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老頭和“生旦淨末醜”五個麵具人的離開,段龍也陷入了沉思當中,正如對方所言,身處江湖,並不是隻有敵友兩種關係。


    “咳咳咳...”


    要不是手下親信發出痛苦的呻吟聲,段龍都差點忘了旁邊還有個中刀的弟兄。


    同為亡命徒,也分三六九等,他的頭馬如果放在普通人當中可能算得上出類拔萃,可要是跟那群頂尖的戰犯比起來,差的就不是一星半點。


    “往後嘴巴有點把門的吧,這迴是人家沒起殺心,不然你我恐怕都得折到這屋裏。”


    攙扶起馬仔後,段龍感慨萬千的出聲,隨即又撥通120,沉聲道:“段記糧油門市這邊麻煩來幾台救護車...”


    “我隻是大意了哥。”


    親信仍舊不太服氣的嘟囔。


    當走出店鋪,看到倒地不起的另外幾個同夥後,親信小夥這才臉皮發燙的閉上嘴巴,同時也暗歎大哥的未雨綢繆,難怪他剛剛一下子喊了好幾台救護車。


    “龍哥,我們根本沒反應過來是咋迴事...”


    “槍也被那幾個戴麵具的家夥給繳了。”


    門外先前將伍北和任叔逼的手足無措的幾個小夥此刻全都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可憐巴巴的呢喃匯報。


    段龍點頭應承,但臉上不見絲毫憤怒。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全部給我把腦袋插進褲襠裏做人,別引起那群真正狠手子們的注意,青市的天變得陰晴不定,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激出某條蛟龍或者猛獸。”


    沉寂許久後,段龍咬著嘴皮開腔。


    ...


    另外一邊,一台樸實無華的金杯車內。


    “大哥,我有點搞不明白你這一出究竟是咋唱得?那群小家夥明明已經惹到了小伍,咱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滅掉多好。”


    頭戴“醜”角兒麵具的漢子粗聲粗氣的發問。


    “滅什麽?拿什麽滅!”


    老頭兒眉梢緊皺,不怒自威:“這迴是段龍,那下次呢?倘若碰到你我惹不起的存在,是不是也要豁出去老命為他鋪路架橋?他有能耐自己找補,沒本事活該忍氣吞聲。”


    老頭不是旁人,正是跟任叔分開後先一步來青市探底的伍世豪老爺子。


    “可是...”


    旁邊戴“旦”角麵具的是個女人,猶豫著出聲。


    “我很開心你們能站在小伍的角度思考問題,也願意把他當做子侄後輩去關照,但路得靠他自己走,每一步都得攙著扶著,他猴年馬月才能健步如飛。”


    伍老爺子擺手打斷:“現在摔個跟頭總好過將來頭破血流,他意識不到自己的短板,就永遠隻能在底層、中層混跡,用段龍來扮演磨刀石再合適不過,磨的過潛龍升天是幸,磨不過折戟沉沙是命!”


    與此同時,驅車一路疾馳來到高速路口的伍北和任叔即將駛入收費站的刹那,伍北猛不丁喊停。


    “咋滴啦?”


    任叔迷惑的發問。


    “我要是就這麽夾著尾巴逃走,是不是代表我真被段龍給嚇迷糊了?”


    伍北皺了皺鼻子,眸子裏盡顯不甘。


    “暫避鋒芒而已,那群生慌子手裏有槍又敢開槍,咱就算打算往迴找場子也得喊幾個利索的幫手不是?”


    任叔好聲好氣的規勸。


    “喊人來揍他還是代表我不行,奶奶滴,我不能走,更不能讓狗籃子覺得比我棋高一籌,掉頭往迴返。”


    伍北此刻那股子不卑不服的勁兒一下子躥起來,惱火的拍著大腿吆喝。


    “輕點吧好大兒,白花花的腿上全是巴掌印,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子有什麽特殊癖好。”


    任叔哭笑不得的撇嘴招唿:“現在咱上哪去?”


    “先找地方買身衣裳吧。”


    伍北吐了口濁氣,低頭看了眼自己赤條條的身體,橫聲罵街:“今天這一出我記住了,假以時日不讓段龍雙倍奉還,我都算白混一場。”


    “咋雙倍啊?人家給你丟條褲衩,你給他剩件背心?”


    任叔好笑的打趣。


    在他看來現在的伍北就跟個大小孩兒沒什麽區別,嘴裏嚷嚷著要血洗前恥,實際上具體要幹點什麽都毫無頭緒,逗起來特別有意思。


    “那我不管,反正我不走了,就以這青市為棋盤,跟姓段的好好博弈!一把贏不了就兩把,兩把不好使就三把,隻要我不咽氣,必須跟他耗到底!”


    伍北喘著粗氣低吼。


    說話的功夫,他瞥了一眼後視鏡,發現有台黑色“尼桑”轎車從他們離開段記糧油門市開始就一直在偷摸尾隨,十有八九應該是顆釘子。


    “叔,別停後麵那台車!”


    伍北指了指後視鏡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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