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晴去了後廚,很快就拎出來一個食盒,過來把食盒放在了桌子上,拿出來四盤涼菜。一盤豬耳朵,一盤豬舌頭,剩下兩盤都是涼拌的菌類。看得出來,他們這裏應該養了不少蘑菇。


    最後,孟婉晴從食盒裏拎出來了一個酒壺,又拿出來四個小酒杯,她說:“嚐嚐我們這裏的酒。”


    虎子把酒壺拿過去聞聞,他說:“該不會是毒藥吧!”


    我知道虎子擔心什麽,虎子擔心這是孟婆湯。


    孟婉晴倒了一杯,自己喝了,然後把酒杯放在了虎子麵前,說:“這位小哥,放心了吧!”


    虎子倒了一杯,喝了一口之後,用力一抬手,把一杯酒都灌進了嘴裏,咽進去之後使勁吧嗒嘴,說:“老陳,這酒是真不錯!”


    胡俊傑他們坐到了我們旁邊一桌,他大大咧咧說:“給我們上菜啊!你不能厚此薄彼吧。”


    孟婉晴一笑說:“你們等一下,我就一個人,總不能一次照顧你們兩桌吧。”


    我這時候抓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嚐了一口,這酒還真的香醇厚重,度數大概有五十度,太香了,忍不住我就吧嗒了一下嘴。


    我說:“老胡,這酒不錯嘿!”


    胡俊傑忍不住從那桌過來,在我們這桌喝了一杯,說:“太好喝了,這酒的配方要是能弄到手,出去開個酒廠能發大財。”


    孟婉晴從後麵又拎著食盒出來了,一邊給胡俊傑那一桌擺桌,一邊說:“配方就別想了,別說你們拿不到,即便是你們能拿到,也沒有材料能釀出這種酒來。這是幽冥花的種子釀出來的酒,這是我們的祖先從外麵帶來的植物,也隻有它能在這黑暗中生長。我們吃的糧食,就是來自這種植物。”


    我說:“你們的祖先嗎?他們都死了嗎?”


    孟婉晴一聽樂了,說:“死?你覺得我們會死嗎?除非是活夠了,不然想死都難。”


    王麗娜好奇地問了句:“你多大了?”


    孟婉晴搖著頭說:“洞中無日月,我怎麽可能知道多大了?我知道的是,就這麽一直過下去,餓了就吃,渴了就喝,困了就倒下睡一會兒,睡醒了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這裏沒有時間的。”


    我這才開始打量周圍,這裏還真的沒有時間概念,連一塊表都沒有。


    我看看我的表,我說:“待久了,估計我們的表也會失去意義,這裏確實不需要時間。”


    這時候,後麵響了鈴聲,孟婉晴指著後麵說:“菜炒好了,我去端。”


    兩盤熱菜端上來,我們和胡俊傑的桌子上各擺了一盤。


    虎子第一個下筷子,吃了一口之後,用筷子指著說:“老陳,這好吃嘿!”


    我們這時候都把筷子伸了出去,我夾了一口放到了嘴裏,又嫩又滑,鮮美可口,真的太好吃了。我又喝了一口酒,咽進肚子之後,那種意猶未盡的感覺,真的太美了。


    王麗娜指著說:“好吃好吃,看來這裏也不是很差,可惜的是,下頓我們就要餓肚子了呀!我們沒銀子啊!”


    孟婉晴笑著說:“你們不是帶著人民幣了嗎?可以去票號換銀票啊!我們這裏是有兌換業務的,二百五的人民幣兌換一兩銀子。”


    我一聽就想到了,我說:“這麽說的話,你們這邊還是會有人出去的。”


    孟婉晴笑著說:“當然有啊,不僅有鬼差,還有鬼使,不然我們怎麽會有這些吃飯的盤子呢?不然我們怎麽會說普通話呢?我們不能和外麵脫節,我們必須和外麵保持同步,以後我們出去的時候,也就能很好的融入外麵的世界了。”


    秦嵐說:“你們身體適應能力這麽差,怎麽可能出的去?”


    孟婉晴說:“我們出去是很難了,但是我們的後代保不齊就能出去了。你們的到來,能帶來新鮮的血液和基因,和我們融合,也許就能生出一個能適應溫度的孩子。隻要有一個這樣的孩子出世,那麽就能繁殖出一批,那就有希望了。”


    秦嵐說:“這是小概率事件。”


    孟婉晴說:“總比沒有概率要好,所以,我們這裏是歡迎你們到來的。”


    虎子嗬嗬笑了,大聲說:“你的意思是,要和我們通婚,你看看鄰桌那個姓胡的,他長得帥,你和他通婚倒是合適。”


    孟婉晴扭頭看看胡俊傑,隨後笑著搖搖頭,沒說什麽。


    她給我一種感覺,她能感覺到胡俊傑沒有了生殖能力,隻是不好明說。


    秦嵐這時候說了句:“你們是什麽時候進化出性別的?”


