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路被攪得天翻地覆,埋守滿案文書裏的鬼府君在獲悉鬼兵的呈報後,激動地拍案而起。


    地府向來循規蹈矩,甚少摻與外界事務,除了鬼魂更沒什麽稀世珍寶可讓人覬覦,怎會有人來地府鬧事?


    鬼府君百思不解,他一把抓起兵架上灰跡斑斑的誅邪劍,領了府中五千鬼兵趕去陰路擒拿鬧事者。無限好文在。


    而那鬧事者無憂亦是焦頭爛額,不過因被鬼差發現,來不及解釋還了手,怎麽就莫名其妙闖下禍呢?


    無憂放眼一瞧,四處橫著豎著躺了不少傷勢慘重的鬼差,還有許多圍著他們一臉畏懼,想逃不敢逃想打不敢打的鬼兵。


    那些等著入籍、待判的鬼魂圍了一圈又一圈,他們雖沒趁機鬧事,卻抑不住滿臉的興奮與期待。


    靈獸的失控不在她的計劃中,她不為鬧事而來,卻有鬧事所為。但事無可逆,再要心平氣和坐下來與他們講講道理,已不可行。現在,她也隻能將錯就錯,強行將這些冤魂帶走。


    無憂板起臉把火鳳與混沌訓斥了兩句,令其將功補過。


    隨後,鬼兵在一人二獸的威逼下,解開了綁縛鬼魂的勾魂鎖、截斷了潺潺流動的忘川河、打開了宮禁森嚴的地府門。


    “府門已開,衝過去就可還陽!”一聲不知緣起何人的高喊,使整個鬼魂的隊伍沸騰了起來。


    當府君趕至時,正好見到數萬鬼魂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調頭湧泄而去。


    府君勃然大怒,召令鬼兵一湧而上、全力阻攔。


    無憂眼見任務將成,卻半路殺出個鬼府君,不能坐視。


    這兩方立場明確,又各有所急,如此一來,未說一言便又交上了手。原創首發,謝謝支持。


    火鳳與混沌被派去全力對付鬼兵,這一迴,它們因無憂的囑咐不敢過分放肆,下手時倒留了幾分情麵。


    無憂對陣府君。府君初始托大未盡全力,豈料無憂掌風極其淩厲,誅邪劍很快被她劈出了幾道凹痕。


    府君心疼不已,使出渾身解數與她纏鬥。


    說起這鬼府君,自詡文人雅士,隻喜舞文弄墨,生就多疑多慮多思的性子,於修煉上不能盡心,時日一久,難免有所虧欠。因此,他的地位雖與仙界四君不相上下,但論起法術就遠遠不及了。


    這會兒,他多年未曾出鞘的誅邪劍在無憂氣勢赫然的招數中黯淡無光、節節敗陣。


    府君心思深沉,他不能輕易輸陣。他一邊與無憂過招,一邊暗暗在心中揣度。他見無憂服飾怪異、招法乖張,思其道行深厚、行事難測,便分神耗氣以鬼眼查探,然而,他絲毫探不到無憂的命理根源。


    鬼府君心下駭然,厲聲喝問:“姑娘何人,擅闖地府鬧事究竟有何居心?”無限好文在。


    鬧到這種境地,無憂她固然不怕得罪地府,但伯弈和伯文呢?無憂生出忌憚,哪敢正麵應答,她之前是沒機會說出來意,這會是有機會也不能說了。


    無憂想了又想,方在府君的逼問下,隨口胡謅道:“姑娘我瞧上你地府的一件寶貝!”


    府君甚覺困惑:“寶貝?!”地府乃亡域死境,是六界收歸魂魄所在,整治死人的東西不少,但能讓活人覺得稀罕的還真想不出來。更何況,這活人可不一般啊!


    無憂打著哈哈道:“嗯,寶貝!”


    府君冷哼一聲,刨根問底咄咄逼人:“那姑娘說的,究竟是何寶貝呢?”


    無憂微微一怔,哈哈說道:“我說了你就會給?不,我若說了,你不但不會給,還會將它拽得更緊!”


    府君陰測測一笑:“姑娘怎知我不會給?姑娘諸多的推脫搪塞,莫非說的根本是假話?姑娘此行有其他的目的?”


    鬼府君老謀深算,他一直在觀察無憂的一舉一動。他不信,這樣的人物會為了一件寶貝大鬧地府,隻是,她究竟是為誰效命?


    無憂一時接不上地府君的話,她方才心急,隨口編排了一出,她哪裏知道地府有啥好東西可說?


    “這小丫頭莫不是看上咱地府的那塊三生石?”一個來自地獄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無憂略有分神,府君便趁勢收招離身。


    地獄炙焰中,牛頭、馬麵、豹尾、鳥嘴……,十個形容古怪、麵容猙獰的羅刹從地獄之門飛了出來。


    無憂冷眼相看,原來,鬼府君的一再追問不僅是想探她的來曆,更是在拖延時間等待幫手。


    隻是,他著急,但他的幫手看來卻一點不急。


    地府君冷然道:“十殿閻羅來得可真及時!”


