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皮子這東西邪性的很,並不是誰都能和它溝通的,就算是和黃皮子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葛大爺,也不能隨時和黃皮子溝通。


    葛大爺說,他隻是冷不丁什麽時候就能夢到黃皮子,它總是以一個小夥子的姿態出現。他總是說自己是這裏的山神,他管葛大爺叫父親。開始的時候,葛大爺搞不清這個小夥子是誰,也許一個月一次,也許幾個月一次,也許三五年夢到一次,總之,很不確定。


    突然有那麽一天,他意識到這姓黃的山神其實就是自己一直養著的黃皮子。從那天開始,葛大爺就把一切的疑慮都放下了,欣然接受了這個事實。


    後來,這黃皮子時不時就往家裏拿金幣,這金幣越來越多,最後就攢了這麽一袋子。


    案子就這麽破了,但是黃皮子殺人到底該不該追究責任呢?


    這就好比一條蛇咬死人了,需要把蛇繩之以法嗎?是把咬人這條蛇繩之以法,還是株連九族呢?這是一個很難有答案的問題。


    我和剛子覺得,這件事到此為止,算了。追究下去也沒意思,一個黃皮子,你能拿它怎麽樣呢?


    當年我爺爺陳俊儒死的時候,我也沒想過找狐仙報仇。我覺得這沒必要,狐仙有狐仙的世界,我們有我們的世界,狐仙不小心闖入了我們的世界,其實也隻是個誤會吧。


    最關鍵的是,狐仙也許隻是想幫陳陳俊儒一個小忙,帶他去看看自己的兒子。結果沒想到,忙沒幫上,事情搞砸了。


    或者狐仙隻是淘氣,貪玩而已。並沒有主觀故意想害人。


    從這一點看,黃大仙那是真的害人啊!這東西每次出來害人都不淺,現在的馬寶玲還等著我們迴去救她呢。都是黃皮子害的。


    秦嵐是主張把這黃皮子弄死的。


    我們到了外麵的林子裏開會,我們在外麵開會主要是怕這黃皮子聽到。幾十年的老黃皮子了,說不準就能聽懂人話。


    秦嵐說:“這東西留不得,它不講武德的。黃皮子這東西和狐仙不一樣,狐仙是有智慧的,而且懂得分寸。黃皮子兇起來,簡直不可理喻。這次能殺死郭炳順,保不齊下次就對我們之間的誰下手。還有,要是殺這黃皮子,必須得葛大爺配合,黃皮子能感覺到殺氣。我們帶著殺意,根本就靠近不了它的。”


    剛子說:“你開什麽玩笑,那是葛大爺的親人,等同於葛大爺的兒子,相依為命幾十年了,你說殺就殺嗎?”


    秦嵐說:“已經死人了,難道不該殺嗎?”


    我說:“對於我們來說,這黃皮子的確是個威脅。但是對於葛大爺來說,這黃皮子是他的精神依靠。”


    剛子說:“想都別想,葛大爺不會同意的。況且,我覺得這黃皮子在關鍵時候能幫我們一把,它既然能把金幣從裏麵帶出來,說明它有進去的通道啊,隻要它肯帶我們去,我們也許就能把金身給帶迴來。”


    我說:“黃皮子肯定是從人頭瓜下麵鑽出去的,然後通過了其它的通道鑽到了那山洞裏麵。我們想過去,從正麵進去肯定是不行的,水鬼一直在山洞裏守著呢。我們還真的需要黃皮子帶路,不過得先出去才行。”


    剛子說:“要出去,隻能依靠雅美幫我們。”


    王冬這時候說了句:“雅美是誰?我一直就隱隱約約覺得你倆有秘密,你們不該有事瞞著我們。”


    秦嵐說:“王冬,你那麽好奇幹嘛啊!他們不想說我們就不要問,他們想說的時候自然就說了。”


    我說:“其實也沒什麽,雅美是一個變種的水鬼,這應該是一次返祖現象,她更像是我們人,而少量的像是水鬼。她能學習我們的語言,和我們正常交流。雅美這名字是剛子給她起的。”


    王冬說:“是個女的,是嗎?”


