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敬殿中,滿地狼藉。


    若是有人見了,肯定認為太後發了好大的脾氣。


    禦桉之上的奏疏和文房四寶,都被推到了地上。


    若是細看,禦桉上還有點點水漬胡亂抹過。


    這顯然是太後被氣哭了!


    說起來,禦桉足夠大,就是太硬了。


    馮一博很想提個建議,就是下次能不能在上麵鋪個軟墊。


    免得把人關節處都硌得生疼。


    不過,見元春正一臉滿足的依偎著他。


    馮一博終究還是沒能說出,這樣大煞風景的話來。


    其實他也知道,這件事如果提前商量,元春很大程度上都不會同意。


    所以別人先斬後奏,他隻能先奏後哄。


    好在,最後成功說服了元春。


    而元春雖然心係家族之事,但更讓她惶惶不安的,其實是馮一博的背叛。


    今天的一係列事,讓她極度缺少安全感。


    元春一度以為馮一博是利用完她們母子,就要拋棄的渣男。


    在馮一博勉強解釋了賈家的事之後,她對賈家的擔心就降低了不少。


    如今,她最缺的就是馮一博的安慰。


    若非如此,以馮一博今日這樣,霸道總裁一樣的手段。


    放在平時對她絕對沒有這樣立竿見影的效果。


    所以,有時候手段的高低在男女之間沒那麽重要。


    最重要的,還是要看時機對不對。


    就如馮一博,這次的手段就沒多高明。


    但用的時機卻極為高明。


    一是時間緊,任務重,他也沒時間慢慢哄。


    手段粗糙不要緊,直接有效就是最好的選擇。


    二是他早做好了準備,一步步帶著元春跟著他的思路走。


    錢沒了,可以再賞。


    爵丟了,可以再賜。


    隻要元春順著這個思路,那必然就掉進了他的陷阱。


    榮府丟的,可不僅僅是錢和爵。


    還有榮國公府的體麵,和祖宗的顏麵。


    可處於極度不安的元春,還沒來得及想到這些。


    就在馮一博的粗糙手段中,墜入二度春風的溫柔陷阱。


    “時間有些久了,我也該走了。”


    事畢,馮一博正極度清醒,元春卻還流連於剛剛的餘韻。


    直到他一邊想要起身準備拿褲子,一邊提醒。


    元春才意識到,這是在皇宮大內。


    而她,是當朝太後。


    她不舍的從馮一博的懷裏出來,隨手拽過一條外袍裹在身上。


    隨後就像妻子一樣,伺候馮一博更衣。


    一邊伺候,還一邊楚楚可憐的道:


    “馮郎,下次再有什麽事能不能先知會一聲,不然我真的好怕……好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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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當朝太後作小女人狀,更是連“知會”這樣低姿態的字眼都用上了。


    說到後麵更是小心翼翼,生怕說錯了話,惹得馮一博不滿。


    一時間,馮一博的心裏難免有些愧疚難當。


    他輕輕撫摸元春的臉,柔聲保證道:


    “好,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就連榮府都已經抄了,似乎也沒什麽事不能和元春商量的了。


    除非……


    元春聽到他的保證,頓時心中徹底鬆了下來,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


    似乎被巨大的幸福感衝昏頭腦,她又一下紮到馮一博的懷裏。


    忽地,元春似乎又想到了什麽。


    她猛然抬頭,一臉驚恐的道:


    “馮郎!若是我又有了怎麽辦?!”


    上一次,兩人一發命中。


    那時候還有景順帝可以喜當爹。


    可這一次,元春因為景順帝之死,已經成了太後。


    這要是再有了身孕,可就沒人能背這口大鍋了!


    馮一博聞言一愣,隨後卻有些不以為然,大手一揮道:


    “有了就生!到時候我想辦法把你接走。”


    大不了安排一出假死,又不是第一次了。


    何況,他在家夜夜耕耘,到現在也就寶釵和尤二姐有了動靜。


    元春和他一次能命中,這個概率已經微乎其微。


    接連命中的概率,應該不會比中頭彩的概率高多少。


    也就是,幾近於無。


    元春聽說接她出去,心中一喜。


    可隨即,她卻又遲疑的道:


    “可皇兒……”


    馮一博輕輕抱住她,安慰道:


    “聽你的,你說接走就接走,你說留下就留下。”


