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他都沒有晚上突然出現在她身邊過,今天在這是怎麽了?


    “你幹嘛?”


    司輕寒幽幽地看了她很久。


    伸手把她抱進了自己的懷中:“不是說,我是你的童養夫嗎?”


    商徵羽想起他醒來的時候,自己的確這麽逗過他,但是他那時候的表情皺著眉,一副疑惑和略微嫌棄的表情,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我那是逗你玩的,是未婚夫,不是童養夫,我可養不起你。”


    “那我……為什麽什麽也不記得了?”


    “哦,因為我們雖然是未婚夫妻,但是你一點也不喜歡我,為了把你留在我的身邊,給你下了點藥,就是為了你忘掉外麵那些小妖精,眼裏隻有我一個人。”


    商徵羽自己說著,都快把自己逗笑了。


    司輕寒將頭靠在她的肩上道:“騙人,明明是我更想留在你的身邊,想和你在一起。”


    商徵羽怔了怔,盯著他看了很久。


    “是不是想起什麽了?”


    司輕寒神色疑惑。


    商徵羽明白了,看來是沒有。


    但是,之後,他的神色又微暗。


    商徵羽不解:“怎麽了?”


    司輕寒道:“我記得我們做過真夫妻。”


    “……別的都不記得,就記得這個,你變態吧。”


    “這個也記得,你說我是變態,不止一次。”


    啊?商徵羽道:“沒有吧,是你自己對號入座了吧?”


    司輕寒努力地迴憶道:“或許……是?”


    商徵羽被他逗笑。


    司輕寒道:“我想想起過往。”


    商徵羽怔了怔:“哪怕往事不那麽好,也沒關係嗎?”


    司輕寒看了她良久道:“我覺得,有你在,怎麽樣都不錯。”


    商徵羽自戀道:“這倒是,不過慢慢來吧,也不急於一時。”


    司輕寒靜靜地望著他:“我聽說,多接觸一些熟悉的事,會更快。”


    商徵羽就這麽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他突然湊了上來,在她麵前停下後,又在她唇上吻了下來。


    一開始還隻是淺嚐輒止,可他似乎很喜歡這種感覺,加深了這個吻。


    他將她摟得很緊,商徵羽清楚地感覺到了他的變化。


    “別看別人,別喜歡別人,好麽?”


    商徵羽微微失神。


    這還是吃醋了?


    她靠近司輕寒,親了親他:“長了眼睛,看別人也難免對不對,這也是禮貌問題,但我不喜歡別人,就喜歡你一個人,這樣可以嗎?”


    司輕寒道:“那你保證。”


    商徵羽道:“我保證。”


    司輕寒閉了閉眼,商徵羽問道:“怎麽了?難受?”


    他微微睜眼,眸色瀲灩,美不勝收:“那你願意幫幫我麽?”


    ……


    最後,最後,他緊繃的身體微微放鬆,他伸手摟住了商徵羽的脖頸,在她愣神的目光下,又深深地吻了下去。


    ————


    商徵羽感覺到,司輕寒的記憶在慢慢恢複,不過恢複到何種程度,她一直都不是很清楚。


    商徵羽察覺司輕寒的記憶徹底恢複了,是在謝煊的忌日之後。


    這天,她到了謝煊下葬的地方,拿了兩壇酒,和一些小菜坐下想同他說一會兒話。


    這個人嘴賤,有的時候又怕寂寞,她平日幾乎不會來看他,但這一天總是要來的。


    商徵羽在他的墓碑前陪他喝了半壇,可是她什麽都沒能說出口。


    結果就是,她悶頭喝,然後喝大了不小心睡著了。


    在她被輕輕推醒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見鬼了:“……嗯?”


    然後注意到是司輕寒的時候,又注意到天色不知道什麽時候黑下來了,意識到自己這是在墳地的時候,怔了一下。


    商徵羽的腦子還沒轉過來。


    注意到司輕寒正幽幽地看著自己,問道:“你怎麽來了?”


    他笑得十分溫柔:“我不能來嗎?”


    商徵羽隱隱感覺他不太對勁,隻不過她暫且忘了,沒有記憶的司輕寒不會偽裝自己的心情,不高興的時候不會這樣笑。


    商徵羽隻在他把自己橫抱起來的時候,摟住他的脖頸,找了個舒服的角度繼續睡。


    司輕寒將她抱迴去後,溫柔道:“我帶你沐浴?”


