子談話,把這個精神傳達下去。第二,給大家講清楚,縣委就是在關鍵時刻考驗幹部,誰能穩定局麵,落實縣委的改革政策,組織上就考慮誰,支持誰。第三,給大家說,到市委也好,省城也罷,到最後還是咱們落實縣委解決問題,要團結一致往前看。你們把這三點給大家講清楚,這也是對你們二位的考驗嘛。


    說完之後,看了看日曆,說道:今天周二,下周吧,時間應該差不多,我出席他們的成立大會。成立大會能不能開成?你們今天的動員會很關鍵啊。”


    趙東又道:張書記,市人事局打電話,他們計劃將商恆華的檔案提走,你看我們放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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