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聽到三聲槍響,快步朝著廁所跑去,還沒到廁所門口,就看到地上躺著一個人,手電照在臉上,看到就是副局長紀宏偉。


    倆人忙蹲下喊了幾聲,手點一照,看到地上有血。


    紀局伸出手,舉起了地上的一隻鞋,虛弱地道:快去追,董先刃,他隻有一隻鞋,往西邊跑了。你們帶槍沒有,他手上有槍。


    旁邊一人忙扶起紀局,一看手上,全是血,帶著哭腔道:紀局,你中槍了。快、快啊,救人。


    說著兩人就一人背著紀宏偉,一人扶著紀宏偉,往麵包車上跑。


    鮮血順著衣角,一滴又是一滴,連成了一條血線,從公共廁所一直滴到麵包車上。槍聲也引來了不少的群眾,更有煤炭公司的經警大隊。


    兩個人一人在中間抱著紀局,一人猛踩油門,汽車朝著家屬院大門瘋狂駛去,響起了刺耳的轟鳴聲。


    汽車到了大門口,這個時候,經警大隊的人順勢也就把大門給鎖了,來了七八個人,手持木棍圍住了麵包車。帶隊的人大聲喊道:你們是幹啥的,下車接受檢查。


    開車的同誌大聲喊道:公安局的,有人受傷,抓緊把門給我打開,隨即也就掏出了證件。快快快,我車上有人受傷。


    經警大隊的人看了一眼道:公安局辦案,怎麽沒有通知煤炭派出所。


    開車的同誌大聲嗬斥道:我跟你說,我車上有人受傷,快給我開門。


    帶隊的人倒是不緊不慢地道:證件我們也有,也是省公安廳監製的,我要檢查完之後才能開門。


    後麵的同誌看了一眼鐵門道:撞開,撞開,快。


    開車的同誌看了看厚實的鐵門,還是保持了理智,如果是越野車還有可能撞開,這麵包車要是撞上去,就算撞開了,車也開不了。


    推開門,一股腦地跳下車,推開了麵包車的車門,這一瞬間,後麵的人就掏出了槍,利索地上了膛,朝著天空砰砰就是兩槍,開門。


    經警大隊的人一下也就嚇住了,忙掏出了鑰匙去開門去了。直到汽車駛離,才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剛剛的子彈就是硬著頭皮打了出去。看著周邊已經圍上來到家屬,豪橫地道:我要去舉報他們拿槍威懾群眾。


    旁邊一個圍觀的老人道:剛才看來就是打槍,廁所門口那裏,全是血。


    這帶隊的人才意識到了問題嚴重,馬上到了門衛室,拿起了電話道:縣公安局嘛,剛才有輛車,說是有人受傷……


    汽車來到了不遠的路口,何浩帶著三輛車正在等待支援,看到有車開了過來,幾人也就打起了精神。這個時候,麵包車也來到了集合的路口,一個急刹車,推開了車門,就喊道:何所長,快點啊,紀局被槍給打了。


    何浩眾人忙下了車,看著躺在同誌懷裏的紀宏偉,麵色蒼白。


    何浩忙爬上車,拍了拍紀宏偉,大喊道:快去醫院啊。


    紀宏偉慢慢地抬起了手道:去抓他,隻有一隻鞋,跑不遠,往,家屬院往西邊跑了。


    何浩忙道:魏鵬圖,你帶著其他人快去抓人,醫院,快去醫院。


    汽車耽誤了一分鍾,再次飛速奔馳,何浩將紀宏偉攔在了懷裏,大聲地喊著,紀局,別睡,別睡,十分鍾,十分鍾我們就到縣醫院,千萬別睡,千萬別睡。說罷用力地拍著紀宏偉的臉。


