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時候用手摸在了盒子上,然後我看向了台下的所有人。這些人此時都伸長了脖子,在等著我的結論。


    我說:“這罐子是宣德年間官窯的精品青花雙耳罐子,這都沒錯。”


    白爺爺在下麵大喊說:“你就別賣關子了,說重點。”


    我笑著說:“白爺爺,您可要聽好了。我可是替您省了幾百萬。這罐子哪裏都真,隻不過,大家忽略了它的用途了。這罐子是給皇子和公主用的罐子,這用途嘛,就是用來放他們的骨灰的。這是一個骨灰罐!”


    此話一出,胡小軍直接愣住了,瞪圓了眼睛,然後盯著這個罐子不放。


    屍影聽了之後,用手一捂胸/口,往後退了一步。一口氣差點就沒喘上來。


    孫爺更是彎下了腰,撅著屁/股對著這個罐子看了起來。


    我笑著對台下的大家說:“這麽說你們就能理解了吧,你們願意花錢把這東西買迴家嗎?剛才那個罵我雜碎的個哥們兒,一個骨灰罐再好,你會花錢買迴去擺家裏當藏品嗎?”


    那貨這時候在台下搖著頭說:“我又不傻,我買骨灰罐幹啥!”


    胡小軍這時候也和孫爺湊到了一起,撅著屁/股看著那罐子。


    看了一陣子之後,胡小軍直起身來,說:“你說是骨灰罐,何以見得!再說了,皇子和公主死了,自然是風光大葬,怎麽會用骨灰罐呢?”


    我說:“這骨灰罐是用來裝未成年的夭折的皇子和公主的屍體的,所以這東西總共也沒燒幾個。但是由於是給皇子和公主用的,所以各個精品。”


    “就算是夭折的皇子和公主,也是用棺材,不會用骨灰罐的。”


    我說:“要是傳染病呢?要是中了邪呢?要是詐屍了呢?是不是就要火化了?”


    此話一出,胡小軍看向了孫爺。


    孫爺此時手裏有個放大鏡,他舉著放大鏡說:“你憑什麽說這是個骨灰罐?不能你說是就是,你要有證據的吧。”


    我說:“山穀平陽本有龍,陰陽交/合認仙蹤。藏風聚氣為真穴,風吹水劫壽丁窮。”


    我指著這罐子上的青花圖案,說道:“您是老前輩了,您看看這上麵的山川,流水的走勢,看看這湖泊,看看這旁邊的小路,是不是和我說的一樣。這就是一處為夭折的皇子或者公主選的最合適的地穴。”


    孫爺這時候笑了,說:“就憑這個嗎?”


    我說:“自然不僅僅是憑借這個,既然是骨灰罐,自然和陽間用的罐子是有區別的,那就是裏麵一定是有圖的,我要是猜的沒錯,這裏麵應該是有亭台樓閣的,那代表的是陰宅。有穴,有宅,這才是一個完美的的骨灰罐。”


    胡小軍這時候嗬嗬笑了,說:“你說的頭頭是道,但是你錯了。這罐子我看了無數遍,這裏麵並沒有陰宅圖案。”


    我聽了之後有些意外,但是我堅信,這裏麵一定是有陰宅圖案的。不會有任何一個大家手筆,會把一個陽間用的罐子做成這樣的。這絕對是個骨灰罐。既然是骨灰罐,也就少不了陰宅圖。


    我說:“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胡小軍這時候哈哈笑著說:“我就讓你死了心。如果這罐子不是骨灰罐,我看你怎麽下台。到時候,誰也保不住你。”


    我說:“胡小軍,你還欠我一個將軍令呢。我是債主,我是黃世仁,你是楊白勞。這楊白勞怎麽比黃世仁還要橫呢。這世道變了嗎?欠債的成了大爺了嗎?”


    胡小軍說:“廢話少說,現在我們就驗罐子。打開後沒有陰宅,我看你怎麽和大家解釋,姓陳的,今天你玩砸了知道嗎?”


    孫爺這時候也笑了,說:“小陳,這罐子我裏裏外外都看了,裏麵沒有圖案。”


    皇上給皇子和公主準備的骨灰罐,不可能出現這個紕漏的,這不合規矩。我是堅信這裏麵是有陰宅的圖案的。入地眼裏說的清清楚楚,不會錯的。


    到底差在哪裏了呢?我這時候腦袋裏開始搜索《入地眼》裏的內容,也就是片刻,我找到了問題的所在,那就是隱圖。


    某些高級的匠人發明過一種特殊的燒造方式,用的特殊的顏料。這顏料燒出來是無色的,但是裝了熱酒之後,頓時就會出現圖案了。這種方法多用在酒器上,尤其是用來熱酒的酒壺。


    《入地眼》裏說過有這種酒器陪葬的。但是沒說過骨灰壇用這種辦法燒造。不過,這麽造有個好處,就是能讓罐子有一個很完美的呈現。


    用這種辦法燒酒壺有兩個好處,酒熱了,這上麵的圖案就出來了。好處之一,很有情/趣;另一方麵,也是很實用的功能,看到有圖案了,也就證明酒熱好了。


    罐子被小心翼翼拿出來了,把蓋子上的封印打開,將蓋子取下來。


    孫爺和胡小軍看看裏麵,隨後,胡小軍看著我說:“姓陳的,你來看看吧。”


    我說:“不用看,一定是有的。”


    屍影這時候探著頭看看,說:“沒有,陳原,恐怕你看走眼了。”


    下麵頓時亂哄哄起來。


    有人說:“姓陳的,你還不磕頭認錯?”


    “就是,快跪下吧,胡將軍宅心仁厚,打你兩個大嘴巴就把你放了。”


    “簡直就是一個狂徒。”


    “自作聰明。”


    “裝大發了吧,我以為是個高手,想不到是個利巴!”


    “陳原,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


    而我這時候看向了台下的三爺,他倒是不以為意,盤著胳膊等著看熱鬧呢。倒是那白爺爺,愁眉緊鎖。


    白爺爺再也坐不住了,起來說:“我去看看。”


    他站起來,大步就上來了,伸著脖子往裏麵一看,隨後迴過頭看著我說:“陳原,你給我個解釋。”


    我說:“白爺爺,你急什麽。您聽說過一種酒壺嗎?裝了冷酒,然後放在酒火上熱,酒熱了之後,酒壺上就會出現圖案。”


    白爺爺這時候大聲說:“你的意思是,用了隱圖燒造法,是嗎?”


    我點點頭說:“沒錯。白爺爺,您是內行。”


    沒等白爺爺說話,那小姑娘大聲說:“來人,拿熱酒來,要燒開的熱酒。”


    這下,大家都緊張了起來。


    我此時倒是非常的坦然,為皇宮裏造的骨灰罐,不可能出這種忘了畫陰宅的錯誤的。這是要滿門抄斬的罪名。


    而且從外麵的圖,我就能肯定,這絕對就是骨灰罐。


    熱酒很快就上來了,直接倒進了這罐子裏麵。然後把蓋子蓋上了。


    過了三十秒之後,我看著屍影說:“看看吧。”


    屍影這時候慢慢地掀開了蓋子,伸著頭往裏麵看了進去。


    我看到她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我就知道,我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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