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一冰雪節,昨晚又下一場雪,今兒四處冰天雪地。


    邯鄲人興致挺高,紛紛走出家門,奔豪生酒店。


    一些人準備好久,就等著今兒一鳴驚人,一步登仙,絕逼比考狀元速效。


    豪生酒店早有準備,這麽多人願意去,代表了渧商號召力。更何況渧公子成神的預演式,賺個吆喝也夠本,喜氣洋洋像是娶媳婦。


    整個邯鄲奔豪生,不可能人都在一塊,而是分三六九等,從不同方向排隊入場,秩序井然。


    聚會的主會場在酒店後邊、即邯泯河邊。


    邯泯河不是洛河,豪生酒店作為渧商總舵,氣場更不是洛河能比。


    河邊這兒本是小型跑馬場,一邊又是花園、花園中一棟麗步樓。麗步樓本是酒店景觀樓,建造極盡奢華,現在金吾衛守著,顯然是貴人所在。跑馬場上搭了極大一個棚子,背麵圍的嚴嚴實實,前麵敞開,裏邊布置的也很精致。


    昨夜又風雪,將周圍景致破壞不少,路上雪掃幹淨又一層冰。一些奴仆還在忙活。


    輪不到幸災樂禍。麗步樓不是一般人能靠近,一個大棚子容納不了邯鄲人。所以在跑馬場對麵、酒店一棟樓後邊,又一片地方,搭了一個簡易棚子,下麵一排排的長木板鋪著算是座位。這樣的位置雪後更淒冷,樓又不擋風,隱約吹來臭味,好像酒店茅房離著不遠。這些位置顯然是給屁民準備的。


    平民嘛,能允許他們進豪生酒店,遠遠的或許能瞧見皇太子、渧公子大神,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偷著樂吧。


    或許還能一步登天,無數人興奮,鬧哄哄,比臭烘烘還轟轟轟。


    俞悅和夜玧殤到豪生酒店,遠遠就瞧見那小國舅、小廝。


    是渧家小廝一直在等著她。殘月不是全部,但絕對是今天重要人物之一。小廝很有風範,趕緊迎上來,一口濃重的渧州口音:“歡迎殘月公子,墨國公怎麽沒來?”


    俞悅應道:“忙著呢。”


    小廝注意身份,不問這個了,改問該問的:“請殘月公子出示請帖。”


    俞悅應道:“忘帶了。”


    小廝不算太帥,好歹是個帥哥,一時臉都紅了,渧州口音差點變成定州口音:“抱歉啊,隻有持請帖才能進麗步樓,否則隻能去冰馬堂。”


    俞悅應道:“那走吧。”


    小廝臉更紅了,寒風刮的他睜不開眼,好像這天忽陰忽暗。


    俞則田和一夥紈絝正排隊,登時喊叫:“大家都在排隊,她不過是墨國公一個狗奴才!初八在洛河園,她十兩銀子都交不起,今兒冰馬堂要交五兩銀子她有嗎?”


    豪生酒店、渧商本來是不會缺錢,但避免資源浪費、浪費感情,冰馬堂要收五兩銀子,茅房邊是一兩銀子。


    俞悅依舊穿著半舊的鬥篷。其實一般人沒有天天穿新衣的,隻因俞悅太打眼。


    夜玧殤青色鬥篷,低調的奢華,奢華沒被人發現,低調更被人忽視。


    於是紈絝、各種仇人等,對著俞悅狂噴。


    錢立雪、衛徉、還有一個桃花眼少年就是俞則紳,湊的也好。


    渧家小廝今兒算主人,開口解釋:“殘月公子是貴賓,渧公子說是年輕一輩第一人,非常期待。隻是今兒有規矩。請殘月公子隨我來。”


    俞悅沒管小廝,而是深深看俞則紳一眼,他姥姥和他娘同時出牆,他還有興趣出來玩?


