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禺酒店後邊,離溫泉不遠,有一棵幾百年的老紫藤,眼看長成參天大樹了。


    離紫藤不遠,又一些上百年的瓊花。這時節紫的和白的花兒一齊盛開,夜風吹來全是仙氣。


    花下安一張矮幾,擺幾張矮榻,來一壺酒,煮一壺茶,閉上眼已是仙。


    俞悅半躺在榻上,穿著蒲絲淡綠衣裳,烏黑的長發完全散開,風吹過發絲,星光吻在臉上,閉著眼睛,睫毛輕顫,時間和輪迴也隨之輕顫。


    莊上弦穿一身青色衣裳,跟前擺著琴案,上麵一張琴,手卻不知放哪兒;眼睛直勾勾盯著月牙看,心兒也一顫一顫、一顫一顫,這種感覺根本無法形容。


    潘伯塤茶不煮,在煮酒,稷穀酒吃法多樣,這麽煮一陣濃香,聞到就醉了。他不時看殘月一眼,覺得醉醺醺,但願長醉不複醒。心裏又自我批判,他簡直太邪惡了,殘月是男孩子,還是主公的,他怎麽可以這樣!


    被這兩個人看著,俞悅能踏實才怪,睫毛一顫歘的睜開眼,緊緊盯著莊上弦。


    莊上弦心突然不顫了,月牙雖然小、很弱小,但她很快就會長大。他的想法始終沒錯,就是把月牙當孩子養,一直到養成大姑娘。


    俞悅一陣毛骨悚然,好像被大灰狼盯上了,吃點茶壓壓驚。


    莊上弦忙攔住她,聞著酒香她就麵色酡紅,嬌豔欲滴,這一杯吃下去就該歇了。他拿了茶壺給月牙倒一盞,端起來喂她,反正順手就這樣了。


    俞悅警惕的看著莊上弦,莊上弦順便坐在矮榻邊,一手端著茶,幾乎將她包圍。夜風剛涼快點,又從溫泉吹來一陣熱氣。貼身侍從剛自由沒幾分鍾,她自己來喂!


    莊上弦星眸一下變得冷硬,吃不吃?趕緊!


    俞悅冷哼一聲,吃就吃,怕誰!


    莊上弦看著她櫻桃小嘴咕嘟咕嘟,他喉嚨也咕嘟咕嘟;喂完一身汗,趕緊閃。


    俞悅突然好開心,她活兩世差點忘了,還有情竇初開這個詞兒。有時候算不上吧,反正男孩和女孩離得近了,有個叫荷爾蒙的小淘氣就會出來搗蛋。


    潘伯塤把酒煮好,主公、殘月不吃他自己吃,一醉解千愁,雖然他貌似沒什麽可愁的。


    莊上弦把月牙那杯酒吃了,杯子放潘伯塤前麵,潘伯塤倒一杯他吃一杯。


    潘伯塤快把酒壺倒過來了,他自己解愁的喂!


    一個奴隸過來迴稟:“賽歌特、安東尼、盧玉官來訪。”


    莊上弦拿著空酒杯、潘伯塤拿著空酒壺,一齊看著奴隸,這快半夜了。


    俞悅醉眼朦朧,黑發落著一瓣潔白的瓊花,她看著奴隸,奴隸帥哥看著她也醉了。


    莊上弦冷哼一聲:“明兒再說。”


    俞悅攔住:“讓他們來唄。省的明兒一大早又來,擾人清夢。”


    莊上弦看著月牙,俞悅眨眨眼睛,慵懶的像隻貓兒,風吹著衣裳,衣裳也懶洋洋的飄兩下。


    莊上弦冷颼颼的下令:“讓他們等著。”


