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太後收迴成命!”


    馮一博聞言,連忙出列,麵色凝重的道:


    “王大人此舉雖情有可原,但確實不該提倡,若還加封公侯予以鼓勵,恐天下武官必彷效之,從此大魏邊境再無寧日!”


    他的這一番操作,把滿朝文武都整不會了。


    包括元春在內,剛剛支持他的人也都懵了。


    按照馮一博此前安排去說的元春,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現在你又自己出來反對。


    那是該聽現在的你,還是該聽之前的你?


    她卻不知,馮一博也是沒辦法。


    如果王子騰正常請戰,這樣的安排自然沒問題。


    可問題就出在王子騰先斬後奏。


    若是還按原來的安排,就會像馮一博說的那樣,被人誤解為朝廷釋放的信號。


    如此一來,不管這次成敗與否。


    一旦各地邊軍為了立功而效彷,那力主王子騰無罪的馮一博必然也得跟著吃瓜烙。


    如果元春低調一點,等王子騰掃平之後論功行賞也就罷了。


    可現在她卻按照原計劃,又是金牌,又是公侯的,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原本已經皺起眉頭的陳勤之,聞言也鬆了口氣。


    看來這個小子還是知道輕重的!


    這個時候必須做出必取舍。


    即使沒有完成之前的諾言,那也是王子騰的自負造成的。


    如果還一味想著守諾,那就難免因小失大。


    即使馮一博不出聲,他也要阻止了。


    開國一脈這邊的眾人相視一眼,都將目光看向牛繼宗。


    蔣子寧更是眼睛一亮,輕輕碰了碰牛繼宗。


    顯然,涉及九邊,他們都想慫恿牛繼宗上去繼續對線。


    可別看牛繼宗平時一副魯莽暴躁的模樣,此時卻是紋絲不理。


    開玩笑!


    牛家曆經百年,先後兩次造反都與他們無關。


    就是因為曆代家主都遵循謹小慎微!


    但凡有一點風險,他們也不想摻和進去。


    上一次,開國一脈想把牛家拱上九省統製的位置,牛繼宗還覺得可以接受。


    畢竟,北麵邊地就是鎮國公起家的地方。


    牛繼宗自然想要恢複先祖的榮耀。


    可現在,隨著形勢的變化,開國一脈越發不好過了。


    如今太後和內閣對馮一博越發信任。


    牛繼宗早就起了退卻之心,根本不想和馮一博做對。


    剛剛他是礙於情麵,被眾人拱了上去。


    上去之後也沒有硬剛,而是點到為止。


    此時,開國一脈的眾人還想讓他再來一次。


    牛繼宗根本不為所動,甚至開始閉目養神了。


    這下,眾人便將目光轉向他身後的蔣子寧。


    蔣子寧隻覺如芒刺背,無奈的正要上前,就聽元春有些惱怒的道:


    “不知楚國侯還有何高見?”


    她本就心裏不是滋味,此時更是帶了兩分情緒。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你能不能說明白點,到底想要怎麽樣?


    “太後無需擔憂,隻需再加一條即可。”


    馮一博不緊不慢的朝丹陛一拜,又道:


    “若掃平漠北,本應以公侯酬之,但事前有失妥當,遂降為伯,若是事敗,兩罪並罰,以彰顯陛下和太後賞罰分明!”


    公爵侯爵就別想了,但伯爵也算不錯了。


    尤其王家先祖本就是都太尉統製縣伯,如此也算追及先祖。


    元春此時也冷靜下來,點頭應道:


    “就依楚國侯所言。”


    時光匆匆。


    轉眼,小馮燦就要滿月了。


    前些日子馮府車水馬龍,滿朝文武恭賀不斷。


    馮府這頓滿月酒自然少不了了。


    別看馮家丁口不多,但卻不曾失了禮數。


    正日這天,薛家兄弟作為舅兄,在大門處接引往來賓客。


    馮一博則親自在正堂門口笑迎。


    劉正、楊明新、周博彥、劉昭、賈璉等人,也在這邊幫忙待客。


    孫紹祖和幾個劉昭手下的親兵,也帶京營的人早早過來,被打發去街上灑掃和維護秩序。


    裏麵還有內閣次輔李守中坐鎮,專門招待身份貴重之人。


    可以說,規格極高!


