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覆權利路十


    被強行刻上別人的靈魂之力,蕭涼一能感覺到那股金色的力量順著頭頂侵入自己的靈魂,本身的拒絕和來者的壓迫帶來了巨大的痛苦,他用雙手抱住頭低低哀嚎著,冷汗自額頭滑下,滴落在男人的手臂上。


    如果說和德斯貝爾簽訂契約就像江河流入大海一樣自然,德弗裏斯這邊就像狂暴的瀑布砸向細細的小溪。


    大約是他的樣子太過難受可憐,冷漠的男人收斂了發現新玩具的惡意心思,將他溫柔抱緊,哄孩子一般溫柔地說:“好啦好啦,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


    說完換了一股溫柔的靈魂之力去引導他體內狂暴力量冷靜下來,大概是出於懲罰才會用這樣直接兇狠的方式,可是臨頭看見青年如同瀕臨死亡的柔弱樣子,又有點心疼了。


    蕭涼一感到體內的契約逐漸穩定下來,疼痛也像被水漫過的灼熱岩石一樣散去,才虛脫一般放下手,軟倒在德弗裏斯懷裏。


    男人將他淩亂的長發整理好,幹淨的手指撫去額頭殘餘的冷汗,這個人一動不能動乖乖窩在他懷裏的樣子激發了他強烈的保護欲,他笑起來,眼中似藏著兩個小太陽,“好一點了?睜開眼。”


    蕭涼一恨不得就此昏死過去,不過還是下意識地睜開薄薄的眼皮,他不知道自己一幅欲睡不睡,眼睫上沾著淚水的,虛弱的樣子有多麽吸引人,就好像開在雪地裏的紫羅蘭,好像天地間這一抹溫柔豔色下一秒就會被大雪淹沒一般。


    “啊~啊,真是驚喜~”德弗裏斯忍不住低下頭去親親這漂亮的眼睛,這個世界擁有最高權力的王者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就像得到心愛寶物的五歲孩童,他嘴角都是壓抑不住的笑意,“原來聖獸是能變成人的?”


    一直默默看著這一切的布拉達聽到主人的問話很肯定的搖搖頭。


    “那就是純白是例外咯?”


    布拉達遲疑地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它想要上前舔舔青年汗濕的臉頰,就像以前做的那樣,不過德弗裏斯非常小氣地轉了一下身體,阻止了愛寵的動作,“不行哦,布拉達,他現在很柔嫩,你不可以碰他。”


    他抱著青年站起來,華麗的衣擺拖在地上旖旎出好看的花紋,他穿過瑟瑟發抖的仆人們走向自己的宮殿,“布拉達,別忘了,不要留活口。”


    他實在太高興了,高興得要瘋魔了,高興得想要殺掉所有看見他喜悅的人。


    蕭涼一被他橫抱著,早就沉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對外界一無所知。


    他睡得深,外麵動靜影響不到他,不過卻不代表他睡得好,不僅是靈魂受到脅迫的疲憊,還有被迫卷入這個遊戲裏麵累積的心理壓力,都讓他的精神狀態不穩定。


    係統一直在叫他的名字,在這種機械如同鬧鍾一般的唿喚中,他模模糊糊迴了一句,然後慢慢有了意識。


    係統鬆了一口氣,【你不要忙著睜眼,我有話和你說。】


    蕭涼一表示自己在聽。


    係統說:【在原本軌道的發展中,你是隻能和德斯貝爾簽訂契約的,但是不知道是出了什麽問題,有另外的力量插入了這個世界,使得局麵變得不可控製。我們現在還查不出是什麽問題,所以為了以防萬一,你可以立即撤出這個世界。】


    蕭涼一問:【如果我離開,那麽這個遊戲雖我贏還是輸?】


    係統:【雖然責任在我們……但是還是算作你的失敗。】


    蕭涼一:【也就是我還是會受到懲罰?我重視的東西會有危險?既然這樣,答案不是很明顯了嗎?】


    係統難得有些著急:【那你就不怕自己出什麽事嗎?要知道遊戲中如果有不可控製的發展,你現實中的靈魂也會受損的。】


    蕭涼一:【……那你給我買個好一點的保險。】


    看他這個樣子是絕對不會退縮了,係統自暴自棄地開始查找保險公司哪家比較好:【受益人寫誰?】


    【我姨父姨母很有錢……寫陸相生好了。】


    係統翻了一個白眼,【換一個吧,你那室友比你所有活著的親戚加起來都有錢。】


    蕭涼一一驚,【可是他都不用名牌不開車還住宿舍!】


    那是因為他的東西貴得沒有名牌車一開出來就會亮身份至於為什麽住宿舍,嗬嗬。


    係統歎口氣,覺得自己綁定的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一個女兒:【總之,你要是想要快點完成任務,就抓緊時間找到重生者,否則還有更多不可預料的事情發生。】


    轉移話題好快!蕭涼一慢慢睜開雙眼,一聚焦就看到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笑眯眯看著他。


    德弗裏斯把玩著他的白色長發,“終於舍得醒了?”