    無數排隊的登時也注意力轉移到俞則紳頭上。雖然他姥姥紅杏出牆他不吃虧,就怕他不知道誰的種,長得就不像俞善行。


    渧家小廝領著俞悅和夜玧殤,穿過大堂後邊花園。


    花園內同樣是一棟樓相當於總台,左右兩棟大樓是客房。作為原版,又出自渧商,格局、氣派真不是華生酒店能比。今兒冰雪節,豪生酒店主辦,花園裝扮的像琉璃仙境。


    大片紅梅怒放,大片茶花爭芳,最豔還是金銀珠玉與綾羅綢緞。


    渧商有錢,擺在外麵不怕今兒人多被誰順手牽羊。不隻是平民,路過的富人很多都心動,渧商是赤果裸的勾引。


    俞悅其實有錢了,咱不仇富,咱不拜金,出了花園後邊又是一片獨院。


    獨院顯然是有身份又有錢的人住,一個婦人站在一個院子門口,瞧見小廝就喝令:“你來的正好,我昨兒燉的燕窩粥,給弄成什麽石蟲羹;今兒幹脆什麽粥都沒見,豪生酒店就這服務嗎?我找渧公子說道去。”


    小廝態度好,忙賠笑:“您稍等。殘月公子,從這邊過去那邊就是冰馬堂。”手不知道怎麽指的,很有指點江山的味道,完了趕緊去應付那婦人。


    婦人隻是管家媳婦兒,強勢的好像丞相夫人,把殘月還罵兩句。


    俞悅不爽,這純粹故意的,她摸出一個花木蘭。


    夜玧殤把石子兒拿過去,就看院門口大紅燈籠掉下來砸婦人頭上。燈籠竹子做的,不知道怎麽地在婦人臉上劃一下,見血了。


    俞悅爽了,也忘了小廝指點江山的方向,和夜酒仙隨便在獨院中間轉。


    會場快鬧翻天,四處都是人,跟著別人走也沒問題。


    俞悅和夜玧殤站在樓後邊遠望河邊跑馬場、冰馬堂、及麗步樓,這兒又遇到熟人。


    莊太弦、曲淝、高敬等一夥,見了殘月公子還罷了,一看夜酒仙就不是凡人,幾個酒量差的醉了。路過也是有人醉了,這情形特有意思。


    俞悅介紹一下:“夜公子,這位莊太弦,曲淝。”還有幾位小姐。


    曲淝個小反應快:“久仰夜公子大名。”


    高敬這迴反應也不慢:“夜公子大名鼎鼎,這酒香太厲害了,我頭暈。”


    莊太弦挺精神:“別看著他,離遠些就好了。今兒人多,我們先去那兒坐下吧。”


    他指著敞篷下長木板,那兒還有幾個護衛占位子。


    這會兒人是多,敞篷下坐了六七成,大家要挑位子,還有打架的。


    俞悅和夜玧殤一塊往那兒走,管他麗步樓還是冰馬堂呢。


    一個小姐不樂意,穿著大紅鬥篷貌似挺高貴:“那兒臭烘烘,那是平民呆的。平時就算了,今兒多少人看著,何必省這點銀子。”停頓五秒,又加一句,“我劉家還沒落魄到這地步,更會讓人瞧不起。”


    俞悅迴頭看一眼,想說話這一夥還沒輪到她。


    莊太弦拿出他兄長的冷硬氣勢:“那就分開,想去冰馬堂的隨意。”


    劉小姐幽怨的看著莊太弦,也不是太喜歡他;可惜曲淝個子太小,三級殘廢;高敬從眼角到耳朵一片紫斑,看著很詭異、難看;殘月和夜公子是好看,身份又不如莊太弦,她沒那麽膚淺;最後隻能看莊太弦。


    莊太弦沒空理她,嫂子在呢,嫂子是女孩都沒嫌棄,她算什麽?走了。


    曲淝和高敬、多數人都不笨,一塊走,幾位小姐也走。


    劉小姐急了:“曲玲玲、鄭思思!那種髒地方女孩怎麽能去!你們看,就是平民家姑娘都盡量不去!”