    女賓那邊,則有孟姨帶著尤老娘、封氏,還有迎春、妙玉、尤三姐兒,甄英蓮等馮府的妾室們,還再加上府上的媳婦們,都在二門接引。


    內裏有李孟氏、薛姨媽、李嬸娘等人招待,李紈、尤二姐等也在這邊,或是幫著忙活,或是陪著說話。


    好在馮府夠大,不然這些賓客怕是招待不下。


    寶釵在西院這邊,偶爾有實在親戚才會有人引到這邊,看看她們母子。


    其餘賓客則止於內院的正堂。


    倒是黛玉、湘雲、寶琴、探春、惜春、李玟、李琦等未出閣的姑娘,也都在西院這邊陪著寶釵說話。


    “恭喜侯爺喜得貴子!”


    “恭喜侯爺府上添丁!”


    “恭喜一博後繼有人!”


    “恭喜侯爺喜得麟兒!”


    一眾親朋和文武百官,一見到馮一博就紛紛送上祝福。


    “感謝感謝!感謝諸位。”


    馮一博不時抱拳迴應。


    客人來的差不多了,劉正和楊明新就過來匯合。


    “我看今日新黨、新貴皆有人來,唯獨開國一脈派了些沒什麽頭臉的人,隻賈史王薛幾家有大人過來。”


    新黨之中,不少也是李守中的學生,自不必說。


    陳勤之和張修慎也已經在裏麵和李守中說話,賈雨村和趙舜君也陸續到了。


    內閣四人,加上張鬆越的兒子,這個陣容足以代表大半文官。


    新貴投靠馮一博的不在少數,各家也都或親自過來,或是身在外地,也有重要人物過來。


    而開國一脈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賈史王薛幾家不用多說,看在薛家的份上也得來。


    賈家是賈政帶著賈璉、寶玉、李紈、賈蘭、探春、惜春一起過來的。


    史家是衛夫人帶著湘雲來的,王家來的王子騰長子王仁。


    薛家本來就在馮府,自己人就都投入招待之中了。


    楊明新在前麵負責寫禮,自然清楚來的都是什麽人。


    說到這裏,他又補充道:


    “對了,還有一個牛家,牛繼宗雖然沒親自過來,卻也有另一房的牛承祖過來了。”


    劉正聞言,接口道:


    “牛家是想緩和一下,上次朝堂就能看出來,可他又不想徹底倒向咱們,自然不會親自到場,也算留些緩衝的餘地。”


    他是端方君子,但不是傻子。


    何況,如今的朝中局勢已經明朗。


    新政最大的敵人,就是分封土地最多的開國一脈。


    任誰看來,失去皇權作為倚仗的開國一脈,都已經是砧板上的爛肉。


    識時務的,就該如史家那樣。


    然而,近一個月過去,開國一脈卻是悄無聲息。


    牛繼宗雖然在朝堂上表現出一點傾向,私下裏卻沒有任何動作,大有坐山觀虎鬥的架勢。


    這也是牛家的一貫風格。


    “無妨,本來和他們也沒什麽往來,不過是薛家和他們有些交情。”


    見馮一博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劉正又道:


    “終究要看北地那邊如何,若是王子騰失敗,九邊告急,一博這邊怕是立刻四麵楚歌,新政也就無法再推行下去了。”


    楊明新點點頭,又麵帶埋怨的道:


    “雖然現在傳迴的消息來看形勢尚可,可這個王子騰也真能添亂。”


    前些日子邊地傳迴兩份捷報,但誰都覺得這是王子騰一貫的風格。


    此前他在九邊之時就捷報頻傳,具體情形卻無從得知。


    這次也是一樣,才出兵一個半月,就有兩份捷報傳迴,滿朝文武隻當是他故技重施。


    但馮一博研究了這次北征的路線,覺得王子騰的捷報並非都是虛的。


    至少他勝利的這兩次,都是在兩部遊牧的範圍內。


    大概率是突襲成功,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不管怎麽說,也是個不錯的開頭了。


    “不論勝敗都無妨的。”


    馮一博依舊滿不在乎,還解釋道:


    “即使敗了,韃靼各部也不會有餘力,有些眼光的,怕是掙著搶著去接手九邊,以期建功。”


    邊軍實力不差,單獨麵對韃靼任何一部都有極大的勝算。


    唯一擔心的,就是突襲失敗,被對方聯合圍剿。


    但今年是個暖冬,韃靼必定各自為戰。


    所以即使是敗,也能重創幾部。


    到時候不管是誰接手,都能撿個便宜。


    隻要修養一陣,以大魏的人口基數,即使是在便秘招兵買馬,也能借機掃除幾個韃靼殘部。


    到時候,功勞就是唾手可得。


    “若是勝了,九邊無憂,但反而不好處置,王子騰終究有不受控製的風險。”