    還想再說些什麽,床上的青年就像受驚一樣打了一個小小的嗝。


    蕭涼一感覺自己的身體逐漸變小,修長的四肢重新變得短短的,白色的絨毛重新變長,他因為虛弱顫顫巍巍站起來,剛邁出一步就被床單給絆倒了。


    德弗裏斯:……


    男人眼睜睜地看著一個美人變成一隻聖獸,前一秒還唿吸之間都是惹人憐愛的孱弱,下一秒就變成了白色團子滾到他的手邊,心中大起大落實在複雜。


    他捧起純白,雙眼危險地眯起:“變迴來。”


    蕭涼一被他的目光盯得僵硬了,還是勉強自己擺出了一個茫然的表情。


    大概過了一個世紀一樣漫長的時間,男人才失望地將他放到床上,“也許你是無意間變成了人的樣子。”


    那雙總是比頭頂的王冠還要明亮尊貴的眼睛變得有些暗淡,寂寞的側臉卻一瞬間讓蕭涼一心中生起了奇異的情緒,他搖搖頭,將心中產生的違和感給甩開。


    德弗裏斯守了一天一夜,他心中對人形的純白期望太大,這一瞬間看到獸形的小獸反而百般不習慣,隱隱暴戾竄出,想將小獸撕裂,從他的身體奪迴自己的白發青年。


    他知道這種情緒很不對勁,大概還跟剛躥升成為十級聖獸師有關,此刻隻能捏捏鼻梁骨,隨意叮囑了幾句,就匆忙離開。


    蕭涼一問了係統才知道自己睡了很久,想到莉莉安宮殿中滴水未進的德斯貝爾,心中就很擔心。


    他一邊將仆人事先準備好的食物全部丟進係統的空間,一邊埋怨,【你有這麽好用的東西上次都不提醒我,害我包著一口的血,都快憋死了。】


    係統有強迫症,將食物分門別類整理好,才慢悠悠迴他:【這是友情提供,不是義務奉獻。】


    蕭涼一急急忙忙趕過去,覺得這種兩頭奔波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他熟門熟路來到莉莉安的秘密宮殿,進去之後就看到他走之前給少年蓋的毯子被扔到一邊,少年昏倒在迴廊盡頭。


    蕭涼一深吸一口氣,將體內黑色的契約召喚出來,一陣白光之後,白發青年茫然地站在原地,他先是不明白自己手裏怎麽抱著一堆吃的,抬頭就看到昏睡在不遠處的黑發少年。


    瑟克汀驚慌地跑過去,將他抱進自己懷裏,然後咬破手指,將幾滴血喂進少年嘴裏。


    德斯貝爾的清醒人格被喚醒,他睜開粉色的眸,看見青年眼中先是閃過喜悅,下一刻立刻氣悶地轉過頭,恨道:“你不是走了嗎?還迴來幹什麽!繼續戲耍我嗎?!”


    瑟克汀不知所措,他連聲道歉,自己也不明白是怎麽迴事,看到腳邊的食物才想起自己可能是去給少年找吃食了,不能解釋自己為什麽會突然消失,他又不願讓少年擔心,就結結巴巴地撒謊:“不、不是的,你看,我、我是去給你找一些吃的,你應該很久沒有吃東西了。”


    的確,德弗裏斯在轉化他的靈魂之力的時候,除了給他吃一些勉強支持喘氣的食物以外,什麽東西也沒給,現在散發著香味的食物一入他的眼,他就再也生不了氣了。


    他乖乖地任青年將香甜的湯羹喂進他的嘴裏,還是忍不住埋怨:“那你下迴不要不辭而別,我會傷心的。”


    瑟克汀答應了,哄他吃完東西,又拿出幹淨的衣服給他換上,德斯貝爾穿上黑色的有著奇怪圖騰的衣服,黑色的發與衣,暖色的粉眸,半大的孩子還有沒有完全退散的天真,他高興地說:“我們的衣服好像!”


    瑟克汀也是黑色的衣,不過就像被黑色絨布襯托的純色寶石,幹淨得不惹纖塵,黑衣隻能顯得他更加純粹。


    他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本書,朝少年招招手,溫柔地問:“德斯貝爾,我教你認字好不好。”


    德斯貝爾不說話,乖乖地走過去坐在青年懷裏,滿是傷口的手指拂過羊皮紙上金色的字體,瑟克汀看他這樣子很擔心,“不想學盎行思特的文字嗎?雖然學認字很枯燥,不過學會了會變得很有趣哦……”


    少年搖搖頭,淚水掉在泛黃的羊皮紙上,留下一個暈染的淚漬,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身體在迅速崩壞,被掠奪的靈魂之力太多,剩下的他必須全部用來像那個男人複仇。


    瑟克汀是他的救贖,帶給了他真切的渴望,他現在唯一能做的,隻有變強,在活著的時候殺死德弗裏斯,給青年一個平靜美好的未來。


    他多想,活得長一些,讓這樣兩人獨處的時間,也長一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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