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天亮之後陸一曼和王強會來找我們談談的,我們早就做好了準備,隻要進來談,我們就妥協了。


    偏偏人家就是不進來。


    其實也沒多大事,不就是一個墓道口的位置嘛!這不算什麽民族大義,也算不上是出賣國家,被逼無奈,說出實情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這可是把我急的啊,這時候已經餓得受不了了,心慌,氣短,別說是逃跑了,動一下這眼前就發黑。逃跑?那就是做夢。


    身上沒有食物,想出這裏跑出去那就是做夢,到半路就被餓死了。哪怕是身上揣著兩個饅頭,那就是一條人命。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所有的食物都被搜走了,我們沒有食物,沒有武器和裝備,靠著雙手抓兔子是不可能的。


    吃野菜?那玩意吃太多也會中毒的,而且沒有什麽熱量!抓螞蚱?平時覺得螞蚱好抓,一旦你想吃螞蚱了,這螞蚱你都抓不到。


    看來我們必須妥協才行。不過這外麵的人就是不進來,難不成要我主動去找他們啊!那不行,我要是主動找他們,那就是沒談呢,先輸了陣勢。


    但是這麽一直熬過了中午,人家還是沒進來,我這才認清現實了。現在我們一點談判的籌碼都沒有,越往後拖,我們越是待宰的羔羊。


    林素素總算是忍不住了,她有氣無力地說:“陳原啊,我們投降吧。現在主動權在人家手上,不管你怎麽耍手段,都沒有辦法跳過這個現實的。”


    我說:“行,我這就找人去談。”


    李芳芳說:“好好談,再不吃飯,我就要死了。”


    我起來,晃晃悠悠走了幾步,眼前一黑就蹲在了地上,好不容易緩過來了,說:“不吃飯的滋味真難受,還嚴刑拷打幹嘛啊,直接餓幾頓比什麽酷刑都難忍。”


    林素素說:“還是有區別的,這個隻是難受,沒有那種強烈的恐懼。”


    我再次起來,從帳篷走了出去,到了外麵走不穩,想扶著點什麽,剛還一雙手就伸出來了,陸一曼扶住了我,說:“哎呦喂,陳爺,您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口渴了,我喂您喝點水吧。”


    我說:“喝水就不用了,我喝了不少水,尿比自來水都幹淨了。能不能給我整點吃的呀?”


    陸一曼說:“可以啊,先告訴我,墓道口的位子在什麽地方,好酒好菜立馬給您準備上。”


    我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的虛汗,我說:“那我們得好好談談了,把你爸爸叫來吧,我們研究研究這件事。”


    陸一曼扶著我說:“行,陳爺,我先扶著您進去吧,別再把您摔個好歹的。”


    她扭頭對著王強大聲說:“快去叫你爸和我爸過來,陳爺有話要說。”


    陸一曼扶著我進來,到了帳篷裏之後,扶著我坐下,把我靠在了行李上。她看著我歎口氣說:“就算是鐵打的漢子也扛不住三頓飯不吃啊!”


    我說:“你就別說風涼話了吧。”


    陸一曼嘻嘻笑著說:“得,都是我的錯。陳爺,您多擔待啊!”


    也就是兩分鍾,陸鼎天和王得水都來了,劉丹也跟了來。倒是沒看到張穎。


    陸鼎天和王得水進來之後,就拽了兩個小馬紮坐下了。


    我這裏很虛,我一抱拳說:“動不了,失禮了。”


    陸鼎天趕忙虛情假意地說:“誒呦誒呦,沒事沒事,陳爺您盡管躺著說就行了。”


    我說:“開門見山吧,我有幾個條件。第一,我可以說出墓道口的位子,但是,我要五成。”


    陸鼎天說:“這不對吧,我們人力物力都出的最多。”


    我說:“有意義嗎?你們搬了一個來月了,還死了一個兄弟,搞出什麽名堂了嗎?說白了,幹這行,人多沒用,關鍵在於眼力。”


    陸鼎天看著王得水說:“老兄,你說呢?”


    王得水點點頭說:“這一點我倒是同意陳爺說的,人多有什麽用,關鍵要看能力。我們在這方麵確實不行,這墓堆實在是太大,圍著走一圈都要半小時,這要是陳爺不點穴,我們搬幾年也搬不到。”


    陸鼎天說:“那麽就說定了吧,五五分。”


    我說:“第二,既然我們現在是同誌關係了,以後不許再對我們搞這種軟暴力,冷暴力,我們也是有尊嚴的。”


    陸鼎天說:“我這也是無奈啊,這總比把你們吊起來鞭撻要好看很多吧。這麽不至於做仇。既然我們合作了,那麽我們也沒理由再這麽幹了。”


    我說:“以後不管怎麽樣,都不許這麽對我們了,不然我肯定不會再這麽老實,說白了,我要是不顧後果,出什麽事都不奇怪。”


    陸鼎天說:“好,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搞這種事情。”


    我說:“第三,不要限製我們的行動自由,給我們一定的活動空間。”


    陸鼎天說:“你想要多大?”


    我說:“帳篷周圍和墓葬群周圍,到去鎮上的中間一代,這半徑兩公裏的範圍,要讓我們自由活動。”


    陸鼎天說:“這範圍太大了,你們要是揣著幹糧跑了,我們怕是追不上啊!”


    我說:“可以派人看著我們嘛,讓陸一曼看著我們好了。對了,不是還有張穎呢嘛,這兩天也沒來給我們做飯。讓張穎和趙一曼一起看著我們好了。”


    陸鼎天吸了一口氣說:“這範圍實在是太大了,我不恐怕不能答應你。”


    我說:“那你們迴去好好想想,反正我就這麽多條件。”


    陸鼎天看看王得水說:“老哥,我們迴去好好研究研究吧,陳爺,您也好好想想,要是有什麽話,就叫我過來。”


    陸鼎天他們走了,又留下來我們三個在帳篷裏,還是沒有吃的。


    這下李芳芳等不及了,說:“老陳,差不多得了,要那麽多活動範圍幹啥啊!”


    我說:“這是態度問題,不答應我,我寧可餓死也不會說的。做人還是要有點血氣才行,不然會被人看扁的。”


    李芳芳說:“行,你要是想餓死,我就陪你餓死。”


    林素素說:“拿出不怕死的態度,他們會妥協的。芳芳,這時候一定要堅持住,畢竟我們要是死了,他們也沒辦法打開大墓。熬著吧,快熬出頭了。”


    就這樣,又熬了一晚上,到了天亮之後,我已經沒有辦法再站起來,餓得已經隻能喘氣。


    一個人兩天不吃飯會這麽餓嗎?試試就明白了,不吃飯,不喝飲料,但凡有味道的就不要吃,隻喝白開水試試吧,兩天不吃飯保證你起不來炕。這不是身體好不好的問題,這是人類身體機製的問題。


    這人和狼還是有區別的,不知道狼為啥能餓上一星期都沒事。


    就是這時候,我看到陸一曼進來了,她蹲在我身前說:“陳爺,我爸要和你談談。”


    我嗯了一聲說:“來談好了,我現在還談得明白。對了,我一宿沒睡,又想到一條,得給我們一支槍才行,我們也需要防身的武器啊!”


    我必須給他們施加壓力,必須拿出必勝的態度,讓他們感覺到我的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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