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現在,林忠也沒把摸金符還給我。他對摸金符有著很深的興趣,至於是為什麽,我也沒必要去猜測。


    但是我知道的是,林忠對摸金符的興趣源自他背後的那位女老板。其實他無非也就是個傳話筒罷了。


    有些事是需要一些時間的,我們接下來的幾天就在船上曬曬太陽,釣釣魚。每次我把魚甩上來的時候,我身後的曲優優總是快速朝著魚奔跑過去,然後像是一隻貓一樣撲在魚的身上,把魚死死地抓住。然後把魚鉤摘下來,舉著魚對著我笑笑後把魚扔進水桶裏。


    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天之後,虎子有些按捺不住了,他拎著個小馬紮坐在我的身邊說:“老陳,這林忠是不是不打算搭理我們了啊!你的摸金符不是在他手裏了嗎?幹脆,我們就以索要摸金符的由頭去找林忠談談。”


    我說:“你急什麽,在這裏耗著總比滿世界去亂找效率高。我們要是去找林忠,我們就露怯了。”


    虎子說:“也就你還耐得住性子,要我就嘁哩喀喳,實在不行就幹一架。”


    我說:“幹架是要死人的,你那麽喜歡死人嗎?”


    “林忠不是說要請我們去幫他除掉盤絲大仙的嗎?”虎子說,“怎麽就不見動靜了呢?”


    “那我們就等著嘛,這才三天而已,實在不行我們就在這裏等他三年的,看誰熬得住。”我說,“他們遲早是要妥協的。”


    虎子說:“在這裏熬三年,哎呦喂,哪裏有北京的四合院住著舒服啊!老陳,啥時候我們能不用出門兒就算是安穩了,到時候我倆娶上媳婦,生幾個孩子過日子。”


    我說:“誰不想啊,關鍵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們不找事,但事兒它找我們。有件事我沒和你說,墨丠找過我,要我去一趟沙漠,說丟了一架飛機要我和她一起去找,我沒答應。”


    虎子說:“可千萬別搭理這女的了,這女的辦事不靠譜。還不如白骨精和玉麵公主呢。起碼這倆還都講良心的。還有你那個叫陳熙的妹子,可是和墨丠學壞了。我碰上過一次,現在可不是當初的她了。整個兒一個墨丠的翻版。”


    我說:“陳熙隻是我一個沒出五福的堂妹,說心裏話,我管人家也未必聽我的。我也沒必要去管閑事。”


    虎子說:“一架飛機在沙漠裏丟了,那飛機上不是都有黑匣子嗎?黑匣子都是會發信號的呀!怎麽就找不到了?”


    我說:“我沒問,我也不想知道。反正我不會去的,所以我也不著急迴去,這要是迴到了北京,墨丠找上門來,搞出一套民族大義來,說人民需要我,我還真的不知道怎麽拒絕這件事。我有強烈的預感,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虎子連連點頭:“對對對,這不是什麽好事。”


    正說著,大強從下麵下來了。他到了碼頭上仰著脖子朝著船上喊叫了起來:


    “老陳,林老大有話讓我對你說。”


    我走過去說:“什麽話?”


    “林老大讓我問問你,你把我們的人用鐵鏈子拴在你們的船上是什麽意思?”


    他們應該是從山上在觀察我們,曲優優就在甲板上,用望遠鏡很容易就看的到。


    我趴在船舷上看著下麵說:“他什麽意思呀?”


    “我們有規矩,礦上的人不許上船,你讓我們老大很為難。”


    我說:“我也有我的規矩,上了我的船,就是我的人。從現在開始,曲優優和你們這仙島沒啥關係了。你迴去吧,有什麽話讓林老大找我說。”


    大強說:“我發現你很不尊重我們林老大呀,抓了我們的人,扭頭就成你的人了,這好像不合規矩吧。”


    我說:“曲優優不是你們的人,她的母親也許是罪犯,得到了你們的庇護。但是曲優優不是罪犯,她是自由人。”


    大強說:“話不是這麽說的,……”


    我說:“你閉嘴,我沒心情和你在這裏磨牙!快滾迴去,別耽誤老子釣魚。”


    我轉身迴來,坐在湖水的這一側,繼續釣魚。


    大強在那邊喊了幾句,沒人搭理他,大強也就沒啥意思了,轉身走了。


    虎子嗬嗬笑著說:“老陳,你對人咋就不能禮貌一些呢。”


    我說:“他們對我啥時候禮貌過?想好好談就派人過來請我們過去麵談,要是有誠意,他林忠就親自過來和我們好好談談。這派個狗腿子過來談,我和他談個屁呀!”


