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的很早,山裏的夜晚他沒敢睡的太死,而且十一月的天氣已經很冷了,加上又在小溪邊,讓隻帶了一床單被子的他睡的很不舒服。


    這會反而還好一些,又假寐了一會,才慢騰騰的起身,看時間馬上九點了。收拾了一下棚子,在小溪邊洗了把臉,才算完全驅走了睡意。


    剛吃完早餐,正發呆呢,小溪入山的地方出現了兩個黑影。張興旺抬頭努力看了幾眼,兩個人影正快速的向小溪邊走來,能隱約看到身後還背著東西。看來是那兩口子沒錯了。


    果不其然,沒五分鍾漢子就帶著他媳婦來到了棚子跟前,笑嗬嗬的和張興旺打招唿,那表情跟見了大野豬似的。


    旁邊漢子的媳婦看不下去了,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並對著漢子的小腿來了一腳,等張興旺目光轉向她時,她也不好意思的衝張興旺笑笑,隨後又衝著漢子喝嗬斥道:


    “傻笑什麽,忘了正事了”。


    說著倆人就把身後的東西放了下來,張興旺看了看,有十幾隻野兔和三隻野雞,都是熏製好的,就是不知道手藝怎麽樣。


    這時旁邊的女人說道:


    “還有兩頭野豬,不過你得等等才行,因為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能過來,還在陷阱裏養著呢。不過這些你得先給錢。”


    張興旺一聽,果然人家是專業的,太靠譜了。本來還覺得這趟白折騰了,看來是他膚淺了。


    二話沒說三人開始算錢,兔子一共13隻,野雞3隻。漢子直接從後背上取下了一杆秤,倆人挨個稱完算了半天也沒算出來,看的張興旺一臉的無奈。


    說你倆確實專業,還帶了稱,但你倆算了半天又看著我是幾個意思。無奈的張興旺心算了一會,然後默默的蹲下用樹枝在地下加了兩遍。


    說一共74斤。倆人聽完愣了一下後快速點頭說沒問題。


    張興旺看著倆人的反應也是好氣又好笑,可能看出來張興旺的不解,漢子撓著頭不好意思的說道:


    “來之前我們就稱完了,我爹也算好了重量,不過我倆光顧著趕路忘記了。你剛一說我倆就想起來了。”


    張興旺默默想著,你倆這個腦子和達文西的手電筒有啥區別,我不說你倆怕是這輩子都想不起來吧。


    空氣安靜了一會,漢子突然一臉希冀的開口道:


    “還是一斤4毛嗎?”


    張興旺本來想迴答來著,結果看到漢子說完,就讓他媳婦在身後猛踹了兩腳。


    然後再張興旺不解的眼神中,惡狠狠地看了漢子一眼,惴惴不安的說:


    “我爹說了,這個兔子和野雞都是去毛熏好的,重量輕多了,而且我們還用鹽了,得加錢”。


    張興旺聽完覺得很要求合理,隻是沒想到老頭還能說的這麽有理有據的。


    但是看著女人說完一臉忐忑不安的樣子,又把老頭和精明倆字之間的等號畫了個叉。


    看來這句也是提前背好的,看樣子老頭雖然人沒來,但是給他倆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張興旺隨口迴了句:


    “那就5毛?”


    然後就見漢子瘋狂點頭,臉上笑開了花,他媳婦則是低頭思索了幾秒,然後也默默的說:


    “要不等野豬送來再說價錢,錢也等著到時候一起在給,你看行不?”


    張興旺一看就知道,女人肯定把老頭後麵交代的話忘光了,至於那個漢子,估計壓根就沒記住吧。


    隨後漢子喘了口氣,就興衝衝的往來時的方向跑了。女人也是坐立不安的和張興旺在小溪邊等著。一會看看張興旺一會看著林子邊上。


    張興旺見女人焦躁不安的樣子,便提議先把熏肉放到棚子裏。


    把熏肉轉移到棚子裏以後,女人看張興旺的目光少了一些戒備,最後,試探著對張興旺說道:


    “爹說看你不太像壞人,而且我們已經做過買賣了,你應該不會有壞心眼了吧?”


    張興旺對此隻能苦笑的開口說道:


    “這是在山裏,你們有三個人,還是獵人。而我隻有一個人,如果我不相信你們的話,你覺得我敢來嗎?”


    女人聽後明顯放下了戒備,估計是在山裏待了兩天,憋壞了。便打開了話匣子,和張興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期間女人還教了他一些山裏打獵的常識,至於張興旺想學的尋找獵物,女人則表示,那是老頭的強項,她和她漢子還沒學明白呢。


    期間女人還隱晦的問他錢帶夠了沒有?得到肯定的答案後,臉上頓時笑開了花,讓他等著一會漢子就和老頭把野豬弄來,說說老頭已經守了野豬兩天了,不然還能再套幾隻兔子。接著又在張興旺的引導下說起了上次賣完獵物得到錢的事。


    原來張新旺沒有猜錯,老頭和漢子是父子,而女人則是老頭發小的女兒,老頭的發小在女人十來歲的時候進了山,再沒迴來。老頭便將她撫養長大,後來嫁給了漢子。


    上次得到了100多塊錢的巨款,改善了了家裏的生活,要不然連熏肉的鹽都買不起。


    家裏的孩子和漢子的母親也不用三天餓兩頓了。買了一大袋粗糧,可以正大光明的在大家跟前吃著二合麵饅頭,不像以前,偷偷帶點肉食迴去,半夜摸黑起來啃。


    還不敢多帶,村裏人說是串門,其實都在他家四周盯著呢,恨不得家裏的老鼠洞都扒開看看。


    漢子的母親因為抹黑啃骨頭上的肉牙都咯掉了一顆。孩子就更慘了,頓頓吃不飽,好不容易吃一次肉,結果消化不良差點沒讓一塊肉帶走。


    孩子受罪不說,村裏人陰陽怪氣的閑話就讓漢子差點急眼。


    上次賣獵物真是給了他們一家老小活下去的希望了,趁著這會打獵的人不多,又難得遇到張興旺這個敢收獵物的。


    想著憑著他們家打獵的手藝,多攢點錢,不然按照這個光景,冬天山裏不知道要來多少人,估計年後山裏也剩不下什麽了。到時候不會種地的幾人就徹底沒希望了。


    倆人聊了好久,張興旺也對這一家子人放下了大半的戒心,還請女人吃了個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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