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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


    「什麽,德善堂後半夜失了火?」


    自己的住處之中,剛剛得到消息的陳錚看著麵前的季尋意,目露驚疑之色:


    「怎麽迴事?」


    季尋意也是滿臉凝重和肅殺:


    「具體怎麽迴事我們也不知,隻知道我們離開大約一個時辰後德善堂裏就突然失火,據說其火勢極大,燒死了不少幫工,不知道是不是血魄道為了毀滅什麽證據所為,所以特來通知你一聲。」


    陳錚心念電轉:


    「走,去看看!」


    季尋意沒有多說,二人立刻便趕往德善堂所在。


    到了地方,隻見善堂所在的街道,人潮洶湧,到處都是圍觀的百姓;


    而善堂所在,則是被大量官兵封鎖,隻能隱隱約約看到裏麵殘垣斷壁,到處焦黑一片,有的地方還在冒著淡煙,同時不斷的有一具具蓋著白布的屍體被送了出來。


    聚集而來的百姓不少想要上前幫手,卻被官兵喝退,人人都麵帶惋惜,議論紛紛:


    「唉,這老天真是不長眼,這好好的一個善堂,怎麽會突然走水呢?」


    「白老板呢,白老板沒事吧?」


    「聽官差說,白老板因為救火受了點傷,已經迴去休養了。」


    「那就好,那就好,怕就怕好人不長命,禍害倒是遺千年,白老板這樣的好人,就應該長命百歲才是。」


    「唉,白老板雖然沒事,但是裏麵的幫工卻是燒死了一半。裏麵的都是些苦命娃,還沒有吃上幾頓飽飯,就遇到了這事,多慘啊......」


    「這德善堂到底是怎麽了,前兩天先有監察司的官差上門搜查緝拿,今天又走了水,這兩件事不像是巧合,難道是白老板她得罪了什麽人!?」


    「有可能......可是到底是誰這麽喪盡天良的想要害白老板?」


    人群之中,引論紛紛,基本都是對德善堂和白如煙的同情。


    而陳錚和季尋意兩人隔了數丈,看著煙熏繚繞,被燒成廢墟的德善堂都是臉色冰冷。


    「豈有此理.....」


    來到一處無人角落,季尋意咬牙切齒:


    「血魄道這些畜生,是打算毀滅證據?」


    陳錚深吸一口氣,眼眸中也滿是殺意:


    「這些畜生,全都該死......」


    走通上層關係為他們打掩護也就罷了,這一手火燒善堂更是窮兇極惡,令人發指,連他也沒有想到。


    想來恐怕是善堂裏的貓膩太多,他們幹脆就來一個死無對證。


    兩人此刻心中都是滿懷憤怒和殺意,也沒有在現場多待,探聽了一番後便迴到雷霆武道場。


    後院,見到二人迴來,雷雲霆凝重問道:


    「怎麽樣,善堂具體傷亡如何?」


    季尋意輕歎一聲:


    「具體傷亡數字未知,不過目前找到的屍體已經超過了二十具,傷亡十分慘重。」


    已經迴來的秦維新冷著眼,沸騰的殺機按捺不住:


    「這群喪心病狂的畜生......那白如煙難道沒有露麵麽?」


    雲嵐搖搖頭:「白如煙從頭到尾都沒有現身,她在城裏的那處住宅一直有我們的人盯著,其人也一直沒有迴來過,不知道藏身到了何處。」


    季尋意憤然道:「我們已經發動了所有關係打聽,我就不信她在這城裏能躲一輩子!」


    陳錚卻是緩緩道:「還有一個調查的方向,也許能找到線索......」


    雷雲霆沉聲道:


    「老五說的可是郡守歐陽繼?」


    「不錯。」


    陳錚點點頭,冷然道:


    「現在情況,敵暗我明。我之所以被停職,大概率就是歐陽繼在血魄道背後庇護,阻止調查。既然一時之間找不到白如煙,或許可以換個方向。」


    提到此人,眾人都是神情一肅。


    秦維新語氣凝重:


    「話雖如此,歐陽繼卻絕非一般人物,他身為一郡之守,手握重權,本身又是一名貨真價實的武道大師,身邊據說還有不少實力強橫的近衛,想調查此人難度極大,一個不慎會帶來巨***煩。」