    曲玲玲是曲淝妹妹,比曲淝更小巧玲瓏,非常可愛,皺起鼻子。


    鄭思思是鄭家小姐,個子中等,身材勻稱,眉眼端莊大方,下巴一個大痣,七成新的孔雀藍鬥篷很顯溫婉:“這麽多人看著,那麽多人坐著,不過隨便呆一天。你若不喜歡,去冰馬堂便是。我還不願與他們一處,不見得誰比誰香。”


    曲玲玲眉眼舒展,連連點頭:“沒錯,看見那些人嘴臉,我有時寧願在茅房呆著。”說的過了,改一下,“我有時候好像在茅房呆著。”


    還是沒說對,曲小姐吐著舌頭躲她兄長身旁。


    俞悅大笑。曲家按說狐狸世家,沒規定他們不能有真性情。


    莊太弦、高敬等都樂。說淺了,確實是隨便玩一天,迴去愛坐哪坐哪。說深了,被打壓後該如何擺自己的位置,是依舊往那些人中間擠,還是老實呆在茅房旁。有時候不用想那麽多,有時又不得不想。


    俞悅、夜玧殤、莊太弦等已經到敞篷,八麵漏風視線好,越過會場雪景也挺好。


    劉小姐帶著一小撥人終究走了,無關對錯。


    俞悅拿出一大包堅果,夜玧殤隻管喝酒,都不是太在意這環境。


    這棚子實在簡陋,小夥們也有辦法,隨便搬石頭搭個台子當桌幾,又弄來幾個涼菜,醋泡花生米,醬鴨脖,醃辣椒,糖蒜,再來兩壇酒,排場。


    棚子裏人多,全往這兒看。不難看出莊太弦身份,再多看夜酒仙幾眼就得醉,所以幹脆離遠點,給這兒讓出地方。


    後邊來有不知道的,有眼色也不會往跟前湊。何況這兒離冰馬堂、麗步樓遠,一些想發財的都往前邊擠,任這夥人在後邊胡吃海喝。


    曲玲玲小甜心好奇,喝了酒又多看夜酒仙幾迴,醉了。


    鄭思思扶著她,問曲淝:“要送她迴府嗎?”


    曲玲玲忙喊:“不迴!我還要看,看看看殘月公子!公子好美!”


    莊太弦忙說道:“殘月公子已經名花有主,你早些迴去吧,這兒很冷。”


    曲玲玲搖頭:“不迴,我陪鄭姐姐。”


    鄭思思算起來是她表姐,酒醉心明,她還等著看殘月公子,真的好帥又神秘。


    ※※※


    豪生酒店後邊,邯泯河岸邊會場,一時轟動,皇太子駕到。


    俞悅和夜玧殤等正好躲的遠,坐那看稀奇。


    皇太子出門,這排場直追皇帝,他本來就是儲君。


    家令先導,次率更令、詹事、太保、太傅、太師,皆軺車,備鹵薄。


    次清遊隊,旗一,執者一人,佩橫刀,引、夾皆二人,亦佩弓箭、橫刀,騎。次清道率府折衝都尉一人,佩弓箭、橫刀,領騎三十,亦佩橫刀,十八人執槊,九人挾弓箭,三人持弩,各二人騎從。次左右清道率、府率各一人,領清道直蕩及檢校清遊隊各二人。次外清道直蕩二十四人。


    次龍旗六,各一人騎執,佩橫刀,戎服大袍,橫行正道,每旗前後二人騎,為二重,前引後護,皆佩弓箭、橫刀,戎服大袍。次副竿二,次細引六重。


    次率更丞一人,府、史二人騎從,領鼓吹。次誕馬十,次廄牧令一人居左,丞一人居右,各府、史二人騎從。


    次左右翊府郎將二人,主班劍。次左右翊衛二十四人,次通事舍人四人、司直二人、文學四人、洗馬二人,司議郎二人居左,太子舍人二人居右,中允二人居左,中舍人二人居右,左右諭德二人,左右庶子四人,騎,分左右,皆一人從。次左右衛率府副率二人步從。


    次親、勳、翊衛,廂各中郎將、郎將一人,皆領儀刀六行:第一親衛二十三人,第二親衛二十五人,皆執金銅裝儀刀,纁硃綬紛;第三勳衛二十七人,第四勳衛二十九人,皆執銀裝儀刀,綠綟紛;第五翊衛三十一人,第六翊衛三十三人,皆執鍮石裝儀刀,紫黃綬紛。次三衛十八人,騎,分左右夾路。


