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人順著腳印一直前行,這次倒是省了看羅盤的時間了。


    兜兜轉轉走了有四百多米之後,我們拐了一個彎,猛然間有一道墓門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


    墓門的材質是木門,這木門上了多層漆,現在看起來非常光亮。墓門的正上方有一塊黑色牌匾,上書“陸府”二字。


    在下麵那黑色的門板上有一首詞:


    右門扇——濕雲粘雁影。望征路,愁迷離緒難整。千金買光景。但疏鍾催曉,亂鴉啼暝。花悰暗省,許多情,相逢夢境。便行雲都不歸來,也合寄將音信。


    左門扇——孤迥。盟鸞心在,跨鶴程高,後期無準。情絲待翦,翻若得舊時恨。怕天教何處,參差雙燕,還染殘朱剩粉。對菱花與說相思,看誰瘦損。


    林素素嗬嗬一笑說:“這陸家大官人還是個情種。”


    我說:“這是陸叡的詞,陸叡,字景思,做過宋朝的大官。會稽人,會稽山的會稽。也就是說,他就是現在的紹興人。”


    虎子說:“這首詩到底啥意思啊?”


    林素素這時候小聲說:“陰濕濕的濃雲粘著沉滯的雁影,遙望離人的征程愁情迷亂,離緒難以調整。縱有千金來買芳華風景,但徐緩的鍾聲催促著黎明,亂飛的烏鴉啼喚著昏暝。感花傷別使我心緒暗省,多少深情,竟付與了相逢的夢境,即便是一片行雲,全不肯歸來,也該寄個音信,讓我心寧。……”


    虎子打斷道:“行了,這就是無病呻吟啊,這境界和李白杜甫沒法比,不聽也罷。”


    正說到這裏,就聽到裏麵突然響起了一聲女人的驚叫聲。


    我聽了一愣。


    虎子此時喃喃道:“莫不是遇到了血葫蘆?”


    我們三個不再猶豫,推門而入。


    這裏麵是一個傾斜往下的台階,台階全是木板搭起來的,兩邊也都是上了一層石灰罩麵的土牆,石灰牆皮有剝落,露出了裏麵的夯土牆來。頂部也隻是三合土的圓拱,這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土墓。


    在這石灰牆皮上有壁畫,這時候我沒有心情在這裏欣賞壁畫,因為我聽到前麵有淩亂的腳步聲和唿喊聲。我聽到有個男人的聲音:“東家,你快進去。”


    “順子,順子。”


    我聽得出來,這喊聲就是第五君的聲音。


    我們三個加快腳步,下了有幾十米的台階之後,就是平直的墓道了。還是夯土牆,罩麵的石灰。就這麽直直地舉著手電筒衝了過去,這時候我根本就忘了危險,我滿心想的就是救人。


    當我第一個衝進了主墓室的時候,我看到的一幕令我呆住了。


    我看到一團黑乎乎的大老鼠正圍著一個大漢在撕咬。大漢全身已經鮮血淋漓,但還在掙紮。而在大漢的身邊就是一口黑色的大棺材。


    在這棺材後麵還有兩口小一些的棺材,三口棺材呈品字形擺放。不用說,後麵的兩口棺材就是他的一妻一妾了。


    這時候沒有時間注意這些了,我大喊一聲:“虎子,救人!”


    我直接拿出來刀子,虎子兩隻手同時把七寸釘和鋸拿了出來,林素素也把鏟子拽了出來。我們三個衝過去。


    但是我們還沒到,在大漢身上的一團老鼠突然朝著我們飛了過來,沒錯,就是飛了過來。


    虎子驚唿:“臥槽,老陳,這是大蝙蝠。”


    林素素說:“不是蝙蝠,這是飛天狼鼠,可是比吸血蝙蝠還要兇猛得多。這東西本來隻有緬甸那邊才有的啊,紹興怎麽會有這東西?”


    說著,林素素一鏟子拍死一個。


    我們三個隻能背靠背組成一個三角形,各自防禦一百二十度。隻有這樣才不會腹背受敵。


    此時再看那大漢,趴在地上就像是一個血葫蘆,不過這哥們兒還是很堅挺,他大喊:“別管我,快跑。這是飛天狼鼠。”


    我說:“我倒是想跑,我跑得了嗎?”