    一郡之守,掌握一城之生死大權,權勢滔天。


    府衙之中,明麵上雖然再無煉氣秘境武道大師級別的存在,但是刑捕司、防衛軍中卻是存在這個級別的供奉,並且皆可被郡守調動。


    調查這樣的人物,無異於和整個靈丘郡的官府作對,一著不慎,恐怕就有滅頂之災。


    陳錚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看向雷雲霆:


    「師父,血魄道在城中所為,如果真的是歐陽繼默許庇護,我等該當如何?」


    雷雲霆眸光深沉,鄭重道:


    「勾結邪魔外道,淩虐百姓,當誅!為師會聯絡其他旗主,一同刺殺,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雷雲霆說的斬釘截鐵,殺氣騰騰,陳錚敬重道:


    「師父之大義,弟子欽佩。既然如此,這歐陽繼到底是人是鬼,非查清楚不可。然武道場根基在此,不便妄動,而弟子孤家寡人,行事方麵,此事就由我來調查吧。」


    季尋意連忙道:「不行,這麽危險的事,怎麽能讓你一個人......」


    「師兄,我們師兄弟之間無需計較這麽多。」


    陳錚笑道:


    「武道場關係到這麽多的弟子,絕對不能被此事波及,所以你們決不能參與進來。相較而言,我自忖還是有幾分本事,行事也最為方便。


    而且不是和歐陽繼一方打生打死,隻是調查此人到底和血魄道有何勾當,無需擔心什麽。」


    季尋意還要再說,雷雲霆卻是皺眉開口道:


    「老五,這件事過於危險,你還是先不要......」


    「師父,師父!」


    話音未落,庭院之外便傳來楚立君焦急的唿喊聲。


    他重重敲了兩下門後,便火急火燎的衝了進來,一臉怒色的道:


    「師父,監察司的指揮使劉元明帶了好些官差堵在門口,說是要把錚哥帶迴去查案!」


    什麽?


    一石激起千層浪,在座所有人無不眼神微變,雷雲霆更是冷聲道:


    「老五本來就是監察司的人,他們找他查什麽案?」


    楚立君憤憤道:


    「他們說是德善堂縱火案!」


    德善堂縱火案?


    難道?


    一瞬間陳錚念頭飛閃,隱隱約約明白了什麽,然後冷笑著站起身來:


    「他們在門口是麽?我便去會會他們罷。」


    武道場眾人也都意識到了情況不對,紛紛臉色肅殺的起身,一同前往門口。


    穿過庭院,校場,來到大門處,隻見門口已經有百餘門徒義憤填膺的堵在門口,而劉元明帶領十餘官差就站在外麵,臉色頗不好看。


    「師父來了!」


    「師父!」


    「師兄!」


    「錚哥!」


    陳錚雷雲霆等人一出來,堵在門口的門徒們立馬讓開道路。


    「雷前輩,叨擾了。」


    雷雲霆乃是靈丘郡極具威望的名宿,劉元明先是響起打了個招


    唿,然後看向陳錚,不陰不陽的道:


    「陳副使,你果然在這裏。」


    劉元明身後,黃獅虎、沈立兩人赫然在列,其手下一眾差役都是臉色複雜。


    陳錚目光掃視一圈,沒有半句廢話:


    「劉指揮使,聽說你要請我迴監察司調查德善堂縱火案?怎麽,是有人告訴你,這件事是***的麽?」


    劉元明以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道:


    「那倒不是,主要是那善堂的幸存者中有人指證,懷疑此事與你有關,所以我也隻能請你迴司中一敘了。」


    「善堂幸存者?」


    雷雲霆這種老江湖瞬間就嗅出了陰謀的味道,淡淡道:


    「陳錚乃是你們監察司的副指揮使,此前和善堂毫無瓜葛,怎麽可能和縱火一事有關?怕不是有什麽人想要排除異己,隨便找個人便來顛倒黑白?」


    「雷前輩,我雖然尊重你,但你最好還是慎言。」


    劉元明臉皮抽搐一下:


    「我等隻是照章辦事而已,當庭質詢調查過後,若是沒有問題,陳錚他自然什麽事都沒有,甚至官複原職。」


    「說的好聽!」


    季尋意卻是半點不信對方的鬼話,隻是擋在陳錚身前:


    「他若是真的跟你們迴去,有沒有問題還不是你們一句話的事?今天你們休想帶人走!」


    身後,楚立君等一眾弟子也是踏前一步,目如冷電,直直刺來,大有一言不和刀兵相向的氣勢。


    見此情形,未說話的秦維新、雲嵐兩人卻是對視一眼,一手按刀,眼神之中盡是冷意。


    情況十分明顯,劉元明明顯受人指使,來者不善,陳錚如果真的跟對方迴去,那便真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但若是公然抗命,等於現在就和監察司乃至府衙撕破了臉皮,完全不用對方潑髒水,一頂反抗官差的大帽子扣下,照樣也就淪為賊寇,將被全麵緝拿,情況堪憂。


    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陽謀,目的就是要徹底把陳錚打落塵埃,不得翻身!


