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老先生背後教妻之時,大夫人孫氏聽三弟妹說了事情始末,立刻親自坐車去了刑部。她也不進刑部,隻命人到門上傳了話,就坐在車上等丈夫過來。


    沒過多一會兒,胡子拉碴雙眼通紅的寧遠德急匆匆走了出來。


    若非家裏出了大事,他的夫人也不會跑到刑部來找他。


    聽夫人說完,寧遠德眉頭皺起,一句“阿娘好糊塗”沒好明著說出來。


    “我知道了,這就叫竹兒迴家,鬆兒晚上也會迴去。這陣子我這裏正忙著,家裏就煩勞你多費心了。”


    孫氏忙說道:“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本就是該我做的。你也別熬的太狠,看看,這才幾天,你都瘦了一大圈,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寧遠德笑道:“我每頓都好好吃的,你放心吧,我好著些,瘦些還精神,真長胖了,那還不得落到小三崽子手裏,我可不想受老二那份罪。”


    孫氏想起二小叔子減肥的血淚史,不由也笑了起來。


    “那也不能太瘦了,從今兒起,我每天都叫三彩給你送補湯,你叫雙陸出來拿,不可過了旁人的手。行了,你下去吧,我迴家了。”


    孫氏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想著給丈夫燉湯補身子,就沒心思和他多說什麽,直接把人攆下車,催著車夫趕緊迴府。


    寧遠德看著跑遠了馬車,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快步走進了刑部。


    沒過多一會兒,程謹竹騎馬衝出了刑部,為了快些趕迴家,他盡挑行人少的小路飛奔。


    程謹竹一路風馳電掣,讓兩個一直在刑部外盯著的男子恨得直咬牙,他們兩人並沒有事先準備坐騎,這會兒有心追都追不上。


    “阿娘……”


    程謹竹一進棲梧園,就著急的大聲叫了起來。


    看到平日裏沉穩安靜的二公子急出滿頭汗,連連高聲喊叫。棲梧園的管事張嬤嬤趕緊跑著迎出來,笑著說道:“二公子莫急,夫人很好。”


    狼王狼後,寧氏,小白,狼二姐它們姐弟七個,外見一個小拖油瓶小泥鰍,全都跑了出來。


    “小二哥……”


    程小白已經好幾天沒見到小二哥了,心裏想得不行,看到小二哥,程小白歡快地大叫一聲,整個人向她小二哥飛撲過去。


    程謹竹接住妹妹,順勢後退了六七步,才卸去妹妹飛撲過來的力道,站穩了身形,抱著妹妹快步向他們阿娘走去。


    “阿娘……”


    程謹竹仔細觀察他阿娘的神色,見阿娘眉宇之間並無鬱色,才略略鬆了口氣。


    “竹兒瘦了,快給二公子燉玉參湯。”


    寧氏看到瘦了一大圈的兒子,心疼極了,趕緊張羅起來。


    程謹竹將妹妹放下來,扶著他阿娘的手臂,笑著說道:“阿娘不要忙,兒子沒事兒。兒子陪您說會兒話,迴頭還要去刑部,刑部那邊正到了要緊之處。”


    寧氏輕歎一聲,別人家這麽大的孩子,不是招貓鬥狗,就是在學堂裏跟先生讀書,可她家的孩子卻已經要擔起重任了。


    迴到府中,寧氏什麽都不瞞著兒子,將事情的始末細細說了一遍。


    程謹竹氣得滿麵通紅,咬牙恨聲道:“流三千裏,便宜他了!”


    寧氏卻搖了搖頭,淡淡道:“死罪容易,活罪才難熬,竹兒,這樣的判決很合阿娘的心意,你不要再節外生枝。”


    程謹竹深深吸了一口氣,方才點頭應了下來。


    寧氏摸摸兒子的頭,輕笑說道:“去沐浴吧,這頭發都膩住,你也不嫌棄,不會進了刑部就沒洗過吧。”


    程謹竹不好意思的低頭嗯了一聲。在刑部這些日子,他忙的連飯都是好歹應付一口,哪裏還有時間洗頭。他的小潔癖都被那樣的忙碌治好了。


    程謹竹見阿娘真的沒事,才迴去洗漱。


    泡在暖暖的蘭湯之中,不過幾息時間,程謹竹就已經沉沉睡著了。


    小廝捧硯侍墨兩人心疼的直掉眼淚,院試那陣子,他們的二公子也沒累成這樣。


    捧硯侍墨兩人輕手輕腳地為自家公子洗了頭,又隨時試水溫添熱水,好讓二公子睡得舒服一些。


    程謹竹這一覺睡了大半個時辰才醒,一醒來就覺得神清氣爽,精神頭好極了。


    狠狠搓了身上的灰,換了兩次水,程二公子才變得幹淨清爽。


    看看天色,日頭還未西沉,程謹竹趕緊去見他阿娘,告訴阿娘自己要去刑部了。


    寧氏看著兒子喝了補湯,心中縱然不舍,卻笑著送兒子出門。


    程謹竹上了馬,正要催馬前行,卻看到一個眼熟的男子站在府門外,微笑地看著他。


    “狼阿……”


    一個“爹”字被程謹竹硬生生咽了迴去,他趕緊低頭行禮,知道狼阿爹是特意來護送自己去刑部的。


    化身為人的狼王笑笑,示意小二崽子趕緊催馬。


    程謹竹雙腿一夾馬腹,馬兒長嘶一聲,甩開四蹄飛奔起來。


    狼王看著是在走路,可身影閃動極快,一直不遠不近的跟在程謹竹的後麵。


    此時已是暮色漸起,路上已經沒有幾個行人了,道路相當通暢。


    突然,程謹竹胯下駿馬騰空躍起,在空中飛躍了三四丈,才穩穩落在地上,繼續往前飛奔。


    若非程謹竹當日在永寧關的前鋒營受過特訓,隻怕馬兒這一飛躍,他就得被甩下來。


    “該死,那匹馬怎麽迴事!快射馬……”


    一道粗礪的聲音低喝一聲,數點寒星便衝著程謹竹騎的馬飛射而去。


    騎在飛奔馬上的程謹竹和身子陡然一飄,整個人被抱著飛起來。


    “竹兒別慌,是我!”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程謹竹的耳中,讓他及時收迴了反掌正欲刺出的判官筆。


    “狼阿爹……”


    程謹竹低聲叫了一句。


    狼王沉沉嗯了一聲,抱著小二崽子彈身一躍,就落到了幾個灰衣人的麵前。


    那幾個灰衣人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就被狼王揮袖打暈了。


    一陣嗒嗒的馬蹄聲傳來,原來是程謹竹的馬兒在狼王的控製下跑了迴來。


    剛才狼王抱著程謹竹躍起時,向馬兒發了一道暗勁,將馬兒送出十數丈,避過那打向馬匹的數點寒星,這匹馬兒才能全須全尾的跑迴來。


    “狼阿爹,這幾個人能昏多久?”


    程謹竹指著那三個灰衣人問道。


    狼王笑了一下,淡淡道:“竹兒想讓他們昏多久就能昏多久。”


    程謹竹笑了,在他狼阿爹耳邊低語幾句,狼王笑著點了點頭,將小二崽子放到馬背上,讓他自己去刑部了。


    用神識看到小二崽子已經進了刑部,狼王才揮了揮手,那三個灰衣人立刻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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