    來的是數萬年與地府君分庭抗禮的十殿閻羅。原創首發,謝謝支持。


    馬麵羅刹皮笑肉不笑地迴道:“喲,瞧把咱府君急得臉紅脖子粗了!”


    鳥嘴羅刹接過:“難怪啊難怪,府君統管的成百上千的鬼差鬼兵竟然對付不了兩個畜生。而我們高高在上的府君大人甚至拿不下一個小丫頭,這事若傳出去,不成了千古笑談!”


    十殿閻羅肆無忌憚地大笑出聲,顯然沒將鬼府君放在眼裏,那鬼府君氣得手抖臉白卻無可奈何。


    不少鬼魂已然跑出了地府,十殿閻羅卻遲遲不肯動手幫忙。


    鬼府君急道:“縱鬼魂私逃,亂輪迴秩序,天道天罰可不僅罰我一人,陰陽路府、閻羅獄殿誰能逃脫得過?”


    十殿閻王齊聲大笑,牛頭羅刹眉眼一橫:“府君又在嚇誰呢?天道天罰?都十萬年了,天道在哪兒,天罰在哪兒?這些話不過是你編出來唬我們的吧!”


    十殿閻羅虎視眈眈地看著地府君,鬼府君沉聲說道:“這天道之說自有公論,豈容爾等質疑!”


    十殿閻羅互看幾眼,殺氣沉沉。


    鬼府君情知不好,十殿閻羅早有異心,不過畏他手中的鬼兵不敢造次。


    鬼府君向後疾飛,十殿閻羅緊追截下。


    “府君急著往哪兒去?”十殿閻羅將鬼府君團團圍住,他們被這個沒本事的府君壓製了數萬年,若不是魔族為禍,各界自顧不暇,他們還找不到機會。


    事情的發展實在出乎無憂的意料,這鬼府君等來的不是幫手,竟是心懷叵測謀逆的敵人?


    十殿閻羅聯手圍攻鬼府君,沒有鬼兵相助的鬼府君孤身拚死一戰。


    無憂轉身舉步,這一仗實在沒有懸念,無趣得很,她又何必去湊熱鬧呢?


    其實,說到底,地府中的爭權奪利與她無關,她亦分辨不出孰是孰非,她隻知道他們的內訌,可以讓她安安心心地完成伯弈交辦的任務,至於其他,她管不了也不想管。


    無憂走了幾步,馬麵羅刹竟飛身過來擋住了她的去路:“小丫頭,你要找三生石可走錯了方向!”


    無憂感歎道:“閻羅君與鬼府君爭權打架,竟不忘給小女子指路,此德此恩實在讓小女子沒齒難忘。”


    話雖這般說,但無憂卻沒依照馬麵羅刹所指的方向去。


    馬麵羅刹很是不悅,欺身過去,齜牙說道:“本殿可是好意,小丫頭竟不領情?”


    無憂見他一臉兇悍模樣,警覺道:“誰說我要三生石?”


    牛頭羅刹此時亦跟了上來,他與馬麵羅刹並肩站在一起,沉聲道:“地府裏能稱得上寶貝的就隻有三生石了,小丫頭莫非真如鬼府君所言,不是來找寶貝,而是另有圖謀?”


    無憂蹙眉,瞧他們這兇神惡煞的決然模樣,竟是要逼著她去找三生石一般。無限好文在。


    無憂蓄力防備,鳥嘴羅刹在一旁道:“丫頭,你不用害羞忸怩。想來,你定是與那些偷摸進地府的女子一樣,陷入了月老編織情網,因難解之結,便想閱盡三生之事,對吧?”


    無憂站定:“情網?三生?”


    此時,鬼府君已被製伏,十殿閻羅的注意力都轉到了無憂的身上。雖然無憂不明白他們為何這般好心,但他們說的著實讓她心動。


    “丫頭不知道?那三生石可被許多人稱為情人石。不僅能看三生所曆,更能詳細探得與宿命情人的前世今生,有緣沒緣,方才能得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無憂聽了,眼眸大亮:“殿君可能相助小女找到那三生石?”


    鳥嘴羅刹道:“有何不可?”言畢,鳥嘴羅刹向無憂做了個相請的姿勢。


    無憂仍有些猶豫:“三生石即是寶貝,那殿君為何要幫我?”


    鳥嘴羅刹咯咯笑開,笑聲似黃鶯一般:“三生石乃大地孕育而生,你既拿不走也搶不了。我們是兄弟也是感激丫頭的歪打正著,為我們創造了難得的機會。我們帶你去瞧上一遭,不過舉手之勞,卻償還了你的恩情,何樂不為?”


    他們說得在情在理,不由得無憂不信。


    更何況,她實在心動啊!所謂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她早就聽說男女之情全因一個緣分而起,她一直好奇著自己與伯弈的關係糾葛。原創首發,謝謝支持。


    她一直想不通,為何,她第一眼見到伯弈就再也放不下了?為何,燦星、冥王全意待她她卻隻有感激,而伯弈素來冷淡,她卻生了妄念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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