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過去,在一個半小時之後,大強總算是從上麵下來了。他還帶來了一群搬著桌椅板凳的男男女女。


    很快,他們就在碼頭上擺上了桌椅板凳,接著有人端來了酒菜擺在了上麵。


    虎子看著說:“這是要請我們喝酒啊!”


    林素素說:“你就知道吃,就不怕是鴻門宴!”


    虎子說:“人家這都擺上了,總不能不吃吧。”


    虞卿說:“你看看這些人多髒,你也吃得下去。”


    這些人確實都不幹淨,衣服都打鐵了也不洗洗,真不知道他們這群人怎麽會活成這德行。


    我和虎子下了船,大強迎了上來,笑著說:“叫船上的人都下來,我們老大要請大家吃飯。我們老大說了,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我說:“你們老大還很講禮貌,人呢?”


    “一會兒就下來,在沐浴更衣呢。”


    我一聽樂了,我說:“那我們等。”


    “船上的人不下來嗎?”


    我說:“他們都不下來,我倆就代表大家了。”


    桌子上擺了很多啤酒,有嘴饞的人已經拎了啤酒,用牙咬開瓶蓋開始對瓶吹了。這群烏合之眾一點規矩都沒有,這客人還沒開始喝呢,他們已經按捺不住了。


    我看到有個十六七的小姑娘,從桌子上偷了一塊雞腿塞到了袖子裏,走到了旁邊低著頭幾下就吃了,吃完之後把骨頭直接扔到了湖水裏。然後用袖子擦了一下嘴。當她發現我看著她的時候,她用舌頭舔舔嘴唇,然後把手指豎著放到了嘴唇的中央,這是在告訴我,不要說出去。


    我一笑點點頭。


    這小姑娘穿了一件短褲,這短褲是用褲子改的,用剪刀剪斷了褲腿之後就成了短褲,邊都沒有窩一下就這麽穿出來了。上身穿的也是長袖上衣撕掉了袖子,就成了她的背心。不過布料厚啊,穿著還是會很熱。


    她把頭發盤在了頭頂,露著長長的脖子,大量的汗順著頭往下流,由於這頭上有點埋汰,留下來的汗都是黑湯。


    她的胳膊和腿都是黑的,胳膊肘和膝蓋上長了厚厚一層椿,都磨亮了。這孩子應該是在這裏出生的,這要是出生在一個正常的社會裏,這就是家裏的寶貝。在這裏,活得不如狗。


    她隨後晃晃悠悠走到了桌子旁邊,拎了一瓶啤酒要走。被大強看到了,大強上去就拉住了這姑娘,上去就抽了這姑娘一個大嘴巴,說:“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麽學會偷吃了?”


    大強一把就把啤酒搶了迴去,放在了桌子上,指著這姑娘大聲說:“再讓我看到你偷東西,不輕饒你。已經很多人說你偷東西了,你是不是把老杜的口琴偷走了?”


    姑娘大聲說:“我沒偷,我見都沒見過老杜的口琴。還有我拿啤酒不是偷,我隻是口渴了。”


    “口渴去大湖裏喝水,小姑娘喝什麽酒啊!”


    大強懶得搭理這小姑娘,去忙別的了。這小姑娘看著我靦腆地一笑,但是她再也不敢偷食物了。


    虎子說:“這什麽鬼地方啊,這裏的人就和原始人差不多。”


    這姑娘拿到金幣之後,表現的非常開心。竟然親了這個老男人一口,這個老男人隨後一把就將這個姑娘給抱了起來,就這樣抱著這個姑娘去了樹林裏。


    虎子說:“老陳,這就是一群畜生呀!”


    我說:“這姑娘就是這群男人的玩物,現在是,將來也是,會淪為生育機器,一個個生孩子,生出男孩兒挖礦,生出女孩兒又成了男人的玩物,然後接著生孩子。”


    也就是十幾分鍾之後,那個男人和姑娘從樹林裏出來了。男人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又坐在了那把椅子裏,這姑娘出來的時候還在係腰帶,這腰帶其實就是一根草繩。


    她過來之後從桌子上拿了一塊豬頭肉和兩瓶啤酒,到了男人身邊之後,男人揮揮手,這姑娘開心地抱著豬頭肉和兩瓶啤酒就跑掉了。


    我說:“她也是為了生存,在這裏不出賣自己,還能怎麽辦呢?”


    虎子說:“悲哀,一個小姑娘,被那麽一個老男人給糟蹋了,看著真不是滋味。”


    我說:“別多管閑事,這和我們沒關係。”


    這姑娘拿著吃的直接跑進了樹林裏,出來的時候,她肚子吃圓了,臉紅撲撲的,看來是兩瓶啤酒都喝光了。一邊走,腳下就有些不穩了,晃晃悠悠。


    我真擔心她一不小心摔倒,這要是磕斷了胳膊,她有的罪受了。


    這個鬼地方的人,簡直都是畜生,一個個的無情,冷血,自私,眼睛裏看到的都是利益。


    這時候,我看到又有一撥人從上麵下來了。


    我看到一個穿著白褲子,花襯衣的三十歲左右的圓臉男人從上麵下來,他戴著蛤蟆鏡,走路的姿勢非常囂張。身旁還跟著兩個穿著連衣裙的摩登女子。他們這些人都非常幹淨,走過來的時候,這些髒兮兮的人自動都讓開了。


    虎子說:“老陳,這裏分淨衣派和汙衣派啊!我們這是到了丐幫總舵啊!”


    這男人離著很遠就看著我哈哈笑了起來,一邊走一邊摘了眼鏡,這一笑,眼睛變成了一條縫,露出了一左一右兩顆小虎牙。倒是看起來人畜無害的一個人。


    他到了我身前笑著伸出手說:“幸會幸會,看樣子你們二位小我幾歲,敢問貴姓呀?”


    我說:“我姓陳,這是虎子,姓王。”


    “陳老弟,王老弟。”他微笑著點頭致意,說:“鄙人姓林,叫林忠。幾位能駕駛著豪華大船來到我這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實屬難得。快請大家下來,我們入席吧。”


    他的樣子就像是在表演話劇,但是又毫不違和。


    我說:“這太陽底下吃東西,太熱了。林老大,你要是不嫌棄,去我船上吃吧。”


    林忠抬頭看看天空,又看看碼頭上擺著的酒席,他說:“確實太熱,這樣好了,我請大家光臨寒舍就餐吧,寒舍有電風扇。”


    我說:“我們隻是來問路的,林老大,我們在找一座有神廟的小島,您知道這個地方嗎?”


    “太熱了,去家裏說,我們去家裏說吧。”他眯著眼又看看天空,然後一擺手說,“大家都下來,去家裏我們邊吃邊聊。”


    說完,這林忠竟然轉過身,被那兩個摩登女郎扶著走掉了。


    這邊的酒菜隨即也就撤了,桌子也都搬了迴去。剛才的姑娘喝得迷迷糊糊,搬著一把凳子往迴走的時候,摔倒在了路邊,不停地揉自己的腳脖子,她崴腳了。


    不過沒有一個人關心她,都冷漠地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大強從一旁過來,笑著說:“陳老弟,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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