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我和胡俊傑一見麵就知道我們是成不了同誌的。以前不能,現在不能,將來也不能。


    胡俊傑不是什麽好人,在他落魄的時候也許還能做點通情達理的事情,說一些通情達理的話。一旦讓他得勢,那一副不可一世的嘴臉裏麵就暴露出來了。


    現在的胡俊傑和以前不同之處在於,以前是高姿態,幹髒事;現在學會了低姿態,幹髒事。


    別看胡俊傑表現的謙虛謹慎,實際上心裏有一萬個不服氣呢。在他心裏我算個什麽啊,我算個屁!隻不過這個屁有些熏腦瓜仁子,他不敢輕易惹我罷了。


    我不認為胡俊傑敢明火執仗就對我下死手,如果我死在了這裏,林素素勢必也要一起殺死。殺了我們兩條命,胡俊傑得不償失,他沒有辦法說服白皙替他隱瞞,也要把白皙殺了。


    即便是這樣,虎子和王麗娜迴來之後發現我們死了,勢必會懷疑上胡俊傑,難道胡俊傑還要殺了虎子和王麗娜嗎?就算是都被他殺光了,秦嵐一定會知道我們是怎麽死的。難道他還要接著殺下去嗎?


    所以,我倒是不擔心生命安全,我隻是擔心胡俊傑會壞我事。


    我和林素素又搬迴了我們的駐地,重新把屋子打掃了一遍之後,林素素和我坐在了墊子上,林素素用胳膊肘捅了捅我,她說:“陳原,你說秦嵐把我們大家都弄來這裏做什麽呢?”


    我說:“還能做什麽,自然是對這妖精下手。她在借刀殺人。”


    林素素說:“你的意思是,她想借我們的刀,殺死那妖精,是嗎?”


    我嗯了一聲說:“她對那妖精理解的非常深刻,她知道那妖精不好對付。所以把我們和胡俊傑都弄了來,想看看我們有沒有什麽辦法。”


    林素素說:“她可以明說啊,沒必要這麽幹。”


    我說:“明說的話,她有什麽顧慮吧!”


    林素素點點頭說:“她怕死人。要是明說,我們就是她找來的人,人死了,她是有責任的。但是這麽說,即便是我們死光了,和她無關。看來她是知道這妖精的厲害的。”


    我說:“想要下大墓,就必須先把妖精給除了。不然誰也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麽,外麵有這麽一個妖精,誰也不會安心下去摸金。”


    我倆正聊著呢,就看到胡家的這群人從裏麵出來,手裏拿著繩子從門洞走了出去。


    我和林素素站了起來,掀開窗簾往外看,這一看不要緊,這些人是打算抓一隻格德米斯迴去。他們開始踅摸落單的目標。


    林素素說:“他們要來硬的了,抓一隻迴去研究一下格德米斯的弱點,打算殲滅格德米斯。”


    我說:“這也是個辦法,隻是風險太大。”


    林素素說:“但是能很快看到效果。胡俊傑沒有辦法接近格德米斯,就像是知道胡俊傑不是好人一樣。”


    我說:“他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


    胡俊傑吃人肉的事情我沒對任何人提起過,我也不打算再提了。就算是和林素素也不會說。說了也沒有什麽意義,隻會增加林素素對胡俊傑的厭惡感。


    今後我也不打算迴北京生活了,我就留在紹興,我和胡俊傑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交集。我想,他也不敢對我在北京的買賣下手,除非他不想好好過日子了。


    很快,胡俊傑就指著一個落單的格德米斯說:“抓這個。”


    這個格德米斯的形態是一個穿著壽衣的幹瘦老頭,頭上還戴著一頂瓜皮帽,彎著腰,手裏拄著一根拐杖,看起來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這麽一個玩意。


    但是走起路來一陣風,速度非常快。胡俊傑在地上放了一個繩套子,這幹瘦老頭一隻腳就踩了進去,胡俊傑這邊的人一拉,直接就把老頭子拽倒在地,一溜煙就拽進了院子裏。


    這老頭子在地上不停地掙紮,彈跳,身體就像是一條上岸的魚。


    他的力氣特別大,但是怎麽也大不過那幾個小夥子。小夥子們上去就把它按住了,然後捆綁了起來,一直就抬進了後麵的房門。


    格德米斯不會喊叫,也沒有同伴過來救它,倒是顯得有些可憐了。


    我對林素素說:“我過去看看。”


    林素素說:“我也去。不能讓他們胡來,我們要求他們放了這格德米斯。”


    我說:“胡俊傑不會聽我們的。”


    林素素說:“他聽不聽是一迴事,我們要求不要求是另外一迴事。”


    我點點頭,然後和林素素直奔裏麵正房。


    我們進了正房門的時候,看到格德米斯已經被胡俊傑綁在了大廳的柱子上,這格德米斯力氣再大,也不可能把柱子晃倒。


    進屋之後,林素素大聲說:“胡俊傑,你不能綁架它,快把它放迴去。”


    胡俊傑指著說:“你看看這是個什麽東西,這根本就不是人。不是人的話,我就不叫綁架。”


    的確,格德米斯不算是人,它的五官看起來是齊全的,其實沒有任何功能,和木雕差不多。它不會吃飯,不會喝水,不會唿吸,更不會說話。嚴格來說,這就是一隻樹妖。


    胡俊傑拿著一把三棱刺看著格德米斯,他說:“我得研究一下怎麽弄死它。”


    說著,一下就刺進了這格德米斯的胸口,拔出來的時候,傷口開始淌水,沒錯,從傷口裏流出來的是水,清澈透明的水。


    胡俊傑用手摸摸它傷口流出來的水,在鼻子上聞聞,又用舌頭舔了舔,吧唧了兩下嘴巴後,他說:“竟然是水。”


    格德米斯並沒有死去,隻是掙紮了幾下。


    胡俊傑用三棱刺直接刺進了它的額頭,拔出來的時候,還是流水,水順著臉往下流,流到了下巴上之後,接著往下滴滴答答,流速還是很快的。


    但是這格德米斯還是沒有死。


    這格德米斯是沒有命門的,它們的命門就是那棵大樹,大樹死了,它們也就失去了催化劑的來源,也就死了。靠著刀砍槍打是沒用的。


    我沒有過多的說格德米斯和大樹、妖精之間的細節,胡俊傑能想通就想,想不通我也不打算告訴他。


    這混蛋表麵上願意配合我,實際上他最想做的就是和我對著幹。我要做的事情,他是一定要反著來的,他最後很可能會幹出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來。


    我有一種感覺,因為白皙的事情,凡是和我有關的事情,胡俊傑的心態是崩潰的。所以,隻要有事情和我有關,胡俊傑所表現出來的行為都是過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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