    「你們想幹什麽!?」


    一瞬間,場麵上群情激憤,劉元明後退一步,聲色俱厲道:


    「你們這些人,阻撓官差,難道是想造反嗎!」


    「雷前輩,聽說陳錚他現在已經被閣下收為弟子,心有偏向我可以理解,但是此事關重大,希望你不要讓我難做!否則後果絕不是一間武道場所能承受!」


    雖然身為監察司指揮使,但是他不過堪堪換血大成,別說聲是武道場場主雷雲霆,就是陳錚他都未必能敵得過。


    陳錚乃至武道場若真的撕破臉皮暴力抗命,後續下場會怎麽樣說不好,他們這些人恐怕先得陣亡上一大批。


    劉元明這一聲厲喝,大多門徒弟子依舊毫不畏懼。


    雷雲霆一抬手,正要開口,陳錚卻是突然出聲道:


    「誰告訴你,我被雷前輩收為弟子了?」


    劉元明目光看來,愣了一愣:


    「怎麽,此事人盡皆知,難道你不是?」


    陳錚卻是笑了笑:


    「當然不是,雷前輩的確指點過我,不過我本身已有師承,所以未能拜他老人家為師,說起來還頗為遺憾。至於外麵那些傳言都說以訛傳訛而已,當不得真。」


    劉元明的確沒聽說過陳錚有正式拜師之禮,心中半信半疑,心中隱隱浮現不安之感。


    而雷雲霆乃至季尋意一眾師徒聽聞此言,眼神卻是齊齊微變。


    毫無疑問,哪怕沒有對外公開,但陳錚在他們見證下的確已經行過拜師之禮。


    陳錚自然不是什麽欺師滅祖


    之輩,那麽如今當著劉元明的麵,和武道場做切割,意圖已經再明顯不過!


    不等眾人開口說話,陳錚卻已經轉頭看來,微笑道:


    「多謝各位關心,劉指揮使請我去司中一敘,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不必緊張。雷前輩,晚輩先去一趟,迴來再來叨擾,就讓其他人先迴吧。」


    雷雲霆已經意識到了什麽,沉默一下:


    「好。」


    他沒有多說,目光掃向眾弟子:


    「好了,都讓開吧,勿要幹擾官府辦案!」


    眾弟子明明相覷,季尋意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是臉色數變之間卻沒有開口,隻得讓開了道路。


    陳錚倒是非常平靜的走出人群:


    「劉指揮使,走吧。」


    說著,便當先向著監察司的方向走去。


    至於達成目的,劉元明明顯鬆了一口氣,當即一揮手,喝道:


    「我們走!」


    黃獅虎、沈立一眾差役神色各異,歎口氣後邁步跟上,就這麽迅速離去。


    而武道場門口,目送一行人遠去的武道場眾人中,季尋意語氣焦急:


    「師父,這該如何是好?老五他去了監察司,就是進了龍潭虎穴,是黑是白根本任憑塗抹,萬一他們要將他置之於死地,恐怕就......!」


    「三師弟,不要心急。」


    季尋意先是將其他門徒弟子揮退,然後才沉聲道:


    「老五是個有本事也有主意的,豈是那種自投羅網的愚蠢之輩?方才他故意和我們做切割,是什麽意思你應該能想到,我們要做的,應當是想辦法給其善後。」


    雲嵐也是道:「不錯,老五的本事我們都知道,血魄道壇主都沒能將其如何,僅僅監察司,還不能將其如何。現在光天化日,我們也隻能先探聽消息,然後再見機行事了!」


    「想不到,事情這麽快就到了這一步.....」


    雷雲霆目光幽深:


    「老五這小子倒是有魄力,我這個做師傅的也不能被他比下去,看來是時候動動筋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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