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如雪,銀月如鉤,這死寂荒涼的原野,除了一抹蕭瑟冷意,再無他物


    !仿若又重新迴到了混沌初開的洪荒時代。


    不知什麽時候,一陣急促的蹄聲打破這原野的平靜,極其刺耳,若有人在此,隻怕非但不會驚喜,也許反而會被嚇得一跳。


    在冷漠的月光下,是整整五匹駿馬,無不高大健壯,但那馬背上,卻隻有一人,此人一身黑衣,顯得幹練無比,全身上下,除了背後的一個小小包裹,別無他物,但隻要稍有常識者便可了然,此人絕非尋常之人。


    事實上,在如此深夜,出現在這荒涼之處者,就是周悅,他於昨日黃昏時分自盤錦黑城出發,到此刻一共是三十個小時,但至少跑出來一千二百裏的路程,用日行千裏來形容也不為過,而這自是多虧了這黑城時代的駿馬異常強力,這五匹駿馬乃是柳月親自為他準備的,一路狂奔至此,毫不停留,才露出疲態,換做普通馬,早就累死幾十匹了。


    當然,為了減輕戰馬的負重,周悅又特意把他身上所有的裝備盔甲都收入那紫色品質的戒指中,畢竟,光是那一套黃沙戰甲外加猛虎尖牙槍,就重達六百斤,這般長途奔襲,根本吃不消的。


    “這裏,應該就是錫林郭勒盟境內了吧?”


    周悅停下來,暗自想道,他這一路來,穿過鐵嶺黑城,繞道通遼,基本上都是沿著高速公路狂奔的,故此到不至於迷失方向,而這裏,就是他此次的目標地。


    不過,整個錫林郭勒盟,在災難發生之後,就很少有什麽準確情報傳出來,連李銳都無法從兩大軍區那裏打探到什麽,也就是說,連兩大軍區都不太清楚,這原因倒也簡單,非是這裏有多麽神秘,而是這個地方太過於地廣人稀了,即便是在災難之前,每平方公裏也不過是四五人而已。


    可想而知,當災難爆發之後,這麽點人口,自然是一夜之間,死傷殆盡,要知道,這裏在古代可是一點都不寂寞,從秦漢時期的匈奴,到魏晉時期的鮮卑柔然,再到隋唐時期的突厥,以及五代十國時期和兩宋時期的契丹黨項族,還有那大名鼎鼎的蒙古鐵騎,好一番熱鬧的景象!


    若是再加上那成群結隊的變異黑狼,以及其他各種強大的洪荒巨獸,能夠有人在這種環境下活下來,那才是奇跡!


    就比如周悅,他這一路縱馬行來,行程達一千二百裏,除了特意避開的黑城之外,他根本沒有見到一個人影,反倒是狼群碰到了幾十群!很難想象,若沒點實力,根本難以活下來。


    跳下馬背,任由這五匹戰馬覓食,而周悅自己,則是遙望西北方向,他知道,在那個未知的方向,他越深入,遇到敵人的幾率就會越大,但這也正是他所渴望的,這對於他來講,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冒險,要知道,從災難爆發之日開始,他除了當日有幾個小時是在獨自作戰外,其餘的時候,都是依托團隊來作戰,最不濟的時候,還有梁小雪和趙小二相隨,但如今,他是真的要獨自成行了。


    在原地休息了一個小時,周悅就繼續出發,但這一迴,他就格外關注周圍的環境,一路斬殺了兩個狼群之後,當拂曉時分,一個簡陋的廢墟縣城,便出現在他前方,根據地圖,這應該就是西烏珠穆沁旗所在,這地方是沒有資格成為黑城的,但這縣城裏,必有人在,因為隔著很遠,就能見到篝火燃起時的煙霧。


    而不出周悅所料,他才靠近這廢墟縣城不到十裏,隻聽得前方蹄聲震天,嗷嗷怪叫,至少超過了數百騎就如旋風一般衝了出來,速度極快,而且騎術個個精湛無比,也不知這是本地居民,還是,那些古代的草原勢力。


    周悅臉色平靜,勒住戰馬,好整以暇地等待起來,僅僅是片刻之後,在一聲聲唿號之中,那數百騎士已經衝到近前,個個手持彎刀,身穿皮甲,喊著夾雜不清的古怪話語,既不是蒙古人,也不是契丹人,但他們胯下的戰馬,卻個頂個的精良。


    柳月給周悅挑選的五匹戰馬就已經是上上之選了,個頭皆都超過了兩米五十,但這些家夥所乘騎的戰馬,隨便拎出一匹,就絲毫不遜色,而這些騎士,也是個個膀大腰圓,身高俱都超過了兩米,但麵容上卻是與漢人有些明顯的分別,至於他們的屬性上,則隻是說明為鮮卑馬賊,其他的屬性則算是一般,整體實力與八旗軍中的紅營馬甲兵相差不多!


    當然了,如今災難發生將近五個月,這些人也早已將級別提升至小兵的巔峰,三十級,所以也算是很不俗了。


    還有一點很古怪,這群馬賊之中,竟是鮮有弓箭手,這很不符合這些遊牧民族的戰鬥方式。


    不過周悅也沒有多想,盡管他是要想從這些人口中問出蒙古鐵騎的具體位置,但也清楚,最好的問話方式,就是殺戮!