    虎子說:“沒錯,本來就沒啥好談的。我們就擺出一副不急不躁的姿態給他看,我們在這裏停著,估計他會如鯁在喉吧!”


    我說:“沒錯,這個成語用得很貼切,我們現在就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我們就在這裏和他耗著。我倒是看看,誰耗得過誰。我們找神廟其實並不是很著急,我們隻要明白,他比我們更著急,比我們更難受,那麽先妥協的,一定是他。”


    虎子說:“老陳,我有件事一直不明白。他要是想讓我們走,從一開始幹脆就說不知道神廟在哪裏就好了,偏偏他還說自己知道,還希望我們走,這不是很矛盾嗎?”


    我說:“兩個原因,首先,他很想知道摸金符的來曆;其二,他很可能想殺死我們這一船人。隻有我們都死了,他這裏才是最安全的。”


    虎子說:“如果都做不到呢?”


    我說:“那他隻能妥協,等著瞧吧,看他還能玩出什麽把戲來。”


    虎子說:“接下來應該是引我們進礦洞了,這下麵有沒有大墓不一定,我知道的是,他引我們下去,肯定想弄死我們呐!”


    我說:“想得美,讓我們下去,他必須跟下去。要死一起死!我想,這個林忠是舍不得自己死的。”


    虎子說:“沒錯,就這麽辦。我還真不信了,他能玩出什麽花招來。”


    開始的時候大家都顯得不適應,時間長了,大家還真的就習慣了這裏的生活,每天釣魚,吃魚,偶爾他們還會喝上幾杯。


    我的每頓飯都是和曲優優一起吃的,她這幾天下來,氣色明顯好了很多。反正是吃了睡,睡了吃,熱了就洗個澡,實在是熱得厲害就泡在水裏不出來了。


    第五天的早上,陰,氣溫三十度。林忠穿著一個花褲衩,花襯衣,帶著一頂遮陽帽來了。他到了碼頭上之後,有人擺了一張桌子,好酒好菜擺上之後,邀請我和虎子一起下去喝兩杯。


    我和虎子到了下麵,坐下之後,林忠說:“老陳,你沒帶著替你喝酒的人呀!”


    我說:“你說曲優優啊,她不下來了。她說下來之後你就會殺了她。她膽子小,怕你。”


    “我看起來那麽可怕嗎?”林忠看著身旁的兩位摩登女郎笑笑。“其實我很平易近人的。”


    兩個摩登女郎也跟著笑了起來,很會配合林忠。


    林忠說:“那這頓就要你自己喝了。”


    我說:“我從來不喝酒,我就喝格瓦斯。”


    虎子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直接一口就幹了,他擦擦嘴說:“廢話少說,開門見山吧。”


    “虎子老弟倒是挺著急的嘛!”


    我笑笑:“他就這脾氣,我和他不一樣。我有的是耐心。”


    我迴頭看看,這時候虞卿正用槍指著林忠的腦袋上,隻要虞卿願意,隨時能打爆林忠的腦瓜子。對待敵人不需要講什麽仁義道德,不需要給他麵子,更不用講什麽禮尚往來,直接給他壓力,給他威懾就好了。這才是他聽得懂的語言。


    林忠點點頭說:“好,我就有話直說了吧。你們幫我除了礦洞裏的女妖精,我告訴你們神廟的位子。還有,把我的人還給我,告訴我這摸金符的來曆。”


    說著,他把摸金符拿出來,扔到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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