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紅旗能夠成為縣委書記,是得益於讀書改變了出路,在擔任縣委書記後,深知隻有教育是著眼長遠的百年大計,就有意將教育工作作為重點工作,納入全縣的重大戰略工作,寫入政府的工作報告。在此之前,也是對全縣中小學幾個典型進行了考察,算是對全縣學校基礎建設和教師的訴求有了初步地掌握。


    返程的時候,在城關鎮的小學門口,就遇到了堵路的事,隔著車窗,駕駛員老孔就道:領導,前麵有打架的。


    縣委書記鄭紅旗和宣傳部部長白鴿都往前麵看了看,馬路不寬,正值放學,家長和孩子看熱鬧的圍了不少人,人群中傳出陣陣的嘈雜聲。


    鄭紅旗道:朝陽,下去看看,什麽情況。


    我將打開車門的時候,鄭紅旗又道:白常委,算著時間,看看公安的同誌什麽時候來。


    正欲推開車門,刺耳的喇叭聲傳了過來,一輛侉子摩托車從後麵疾駛而來,車還沒停穩,兩位身著公安製服的同誌就跳下車來。


    鄭紅旗目光看著兩個出警的公安同誌,就道:走,一起看看,基層的同誌怎麽工作的。


    我馬上下了車,沒等我開門,鄭紅旗就下了車,三個人一起就朝著人群中走去。


    兩個公安的同誌到了,還是很有威懾力,人群中自覺閃開了一個口子,鄭紅旗站在馬路牙子上,朝人群裏麵看著。


    旁邊的幾位學生家長應當是認識,竊竊私語地交流著道:太過分了,一個老師,被當眾打成了這樣。


    是啊,太過分了,七八個人,對一個老師動手。


    鄭紅旗和白鴿相互看了一眼,而人群依然十分的嘈雜,兩名公安的同誌過去,裏麵還是在撕扯和推搡,顯然是沒有起到震懾的作用。


    隻聽到人群中大聲喊道:公安的同誌怎麽啦,我們管自己的媳婦,關你們屁事。


    正在這個時候,就看到了一輛綠色的吉普車急促地鳴笛開了過來。


    眾人自然又將目光落在了吉普車上,這個車牌我再熟悉不過,這是城關鎮的小車。車一停穩,就看到城關鎮的張洪平開著車,前麵是曉陽,後麵坐的則是城關鎮派出所的所長賈彬,一同下來的還有城關鎮的兩名幹部。賈彬嚷嚷著,大家一看風塵仆仆的幾個人,自然是公家的人,人群也就讓開了一條路。


    鄭紅旗道,走,上去看看。


    最近這些年,打架的事情確實是時有發生,但多數都發生在晚上,大白天打架導致堵路的事,已經很久沒又看到了,這也讓縣委書記鄭紅旗產生了濃厚的好奇心,也就跟了上去。


    眾人看我們幾人穿著打扮,以為是一起的,也就趁著機會,走到了最前麵。


    我心裏已經猜測,難道是香秀的婆家在這裏鬧事,走到一看,就看到了派出所先來的兩人,護住的就是香秀。但看香秀臉頰有淚,身上有傷,衣服被抓脫得不成樣子,躲在兩個女老師模樣的人後麵瑟瑟發抖。


    曉陽、洪平和賈彬幾人擠了進去,曉陽看了一眼對方的人,就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香秀的身上,和賈彬交談了幾句,就要拉著香秀往外走。


    而對方的幾個漢子,馬上就圍了過去,一邊攔著一邊罵道:誰他媽今天也別想把馬香秀帶走,派出所的也不行。


    賈彬嗬斥道:你們幾個,現在散了啥都好說啊,再敢胡鬧,別怪公安機關對你們不客氣。


    公安機關,公安機關算個啥,公安機關還能槍斃人咋的,我們又不是不認識公安局的人。這馬香秀是我們二哥家的媳婦,就得跟我們二哥走。


    張洪平道:你們懂不懂法,馬老師已經離了婚,已經和你們沒關係了。


    這人又道:和我們沒關係,和你有關係咋的,你是哪個廟裏的和尚,在這裏念個屁的歪經。


    賈彬道:哎,你們幾個嘴巴都放幹淨點,這人是我們城關鎮的領導。


    派出所的人不多,在氣勢上並不能壓製對方,再加上圍觀的群眾中,不少是老人和小孩,雖然手裏都拿著橡膠棍,但嘈雜的現場十分明顯地看出來,派出所的人施展不開手腳,局勢一僵持派出所的同誌也就顯得被動了起來。


    香秀緊緊地拉住了兩位女老師的衣角,曉陽也是護著香秀,準備將香秀帶到車上去,隻要香秀上了車,後續的工作交給派出所也就好辦了。


    而對方的人根本不給機會,幾個中年的婦女同誌見香秀想走,就主動衝上前抓扯了起來,派出所的公安同誌,看著是女同誌,拿著橡膠棍子抵擋了起來,不知是衣服的扣子不牢固,還是對方用的力氣太大,一個公安同誌的衣服就被撕扯開來,顯得十分狼狽。


    對方的幾個漢子一看,派出所來了之後,也是不過如此,就顯得更加囂張了起來,十幾個人圍著賈彬幾人,就開始動起手來。


    雙拳難抵四手,張洪平和賈彬幾人,自然是吃了虧,但幾人算是擋在曉陽和香秀幾人前麵的,幾人抵擋不住,那曉陽和香秀和幫忙的兩個女老師,自然也是免不了受些皮肉之苦。


    我心裏雖然焦急,就問道:紅旗書記,我?


