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興旺一家子吃完瓜後,決定今天集體去二姐家蹭飯,老娘這會的表情就跟苦情劇裏女一她娘似的,一副逆來順受滿臉的糾結的樣子。


    小心翼翼的說是這樣不好,在家隨便吃點就行,昨天晚上剛吃的肉,誰家好人見天的吃肉,實在饞了給小雅吃點算了。


    剩下的兩個丫頭片子要少肉,嘴養叼了咋辦?小丫頭又是個大嘴巴,一點保密意識都沒有,一塊古巴糖就全撂了。


    張興旺看著小丫頭砸砸嘴後委屈巴巴的表情,一把將她抱在懷裏,對著老娘義正言辭的說道:


    “娘您這話說的可不對,小丫是被您和一群看熱鬧的閑人強製禁糖的,為了糖說實話不丟人,她那叫誠實,這是良好的道德品質,這個傳統我們家可不能斷。”


    看著老娘覺得哪裏不對但卻無言以對的樣子,張興旺趁熱打鐵的接著說道:


    “娘,咱家不比以前,你兒子兒媳婦都上著班呢,倆閨女也是光榮的工人階級,女婿又是街道又是所裏的,大女婿更是連級轉業,所裏的正科級幹部,您沒發現您現在強的可怕嘛?院裏的高級工和咱家比起來啥也不是,吃點好的也是舉報到您兒子這,您怕什麽。”


    王秀蘭尋思了半天,這話聽得好像沒毛病,隨後無奈的迴道:


    “那也不能總吃肉,你這是犯錯誤,娘跟你說,這過日子就得…”


    “娘,你那個都是老黃曆了,現在是新社會新國家,而且您也不是在村裏,您現在可是幹部的丈母娘和未來幹部的老娘,您得支愣起來…”


    王秀蘭動了動腦子,隨後習慣性的捂著腦殼迴道:


    “你就說結果,和娘說話盡量簡單點,越少越好。”


    張興旺一愣,隨後試探的說道:


    “比如您得有點上進心,菜譜買迴來了就得學,放那接灰才是犯錯誤呢,老話說得好,得有一技之長傍身,要是奶奶一打聽說您連飯都做不好,恐怕會對您也不利,再就是換季了,咱一會去百貨大樓轉轉…”


    王秀蘭頓時急的跳腳,語無倫次的說著做飯沒問題,但百貨大樓打死都不去,那地方比大地主家可怕多了,邊說還邊偷摸的瞄了一眼兒媳婦,聽見對方勸了兒子兩句後,欣慰的笑了笑。


    白小雅則是完全沒注意,對著張興旺笑的很開心,一邊感歎自己命好,一邊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來時就備上了香草味的消食丸。


    隻有聽到百貨大樓的時候,才悄咪咪的靠過去說了句老弟夠意思,隨後又恢複了好媳婦的做派,有理有據的家裏啥都有,但是腳步卻輕快了起來。


    二姐兩口子看著一家人進來也是開心不已,二姐懷孕後有些多愁善感,雖然老娘覺得她有點矯情,但還是耐著性子聽閨女慢悠悠的嘮叨,一會才發現兒子不見了,看著心不在焉的兒媳婦和不知所蹤的倆丫頭,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劉俊明畢竟是街道辦的人,張興旺一家子管事大爺也見過,不但沒盤問,還想過來匯報工作,被張興旺以下班為由拒絕了。


    隨後就抱著小丫頭就出了門,順著小丫頭手指的方向,讓二姐夫幫忙看好小姨子,他出去溜達一圈。


    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給了小丫頭一個禁聲的表情,在小丫頭嚴肅且專注的眼神中,雲淡風輕的一笑,裝模作樣的從牆角托了一個麻袋出來,隨後再小丫頭一定保密的話語聲中,和她一起迴到了二姐家。


    劉俊明看著麻袋臉色一僵,本來想推辭一下,又轉頭看著已經顯懷的媳婦,隨後轉身進了廚房,腳步很慢,隨手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出來後眼神卻逐漸堅定起來,看小舅子的眼神中摻雜了一絲狂熱。


    白小雅這個戲精則是直接上手接過了麻袋,看了一眼後臉上那叫一個巧笑嫣然,掏出葡萄和羊肉後就手腳麻利的收拾起來。


    嘴裏左一句嗔怪張興旺不會過日子,右一句豪爽的說屋裏都是一家人,有理有據的安慰著婆婆,說是苦誰也不能苦了孩子,畢竟二姐懷著孕,他們就跟著償個味算了,都是老弟的一片心意,心意也東西不但好吃,還是無價的。