    此時隨著那些鮮卑馬賊嗷嗷怪叫著衝到五十米之內,周悅才直接從戰馬背上彈跳而起,連盔甲都不穿,隻是自儲物戒指中取出冷月長刀,一刹那間,如月華般的刀光漫空而起,人影殘留處,慘叫聲四起,隻見刀光,不見人蹤,十幾秒的時間裏,正麵衝來的四五十個鮮卑馬賊就已經是身首異處,死得不能再死!對付這種小雜兵,周悅還是手到擒來的。


    等到剩餘的鮮卑馬賊驚慌逃竄開去,周悅也不追殺,返身一個彈跳,重新躍上戰馬,就如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不過緊跟著,就聽到那廢墟縣城之中牛角號聲響起,無數馬賊潮水般地席卷而出,數量隻怕不下四五千。


    而直到這個時候,周悅才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換上黃沙套裝,取下猛虎尖牙槍,催動戰馬,由緩到急,毫不畏懼地迎上前去,他果然沒有猜錯,這根本不是什麽馬賊,而應該是一支落敗的黑城勢力罷了!


    此時東方的第一縷金色陽光已經是滿灑著照射下來,映在周悅全身的戰甲之上,竟是光芒萬丈,耀眼奪目,雖隻有一人,但那種彌漫開來的氣勢,竟是震懾得那些鮮卑馬賊驚恐不安,一時間無法上前。


    不過很快,對麵軍中衝出數十騎,為首者竟是一名二星戰將,揚聲大喝道:“汝究竟是何人?在我大燕皇帝駕前,也敢如此放肆?”


    周悅聞言就是一愣,不過更加讓他驚詫的是,他看到了一個熟人,一個早已經銷聲匿跡兩三個月之久的熟人,原本赤山獨立團的團長,唐坤的老上司,楚浩然!


    在當初,周悅可沒少同他們合作,並且一同爭奪赤山城,隻不過唐坤和楚浩然都沒有爭過周悅,在後來,發展乏力,唐坤一路向東,先是投靠契丹王族,後來歸於靖北軍區,而楚浩然則是帶著數十萬難民一路北上,再無蹤跡,沒想到,他竟是到了這裏,投靠了這做了馬賊的大燕皇帝,一看就知道混得很慘,也不知跟隨他一路北上的數十萬難民下場如何?


    既然是碰到了熟人,周悅也就暫時收起殺戮的心思,將黃沙獨角戰盔的麵甲徐徐抬起,盯著楚浩然道:“楚團長,別來無恙?”


    楚浩然大驚失色,但他身邊的一位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青色戰甲裏麵,身段窈窕,且也是成為一星戰將的女子更是驚唿出聲!不過隨即就愉悅地冷笑道:是你!周悅?你也有今日?怎麽,看你單身匹馬,難道是赤山城丟了不成?”


    這聲音的主人,赫然是楚浩然的女兒,楚雨,曾經赤山大學的校花,趙大山曾經暗戀的女神。


    “不錯,是我,我也想不到,曾經掌控整個赤山市數十萬難民的楚團長,竟然從了卑劣的馬賊,我且來問你,當初你所裹挾的那數十萬難民呢?隻怕如今能夠活著的,也沒有多少了吧?你為了一己之私,害了這麽多無辜者的性命,請問,你們父女,心中可就沒有半點愧疚?”


    周悅冷笑道,當日若非楚浩然為了掌控更大的權利,從而和唐坤決裂,那麽在赤山,軍方勢力絕對是碾壓他周悅的,雖然最後的結果不知會怎樣發展,但總也好過讓那幾十萬難民慘死,畢竟,唐坤麾下聚攏的兩萬多難民,如今卻是大部分活了下來。


    “楚兄,他是誰?”


    此時,那個二星戰將忽然開口問道,從他的屬性裏,周悅能夠看到,這個家夥名叫慕容麟,這不由自主的,讓他想起來那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慕容複,盡管那是不可能存在的。


    對那慕容麟,楚浩然卻是非常恭敬,抱拳迴禮道:“迴稟二王子,此人名叫周悅,為我等同族,但其人心性狡詐,自私自利,且殘忍好殺,楚某當日就中了這賊子的奸計,以至於一路敗北,今日他竟敢觸犯大燕皇帝天威,實在罪無可赦,二公子,我們可以將其擒下,獻給大燕皇帝陛下!”


    “很好,有道理!不過,周悅這個名字,聽起來好耳熟啊!”那慕容麟微微沉吟道,畢竟周悅如今的世界聲望稱號乃是名動四方,基本上,楚浩然他們不知道周悅如今的現狀,但這些黑城勢力,卻是知曉的。


    不過,那慕容麟隻是稍稍沉吟,目光隨即貪婪地落到周悅那一身豪華裝備之上,要知道,周悅這一身豪華裝備,不是蓋的,慕容麟也是識貨之人,即便他身為大燕皇族,這樣的極品裝備,也隻有在他父親,大燕皇帝慕容垂身上才見過幾件,所以,此時此刻,貪婪之心頓時高漲,尤其周悅隻是孤身一人,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而若是殺死了這個名動四方的周悅,慕容麟本身也會增加世界聲望的,這種****,不要太多!


    “來人那!給我將這小賊亂刀分屍!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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