    次金路,駕四馬,駕士二十三人,仆寺仆馭,左右率府率二人執儀刀陪乘。次左右衛率府率二人,次左右內率府率二人。次三衛儀刀仗,後開衙門。


    次繖,二人執,雉尾扇四,夾繖。次腰輿一,執者八人。次誕馬十,次典乘二人,次左右司禦率府校尉二人騎從。次左右清道率府校尉二人,騎,佩鍮石裝儀刀,主大角。


    次副路,駕四馬,駕士二十二人;軺車,駕一馬,駕士十四人;四望車,駕一馬,駕士十人。


    次左右廂步隊十六,每隊果毅都尉一人,領騎二十八,戎服大袍,佩橫刀,一人執旗,二人引,二人夾,二十五人佩弓箭,前隊持槊,與佩弓箭隊以次相間。


    次儀仗,左右廂各六色,每色九行,行六人,赤綦襖、冒,行滕、鞋襪。第一戟,赤氅,六人;第二弓箭,六人;第三儀鋋,毦,六人;第四刀楯,六人;第五儀鍠,五色幡,六人;第六油戟,六人。


    次左右廂皆百五十人,左右司禦率府各八十六人,左右衛率府各六十四人,赤綦襖、冒。各司禦率府果毅都尉一人主之,各一人騎從。廂各主帥七人,左右司禦率府各四人,左右衛率府各三人,騎,分前後。


    次左右廂馬隊,廂各十隊,隊有主帥以下三十一人,戎服大袍,佩橫刀,騎。


    次後拒隊,旗一,執者佩橫刀,引、夾路各二人,佩弓箭、橫刀。次清道率府果毅都尉一人,領四十騎,佩橫刀。次左右清道率府、副率各二人,檢校仗內不法,各一人騎從。


    次少師、少傅、少保,正道乘路,備鹵簿,文武以次從。


    俞悅覺著,這也是皇太子出來抖威風。


    再一想,置辦這鹵簿得多少錢?不過別人有錢也不能弄。所以,這是和渧商、幫渧商立威還是和渧清絕稱兄道弟?


    這些先不說。皇太子鹵簿,前邊太師、太傅、太保及後邊少師、少傅、少保的鹵簿都是獨立,每一個的鹵簿和墨國公差不多,浩浩蕩蕩大半個小時沒完。


    俞悅好在躲後邊,前邊不少人站著或跪著,這大冷天兒能凍死人。


    皇太子終於完了,皇長子許王來了。雖然許王比皇太子大兩歲,鹵簿卻不到其四分之一。看完皇太子都覺得許王寒酸,難怪要爭個你死我活。


    許王終於完了,皇五子祁王又來了,祁王妃一塊來的。


    俞悅和夜玧殤對視一眼,羅隱堂來了一幫高手,酒店的高手死士更多。


    氣氛變得隆重、又壓抑,一些人跪那兒反而更興奮,沒來些有分量的又哪有機會?


    俞悅聲音像風聲:“小羅羅們是來巴結小弟弟?”


    夜玧殤一口酒噴老遠,皇太子都巴結渧清絕,隻有妹子敢叫小弟弟。


    莊太弦也聽到了,低著頭憋笑,嫂子這麽猥瑣兄長知道嗎?


    夜玧殤補上一口酒,酒香將妹子包圍:“至少有錢才能坐上那位子,所以與虎謀皮也得試試。”


    俞悅幹脆靠夜酒仙肩頭:“你說,小羅羅們是兄弟,反而和別人稱兄道弟;明知小弟弟不懷好意,還要送上去請他非禮,賤不賤?”


    夜玧殤點頭,賤,很賤,非常賤。


    俞悅一聲鍾國令之歎息:“君就是君,臣就是臣。上趕著巴結一個奸商,亡無日矣。”


    夜玧殤點頭。就是說,羅宋國必亡,與其讓奸商得逞,不如咱取之。


    莊太弦偷偷看嫂子和夜公子,離這麽近好嗎?


    曲淝、高敬、鄭思思等也走神,看這兩個帥哥男神親密,好像蠻有愛。順帶皇太子、羅隱堂高手等帶來的壓抑也被風吹散。


    會場的氣氛才起來,荊王羅建霄、紀王世子羅致思等也來了。


    莊太弦指給妹子看,兵部侍郎李祿、倒黴孩子梅濟深也來了,還有俞善行、周無忌,小太保莊正弦也來了,金鄉縣主、平王府一群,鮑家一群,馬家一群、不過皇太子妃沒來,賀家也有一大群。


