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服李岩後,朱友健在山海關前檢閱了三萬大軍。


    此次出征,除了新招的2萬餘新軍,更有之前在山海關拚殺數日的羽林左衛和飛龍軍。


    為了方便管理,朱友健打亂了之前建製,三萬人統統並入飛龍軍,按照三三製的原則,重新編隊。


    熊威擔任參將,統率全軍。下轄3個指揮使,之後依次是守備、千總、把總、總旗、小旗。


    每一級都設置了數名思想教導官,負責思想引導和戰時動員工作。


    分到小旗時,是每三人一個作戰小組,組長由老兵擔任,不僅僅負責指揮,更要負擔起手把手的訓練工作。


    由於新兵太多,老兵分散開後影響了全軍的戰鬥力。


    朱友健實行邊行軍邊練兵的辦法,期望快速提高戰鬥力。


    全軍每天抽出來5個千人隊,撒出去集訓騎射。


    更是每日隨即抽出3個千人隊,作為假想敵。


    他們遊弋在本部之外,自行尋找戰機,不分日夜,不分行軍還是紮營,隻要帶隊千總認為是戰機,就可以襲擊本部大軍。


    “咚咚咚咚……”


    軍鼓擂動,大旗列列,軍官像往常一樣,於中軍帳內外列隊。


    “襲擊成功獎勵戰分,失敗不減分。被擊破防的,扣罰戰分。”朱友健端坐中軍,對著所有千總大聲說道。


    “戰分多寡,日日統計,抵達錦州時統一清算,按分數獎勵餉銀和調整官職。表現優異的,官升一級,不善管理的,下調一級。一切都按戰分說話!”


    話罷,眾千總一陣騷動。


    “聖上用這個獎懲方法,既關係到升官,又關係到發財。如果表現好了,肯定能得到聖上認可!”一個千總躍躍欲試,恨不得現在就開始演練。


    消息傳達下去後,軍官和士兵都摩拳擦掌,迅速展開行動。


    “喂,你是哪個千人隊的?怎麽老往我們這邊看啊!”


    “頭,你看,他們把盾牌隊布置在鹿角後麵呢!”


    “千總,小的打探清楚了,周千總那邊……”


    “王小二,你再去……”


    “兄弟,老鄉我問你個事,你們外圍防守時,用什麽陣型……”


    演練還沒開始,一場諜戰悄無聲息的開始了。


    ……


    “衝啊……”


    “兄弟們,擋住!”


    拔營後的當天,本部大軍就遭到了一次突襲演練。


    但是領軍千總經驗不足,士兵陣型配合也不密切,以失敗告終。


    隨後時間,突襲成為家常便飯,時不時就來一次。


    反正突襲失敗不扣分,負責突襲的千總,發揚越挫越勇的精神,終於在半夜成功闖進大營。


    熟睡的守軍手忙腳亂的穿著戰甲,武器還沒有拿起來,就被人生擒活捉。


    更有人打著唿嚕,被人一腳踹在地上,揉著朦朧的眼睛,迷茫的看著包圍自己的敵軍。


    當弄清發生了什麽,大聲抱怨:“大半夜的,太不人道了!”


    此話迅速引起共鳴,現場罵聲不絕!


    “就是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行軍一整天,還得處處防備,晚上還不讓人好好休息!”


    為了實現睡眠自由,其他一些千人隊的人也開始跟著起哄,抱怨聲越來越多。


    很快,這些抱怨傳到朱友健耳朵裏,他大怒,找來千總等人訓話:


    “蒙古人會跟你講人道嗎?建虜會跟你講道義嗎?這點動靜就抱怨?像什麽話!”


    “要不你們現在去建虜那邊,給他們說,以後不準晚上進攻,不準在我們吃飯是進攻,甚至攻打我大明前,給我們提前說一聲,我們好做準備!”


