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春局長把我帶出了檢察院,我坐到了他的那輛吉普車上之後,他一邊找車鑰匙一邊說:“還好是有驚無險,當劉所長和我匯報這件事之後,我就知道這裏麵有問題。還好你警惕性高,再晚一點,你可就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了。”


    我說:“我個人的榮辱得失倒沒什麽,我最看不慣的就是小人得誌。這要是讓壞人得逞了,對不起我父親。”


    “沒錯,你父親是烈士,是我們共和國的英雄。我們不能給他臉上抹黑。”徐茂春說,“走吧,我把你送迴去。放心,沒什麽事情了,還有,這件事也不要追究下去了。沒有意義。”


    我說:“那個行賄的人是誰?”


    徐茂春搖搖頭說:“到此為止,沒有任何意義。當務之急是把博物館建好,這是百年大計。”


    我想了一下,點點頭說:“既然您這麽說了,我就聽命行事。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隻要他們不再找我麻煩,我就當這件事結束了。”


    “那就好,不好節外生枝。”徐茂春把車發動了起來,把我送到了鎮上,我就讓徐茂春迴去了。


    我之所以在鎮上下車,我就是要讓大家看看,我“胡漢三”又迴來了。


    我從鎮口走到鎮尾,然後又走了迴來,路過老胡家的時候,我故意高聲歌唱“你挑著擔,我牽著馬,迎來日出送走晚霞”,我在用歌聲證明著我的凱旋。


    隨後我去了肉鋪,就在快到肉鋪的時候,我看到一條狗從胡同裏竄了出來,跑得飛快。差點就撞到我了。


    這狗脖子上是有皮圈的,皮圈上還帶著一截被咬斷的繩子。這是誰家拴著的狗,應該是因為在家裏挨揍了才跑出來的。


    很明顯,這狗嚇壞了。


    我到了肉鋪的時候,老柴兩口子正在忙著呢,看到我之後就立即給我撿了兩個豬蹄子和半扇兒豬頭肉用草紙給包上了。好說歹說非要給我,我給錢老柴說啥也不要,說要是收了我的錢那還算人嗎?


    我心說這應該不算受賄吧,這數額也不算大吧。這是老柴的一份心意,我要是不收,老柴心裏肯定過意不去,我就收下了。


    當我拎著兩包熟食要往工地那邊溜達的時候,就聽說狗咬人了。咬得不是別人,是朱老五。


    據說朱老五正背對著大街背著手站著在監工,一群人在忙著拉土填老朱家牆外的溝呢。這狗上去就給了朱老五一口,頓時咬得朱老五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腿上都是血。


    這條狗咬完人之後就朝著山上跑了。


    我心說這不是活該倒黴麽!這狗也真會選,就選了個朱老五,這算是老天開眼嗎?


    我拎著兩包熟食路過老朱家的時候,老朱家的人還在幹活,但是監工換成了朱濤。看來朱老五應該是去了衛生院處理傷口了吧。


    我一路往迴走,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才算是到了野山坡下,我往山上爬的時候就看到了那條從鎮上跑出來的惡狗,晃晃悠悠朝著山上走去。看得出來,這狗身體出了問題,走路直打晃。


    它在我前麵,我在它後麵。它走得不快,我在後麵跟著它。


    走到了半山腰的時候,它拐彎了,直接就朝著胡家的陵園就去了,我快走了幾步,和這條狗並行。


    這條狗一直走到了胡家陵園的大門外之後,往地上一趴就不動了。我拎著兩包東西迴了工地,進了辦公室的時候,丁香花看到我有些意外,她猛地站了起來,看著我說:“陳經理,你,你可算是迴來了,擔心死我啦!”


    我把兩包熟食扔在了丁香花的桌子上說:“我能有什麽事?這是鎮上老柴犒勞我的,晚上加菜。”


    丁香花頓時笑了起來,點頭說:“嗯,我這就拿食堂去,讓大師傅給切了。”


    虎子和林素素看到我迴來了,也就跟了過來。虎子說:“老陳,沒事了吧!”


    我說:“能有什麽事?我想這次老朱家和那個黃誌堅肯定非常惱火,你說他們會不會有種挫敗感呢?”


    虎子說:“那是必須的啊!老陳,這件事可以說是一次暗戰,太過癮了,我們完勝啊!”


    我說:“我迴來的時候看到一條狗,這條狗好像不太對!”


    林素素說:“狗能有什麽不對的?”


    我就把我看到這條狗的事情說了一遍。


    林素素說:“走,我們去看看那條狗。”


    我們三個從工地出來,到了胡家陵園大門外的時候,看到這條狗還在那裏趴著。不過,它死在了這裏。


    林素素說:“好奇怪,這狗死的很蹊蹺。也沒看到有外傷啊!”


    虎子說:“那就是內傷,是不是大腦啥的得病了呀?!或者是得了癌症之類的。”


    我們三個在這裏說話的空,這門就開了,朱老三從裏麵出來,他一臉蠻橫地看著我說:“你又來作甚?”


    我說:“這狗死在你家門口了,怕是不吉利。”


    朱老三低頭看看,哼了一聲說:“我看是你從溝裏撿來的死狗故意扔我家陵園門口來惡心我的吧。”


    虎子說:“嘿,怎麽說話呢?欠揍是吧?”


    朱老三說:“我欠揍,你揍我啊!”


    林素素拉了一把虎子說:“算了,我們走吧。”


    迴來之後我就站在項目部前麵一直盯著朱家陵園的那兩棵樹看,總覺得那條狗死得蹊蹺。它為啥非要跑來這裏死呢。


    我不甘心,再次出去,順著路下來,然後拐彎上去朝著朱家陵園往上走,快到的時候,就發現那條狗的屍體被扔進了旁邊的溝裏,已經被蒼蠅給圍上了。


    我捂著鼻子看了一陣子之後,再看看上麵的朱家陵園,心說狗子啊,你到底因為啥要來這裏呢?難道是臨死前聽到誰的召喚了嗎?


    第二天我們三個去了白鹿原的窯洞,田二哥的羊還在這裏,田二嫂也搬了過來,就在這裏和田二哥一起放羊。田二哥見到我們之後,留我們在這裏吃了一頓飯,在吃飯的時候,我問田二哥第五琴來沒來過,田二哥搖著頭說走了就沒迴來。


    接下來我去了一趟七叔家裏,七叔很擔心第五琴,讓我一定要找到這孩子。我也和七叔保證了,一定會找到第五琴的。


    臨走的時候,我問了下七叔,我說:“七叔,你們第五家有西漢時候的文獻嗎?關於你們家族的所有文獻還有保留嗎?”


    七叔說:“這就要問小君的父親了,我還真的不是很清楚。”


    我說:“七叔,第五君一直都在村裏生活的嗎?”


    七叔搖著頭說:“小君命運多舛啊,小時候身體不好,一直在外麵治病,後來幹脆就在外麵邊治病邊讀書,後來長大了才迴來的。你問這些幹什麽?”


    我哦了一聲說:“沒什麽。”


    七叔看我不說,也就沒問。


    從鹹陽原出來之後我們就去西安,在武警招待所附近觀察了一段時間之後,並沒有任何的發現。我知道,這需要足夠的耐心才行,田姒要是罌粟的話,可不是那麽容易就會露出馬腳的。


    第五琴也不是等閑之輩,她要是成心想藏起來,找她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我怕工地上有什麽事情,在這裏觀察了兩天沒什麽結果就往迴走了,結果剛到鎮上我就聽老柴說:“朱老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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