    麗步樓裏外全是人,不少人湧向冰馬堂。冰馬堂擠不下,一部分人隻好蹲外邊,或者來這邊。


    冰馬堂的人顯然不願來這邊,劉小姐一大群也被擠出來,又和人理論。


    曲玲玲低聲嘲笑,似醉非醉。


    鄭思思給她裹緊鬥篷,又有曲家幾個丫鬟守著。


    俞悅也低聲嘲笑,渧清絕皇帝似得,來了這麽多人他還不出來。就算作為主人,皇太子上門他該出去跪迎。在邯鄲又有誰敢在皇太子跟前端主人的架子?反正渧清絕端了,而皇太子、諸王都高高興興。


    俞悅說話如風吹:“自己選擇,或者說自作自受、犯賤。”


    曲玲玲反應也快:“其實劉穎以前還好,隻是最近壓力越來越大。”


    這話、尤其在這兒就不好講了,曲玲玲也控製不了聲音,多少人聽著。


    夜玧殤示意妹子,許鬆年和許延年也來了。


    真是一場曠世盛會。也許是大戰前最後狂歡,還沒聽到勝利的號角,這裏已經開始慶典。


    這麽說也不對。皇太子鹵簿就像內衣,是必須穿的。諸王、公侯等,這聚會,難道戰沒開打先哭喪?更不吉利。雖然之前吃敗仗,勝敗乃兵家常事。反正羅宋國沒亡,莊家軍還剩一些。這不是鼓舞士氣大家聚一塊商量對策嘛。


    話是人說的,事本來就有兩麵,眼睛也長了兩隻。


    俞悅兩隻眼睛看不過來,就看冰馬堂氣氛火爆,真爆了,哪個王的小妾的家人和哪個誰家往死裏打,一個藕荷色身影那是鹹向陽小姐?


    鹹向陽暗中一邊給一腳,這還不夠,又換一個戰場。冰馬堂已經亂了。


    渧清絕雖然聰明,還是沒料到來這麽多人。或者說沒料到自己魅力這麽大,害羞表說了。人家都後悔了,以後不能太謙虛。反正冰馬堂都快被拆了,整個跑馬場暴動,誤傷的流血的哭爹喊娘。


    還是這邊好,雖然挨著茅房,這會兒大家有閑心看熱鬧。


    莊太弦也認出鹹向陽,不過幾年沒見:“那是鹹向陽吧?幾年了一點沒變。咱看見別人也能看見吧?”


    俞悅應道:“誰說的,胸大了兩斤半。她若有事她男人會給她報仇。”


    景亦晗過來投奔表妹,就聽到這一句,腳踩一塊冰差點摔倒。


    俞則田、俞則紳跟著賀高俅等一夥也過來。俞則紳踩了景亦晗那塊冰,下半身滑倒,手卻抱著錢立雪大腿,嘴咬著他香臀,這姿勢真夠*。


    景亦晗知道表弟們跟後頭,下意識迴頭看。


    錢立雪受了一股壓力,本就被抱的拖著後退,下意識又退一大步,和俞則紳摔一塊。


    俞則紳被壓得向後折一百五六十度,“哢嚓”一聲,腰貌似斷了。手還抱著錢立雪大腿,錢立雪被迫坐到他臉上。俞則紳一聲慘叫沒叫出來,狠狠咬了錢立雪小弟弟。錢立雪慘叫打滾,俞則紳跟著他一塊滾。


    其他人都傻眼,雖然沒對麵打的精彩,卻同樣激烈。


    俞悅對弟弟的遭遇搖頭歎息:“光天化日、世風日下啊,年輕人。”


    賀高俅玩世不恭,說風涼話同樣利索、和俞悅好像才是親兄妹:“就說你們最近出雙入對、如膠似漆,好的跟親兄弟似得。”


    莊太弦逮住機會:“俞大小姐和錢三公子聯姻不成,你們也是可以的。”


    這話徹底變味兒了。大家都是明白人。現在戰還沒打贏,丞相府莫非和錢大將軍還有什麽搞頭?


    雖然搞得挺慘烈,俞悅能掰:“癡男怨男啊。”


    賀高俅也能瞎掰,手裏還拿著紙扇:“兩個人的事旁人真難懂。”


    俞則紳和錢立雪滾夠了,俞則紳依舊咬著錢立雪不放。丞相府護衛高手與錢家親兵想拉架都不知道怎麽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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