    元春若是假死也就算了,頂多是主弱臣強。


    暫由內閣行使國家權力。


    可小宣治已經坐上皇位,若是也假死……


    恐怕大魏就要亂套了。


    皇家除了幾個遠支,子嗣幾乎斷絕。


    若是這唯一的合法繼承人消失,說不定就要進去群雄爭霸的階段。


    馮一博不過隨口安慰,元春卻有些當了真。


    此時的她,一點沒有朝堂上的果斷。


    竟一臉的糾結,期期艾艾的道:


    “這……那……”


    顯然,她舍不得兒子,也舍不得兒子到手的江山。


    見她這幅患得患失的模樣,馮一博柔聲道:


    “先別想這些了,等真有了再做商議也不晚。”


    對啊!


    自己還沒有呢!


    元春這才反應過來,揉了揉眉心,歎道:


    “今日事情太多,是我的心有些亂了。”


    其實,不隻是今天。


    從接到那封奏疏開始,元春就沒睡幾個好覺。


    接連的失眠,會讓人心力交瘁。


    她明顯感覺到,這幾天腦子都不轉了。


    現在和馮一博再續前緣,整個人才放鬆了下來。


    若非強撐著,她現在倒頭就能睡著。


    馮一博見她如此,朝上去幫她揉了揉太陽穴,柔聲道:


    “我知道的,這些日子讓你擔心了,可這一次涉及國家大計,又牽扯無數百姓生計,我無論如何也不能置身事外!”


    這裏就他和元春兩個人,自然不會提到景順帝的事。


    如果這事隻涉及刺殺景順帝,他可能理都懶得理。


    但涉及新政,又涉及國難財。


    哪怕是賈府,馮一博也不會留太多情麵?


    “其實道理我都懂,隻是涉及榮府,我也沒法置身事外……”


    元春當初進宮,多少也是為了家族。


    後來更是為了家族,犧牲自己的幸福。


    一個家族的興衰都落在女子的身上,那這個家族怕也沒什麽延續的價值。


    所以,馮一博能理解她的想法,但顯然並不認同。


    當然,他也不會當麵反駁,而是繼續溫柔攻勢。


    “說起來,我做這些是為了大魏江山,也是為了你們母子。”


    都是自己家的江山,自然要顧著。


    一提這個,元春就使勁點頭,還撲倒他懷裏,歉意的道:


    “馮郎,你別說了,我本就該相信你的!”


    隨後,馮一博又抱著她軟聲安慰了幾句。


    兩人各自收拾整齊,又相互檢查了兩遍。


    又開了會兒窗,散了散味道。


    馮一博這才在元春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微笑著告辭離開。


    第二天,元春又召見了內閣四人,一臉愁苦的應下了處置意見。


    四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也知道這是馮一博勸告的結果。


    接下來,自然是大魏官場的劇烈震動。


    當日在朝會上的,都是在京任職和迴京奔喪的官員。


    也就是說,還有很多因種種緣故不在都中,卻也牽扯其中的官員。


    奏疏上羅列的極為明確,參與到山東之事的官員,全都加在一起,共有一百五十五人之多!


    去掉山東本地,因為牽扯到景順帝被刺桉,已經治罪的三十六人。


    剩下的,也有百多人要倒黴了!


    一下去職這麽多人,即使有半數都是虛職,也讓大魏朝堂給人為之一空的感覺。


    但,這對大魏來說並非壞事。


    空出的來虛職,可以節省朝廷大量經費。


    空出來的實職,更是有無數人等著補缺。


    所以看似震動不小,卻也沒造成什麽實質影響。


    畢竟,大魏傳承到宣治帝已經四代。


    統治已經根深蒂固,不是想造反就能造起來的。


    何況,這些家族又不是隻有一支。


    就像榮府被抄,寧府受到的影響就很小。


    總之,各處很快就開始了抄家和交接。


    另一邊,王子騰即將抵京的消息傳了迴來。


    薛蟠、薛蝌去碼頭接人,馮一博則在城外十裏亭等候。


    一行人一到,馮一博就迎了上去,朝王子騰拱手道:


    “舅舅,別來無恙乎?”


    王子騰連忙下馬,還禮道:


    “拜見侯爺!”


    他一路匆匆,卻也聽聞馮一博如今權勢無匹。


    傳旨的內侍,也透漏了消息。


    是馮一博當堂舉薦,才有啟複他的這件事。


    “可不敢!舅舅不要和我玩笑!”