    王秀蘭看著兒媳婦沒完沒了的掏出了一隻大鵝和十來斤葡萄以及一堆零嘴後眼角狂跳,但被兒媳婦的一頓操作搞得啞口無言。


    站起身直接原地轉了兩圈,左右開弓揪住了倆閨女,板著臉追問兒子在二丫頭家的藏寶地。


    看著搖頭表示自己一無所知的四丫頭,王秀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給了一個迴家在算賬的表情,四丫頭的腦子和偵查能力她了解,所以她對四丫頭隱瞞實事的做派很不滿意。


    聽著小丫頭磕磕巴巴的說著牆角、變出來啥的,王秀蘭習慣性的腦殼一疼,對小閨女更不滿意了。


    問完話才發現兒媳婦的手腳也忒利索了點,一會的功夫就洗好了大鵝,葡萄也清洗上桌了不說,就連零嘴都擺盤了。


    王秀蘭覺得不能再這麽下去了,畢竟明天他們還計劃明天去老大家吃飯。


    揉了揉發疼的腦殼,王秀蘭強打起精神,打算和兒媳婦談談,目前看來,管兒子這塊,就連婆婆也得抓瞎,兒媳婦是全家最後的希望……


    誰知剛起身就被二女婿攔了下來,劉俊明發現丈母娘今天心情不好,難得丈母娘一家子來家裏,作為好女婿的他怎麽也得把氣氛搞起來。


    所以他絕對告訴丈母娘一個好消息,看著丈母娘詢問的眼神,劉俊明麵色逐漸認真起來,正色的悄聲說道:


    “娘,我想跟您說個事,興旺快進步了,我知道這事有點突然,但您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比起小羅那個愣頭青,王秀蘭對劉俊明的感觀就好多了,隨後也不知道倆人聊了什麽,但說完沒多久王秀蘭就捂著腦袋休息去了,直到吃飯的時候才緩了過來。


    四妹今天明顯情緒不高,心不在焉的吃著葡萄,腦子裏卻琢磨著嫂子和二姐夫的話,加起來後得到了兩個離譜的結論。


    第一個是嫂子不像看起來那樣人畜無害,而且嘴皮子和哥哥比起來,簡直是各有千秋,通過最近的觀察來看,有點大智若愚的意思。


    第二個是她那離譜的哥哥又一次顛覆了她的三觀,按二姐夫的說法,他哥哥之前都是裝瘋賣傻,走的是廣積糧緩稱王的路子,現在翅膀硬了準備一舉拿下民事科,估計下一步就要進軍人民公社了。


    狐疑的看了看依舊不著五六的哥哥,張若男同學開始瘋狂迴憶在圖書館汲取的知識和哥哥相處的細節,腦中的書本文字和哥哥的日常行為來迴碰撞,試圖在裏麵找出些蛛絲馬跡。


    許久後,張若男同學的目光又逐漸的恢複了神采,雖然知道答案後在解題不是她的風格,但是哥哥的話又顯得那麽合理。


    思來想去,雖然不知道哥哥的目的是什麽,但哥哥扮豬吃老虎是毫無疑問的事,畢竟他有百八十個隨時待命的手下,要是哥哥沒腦子,怎麽可能一次又一次的騙過她…


    今天是老娘親自下廚,可惜老娘沒享受到張興旺的待遇,小丫頭難得沒有守在肉跟前,而是拿著二姐的小鏡子,皺著小臉,一邊念叨著牆角啥的,一邊努力的糾正著臉上的笑容,試了幾次後沮喪的放下鏡子,撓了撓小腦袋,跑去讓哥哥在笑一次給她看…


    午飯大家吃的肚圓,隻有王秀蘭看著一家人的飯量想笑又笑不出來,休息了一會後,在王秀蘭寧死不屈的造型中,一家子迴院了。


    王秀蘭更是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頭,眼眶裏飽含著激動的淚水,恨不得這會就飛奔迴村給婆婆匯報成果。


    天見可憐,一年了,她終於取得了重大突破,頑強的抗住了兒子的碎嘴,剛才不論兒子怎麽說,哪怕是牽扯到領導打聽的問題,王秀蘭也毫不退讓,最終更是按婆婆教的話術據理力爭:


    “興旺呐,你要進步的事娘都知道了,你要是怕你們領導瞎打聽,娘明天就迴村住,等你當科長了再說,你也長大了,娘覺得迴不迴來都行,老四考個高中應該沒問題,到時候她就住校,小丫娘帶走。”


    白小雅看著還沒迴神的老弟,悄咪咪的安慰道:


    “老弟你想開點,百貨大樓下次有機會再說吧,但是可不能讓娘迴村住,要不我迴村住幾天算了。”


    張興旺沒好氣的拍了她一把,沒好氣的迴道:


    “要迴也是我先迴,這種好事你們想都別想!”