    沒等紅旗書記說話,白鴿就道:我什麽我,還不上去幫忙,說著就擼了擼袖子衝了上去,道:幹什麽幹什麽,還講不講道理。


    作為縣委書記,這個時候,鄭紅旗自然是不好上手。鄭紅旗點了點頭道:注意分寸,不要激化矛盾。


    我馬上脫掉了外套,將外套包裹住拳頭,擠著進了人群。曉陽看到是我和白鴿,眼睛裏一下就有了光。


    我與賈彬和張洪平之間,都是十分熟悉,沒有任何的客套,賈彬主動道:快了,李局長應該帶人快過來了。


    我馬上道:哎,多大個事,都冷靜一點,啊,有事去辦公室說。


    白鴿也道:對,有事好好說,打人算……


    話還沒說完,對麵一個男子一拳就朝著白鴿打了過來。白鴿本就是文弱的知識分子,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人會對自己動手。沒有躲閃,一拳也就打在了白鴿的鼻子上,頓時白鴿就捂著鼻子蹲在了地上,鮮血頓時灑在了地上。


    鄭紅旗看到此情此景,再也無法置身事外,也是擠著進來,忙蹲在地上。


    白鴿捂著鼻子,鮮血直流。看到此情此景,張洪平一腳也就踹了過去,張洪平當過兵,雖然退役多年,但當過兵的都知道,那時候部隊裝備不行,就是玩了命地練習體能。這一腳下去,打白鴿的人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四五米就倒在了地上。


    對麵一看張洪平還了手,一邊大喊幹部打人了,一邊就一窩蜂地衝過來要打張洪平。


    我攥緊了拳頭,直接和賈彬帶著公安的幾個同誌,將鄭紅旗、白鴿、曉陽和香秀護在了後麵,隻要是上來的,也就打了迴去。圍觀的群眾一看打了起來,看熱鬧的包圍圈就躲了許遠。


    四五分鍾後,警笛聲由遠及近,聽聲音有兩三輛的樣子,而對麵的人,似乎對警笛聲並不畏懼,依然是不依不饒地廝打著。


    很快就看到了李叔的身影,但對麵的人已經打紅了眼,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李叔等人在後麵喊了幾句,這些人反倒是越打下手越狠。看到這,我心裏暗道,這香秀嫁的到底是啥人啊,咋比流氓還要流氓。


    這個時候,隻見李叔手裏舉著槍,就聽到“砰”的一聲響,這個聲音實在再熟悉不過,五四式手槍的聲音。槍一響,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李叔很是瀟灑地將槍扔給了後麵的同誌。大聲道:全部給我蹲下。


    眾人一看,這是帶了真家夥,頓時多數都蹲了下來,公安局的同誌同步完成了清場,而幾個鬧事的婦女,早就沒了蹤影。


    其中一人則道:別怕,不就是公安局嘛,咱四叔是管公安局的。


    鄭紅旗麵色十分難看,李尚武忙走了過去,檢討道:紅旗書記,我們來晚了。


    鄭紅旗看了一眼眾人道:把受傷的同誌安頓好,把事情調查清楚,太囂張了,光天化日之下,像個什麽樣子。


    李尚武忙道:快,把人扣迴去。


    王守謙正指揮著公安局的同誌處理現場,迴應道:有三個走不了啦,估計骨折了。


    李叔看著我裹著外套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喊道:皮外傷,架到車上,送醫院。


    白鴿的鼻子止住了血,一張手帕染成了紅色,李叔一看,眉頭一皺就道:來,抓緊來輛車,這個鼻梁我看是斷了。


    白鴿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道:斷了嗎?


    幾人正討論著,一個中年男子小步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道:老李,老李,別抓人,誤會誤會啊。


    眾人定睛一看,這來的不是外人,縣委政法委的副書記田嘉明。


    其中一個躺在地上的人大聲道:四叔,四叔,我們就是被這幾個人打的。說著,就指著紅旗書記和我,他們都是馬香秀那個小娘們的親戚。四叔啊,我這骨頭,應該是斷了。


    田嘉明喘著氣扶正了眼鏡,一看是黑著臉的鄭紅旗和憤憤不平的張洪平凡人,本要平複的心情頓時又激動了起來。


    李尚武道:老田,什麽誤會?


    田嘉明


    搖了搖頭,十分尷尬地喊了一聲,鄭書記。


    鄭紅旗對政法委副書記田嘉明並不熟識,隻是點了點頭問道:這些都是你家親戚。


    田嘉明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啊,鄭書記,有兩個認識,算認識。


    驚魂未定的香秀哭得委屈,等局麵穩定了忙哭哭啼啼地朝著我走了過來。一邊哭一邊委屈地喊著朝陽。


    這個時候的女人,需要的就是一個肩膀來安撫。


    曉陽一看,也是小步快走地跟了過來,待香秀剛要靠近我的時候,曉陽快在了幾步,一把拉住了香秀,拍了拍香秀,安撫了幾句,就指著李叔道:馬老師,你找這位領導,他是咱們縣的公安局局長。


    香秀看了看李叔,十分膽怯地搖了搖頭,兩行熱淚順著臉頰就流了下來,委屈地道:我最害怕的就是這些公安,俺爹和俺娘,就是被他們給抓走,還交了一千塊錢罰款。


    田嘉明道:哎,香秀,可不能亂說啊,派出所的同誌,都是依法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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