    紀宏偉睜開了虛弱的眼,看著一臉焦急的何浩,麵露痛苦地道:大意了,大意了,老何啊,我這會咋覺得有點疼了。


    哪裏疼,哪裏疼。


    紀宏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又抬手看了看,一手的鮮血。


    何浩想著止血,忙解開了口子,但看裏麵的衣服,早已被鮮血濕透。


    紀宏偉抓著何浩的手,有些虛弱地道:抓人去了吧,人往——西——跑——了……


    說著那手也就慢慢鬆開了,再也沒有反應。


    何浩聲嘶力竭地道:紀局、紀局啊……


    也就將紀宏偉緊緊抱在懷中……


    二十分鍾,汽車來到了縣醫院,張慶合、林華東和高政委、江永成等一眾領導麵色凝重的已經在等待,縣醫院各科的醫生和紀宏偉的家屬也在焦急等待。


    直到看到麵包車衝進了醫院,所有人都圍攏了上來。


    張慶合道:把家屬攔住。


    江永成和高政委忙把家屬拖住。


    門一打開,醫院的醫生馬上拿著手電和工具開始檢查,人放到了擔架之後,初步的檢查就結束了,幾位醫生相視一眼,都是搖了搖頭。


    林華東道:搖頭什麽意思,去搶救啊。


    帶隊的醫生又搖了搖頭道:林書記,人已經走了。


    眾人也就圍攏了上去哭聲一片。七八歲的女兒撕心裂肺,六七十的老母親當場暈倒在了地上。


    冊頁嫌狹,盛不下英雄意氣;


    文辭乏力,書不盡悲壯歲華。


    張叔長歎了一口氣,抹了一把臉道:李局長,讓同誌們再看一眼,給英雄蓋上,公安局的同誌,化悲痛為力量吧!


    在簡短的告別之後,就在醫院的會議室裏,林華東道:已上報省公安廳和地委、行署。鍾書記已經作了指示,周朝政書記任總指揮長,現在就在趕來的路上,全地區公安、武警已經出發包圍煤礦區開始地毯搜索,具體的任務由周書記會來布置。


    張慶合麵色凝重地聽完了匯報道:既然縣裏各組已經出發了,我再強調一點,大家按照李局長的部署,紮好口袋,一邊搜查一邊等待支援,這個犯罪嫌疑人,絕對不能讓他離開臨平,全縣各單位公私車輛接受檢查後才能出縣。我要強調的是,同誌們,我們的敵人是個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手裏又有武器,大家一定保證安全。說罷停頓了幾秒鍾,調整了情緒才道:如果遭遇之後負隅頑抗,絕對不能手軟,堅決予以消滅。


    鄒新民一拍桌子道:張書記,英明啊。這樣的人太他媽危險了,不要給他廢話,我堅決讚成,直接擊斃。


    地區武警支隊,各縣武警中隊幾乎在同一時間吹響了緊急集合,一時之間快速整理了裝備,分發了武器,大大小小的軍用卡車向著臨平集結。


    何浩道:張書記,董先刃作為煤炭公司經警大隊的副大隊長,非法私藏槍支,持槍襲擊公安幹警,性質惡劣,我建議要追究相關人員的領導責任。


    張慶合敲著桌子道:同誌們,我也想問,一個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又是打人砸車,又是私藏槍支,到最後發展成持槍襲擊公安幹警。啊,之前怎麽通過的背景審查,怎麽成為的縣經警大隊的副大隊長?我看啊,這個問題值得深思,必須追查。這樣吧,經警大隊的大隊長作為直接領導,先停職配合公安機關的調查。


    何浩插嘴道:張書記,這個經警大隊的大隊長羅煥清我們已經做了初步的調查,他現在不知道相關情況。


    他知道就是瀆職,不知道就是失職,持槍殺害公安局副局長,這樣惡劣的性質,作為單位,這個大隊長必須認真接受公安機關調查。華東同誌,高縣長你們兩位也要認真地總結。這件事今天我們不探討,等下來之後我慢慢理。好吧,那我們現在都去煤礦去,和周朝政書記一起,現場調度。


    董先刃槍殺公安局局長的消息不脛而走,讓整個縣城都籠罩在了一種莫名的恐慌之中。


    縣煤炭公司的經警大隊大隊長羅煥清迴到了家裏之後,將門和窗戶全部都關上反鎖了,如同被抽走了魂魄一般,直接癱坐在了沙發上。


    鍾曉紅道:看你這樣,沒出息。


    換做羅正財還是縣長的時候,鍾瀟虹這樣說,必將招來羅煥清的一陣毒打,如今羅正財去了臨平擔任政協的主席,羅煥清在煤炭公司多年,自然明白,縣長和縣政協主席雖然是同級,但實則是降職了。如今自己反倒要依賴縣政府黨組成員,政府辦主任鍾瀟虹了。


    羅煥清道:你是不知道那個董先刃,那家夥手黑著那。


    鍾瀟虹道:你的手白?平日裏也沒看你這麽怕他。虧你還是他的領導。


    哎,算了吧算了吧,我在經警大隊的這個大隊長,你也知道,就是冠名而已,真正當家的人就是這個董先刃。這王八蛋,手上至少背了兩條人命呐,我看現在他是殺紅了眼。


    兩條人命,怎麽會是兩條人命?


