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嵐估計的沒有錯,過了四天,這溫度還真的就降到了零度左右,這時候隻要多穿點就能扛得住了。


    不過這是熱帶,全村也沒找出來幾件長袖的衣服。說心裏話,零度說高不高,說低不低,還是要穿羽絨服才行的。


    因為沒有合適的衣服,耽誤了足足十多天也沒敢往裏走。


    現在的問題僅僅是能抗住了,但是能抗多久呢?進去之後十分鍾就受不了了,難道進去十分鍾就撤出來嗎?如果遇到點意外撤不出來,豈不是要凍死在裏麵了嗎?


    墓道口的樹林葉子都黃了,開始掉落。寒氣不停地往外擴散,開始的時候溫度提升的還是很快的,現在溫度提升的慢了很多。好像是一個半衰期的原則。從零下四十度到二十度用一天時間,從零下二十度到零下十度還是一天時間,從零下十度到零下五度又是一天時間。


    總之,溫度的提升越來越慢了。


    我遠遠地蹲在樹下看著墓道口,在這裏已經感覺到了一陣陣寒氣,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李珊珊蹲在我旁邊,她說:“薛萍,這裏麵到底有什麽啊,怎麽會這麽冷?”


    我說:“我也說不好,不過很可能是從太空裏弄來的什麽寒冰,這東西溫度極低,一直在吸收熱量,遲早能變成常溫的。沒有什麽是永恆的。”


    李珊珊說:“太陽一直在燒,我有時候在想,什麽時候太陽燒幹了我們地球可就毀滅了,這可怎麽辦啊!”


    我明白李珊珊說的意思,她的意思是,遲早能變成常溫是一定的,但到底是多久呢?一年,十年,還是一百萬年呢?這都說不好。


    我說:“是啊,到底多久能變成常溫,還真的說不好。咱也不明白它這麽冷到底是什麽機製和道理。應該是什麽化學反應吧,一直在吸收熱量。”


    李珊珊說:“宇宙中有放熱的就要有吸熱的,不然這宇宙豈不是會越來越熱嗎?”


    我說:“你這說法我倒是認同。陰陽是相輔相成的嘛,沒有什麽是絕對的。”


    秦嵐靠在旁邊的一棵樹上,她眺望著前麵的墓道口,她說:“看來等這洞裏變成常溫有點不現實,還是得準備厚衣服才行。”


    李宏斌說:“你讓我去哪裏弄羽絨服啊!”


    我說:“軍大衣也行。”


    李宏斌說:“你這不是廢話嘛?熱帶要軍大衣做什麽?”


    我說:“你可以想辦法讓北方的朋友給你往什麽地方郵寄幾件!”


    李宏斌說:“我哪裏還有什麽朋友?你要是有朋友,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郵寄地址,讓你朋友給弄幾件過來。”


    我看看李宏斌說:“你有衛星電話嗎?”


    李宏斌說:“我有啊,你還有朋友嗎?”


    我站了起來,說:“走,去打電話。”


    我現在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虎子了,我覺得也隻有虎子能幫我這個忙。


    電話打通了的時候,我隻說了兩個字:“是我。”


    虎子說:“是你小子啊!”


    我說:“我給你個地址,你幫我一個忙,給我郵寄四套羽絨服,再弄四雙棉鞋,秋褲,絨褲這些,你都看著弄,要四套能去冰窖的裝備。”


    虎子說:“你去冰窖幹啥啊!你不是開了個公司嗎?”


    我說:“你就別管了,我有用。你找紙和筆,記住地址和衣服鞋子的號碼。”


    虎子說:“得嘞!不過這事兒別讓老陳知道,他知道後肯定心裏不舒服。這人一上了年紀,就容易多愁善感,你應該懂。”


    我說:“你放心,他不可能知道。”


    接下來就是一個漫長的等待時間,東西先從帝都到萬象,然後再從萬象一路到邊界小鎮上,一直到李宏斌把東西取迴來,足足用了半個月的時間。這時候北方已經是數九寒冬了,我們這裏四季如夏,說心裏話,我心裏還真的沒有熱帶這種概念,冬天,就該是雪花飄飄,北風蕭蕭。


    這下我也算是長見識了,大冬天的,我穿著大褲衩子和短袖,在樹底下還汗流浹背呢。我這一天就離不開水壺,一會兒不喝就要被烤幹了一般。


    這些天,我被曬黑了,成了一個黑鐵蛋。秦嵐雖然每天都戴著帽子,但是人也變成了褐色,不過看起來比以前有了野性。


    直升機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這東西飛一趟據說得不少錢呢。李宏斌為了這件事,也真的是下了血本兒。他總算是把東西給取了迴來。


    李宏斌是個急性子人,依著他我們連夜就去探墓,我肯定是反對的。探墓又不是盜墓,能白天進為啥非要晚上進呢?晚上陰氣重,晚上的大粽子都比白天要厲害好幾倍呢。


    我和秦嵐自然是堅決反對,李宏斌一拍大腿說:“行,聽你們的。不過我這晚上怕是要失眠了,我得吃兩片安眠藥才能睡著。”


    這天晚上我也失眠了,我在想林素素,想王立娜,想我的孩子們,我在想三姨奶,想虎子,想我的老家,我這一晚上都沒睡好。我發現,我成了一個可憐人。


    這時候我意識到一個人活著的意義,其實是身邊的人。親人,朋友,同誌,才是活著的意義的根本。


    我最理解不了的就是那些所謂的不婚不育的人,叫什麽丁克,你活著為了啥?一旦你父母死了,你五六十歲剩你自己了,你活著還有啥意思?就算是你有再多的錢,你給誰花呀?你整天去旅遊,拍照片,你和誰分享啊!到時候你連個知己和同誌都不可能有,因為你們已經沒有了共同語言,你擁有的隻會是孤獨。到了晚年遇到難處的時候,大概率會有自殺的念頭。


    天還沒亮的時候,李宏斌就來敲我的門了,這時候我還沒睡呢。


    我打開門,李宏斌走了進來,他坐下就開始和我聊人生。他這是睡醒了,精神頭十足。我不行,我坐在床上,一邊聽一邊打哈欠。


    蚊香在旁邊靜靜地燒著,他開始憧憬發財之後的事情,他說想去澳大利亞,在那邊買個農場種葡萄。然後開個酒莊,釀自己的葡萄酒,不指望賣多少,自己喜歡喝酒。趕上年頭好,就存上一批,到時候咱就是外籍華人了啊!


    我說:“你那麽想做外籍華人嗎?”


    李宏斌說:“這是我唯一的出路,不然我就死路一條,所以,我需要大量的錢才行,我這一家子都等著發財這一天呢。”


    我說:“即便是有文物,離著發財還遠著呢。文物不等於美金,也不等於黃金,這東西出手挺難的,需要大費周折。不要太樂觀。”


    李宏斌說:“指望大墓裏有美金不現實,但是裏麵可能是有黃金的,要是有黃金,那就太簡單了。黃金那可是全世界通用貨幣。”


    我打了個哈欠,擺著手說:“不太可能有黃金,不報太大期望!”


    李宏斌笑著說:“萬一有呢,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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