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場曠古爍今的大戰,那延綿數千裏延續著人族千萬年江山基業的玄龍山脈因魔軍與四界合軍的對戰山嶽搖撼、山基震動。


    魔軍攻勢兇猛、不計死傷,幾路一波接一波地殺將過來。一盞茶後,魔軍強行殺上窄坡,殺到巨石陣前的開闊處。


    魔人們蜂擁而上,合軍被圍,一時傷亡慘重。@無限好文在晉江。


    金甲軍七煞麾下大將笙看出當下形勢,主動進言當前領軍燦星,直言不可再頑抗硬拚,且戰且退,將魔人引向伏魔陣,一來保存實力伺機以待,二來便於合軍後撤至玄空洞。


    燦星卻不以為然,戰至此時,冥界傷亡最少,何需改變策略,做那縮頭烏龜。


    而合軍裏,妖界的兵將也有自己的打算。他們不會為救凡人賠上性命,不過領受王令盡力一戰罷了,若真遇了危險,遁地逃跑便了,何須顧忌戰法。


    至於術離留下的火*槍手與弓箭手,此時發揮作用甚微,又站在合軍的大後方,暫無性命之虞。


    反倒是金甲軍與淸宗的弟子因盡心盡力,犧牲最大。@晉江原創中文網首發,謝謝支持。


    笙見燦星毫無調遣大局之意,似不管他族死活,不禁暗道,這四界合軍不過一盤散沙。於是,便領了金甲兵一邊抗敵一邊退入巨石陣中。


    淸宗一方,因無塵受傷也萌生了退意。


    一時間,合軍數股力量後撤,魔軍勢如破竹、氣焰更盛。


    另一邊,混沌與火鳳纏住了綠皮魔人。無憂飛身去救伯弈,青璃緊跟阻止,二女再度交手。


    高空之上,仙劍龍淵為了不讓主人成為魔龍的腹中物在夜血口中苦苦地支撐著,他單薄堅毅的劍刃卡在夜血的顴骨裏,使夜血無法將嘴閉合、吞噬掉伯弈。


    伯弈的腿被禁錮在夜血兩顆尖利粗大的門牙間,他的整個身子躺在夜血那條絳紫色充滿腥臭軟綿綿的大舌上,他的頭因為龍淵劍撐出的空間能夠自由地轉動。


    伯弈一手緊緊地握住龍淵劍的劍身,劍刃嵌在他的手掌裏,就似他身體的一部分。他的另一隻手掐訣施法,以仙法幫助龍淵,一道對抗魔龍王巨大的咬合之力。


    夜血想要咀嚼卻被硬物頂著合不攏嘴,他吞不了伯弈,伯弈也不敢貿然行動。


    夜血自知吃虧,若不是他將伯弈銜在口中,伯弈恐怕已被他注入魔靈成為了傀儡。


    無憂擔心伯弈安慰,她心急火燎地與青璃拆招、鬥法,如今沒了無塵的幫助,她全靠一股子不怕死的勁頭與青璃拚命。


    混沌與火鳳趕來護主,火鳳噴火、混沌強撞,青璃在三方夾擊下亂了章法,不禁被他們拖著漸漸向魔龍王盤飛處靠近。


    這時,玄空洞前的伏魔陣中,突然有一排二十發連弩射出的火箭飛竄上天。


    魔龍王口中,伯弈突然說話了:“魔龍王若要尋找入口之食實在容易得很,何必執著於在下,在此浪費時間呢?不如將我吐將出來,讓我堂堂正正地與你決勝一場,方才不辱我師之名。”


    夜血暗自好笑,好一個迂腐透頂、不知死活的小子,仙族之人若都如此還有何好懼?


    夜血正要發力將伯弈吐出,寄宿的魔體元姬卻出言提醒他道:“王,不可輕信。以奴所見,王不如以龍息將他燒成灰燼一了百了的好。”


    魔龍王要將伯弈吐出,不是要放了他,而是要找機會將他收服。


    元姬心裏的積怨讓她吸光了月林寒潭中蓄積釋放的魔氣,成為了魔龍王再世的孕育宿體。


    她潛伏在夜血的意念中,正在潛移默化地蠶食著魔龍王夜血本身的意誌。


    前世,她對伯弈動過心,但正因這份曾經的肖想與伯弈的冷情成了她的心中刺,使她悲慘的遭遇越加的痛苦不堪。


    她要與過去的自己徹底決絕,就要殺光除盡她的過往。


    元姬繼續遊說夜血:“王,以魔軍的實力攻占六界成為世界之主指日可待,何必要與一個區區的小仙糾纏,而貽誤了戰機。”


    夜血與元姬在以意念對話:“那人可不是區區的小仙,他乃真神的轉世,以後可以幫助我們攻打上太陽神殿。”


    太陽神殿?哼,這夜血的野心不小,可惜頭腦卻太過簡單。他怎麽想不明白,即便終能占據那虛無縹緲的神族高地,他們也成不了神啊。不過是一個象征罷了,有什麽好追逐的。


    元姬更在意的是現實的利益,是一統六界,是成為六界的霸主。@無限好文在晉江。


    但如今,魔族裏可是有四王四將,魔龍王夜血要想成為魔族真正的頭領,如上古的魔王刑天,必須得先下手搶占更多的地盤,建造更多的魔軍,積蓄一股至強的力量,讓其他的魔王不得不服。


