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酋長這時候唿出一口氣,他拿起一杯酒來,舉著說:“幹一杯。”


    我們幹了一杯之後,老酋長皺皺眉,用手捏了捏自己的眉毛,他說:“先吃飯,吃完我們再討論。”


    我們開始吃飯,把飯吃完之後,我們又迴到了大廳裏,老酋長又坐迴了那把金椅子裏。他用手摸著椅子的扶手,他說:“不得不防,但我們是既得利益者,我們需要防備什麽呢?我們的部落一千年了,我們因為黑財神的存在而無比團結,我們大家其樂融融過了一千年,我們沒有任何理由懷疑黑財神。我們也願意供奉它為神,我們隻想把這樣的好日子一直過下去。你們要是不來,我們會無比的幸福和平靜,是你們,給我們帶來了太多的煩惱。”


    我說:“老領導,你說的確實是有道理,但這隻是表象。你想過沒有,這黑財神是有智慧的,它心裏在想什麽呢?”


    老酋長說:“它也許隻是為了活著。”


    我說:“不,不可能隻是為了活著。它在長大,它在成熟,任何一個生命都是需要繁殖的。我最擔心的就是它會大範圍的繁殖。”


    老酋長說:“這都是你猜的,並不是客觀事實。”


    我擺著手說:“不,不不不,這是客觀規律,這是合理推定。你好好想想,在整個世界上,有什麽生命是不繁殖的呢?如果不能繁殖的生命,有可能存在嗎?”


    老酋長說:“也許這規律隻適用於我們的世界,這是從天外來的生命,和我們自然不同。”


    我說:“那它是怎麽來的?它是憑空出現的嗎?”


    老酋長被我這麽一問,不說話了。


    夫人拉了拉老酋長,老酋長看看夫人說:“你想說什麽?”


    夫人說:“我覺得驢子說的有些道理,沒有什麽生命是不能繁殖的。我們應該了解清楚,它的繁殖規律。”


    老酋長說:“了解也未必非要搞成對立,我們可以和它談。”


    我擺著手說:“不可能的,要是想說早就說了。”


    虎子說:“嚴格來說,任何生命的一切行為,都是為了能更好的繁殖而服務的。”


    藍百合說:“要是這個理論是正確的,那麽你倒是說說,它給我們提供這麽多的黃金,也是為了繁殖嗎?”


    虎子說:“提供黃金是生存的關鍵,不然你們早就把它給刨了吧。”


    我這時候突然腦子裏有個想法,我想到了蒲公英。蒲公英的種子都是飛在空中的,它為什麽會把人弄得飛起來呢?這飛起來的人會不會就是這家夥的種子啊!


    我說:“你們說,它會不會把種子放在人的體內啊,然後積攢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後,讓人帶著擴散到世界各地呢?”


    藍百合說:“你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那些飄著的人體內其實有它的種子嗎?這不太可能吧。”


    夫人這時候唿出一口氣說:“要是這樣就太可怕了,現在這些人飛不出去,一旦有一天飛出去了,或者是解禁了,這些人都活了過來,帶著這家夥的種子融入社會,幾千人要是繁殖開來,那就太可怕了。會在世界各地形成一個個的死人穀。但是,有可能嗎?”


    我說:“繁殖是它唯一的任務,是它活著的意義,你們認可嗎?”


    老酋長搖搖頭說:“也許它隻是為了活著。”


    我說:“活著的意義是繁殖。”


    老酋長說:“那隻是猜測,已經一千年了,要是能繁殖,早就繁殖了。”


    我說:“不不,這不一定,也許,它的繁殖周期很長,它的生命周期更長。或者,它在計算,它需要一個龐大的基數。我們必須搞清楚它是怎麽繁殖的才行,黃金很珍貴,但是這個世界最珍貴的其實是我們的命。”


    老酋長說:“你們的一切猜測都是以它可以繁殖為基礎的,也許它根本就不能繁殖。我們可就白猜測了,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將失去意義。”


    我說:“如果它不能繁殖,我們也要了解它為啥不能繁殖,起碼我們做到了心中有數。可事實上,這世界上不存在不能繁殖的生命。”


    我和虎子很堅決,就是想搞清楚這黑財神的繁殖方式。


    老酋長其實也想搞清楚,但是他不想和黑財神鬧掰了,他更不想讓自家的子弟卷入戰爭。但是不流血,怎麽鬧革命?你不拿出態度來,那黑財神怎麽可能俯首稱臣?


    這次談話讓我們雙方都明白了對方的心裏是怎麽想的,我們的意思就是,不惜代價也要搞清楚這黑財神的繁殖方式。這老虎部落的老酋長不反對我們這麽做,但是也不想參與,他怕流血,怕犧牲,更怕失去這財神爺,他顧慮實在是太多了,因為他是既得利益者,他們守著這黑財神已經得了一千年的實惠。


    老酋長這時候往後一靠,歎了口氣說:“難道非要把關係弄得這麽僵嗎?”


    一直到現在我才算是看清楚了,這老虎部落的實際掌權人,還是老酋長。


    他說:“沒有別的辦法嗎?”


    我說:“現在這黑財神覺得它是死人穀的主人,在那裏,它才是王。我們必須讓它明白,在死人穀裏,我們做主。”


    老酋長搖搖頭說:“我不能支持,但是我也不反對。”


    我說:“老領導,你不支持我,這件事我們做不下去。我們人手不足,我們一共就三個男人,三個女人,我們六個人沒有辦法和黑財神抗衡。我們需要你們老虎部落的幫助。”


    老酋長說:“但是這不符合我們的利益,我們幫你們去逼黑財神,是要流血,要死人的。最後很可能是掀翻了黑財神的根,黑財神死掉,死人穀變成活人穀,這對我們一點意義都沒有。我們可能還要對活過來的那些人負責,這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我們絕對不會做的。”


    虎子說:“我們隻是想搞清楚這黑財神是怎麽繁殖的,我們並不想推翻它。”


    藍百合說:“事情一旦展開,不可能收放自如。一旦打起來,殺紅了眼,結果隻有一個,不是它死,就是我們亡。一旦推倒了黑財神,我們可就失去了經濟來源,我們今後的日子可就苦了。我們和你們不能比,你們有生存技巧,我們所有的生存技巧,都是圍繞黑財神的。”


    不得不說,藍百合說得也是事實。讓別人推翻自己的財神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老虎部落不阻止,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


    我點點頭說:“你說的我也能理解,但是不搞清這黑財神的繁殖方式,始終不能安心。”


    虎子說:“一旦這玩意四處擴散,後果不堪設想!”


    老酋長說:“擴散了再說嘛,現在不是沒擴散嘛!”


    虎子說:“老兄,老領導,擴散了就晚了。”


    老酋長皺皺眉說:“一千年了也沒有擴散,難道明天就擴散了嗎?放心吧,這天塌不下來!”


    我知道,再談下去也沒有必要了,我看看表說:“我們得迴去了,這天也不早了。”


    老酋長說:“山路難行,你們就別走了,在我這裏住一晚,明早趕路迴去。”


    我和虎子互相看看,點點頭。然後我對著老酋長說:“這樣也好,那我們就打擾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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