    哎,他現在的這個媳婦,不是以前礦上的兩口子嘛,上次喝酒,他自己喝多了吹牛,是他把人家老公,弄到礦裏給砸死的,還幫忙找礦上要錢,最後這王八蛋,強娶了人家媳婦,礦上賠的那些錢,又落到這王八蛋手裏啊。


    鍾瀟虹道:現在公安抓他,你這麽緊張幹啥。


    羅煥清猶豫了下,還是說道:你不知道,當初打人砸車的事,是林總通過我,讓我通知的董先刃,這李朝陽太衝了,直接發了通緝令,這家夥也是硬,就躲在了礦上,不知道公安局的人咋知道了。你說說這家夥要是來尋仇,第一個是不是找我,第二個找林華北。


    鍾瀟虹聽後,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沒記錯的話,這個董先刃還來過家裏幾次。


    看著反鎖了的門道:這麽多人抓他,他應該跑不了吧。


    抓他?那家夥像隻猴子一樣,手腳麻利,頭腦聰明,一般的人恐怕是抓不住他。說罷,也是從包裏掏出了槍,壓上了子彈。


    鍾瀟虹一看忙道:你這是幹啥?


    防身啊幹啥,哦,別怕,我這個是公安局批了的,合法持槍。


    同樣緊張的,還有林華北,林華北拉著林華中到了家裏,才有了一絲的底氣,猶猶豫豫地道:老五啊,這個紀宏偉真死了。


    啊,死了,身上三個血窟窿,我送到太平間去的,慘啊。雖然老紀平日裏和我不對付,但是也是一個鍋裏舀飯的兄弟,我這,還有點心疼。


    林華北手裏一哆嗦,端起了茶杯道:你說這個董先刃能抓住吧。


    林華中道:估計跑不了啊,地區武警支隊,各縣中隊再加上地區公安處、十個縣公安局,讓我按照兩千人的標準準備夥食,四哥,我現在手頭忙得很啊,一會就要去招待所安排夥食啊。


    哎哎,讓手底下的人去就行了,你一個常務副局長,何必去搞這些。


    再說,你有啥擔心的,殺人的是他又不是你。


    老五,你忘了,當初砸車的事,是我讓他幹的。


    哎,老五,你忘了,為啥通緝他了?


    砸車嘛。


    他砸車不還是我讓羅煥清通知他砸的嘛,這王八蛋,我讓他砸車,沒讓他砸人,把人差點砸死,這下好了,又殺了公安局副局長。老五啊,這筆賬你想一想,這家夥萬一被抓,他不是要算到我的頭上。


    林華中想明白了這層關係,點了點頭道:想起來了,那天在桌子上,鄒常務說的,要給周書記創造條件,製造機會。這樣算下來,該死的應該是周海英嘛。


    哎,周海英是該死,那王八蛋到現在一分錢沒給大家,隻是現在我怕這個,萬一抓了活口。


    你的意思是抓到活的我弄死他?


    哎,不是,最好不要抓活的嘛。


    啊,四哥,這個怕是不好說吧。再說他找也隻是找到羅煥清嘛,他也不會找到你的頭上。


    林華北思索了片刻,眼睛裏露出了兇光,默默地念了一句,對,羅煥清嘛,隻要羅煥清閉嘴,這件事倒是查不到我的頭上。說罷也是意味深長地抽了口煙,心裏暗暗地,大不了讓羅煥清去找陳剛做伴去嘛!


    林華中道:四哥,羅煥清那個慫包,我下次見麵踹他兩腳,保準他的嘴管上幾年。


    林華北道:不用了,我有辦法讓他閉嘴。


    一行數輛車進入了煤礦區,張慶合到後不久,地區政法委書記、公安處處長周朝政和地區武警支隊支隊長就一同趕到了煤礦生產大樓的會議室。


    在攤開的地區前麵,聽取完匯報之後,周朝政道:晚上的條件是不利,但對犯罪分子來講也不是白天,他也隻有躲躲藏藏,地區刑警支隊馬上摸排其關係網,負責重點目標和住所的搜查。地區武警支隊重點對礦區進行搜查,地區各縣武警大隊,對劃定的礦區毗鄰區域進行搜查,各縣公安局支援的力量對各鄉鎮進行挨家挨戶的搜查。張書記、孫支隊長,我估計,這個家夥熟悉礦區的地形,結合之前發了通緝令他還敢在礦區,我判斷,他在礦區一定有一個不為人所知的藏匿之處,這個要重點突破的家人。


    張慶合目光堅定地道:李局長,他的家人由你親自帶隊進行審問,采取一切必要措施,讓她給我開口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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