    馮一博忙避開他的禮,還笑道:


    “我曾說過,舅舅一定會再迴來的。”


    王子騰一聽,心中有些不屑。


    他以為這是馮一博在點他,告訴他別忘了怎麽迴來的。


    對於這樣的稚嫩手段,他實在很難看得上。


    隻覺得這個外甥女婿雖然封了侯,卻終究是幸進。


    當然,以他的城府,自然不會顯露半分。


    他依舊捧著對方,謙遜有禮的道:


    “幸得侯爺舉薦,方又有了為陛下效力軍前的機會……”


    “舅舅!”


    馮一博一臉的無奈,上前扶著王子騰,又道:


    “舅舅如此,可真折煞我了!難道舅舅這是和我見外不成?”


    王子騰心中更加不屑,覺得自己捧著對方有了效果。


    可沒想到,馮一博卻又道:


    “咱們都是自家人,從舅舅離開都中的那一刻,我就在等待這樣的機會,如今不過恰逢其會罷了。”


    說著,他又苦笑著道:


    “舅舅若是因此見外,再管我叫什麽侯爺,莫不是想讓我丈母娘拆散我們夫妻不成?”


    聽他說的這麽浮誇,王子騰也就借坡下驢,一臉感動的道:


    “一博,你是好孩子,剛剛舅舅誤會你了。”


    馮一博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擺手道:


    “都是自家人,哪來的什麽誤會,舅舅隻要別再和我見外就好!”


    兩人又各自寒暄幾句,王子騰便道:


    “你們三個先迴去吧,還要先去榮府拜見一下老太君,進一進晚輩的禮數。”


    雖然這次啟複有一定馮一博的原因,但王子騰認為更重要的,還是賈府大姑娘。


    也就是他的親外甥女,如今已經是太後的元春。


    馮一博不過是個提出者,作為自己的外甥女婿頂多算是援手之情。


    而自己的外甥女如今垂簾聽政,代當今陛下行使皇帝的權力。


    這其中輕重,王子騰自認還分得清。


    因此,他一到都中,就想先去一趟賈府以表親近,也是應有之意。


    “額?”


    薛家兄弟對視一眼,看起來都有些尷尬。


    這時,馮一博就委婉道:


    “舅舅還是擇日再去吧,今天恐怕多有不便。”


    “哦?”


    王子騰有些疑惑,卻不知道賈府有什麽不便的。


    他迴來的時候,除了給薛母去了信,間接告訴了馮一博。


    同樣,也給王夫人去了信。


    按理說,賈府也會派人接他。


    之前賈府的人沒出現,他還自我安慰想著,對方定是在宮中祭吊太皇太後,可能暫時抽不開身。


    畢竟在他看來,元春如今最為信任的就是自家人了。


    要不也不會接連重用馮一博、賈璉,還有重新啟用他。


    見他有些疑惑,馮一博就輕歎道:


    “害!不瞞舅舅,榮府此時可能正在抄家……”


    “抄家???!


    !”


    王子騰一臉驚詫,以為自己聽錯了。


    元春都已經是太後了!


    而且是垂簾聽政,代皇帝決策的太後!


    她的娘家被抄家?


    “此事說來話長,稍後我再和您細說吧。”


    馮一博歎了口氣,又詭異一笑道:


    “不如,我先帶你去見個人,保證比拜見史老太君有用。”


    比史老太君有用?


    王子騰心中一動,難道要帶自己去見太後?


    按理說,他應該安頓一下再去拜見。


    畢竟巡邊之前,肯定要見一麵的。


    不過現在去見一下,倒也不錯。


    這豈非證明自己深受宮中的重視?


    雖然馮一博神秘兮兮的模樣,可王子騰想到這些就再追問。


    隻沉吟了一下,便道:


    “既如此,那就聽一博的安排。”


    嘖嘖!


    到底是經曆過大事的!


    原本馮一博還想在路上和他說說賈府的事,可見他這樣沉得住氣,就不急於一時了。


    王子騰畢竟也在都中住過幾年,越走越覺得不對。


    這也不是去皇宮的路啊!


    正要喊住帶路的馮一博,卻見馮一博的馬車已經停下了。


    他抬頭一看,有些驚訝呢道:


    “太師府?張……不!”


    張鬆越已經成為過去式,現在的太師是……


    “陳閣老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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