    孟婉晴說:“現在我們的身體和人類差別不大了,這應該和這裏的環境有關。最關鍵的就是體溫的問題,隻要建立出一套能保持體溫的係統,我們就能走出這陰間地府,到上麵的廣闊天地去生活了。這是所有陰間人的夢想。”


    後麵的鈴聲又響了,孟婉晴去了後麵,又端出來兩盤菜,擺在了我們的桌子上。


    胡俊傑在那邊問了句:“你們打算怎麽安置我們?”


    孟婉晴說:“我們這裏很自由啊,你們可以隨意走動,我們沒有給你們任何限製吧。”


    胡俊傑說:“那就好,還別說,我還挺喜歡這個地方的,隻是覺得有些冷啊!要是能再暖和一些就好了。”


    虎子說:“老胡,老板娘看上你了,要和你處處,你有啥想法嗎?”


    胡俊傑頓時就怒了,一拍桌子,指著虎子說:“你給我閉嘴,虎子,你能不能不要侮辱我?”


    虎子一笑,說:“你急啥呀!我又沒說啥,老陳,你看老胡,這狗脾氣,說急就急!”


    我心說人家能不急麽,蛋都沒有了,你讓他處對象,這明顯就是在侮辱人啊!


    我說:“虎子,別刺激老胡了。老胡也不容易。”


    虎子不屑地看了胡俊傑一眼,隨後小聲嘀咕:“他活該啊!”


    很快又上了兩條魚和一盆米飯,這米是淡藍色的,吃在嘴裏很香很有彈力,酒就是用這種糧食釀造出來的,怪不得這麽好喝呢。


    一盆飯我們四個吃光了,也就吃飽了。


    放下碗筷之後,我們去後麵漱口,迴來的時候,發現胡俊傑他們竟然不辭而別了。


    我看著孟婉晴說:“他們人呢?”


    孟婉晴說:“吃完連個謝謝都沒說,四個人一商量就走了。他們不想和你們一起,他們要自己走自己的。”


    虎子說:“老陳,看到了吧,你想和人搭夥,人家還怕你連累呢。”


    我說:“胡俊傑這時想去找長生不老藥啊,他怕我們和他爭。”


    秦嵐站到了櫃台外麵,雙臂趴在櫃台上,看著裏麵的孟婉晴說:“外麵飛船裏的藥誰拿走了?”


    孟婉晴說:“自然是冥王拿走了,不僅藥拿走了,而且還把裏麵的燃料棒都拆了下來,這飛船裏的燃料棒夠我們陰間用幾十萬年了,隻要有電就有光,有光就有生命。”


    虎子說;“胡俊傑一定是去找冥王了,他對這藥是勢在必得的。對了,藥有幾份?”


    孟婉晴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我也不關心。反正也輪不到給我,我操那心幹啥。我要是病了,幹脆就等死,我也就不掙紮了,不過現在看來,在這裏生活很難得病,這裏溫度恆定,沒有陽光照射,很難得上絕症。想死都難。我活了這麽久了,陰間十幾萬人口,隻有三個得病死了。”


    我說:“你們是怎麽限製人口的?”


    孟婉晴說:“計劃生育啊,人口是恆定的,隻有死了人才能有生的名額。不過你們陽間來的人例外,你們可以隨便生,但是隻能雜交,你們之間是不許在這裏結婚的,明白了嗎?”


    虎子說:“這你們大可放心,我們也沒有在這裏生孩子的閑情逸致。”


    我看著孟婉晴說:“謝謝你的招待,等我們換了銀子,就來還錢。”


    孟婉晴一笑:“無所謂了,錢對我來說隻是一個概念,你們什麽時候想喝酒了,隨時過來我這邊,我這裏最不缺的就是好酒好菜。”


    我看著孟婉晴笑笑,然後就和孟婉晴告辭了。


    孟婉晴把我們送出門,我們走上奈何橋的時候,我迴頭看看,她還倚在門框上看著我們。


    我朝著她揮揮手之後,轉身快速走下奈何橋,在我們麵前是一條很長的石板路,石板路兩邊是一排排的黑色建築,路燈把路和建築都照亮了,我們的影子在地上拖出去很長。


    虎子雙手抱著肩膀說:“這地方,真的太邪了!這就是傳說中的酆都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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