    虎子說:“怪不得黃皮子都餓壞了,這哪裏是什麽老鼠,這就是會飛的狐狸。”


    每一隻都有三十厘米長,四肢上有膜,頭似狼,長著獠牙,飛起來倒是和蝙蝠差不多。要是不熟悉的,真的會認為這是蝙蝠。估計當地人見到這東西也會當這東西是蝙蝠的吧。


    我這時候用眼睛一瞟,地上已經死了一個了,臉上的組織都被撕咬幹淨,隻剩下森森白骨。但是身體還沒有徹底死去,躺在地上,大腿還在抽搐著。


    這種死法實在是殘忍,那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啊!


    在地上的大漢這時候大喊一聲:“賊你媽,二百八,三個火車拉你媽,拉不動,叫你大,你大是個木牘娃。哎呀呀,老子和你拚咧!”


    說著,這血唿啦的大漢站了起來,手裏抓著一根撬棍,衝過來就開始掄。


    但是沒掄到這飛天狼鼠,倒是把自己給掄倒在了地上。但是他還是死死抓著那根撬棍不放。


    我一彎腰就抓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拽了過來。也就是這時候,一隻飛天狼鼠直接就咬了我肩膀一口,我一伸手抓住了這貨的脖子,我往下一拽,愣是拽下自己一塊皮來。疼得我頓時就慘叫一聲:“臥槽,真jb狠!”


    林素素大聲說:“你說髒話真他媽的難聽。”


    “你也好不到哪裏去!”虎子大聲對林素素說。


    虎子大聲說:“老陳,堅持不了多久,數量太多,快跑吧。”


    我開始四處觀望,一眼就看到了旁邊有一間耳室,門上寫著“老學齋”三個字。這應該是一個書房,我說:“虎子,你的九點鍾方向有個耳室,我們去那邊,堵住門口就成。”


    這時候那大漢看了過去,他掙紮著站起來,竟然自己先朝著那邊踉踉蹌蹌過去了,奇怪的是,這些飛天狼鼠並沒有追他。


    我知道,飛天狼鼠已經具備了很高的智力,他們知道應該優先攻擊誰。


    大漢到了那耳室門前,對著我們揮手喊道:“快來!”


    我們三個喊著一二三,一起朝著耳室跑去。但是這些飛天狼鼠如影隨形,就在我們身後跟著。我一邊跑的時候,後背上還是落了一隻,直接在我後背上咬住不放。


    當我們三個竄進耳室的時候,那大漢直接就用身體擋住了門口,我們身後的飛天狼鼠直接就在他的後背上撕咬了起來。


    大漢用那血唿啦的臉看著我們,嗬嗬笑了。


    我一看這怎麽行,但是又想不出太好的辦法,這樣下去,用不了三分鍾,這大漢就要被身後的飛天狼鼠給咬穿皮肉,咬到骨頭。甚至把內髒都掏出去給撕爛。


    同時,我被這大漢視死如歸的精神感動了,我不能讓勇敢的人就這麽死去。


    我一伸手抓住了大漢的衣領,大漢看著我搖頭。我看著虎子和林素素的時候,兩個人都朝著我點頭。我一把就把大漢給拽了進來,林素素的鏟子直接就從大漢的後背上掃了出去,這一下,斬死了幾十隻飛天狼鼠。


    但隨後,大量的飛天狼鼠湧入進來,我們不得不拽著大漢到了牆角,依靠九十度的牆角在和這些畜生對抗著。


    林素素這時候發現我後背上還趴著一隻,在吸我的血。


    她一把抓住了飛天狼鼠的脖子,用力一捏,她越用力,這飛天狼鼠咬得越狠。往下拽的時候,死死地揪著我的後背那張皮不放。


    林素素尖叫著用力掐,這畜生總算是斷氣了,這才鬆開了口。


    林素素把這畜生踩在腳下,雙手舉著鏟子繼續戰鬥。


    值得慶幸的是,我們找到了一個牆角,不過長久這麽下去,我們始終會筋疲力盡的,它們的數量太多了,成千上萬。黑壓壓一片,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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