    我點點頭說:“沒錯,是個女的。”


    秦嵐說:“她為什麽要幫我們?”


    我說:“她挺喜歡剛子的,而且她不覺得自己是水鬼,她覺得自己和我們一樣,是人類。事實上,隻要把她那一身毛脫了,她真的就是個人。哪裏都和我們長得差不多,主要的差別就是胳膊略長,手腳上有膜,五官略有不同而已。”


    王冬切了一聲說:“剛子,你難道喜歡這麽一個妖怪嗎?”


    剛子說:“我們需要她,另外,她不是妖怪。”


    王冬說:“水鬼和人雜交了唄。這人也真惡心,那水鬼多醜啊,這也能行嗎?”


    剛子說:“也許她的祖上不是人,是龍。”


    “龍?”王冬愣了下,隨後噗嗤一笑說:“你開什麽玩笑?”


    剛子說:“我沒開玩笑,我也不善於開這種玩笑。人是龍和猿類的後代,那麽雅美就是龍和這些水鬼的後代,這就都能說通了。”


    我點頭說:“概率很大,也許是隔代了很久之後,雅美顯現出來的這種特殊的特征。我覺得水鬼和人應該是有生殖隔絕的,人和水鬼不太可能會孕育出後代。”


    王冬唿出一口氣說:“得,一下整迷信了。龍,誰見過呀!”


    我說:“我們這就做個決定,黃皮子不能殺。因為我們需要黃皮子幫我們找到金身。”


    王冬說:“找金身幹什麽呀!金身到底是什麽呀?”


    我說:“這樣好了,出去之後,我們送你迴家,先去救你表姐馬寶玲,然後我們再迴來,之後的事情,就和你沒關係了。”


    王冬說:“我倒是看清了一點,你們來這裏根本就不是來收山貨的,也不是來打獵的,你們就是來找金子的。金身就是金子,是嗎?”


    我搖搖頭說:“金身不是金子,你也不要問這麽多了。”


    王冬說:“那麽多金子,我能不問嗎?”


    秦嵐這時候歎口氣說:“王冬,你先別問了,我告訴你怎麽迴事吧。”


    王冬看向了秦嵐,頓時秦嵐這一雙眼睛就變得黝黑黝黑的,王冬的表情變得麻木起來,過了十幾秒鍾,我看到秦嵐的眼角出了血,血順著秦嵐的臉流了下來。


    之後,秦嵐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她的眼睛倒是開始恢複了。


    過了幾秒鍾,她用手擦了擦自己的臉,然後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的虛汗。


    王冬此時清醒了過來,說:“秦姐,你怎麽了?”


    秦嵐說:“突然覺得虛脫了,應該是低血糖,你幫我摘一個蘋果吃吧。”


    王冬說:“行,你等著,我很快就迴來。”


    王冬離開了,秦嵐對著我和剛子一笑說:“都忘了,啥都不記得了。”


    我唿出一口氣說:“那就好!”


    王冬迴來的時候根本就不提金身的事情了,也不提龍的事情,她把這些該忘的都忘幹淨了。


    秦嵐的身體一直到了晚上才恢複了過來,九點鍾的時候,外麵傳來了木棍子敲擊樹幹的聲音。我知道,雅美出來找我們了。


    我和剛子一起起來,秦嵐隨後也跟了出來。我們三個出了洞口之後往左轉,去了老地方。


    剛子和雅美去林子裏麵商量事情,秦嵐和我就坐在外麵的一棵蘋果樹下,這棵蘋果樹在開花,還挺香的。


    秦嵐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她小聲說:“那些金幣我們要弄到手,到了仙境,我們需要錢。沒錢的話,我們會很辛苦的。”


    我說:“但是金幣是葛大爺的,我們怎麽開口要啊!”


    秦嵐說:“葛大爺要金幣有什麽用啊,他反正不想離開這裏了,他是要死在這裏的。這些金幣,給我們有大用處。”


    我嗯了一聲,在心裏盤算,出去的時候怎麽和葛大爺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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