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到了連家走的是側門,這大門被毀了,後院牆被推倒,前後都在施工,這側門的小門成了連家的主通道。要不怎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呢,連家家大業大,和我們鬥不起。


    最關鍵的是,連家先害我們在先,他們理虧。我們怎麽反擊都不為過。


    我沒讓張一曼跟來,張一曼腿斷了,但是她脾氣不好,一言不合就容易動手。搞不好一件好事,就被她弄砸了。我讓她在家裏等著我們消息,我迴去就會向她匯報。


    從連家側門進入之後,看到了幾個小童,見到鳧之後,紛紛見禮,喊著女鳧奶奶。


    鳧笑笑,讓他們去一邊接著玩去。她對我說:“家裏人都叫我女鳧,兩個字的名字比一個字更好記一些,不知道這是什麽原因。”


    我說:“還有這麽多你不知道的事情嗎?”


    女鳧說:“我不懂的事情有很多。”


    我說:“我倒是有一件事一直不懂,我想知道,一個人的母語到底是怎麽學成的呢?是先天帶來的,還是後天培養的呢?”


    一邊走,女鳧問我:“你何出此問?”


    我說:“一個三歲的孩子,基本就能說大多數母語了,到了五歲,就能說全部的語言。不用人教,他自己就都能學會了。但是一旦上了學,想再學會另外一門語言,將會特別困難。即便是那些英語說的特別好的人,想用另外一種語言表達一種場景,也隻是在心裏先有了母語的概念,然後用外語去翻譯母語,再表達出來。我想知道,這是為什麽?”


    女鳧說:“什麽為什麽?問題的關鍵點在哪裏?”


    我說:“為什麽一個孩子五年能學會一門語言,但是一個成年人想學會另外一門語言卻非常難。甚至過了五歲,一個沒有經過語言學習和智慧入門的孩子,就再也學不會人類的語言了。這是為什麽?五歲難道是個設定嗎?”


    女鳧說:“以前我見過很多被狌狌帶走的孩子,你知道狌狌嗎?”


    我說:“大猩猩,我知道啊!”


    女鳧搖搖頭說:“我說的狌狌不是你說的猩猩,不過這不重要。我說的狌狌是一種神獸,靈識初開。被這種狌狌帶走的孩子,過了五歲再找迴來,就再也變不成人了,他永遠學不會人類的語言和思維能力。隻能像是野獸一樣活著。還有一些被猴子帶走的孩子,還有被狼帶走的孩子,過了五歲之後,就再也變不成人了。”


    胡喜梅說:“電影裏不是這麽演的,電影裏的狼孩兒有著很強的智慧和能力。”


    秦嵐說:“我也遇到過一些狼孩兒和猴孩兒,他們不能歸於人類,他們是絕對的野獸。”


    女鳧說:“五歲就是一個設定,過了五歲,就再也沒有機會了。至於為什麽這樣,我也不知道。”


    我說:“人是女媧用泥土捏的嗎?”


    女鳧說:“當然不是,人是人的媽媽生出來的,人的媽媽是哪裏來的?我能肯定的說,人的媽媽是從仙界來的,這裏所有的生命都是來自仙界。你別問我仙界的生命是從哪裏來的,我不知道。因為我也是這裏的孩子。”


    胡喜梅說:“你認識女媧嗎?”


    女鳧說:“你是小記者嗎?”


    胡喜梅說:“我很好奇,你年紀這麽大,你應該認識很多傳說裏的人吧。”


    女鳧說:“那時候人很少,人和人離得非常遠,那時候沒有電話,沒有車,甚至沒有路。這座山上的人和那座山上的人都是不認識的,我甚至不知道五十裏外的山上有什麽妖獸。所以,我不認識女媧,我也是後來在書上看到這世界原來這麽大。以前我一直認為,隻要走三個月,就能走到天邊。在天邊有一片大海,大海無邊無際,沒有人知道大海的遠處有什麽。但是想走到天邊看到大海,需要翻過九十九座高山,高山上荊棘叢生,妖獸兇殘,很難通過。所以,我在這裏待了大半輩子,一直到了商朝的時候有了官道,我才沿著路走到了大海邊。所以,我不認識那些人,我隻是生活在我的地盤,我從來不做冒險的事情,所以我活到了現在。”


    說著我們就往左轉了個彎,過了兩道門之後,走進了一個院子。在院子裏有一把躺椅,連戰天躺在躺椅裏,在聽著一個話匣子。


    話匣子是個稀罕物,在這裏竟然能搜到一些信號。這信號就是從頭頂的一線天傳下來的,剛好這裏是中心位置。這連家也是這太和鎮裏最好的位置,在這裏,能感受到天上的風雲,在這裏能從一線天落下來雨雪。可以說,這是一個風水寶地。


    連戰天看到我們之後坐了起來,他拿了雙拐,勉強站了起來,說:“女鳧,你怎麽把他們帶來了?”


    女鳧說:“我不想再讓連家有麻煩,他們隻是想知道一件事,你們為什麽要弄嬰兒的血,你們要嬰兒血做什麽呢?在煉丹嗎?”


    連戰天擺著手說:“女鳧,這件事和我沒有關係,這都是連青山和清風他們做的事情,我忙得很,哪裏有空參與那些事呢?”


    我說:“我可是聽說這個傳統有上千年了。”


    連青山說:“那就更和我沒關係了,那時候還沒我呢。這都是連青山那一脈幹的事情,我一心向道,不可能做那些歪門邪道的事情。”


    正說著,三隻老狐狸從一旁走了過來,一隻在連戰天左邊,兩隻在連戰天的右邊。


    天神說:“戰天,你一點消息都不知道嗎?他們要嬰兒的血到底要做什麽呢?”


    連戰天說:“我沒那閑心管那些事,你去問連青山啊,他是當事人。和白馬寺的一切交往,都是他那一脈做的。”


    女鳧說:“希望你沒騙我。”


    連戰天說:“我怎麽會騙您呢,女鳧,你還不相信我麽?”


    剛子這時候把手裏的棍子一扔說:“還你。”


    連戰天接過去棍子,然後笑笑說:“這棍子可是我師父去鳧麗山采來的精鐵親手給我打造的,這要是被我弄丟了,我師父迴來非罵死我。雖然我師父走了之後就再也沒迴來,但是保不齊什麽時候就迴來了。”


    女鳧看著我說:“走吧,我們去前麵找連青山,他應該會給我們一個答案。這件事說清楚了也就沒事了。”


    我們跟著女鳧到了前麵,進了連青山的家,我算是開了眼界,這連青山家裏裝修的完全就是外麵的土豪風,實木沙發,實木茶幾,實木電視櫃。他家的家具一應俱全,在後麵有個發電室,裏麵有一台發電機在轉著。


    連青山正倒在沙發裏聽流行歌曲呢。聽的是阿桑的《寂寞在唱歌》。


    天黑了,孤獨又慢慢割著,


    有人的心又開始疼了,


    愛很遠了,很久沒再見了,


    就這樣竟然也能活著。


    你聽寂寞在唱歌,輕輕的狠狠的。


    歌聲是這麽殘忍,讓人忍不住淚流成河。


    ……


    我們進來連青山都沒有睜眼,而是繼續在享受著這精彩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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