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叉子,又嚐了一口意大利麵,結果再次被鹹得直衝天靈蓋,不得不趕緊喝了口水,遣散嘴裏的味道。現在他可以確定要麽兩人吃的不是同一鍋,要麽就是某人在硬撐。“不好吃嗎?”閆致注意到了容柯的動作,直直地看了過來。他的眼神裏帶著被認可的渴望,搞得容柯都不好意思說難吃二字。“你有沒有想過紋身是一輩子的事?”容柯沒有迴答,把話題拉了迴來,“假如——我是說假如,我們在一起後又分開了,你看著這個紋身不尷尬嗎?”情侶衝動之下紋了紋身,後悔的例子比比皆是。更別說閆致還讓全世界都知道了這事,這不是給自己留下笑柄嗎?“我也說假如,假如我們有一天真的分開了,那一定不會是你的問題,而是我做得不夠好。”閆致認真地看著容柯,“我不會覺得尷尬,隻會每天看著紋身想你。”容柯:“……”該死,這人說情話這麽要命的嗎?容柯穩了穩心神,也和閆致一樣,優雅地吃起了意大利麵:“你追人的方式好傻。”傻中透著一股清澈和真誠,比心機的討好更有殺傷力。“凡事都有第一次。”閆致看著容柯開始進食,揚起了嘴角,“你總得給我機會試錯,就像我的廚藝,總有一天會驚豔到你。”容柯都驚豔到味覺失靈了,竟生出了這意大利麵還行的錯覺。他三下五除二把所有麵塞進嘴裏,再囫圇吞下,用紙巾擦了擦嘴,認真地考慮了起來:“就算在一起,誰也不能保證不分開。如果我們成為情侶,始終會麵臨分開的風險,但如果我們維持原樣,以朋友的身份相處,你裝0的事在我這裏就過去了,我們也不用擔心分道揚鑣,你覺得呢?”“不。”閆致不可能滿足於朋友身份,除了情感需求,他還有生理上的需求,自然是想睡老婆的。但這話他也知道說出來容柯會生氣,於是他字斟句酌,換了個符合中式含蓄的說法:“我們不能隻做朋友,我還想聽你叫爸爸呢。”容柯:“……”好不容易走心的容柯咬牙微笑:“你就等著吧。”三天後,閆致收到了容柯專門為他定製的矽膠娃娃。內含發聲芯片,用的葫蘆娃配音,捅一下屁x會叫一聲“爸爸”。附帶廠家替容柯手寫的紙條:玩去吧你。第42章 抑製不住第二場巡演在另一座城市,容柯隨劇團提前一晚抵達。在酒店房間放好行李後,他估摸著閆致也該發來消息了,結果不出五分鍾,他的手機便彈出了微信提示。【閆致:到了嗎】【容柯:到了】下一秒,閆致撥了個視頻通話過來,原本容柯正準備去洗澡,這下也隻能放下換洗衣物,按下了接聽鍵。“那邊天氣怎麽樣?”畫麵裏的閆致正坐在沙發上,電視背景音是容柯熟悉的台詞,如果沒猜錯,他正在看散裝家庭第八集 。 “比我們那兒熱。”容柯將攝像頭對準自己汗淋淋的脖子,“我身上全是汗。”喉結被拉扯出平時不常有的模樣,粘稠的汗液仿佛加快了荷爾蒙的揮發。閆致的腦海中開始堆積黃色廢料,可惜畫麵隻是一閃而過,容柯的臉重新出現,問:“你在看散裝家庭?”“嗯。”閆致把鏡頭拉遠,讓身旁的人也入鏡,“和我們的兒子一起看。”仿真的矽膠娃娃正安靜地坐在沙發上,身上穿著閆致為他搭配的衣服,看上去頗有家庭和睦之感。閆致攬住娃娃的肩膀,對著容柯說:“叫爸爸。”說完,他用力往下按了按,那娃娃的屁股頗為靈敏,一懟到沙發上,便發出了一聲尖銳的“爸爸”,叫得容柯頭皮發麻。“你閑得沒事是吧?”容柯滿頭黑線地問。“你不在,沒人陪我看劇。”閆致說,“這個娃娃我很喜歡。”容柯突然發現閆致也是個內核強大的人,哪怕他突發奇想給他定製了個矽膠娃娃,他的精神狀況也極其穩定,甚至還能以他自己的方式把這遊戲繼續玩下去。“你慢慢看。”容柯說,“我掛了,去洗澡了。”“好。”閆致說,“明天演出加油。”有了第一次經驗,第二場演出容柯不再緊張。隻是今天台下的觀眾明顯更年輕,占據前排的都是二十左右的學生,當容柯出場時,台下響起了不小的騷動,惹得台上不少演員都有些疑惑。還好騷動時間不長,演員們都很專業,沒有受到台下的影響。直到演出結束上台謝幕時,容柯才明白過來是怎麽迴事。“容柯!看這邊!”“容柯!你最棒!”“容柯!我們支持你!”有十來二十個人占據了前排一角,每個人手裏都舉著容柯的燈牌。雖說這些燈牌隻有手機大小,不會太過顯眼,但容柯看到的時候,還是不由得心頭一跳。謝幕結束後,演員們從幕布後離開。