    俞悅樂,這樣也好,反正他們沒什麽事兒,她或許可以睡一覺再起來喊那些人。雖然是小伎倆,反正是玩玩。


    莊上弦拿了梳子給月牙梳頭發,小心梳好用帶子一綁。雖然還美美噠,但比剛才強。看著她身上直皺眉頭,這麽弱小,怎麽弄也沒辦法。


    潘伯塤樂。別人都是愁不美,主公卻要愁殘月公子太美。其實美還是其次,主要是一種說不出的氣韻,吸引人注意,讓占有欲強的人極想占為己有。


    莊上弦看潘伯塤一眼,潘伯塤立刻低頭,沒事不如再煮一壺酒。


    花下夜風吹著清涼,酒香中俞悅終於睡著,莊上弦撫琴一曲,今夜有個好夢。


    外麵人等不及了,強闖進來,奴隸打傷好幾個。


    琴聲停下,俞悅睜開眼睛。莊上弦一身寒氣,就差拔劍殺過去。夜風吹著更涼快了。


    賽歌特、安東尼、盧玉官等人也很怒火,看看這裏仙境似得,莊上弦有心情撫琴,潘伯塤閑的煮酒,萌正太竟然在睡覺,剛睡醒香腮帶赤,正常人都想將她抱迴家。


    幾個還算有理智,大半夜的辦正事,奴隸去搬來椅子,幾人隨便坐下。


    賽歌特作為精英,雖然克製著狂暴還是很桀驁:“祖根山墨國公知道吧,我們的祖先發源自那裏,那裏就是青岩的根。”


    莊上弦看著月牙,醒來就吃一盅茶,等完事兒了再洗洗睡。


    俞悅端著茶看著賽歌特、安東尼白蓮花,還惦記著祖根山,寶藏誘惑力就這麽大?


    石林一戰雖然這些人沒露麵,但大家心知肚明,大半夜還找來,想著寶藏睡不著覺吧?或者有別的打算。這些人本身都很聰明。


    賽歌特又失敗一迴、要被賽家老大徹底鎮壓了,急需立功;所以莊上弦態度惡劣,他就拉長著本就很長的臉繼續講:“祖根山有祖先留給我們的寶藏,那是屬於我們的。墨國公若是真想在這兒安心做個國公,就要搞清楚青岩的情況。”


    莊上弦特冷漠的看著他,就像看一隻鳥在嘰嘰喳喳。


    俞悅看賽家二公子當真牛逼,威逼和利誘用的這麽嫻熟:“什麽情況?”


    安東尼帥哥大餅臉沒脖子,切換小白花模式,好心為萌正太解答:“青岩有著悠久的曆史,以前非常強大,就像聖地,萬民來朝。如今世事變遷,但底蘊仍在,羅宋國和項楚國的皇帝都要敬畏三分。”


    俞悅一臉茫然,兩眼無辜:“你還是沒說清楚,有神器麽?”


    盧玉官冷哼一聲,特高傲:“有些事不是你能接觸的,真到那一步,後悔就晚了。”


    俞悅特單純:“我爺爺、我奶奶都有教我,不見棺材就不要掉淚。”


    賽歌特破口大罵:“你爺爺就是傻逼!老雜毛!老王八蛋!老不死!你奶奶是老虔婆、老賤貨!”之前罵過一迴,這迴又加一個,罵完怒喝,“莊上弦!寶藏你不可能獨吞!至少要人幫你處理,還要修建府邸,需要奴隸;可以給你和潘家分三成,這是極限!以後的事由我賽家為你做主!”


    他一臉施舍、一副聖父的樣子。


    俞悅還在迴味罵賀梅琴的這段,看在這份兒上她就不計較了。


    莊上弦看著月牙,這麽恨賀梅琴,她確實不是東西。


    賽歌特看這倆態度突然轉變,冷哼一聲,拿出一請帖:“四月初四是我家老祖宗生日,請你們去馬賽城一會。”


    俞悅點頭,正準備去馬賽城呢,就有人邀請。


    賽歌特、安東尼、盧玉官都是一愣,這什麽意思?不是該忙著祖根山的事兒嗎?


    俞悅也一愣,拿請帖難道還希望人別去?腦子都怎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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