    所以,她處心積慮與各界的隱伏者、墮魔者搭上聯係,隻因為,在她心裏沒有利益買不到的臣服。


    他們不需要一個曾經的神,他們需要的是那十萬可以注入魔靈的傀儡,可以為他們賣命的半魔軍團,她一定要說服夜血,也必須得說服他:“王,逃跑的人中不光有人族的皇帝,還有三國的侯爺,若能將他們一網打盡,這一戰幾乎就能收服整個東極大陸最強大的勢力。如此一來,我們就搶在了深淵王、炙焰王與冰河王之前。”


    夜血仍無所動,對魔族而言,他們崇尚的是強力,並非是強權。元姬痛恨夜血的冥頑不靈,微默後,她一言說中了他的軟肋:“王自然不屑那些弱小的生靈,但奴可聽說,玄空洞中藏有神龍靈根,逃亡的人必定會將那至寶帶走,王若……。”


    元姬的話還沒說完,夜血就動心了,他兩隻碩大如盤的鼻翼突然噴吐出兩股長長的熱氣。


    隨後,他悶哼一聲,排山倒海的熱浪從他喉中發出,似爆發的火山,灼熱的龍息奔騰而下一瀉千裏。


    炙熱的龍焰在夜血口中瞬間將伯弈吞沒。


    地麵上、半空中所有注目著這一切的人,隱隱看到似有一個明晃晃的東西在足可毀天滅地的萬丈烈焰中飛了出來。


    龍焰飛濺,火勢飛竄,玄龍山瞬間即成火海汪洋。


    想到伯弈在夜血的口中被龍息燒成了灰燼,無憂心痛如絞,她大吼一聲,拚了全力去硬接下青璃的一掌,緊接著,她在青璃的愕然中一腳飛出,將青璃踢出了老遠。


    她淚如雨下、飛身直上,滿心滿念地要去殺了那隻魔龍給伯弈報仇。誰想,她嬌弱的蓄滿了力量的身子卻被天地之間不知從哪裏刮來的一道強勁無匹的颶風給卷帶著往玄空洞去了。


    颶風卷帶起漫天的塵土,黃塵蒙蒙、混沌一片。無憂艱難地張開眼,她看著身邊飛過了許多的大石、巨木,飛過了許多驚慌失措的冥兵、仙軍與小妖,還有那些哇哇大叫著的火*槍手與弓箭手。


    這一切自發生到結束不過幾彈指的功夫,無憂被吹進了玄空洞,身子被吹落在地。@晉江原創中文網首發,謝謝支持。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無憂隻覺思緒一片混亂,卻聽到耳邊一個熟悉的聲音對她道:“快過來幫忙!”


    無憂渾身一個激靈,讓她欣喜若狂的念想催動著她朝聲音的來處飛彈了過去。


    一身髒兮兮的白衣、一頭打結的亂發、一臉的疲憊不堪。


    無憂猛撲上去,一把抱住眼前人:“嚇死我了,你為什麽要讓我以為你死了,為什麽……”


    無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伯弈正要開口解釋,她卻痛哭流涕地控訴道:“你可知道我有多麽心痛,多麽害怕……”


    失而複得的欣喜後是後怕的恐懼與憤怒,她雙拳握緊使勁地錘打著他的胸膛:“左右都要死,不如現在就把你打死,省得傷心!”


    伯弈從沒見過情緒如此激烈、渾似潑婦般不講理的無憂,一時不知如何勸慰,笙在一旁急道:“上仙,我們可擋不住啊!”


    此時,那些被吹進洞來劫外逃生的合軍正聯手結力堵截那些飛入的大石與巨木。


    形勢緊迫,伯弈無奈,隻能拔高音量對無憂喝道:“別鬧,大事要緊。”@無限好文在晉江。


    言畢,他推開無憂,就地打坐,閉目起訣,源源不斷地蓄力,築起一道法界將那些飛砸進來的大石與巨木堵在洞口。


    無憂淚眼婆娑地看著那個專心打坐的可惡男人,燦星輕輕地走到她的身邊,遞過來一張軟帕。


    無憂隨手接過,使勁涕了涕鼻涕。她壓根就沒去想當下的處境,她的滿腦袋全是伯弈如何對她待她,她越想越傷心,他能從夜血的龍息中全身而退分明就是早有謀劃,他早前不告訴她更不怕她擔心分明就是沒把她放在心上。


    他分明知道她剛才說的都是氣話,仍對她的惱意置若罔聞,連一句解釋都沒有。


    無憂跺了跺腳,扭頭對燦星道:“咱們迴去!”


    燦星柔聲應道:“好,屬下聽令。”


    無憂正要施法開門,她的腳被一隻軟綿綿的手給拉住了。


    無憂十分不悅地向下看去,拉她的是無塵。


    無塵受了傷,虛弱地背靠著洞壁,勉力開口:“石頭和樹木堵得住洞口,卻擋不住魔軍,冥女得助師叔一臂之力。”


    無憂撅嘴,氣鼓鼓地瞟了伯弈一眼:“用不著,你師叔算盡天機、上天入地厲害得很,哪裏用得上我幫忙。”


    無塵虛弱地笑了笑,他這師妹真是一點沒變,使起小性子來誰的話都聽不進,當然,除了她的寶貝師父。@晉江原創中文網首發,謝謝支持。


    無憂執意要去,在無塵旁邊同樣受了重傷的關常勝道:“冥女不願幫他也對,他諸事隱瞞是他活該。隻是,冥女這一去可就不能知道方才發生的事兒了,冥女就不好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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