容柯原本也跟著其他演員朝後台走去,奈何台下的叫聲太過激烈,他還是調轉腳步,走向了為他而來的那群人。“容柯過來了!!”“噓。”容柯將食指豎在唇邊,示意他們安靜。他走到台下,接過油漆筆開始簽名,問道:“你們從哪兒過來的?”“我從xx!”“我從○○!”“我從△△!”“辛苦了,跑這麽遠。”容柯一一簽完名,又滿足了他們合影的要求,這才說道,“下次還是別這樣了,其他演員都是我的前輩,他們比我演得好多了。”“我們知道不能打擾別人!”有個小男生說道,“所以我們謝幕才叫你呢!”容柯無奈地說:“你們的聲音真是大。”“那當然了!”另一個女生說,“應援我們是專業的!”很顯然,他們並沒有理解到容柯的意思。容柯很感謝這些粉絲專門為他來這裏,但他還是覺得有必要說清楚:“你們的機票錢攢著出去玩不好嗎?反正演完話劇我還是會迴去拍戲,你們照樣能在電視上看到我。”“可是電視上根本不夠看啊。”又一個人說,“你能多接一些活動嗎?我們想多看看你!”“我盡量吧。”容柯說,“好了,快迴去吧,注意安全。”終於安撫好了粉絲,容柯迴到了後台卸妝。這時候大部分演員都已經離開,化妝間裏隻剩下兩三個同事。有前輩調侃容柯:“你那些粉絲真是嚇我們一跳。”“抱歉抱歉。”容柯雙手合十,做出賠罪模樣,“我待會兒上網說一聲,讓他們別來劇場應援。”“就是嘛。”另一個前輩越過容柯,拍了拍他的肩,“這些粉絲年紀小,你要好好引導才行。”剩餘的三兩個同事先後離開了,化妝間裏很快隻剩下了容柯一人。他隻卸下了頭套和胡子,想著剩下的迴酒店再弄,而就在這時,劇場的工作人員敲了敲化妝間的門,探了半個身子進來,對容柯說:“容老師,有朋友找你。”容柯收拾著背包,奇怪道:“朋友?”“一個帥哥。”那人說。容柯很快地迴憶了一下,他在這座城市應該是沒有朋友的。他看了眼手機,見閆致已經有大半天沒發來消息,於是合理懷疑工作人員口中的“帥哥”很可能是閆致。“不用攔他,讓他進來吧。”容柯說。工作人員離開後,沒過一會兒,一個高大的人影走進了化妝間。這會兒容柯已經收拾好背包正準備往外走,而一看到進來的人,他立馬停下了腳步,無語地問:“你來做什麽?”“我聽說你在這裏巡演。”蔣司取下口罩,有些拘謹地說,“我剛好在附近有工作。”“所以我問你來做什麽?”容柯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來看你的演出,你確實演得很好。”蔣司說。看樣子是沒事了。容柯繞過蔣司走出了化妝間,而蔣司連忙戴上口罩跟上。“我看微博,閆致在追你嗎?”蔣司問。容柯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不關你的事。”“所以你之前假裝跟他在一起,隻是為了報複我。”蔣司說。容柯白了蔣司一眼:“你能不能別自作多情?”“不然你為什麽要跟他假裝情侶?”蔣司問,“除了氣我,我想不出別的理由。”第一次來這劇院,容柯對路不是很熟悉。他懶得再搭理蔣司,按照指示牌往出口走去,而蔣司就像牛皮糖似的,緊緊地跟在他身後。“我最近很倒黴,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對我的懲罰。”“我也是後麵才知道,曝光我和柳青的狗仔其實就是柳青找的,我被他算計了。”“你待會兒應該有空吧,能跟我吃個飯嗎?”終於找到出口,容柯加快了步伐往前走。然而就在他剛走出劇院大門時,他的手腕突然被人拽住,熟悉的香水味鑽入鼻尖,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被閆致拉到了身後。“你找誰跟你吃飯?”閆致看著蔣司,語氣裏是濃濃的火藥味。他一手拉著容柯,一手拿著花束,看樣子容柯猜得沒錯,閆致安靜了大半天,果然是跑來給他驚喜了。“你也在。”蔣司掃興地看了閆致一眼,又問容柯道,“你跟他有約了嗎?”容柯和閆致異口同聲:“關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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