    商徵羽想拒絕,可她太困了,沐浴的過程是怎麽樣的她毫無印象了。


    迴房後,她是被吻醒的,迷糊之間,感覺身上涼涼的。


    然後就看見麵前的人,神色極為陰鬱,點漆一般的眸沒有一點情緒。


    商徵羽的酒清醒了大半,她馬上扯過被子想把自己裹起來。


    “你幹什麽?”她驚惶地道。


    司輕寒接過杯子,將兩人一起裹起來。


    他幽幽道:“幹什麽?自然是不想叫阿羽睡得這樣安穩了,半日不迴家來,是真想去同謝煊那狗東西去浪跡天涯了?可惜了,孤不會遂你願的。”


    他扣緊了她的手,微微低頭吻了吻她。


    “別,別……”想製止,可哪裏是他的對手。


    商徵羽渾身顫抖,腦子裏麵有片刻突然想到了什麽,可接著就不由她多想了。


    “他是為救你而死,可是若你們想相約來生,來生的來生,那也是不能的,阿羽,你是我的。”


    商徵羽眼裏醞了淚。


    “你,你……”


    司輕寒道:“乖,阿羽隻管閉上眼睛,今晚定會叫你難忘。”


    他簡直發了狠一般地罰她沒有按時迴家,直到翌日雞鳴屋中才歸於平靜,商徵羽又惱又恨,一巴掌落在他的臉上,但力度就像是在調情。


    司輕寒笑道:“阿羽,重一點,也沒關係。”


    商徵羽怔了一下,一口咬在了他的唇邊。


    “你果然都想起來了,哼,我還是喜歡你之前的樣子。”


    司輕寒將頭靠在了她肩上,笑道:“你想我是什麽樣,我就會是什麽樣的,什麽都依你。”


    商徵羽咬牙切齒道:“那下次換我來,看我肯定把你弄哭。”


    司輕寒笑道:“弄哭我?現在就可以,阿羽開始吧,我有些等不及了。”


    商徵羽踹了他一腳。


    “混蛋,睡覺!”


    司輕寒輕吻她的耳垂:“遵命,夫人。”


    商徵羽見他如今,眼中不再是悲傷和痛楚,明白係統真的做到了,他真的已然好了起來。


    商徵羽輕輕撫摸過他的臉。


    司輕寒感受到了她手心的溫度,輕輕蹭了蹭她。


    他隱約感覺到,阿羽她似乎做了什麽,而有些事,他無需知曉得太清楚,總歸他知道,阿羽會永遠在他的身邊。


    ————


    後來,有一處小鎮上,有一家富貴人家辦了婚禮。


    全鎮的人,都被請去吃了酒席。


    這一家人十分的神秘,像是突然冒出來的,平日裏他們都沒怎麽見過。


    隻不過有點奇怪的是,那戶人家的媳婦身形十分高挑,比英俊的新郎還高些,但看著十分溫婉可人,全程和新郎都十分親昵。


    隻是大家都知道這定是貴人,沒有敢偷看的。


    拜高堂的時候,商赫和劉娥的眼皮都在跳。


    想起商議婚禮的時候,阿羽跳起來說自己要當新郎的樣子,本以為太子……哦不,本以為小寒不會同意,可他卻笑著點頭了。


    他們突然有點慶幸這臭丫頭可以遇見太子了,換一個男人都要被她折磨到發瘋。


    或者說,誰會這樣準她任性胡鬧,一個大男人,當人的新娘。


    他們並不知道,同樣的場景,其實早就發生過了。


    商徵羽今天成婚,高興得飛起,連酒都沒有多喝幾杯,就迴去找自己的新娘了。


    其實,商徵羽就是覺得做新娘規矩太多了,一整天還不讓吃東西,所以就毅然決然把事兒給推了,反正,她娘子不會拒絕她。


    迴到婚房後,商徵羽撤掉了喜娘,用喜秤挑喜帕,見他微微抬眸,當真是天地都失了顏色。


    商徵羽見他看過來的片刻,便眉眼全是笑意地撲進了他的懷裏。


    “娘子!”


    真好,他還好好的,不再痛苦,不再被過往折磨,真正地從容且溫暖地活著。


    司輕寒穩穩地接住了她,掐了掐她的臉道:“禮是這樣的禮,但叫法要換一個,重新叫一個我愛聽的。”


    商徵羽道:“相公!”


    司輕寒將喜帕蓋在她的頭上,然後揭開。


    他眼中也滿是笑意:“該喝合巹酒了,娘子。”


    走了這些流程以後,司輕寒捏了捏商徵羽的下巴。


    “對了,相公不是要讓我哭麽,春宵苦短,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過分,他這麽期待,顯得她很弱勢誒!


    商徵羽將他一記床咚困在了身下,隨後去挑他的下巴:“乖,閉上眼睛,相公疼你。”


    他的眼中閃過濃厚的興味和興奮。


    這一夜,商徵羽的確做到讓他紅著眼落淚了,然而到了後半程,變成女子嗚咽的聲音屢屢不絕。


    商徵羽控製不住地哭了,罵道:“司輕寒,你這個大混蛋,唔……”


    微弱的燭光映照著新房。


    紅燭燃了整夜,寓意新婚的二人將白頭到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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