    王子騰這次先斬後奏,若是再攜大勝歸來,恐怕在邊軍的聲望無兩。


    到時候順利迴京還好,要是鐵了心就在邊地反而麻煩的很。


    楊明新一聽,這才算忙下心來,點頭道:


    “倒也是,不論勝敗,王子騰也不能繼續留在邊地。”


    聽到這樣的分析,劉正則微微恍然,接口道:


    “他肯定也知道,所以才會先斬後奏,就是想要一舉功成,攜此功迴到中樞,做個兵部尚書綽綽有餘,甚至頂掉賈雨村,直接入閣也不是不可能。”


    這裏畢竟人多眼雜,而且也不是說話的時候。


    正在三人要進去的時候,一人從外麵進來,高聲道:


    “楚國侯喜得貴子,可喜可賀!”


    那人走到馮一博近前,似笑非笑的一拱手:


    “咱們又見麵了。”


    麵對對方的寒暄,馮一博卻麵無表情的道:


    “恕我眼拙,這位是……”


    對方頓時一僵,好在後麵追過來的薛蟠忙道:


    “一博,這是錦鄉伯韓家的二公子,你曾見過……”


    馮一博這才一副恍然的模樣,點點頭,又抬手做個請的手勢:


    “原來是韓家的,來者都是客,二公子,裏麵請吧!”


    他自然記得韓襲,也記得兩人在送別王子騰時候的衝突。


    如今韓家竟然派一個曾經和他有衝突的子侄過來,顯然這是沒把他放在眼裏的意思。


    馮一博當然不會記仇,但也絕不會允許別人這樣輕視他。


    看來得給韓家一點顏色瞧瞧了!


    韓襲倒是沒敢再和馮一博衝突,隻是皮笑肉不笑的道:


    “楚國侯真是貴人多忘事,當初咱們也是不打不相識,看來楚國侯已經不記得了。”


    他來之前,家裏再三叮囑:


    隻要是他代表韓家參加馮府的滿月酒,就代表了韓家的態度,到了這邊不要再和馮一博糾纏。


    可一到這邊,看到馮府如今的風光,韓襲就沒忍住,多說了兩句。


    “記得,怎麽不記得?”


    馮一博聞言頓時笑了,又意有所指的道:


    “不過二公子也要記得我當初的話才好,我這人向來言出必行,另外,也為我給錦鄉伯帶個好。”


    韓襲一聽對方提起他父親,這才想起此前的叮囑。


    可話說到這個份上,他要直接服軟感覺有些丟麵子。


    好在賈璉遠遠看到他,這時過來招唿:


    “將夜,隨我來,老親都坐那邊了。”


    有了台階,韓襲才匆匆朝馮一博拱拱手,灰溜溜的跟著賈璉入席了。


    見人來的也差不多了,馮一博便走到中央,清了清嗓子,朝周圍來了個羅圈揖,高聲道:


    “咳!諸位親朋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馮府慶賀,在此,我謹代表馮家感謝諸位盛情,府中略備薄酒,還望諸位盡興!”


    不等他再說什麽,薛蟠急匆匆的跑進來,到他身旁,低唿道:


    “宮裏來人了!”


    馮一博抬頭望去,隻見薛蝌正引著一位太監過來。


    那人一邊走,一邊樂嗬嗬的朝馮一博點點頭。


    來到近前後,麵南背北一站,隨後肅然朝馮一博道:


    “傳太後口諭:本宮和陛下本聽聞楚國侯府子嗣不興,如今降下麟兒實在可喜可賀,我們娘倆也為楚國侯高興,因此特奉上薄禮以為慶賀,另蔭馮府小公子馮燦,五品龍禁尉之職,以待將來隨侍陛下身邊伴讀。”


    這旨意一出,在場賓客頓時嘩然。


    果然,人和人不同!


    人家才一出生,就是國侯繼承人。


    現在更是直接蔭了五品龍禁尉,將來還要陪皇帝讀書。


    聽這意思,將來襲爵之時怕是都不用降等了!


    這是何等的信任?


    馮家至少可保幾代富貴!


    “恭喜恭喜!侯爺這是雙喜臨門啊!”


    “小侯爺得太後恩典,將來必定青出於藍!”


    “能和陛下一起讀書,實在讓人稱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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