    沒理會老娘撥雲見日的激動心情,張興旺在白小雅“你又出去鬼混”的眼神中,轉頭去了三爺租的院裏。


    下了地窖後,開始從種植空間裏薅茶葉,上迴臨醉前和管事的約好了,他孫子晚上來取,就是不知道管事的老夥計炒茶手藝咋樣,這東西在不摘的話到時候拿出來沒法解釋。


    第一迴的茶葉不太多,張興旺為此還打聽了一下茶樹的采摘知識,看空間裏茶樹生機勃勃的樣子,估計味道肯定差不到哪去,龍井是沒戲了,聽說那倆要錢不要命的哥們去了就在沒迴來,三爺也還還唏噓了好一陣,畢竟這事都是先給定金的。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采摘,張興旺算是把茶樹薅的差不多了,估計是薅樹葉這活太細,搞得他有些頭暈腦脹,迴憶了管事讓不要多待的話,張興旺就捂著腦殼離開了院子。


    一晃眼半個月過去了,時間也進入了十月中旬,張興旺中秋節的時候張興旺又給三爺給了一批糧食,數量雖然隻有三千斤,但效果卻比前幾迴都強,但是茶葉他還沒見著,按管事的說法,那玩意味道太大,每天偷摸的就能弄一會,加上亂七八糟的工序,估計再有半個月才能喝的上。


    鴿市有糧的名頭經過最近少量多次的交易也暗中傳了出去,但奇怪的是在沒有工安來查,問管事的也沒有答案,隻是笑著讓他別瞎打聽,知道老哥倆是為自己好,張興旺也沒有過問。


    隻知道合適三爺的名頭更響了,手底下都多了些生麵孔,據說都是三爺的死忠粉,唯一的缺點是年紀都比三爺大,別說搬東西了,最老的哥倆走路都得人攙著。


    哥倆一天到晚,人五人六的坐在鴿市門口,見人就說他是鴿市的幕後老大,一副鼻孔朝天的囂張樣子,一看就知道腦子萎縮的厲害。


    地裏的莊稼最終還是沒收上來,中秋節過後連著下了十來天的雨,有根叔說他們是站在雨裏,眼睜睜的看著地裏的糧食發的伢,公社裏不知道怎麽迴事也沒糧了、地裏僅有的收成連交公糧都不夠。


    加上連天氣都轉涼,食堂更是連野菜湯都熬不出來,紛紛關門,一切好像又迴到了從前,家家戶戶開始自己生火做飯,很多餓急眼的村民才如夢初醒,他們別說糧食,就是連口鐵鍋都沒有。


    二牛哥倆最近很忙,附近村子最近隔三差五的都有老人去世,大部分是吃壞了肚子導致的,還有個別是因為家裏人口多活不起。


    說到這有根叔的臉上也沒什麽特殊的表情,一個月的時間讓這個漢子變的沉默了許多。


    平靜的敘述著隔壁村的田老頭的事,田老頭的家裏條件在村裏算是中下,說前天老頭摸摸小孫兒的頭,喃喃的說著自己老了幹不動活,趁著還能動彈出去溜達一圈。


    隨後毅然決然的進了山,小孫兒還天真的問爺爺去哪,聽著爺爺說進山找吃的後,還笑著囑咐爺爺找不到了就趕緊迴來…


    田老頭最終沒迴來,家裏的兒子兒媳想去找,大夥心照不宣的將兩人攔了下來,一夥沾親帶故的人對著進山的方向默默無言。


    一是餓的沒那個精力找人,二是找迴來又能怎麽樣?現在每家每戶都為了入冬吃什麽發愁,就他家的情況入冬了還得死,多浪費倆月的口糧而已。


    這會是深秋,要是春夏大夥怎麽也得搭把手,配上野菜樹皮的還有機會,問題是他們最少也得熬到明年這會,誰也不敢賭自己接濟了他,自己家能不能熬過去。


    最終田老頭沒迴來,小孫兒會也在閑暇時突然想起爺爺,堅信他爺爺找到吃的後一定會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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