    朱友健大聲嗬斥失守的千總和其守備,他們灰頭土臉而迴,將皇帝的原話原封不動的,罵給把總、總旗。


    總旗被罵的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迴頭就用更接地府氣質的言辭,全程都帶髒字的,把小旗和一眾士兵給罵了個昏天黑地。


    第二天,這個被罵的千人隊主動請戰,要做突襲隊,報仇雪恨!


    朱友健知道後欣然同意後!


    得到消息,昨日突襲成功的那千人隊心中忐忑,千總、把總更是高度警惕,使出渾身解數安排防守工作。


    千總更是一刻不離前線,整日小心提防。


    緊張了一天,在夕陽落下,士卒終於放鬆下來,安心吃晚飯時,卻聽到馬蹄滾滾。


    “兄弟們,報仇啊!”


    整個千人隊驚慌失措,連飯也沒吃成,就被一鍋端了!


    指揮使大怒,學著崇禎的樣子,將守備、千總罵了個狗血淋頭。


    自此,大軍再無規律的休息時間和就餐時間,人人枕戈待旦。


    接下來的日子,大軍每日都經曆數十次突襲演練,各個千人隊互相攻伐,更有一個千人隊一次性突襲了6個守方,當場得到朱友健的口頭嘉獎。


    看著自己被衝散的營地,一個千總悄悄溜起了門子。


    “高兄,你我皆連敗三場,今日我們得協防協守!”


    “趙兄弟所言極是!為兄正有此意!”


    見到有人開始協防,千總們有樣學樣,大營越發堅固。


    朱友健對這種合作很是讚賞,對戰士們的成長看在眼裏,經常巡營,進行鼓勵。


    漸漸的,士兵們習慣了這種不確定性的行軍,戰場應變能力和戰鬥意識明顯提高。


    一日清晨,天空剛剛泛起魚肚白,大營上空炊煙彌漫。


    外圍負責守備的戰士雖然值守了大半夜,但依舊目光炯炯,營內的士兵走出軍帳,精神抖擻。


    27個千人隊互相協作,將圓形兵營布置的堅不可摧,昨夜扛住了12次突襲。


    忽然,馬蹄震動,唿嘯聲傳遍曠野,一股騎兵自遠處襲來。


    守營士兵馬上打起十二分精神,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來人。還有一個多時辰就換班了,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出紕漏。


    因為來人唿嘯聲過於異常,三個指揮使不敢怠慢,怕是聲東擊西之計,下令嚴防其他方向的突襲。


    “千總!有重大發現!”一個守軍大聲報告。


    “講!”


    “這個突襲隊好像將兩匹馬用繩子連在了一起,中間拖拽了個什麽物件。”


    千總聞言不明所以,舉目望去。


    果然,突襲隊兩人一組,兩馬中間拖拽著什麽,揚起大片黃塵。


    “提高戒備!準備放木箭!”


    木箭頭上都沾了紅色顏料,每次突襲過後都按身上的紅點計算傷亡。


    “放!”


    嗖嗖嗖……


    突襲隊臨近200步,五箭弩開始一輪輪的齊射。


    可是這股突襲隊並不反擊,反而分散成一字長蛇陣,每個人都伏在馬背,奮力狂奔。


    “不好!他們拖拽的是原木!”當距離30步時,終於有士兵看清突襲隊細節。


    突襲隊在臨近大營3到5步時,急急勒住戰馬。


    身後拖拽的原木受慣性的作用,飛快的撞向大營圍牆。


    “嘭嘭嘭……”


    撞擊聲不絕於耳,頓時有十幾處圍牆倒塌。


    突襲隊順著缺口就衝進大營,如同洪水一般,衝向四麵八方。


    守軍頓時大亂。


    以往,突襲隊都是在營門、低矮拒馬樁、稀疏柵欄等薄弱處突襲,像木質圍牆這種堅固又高大的地方,幾乎沒有重兵把守。


    這個突襲隊另辟蹊徑,在木牆處衝進大營,再無人可攔住,幾乎任由他們肆意馳騁。


    一時間,1000騎兵如入無人之境,連續衝破10個措手不及的千人隊營地。


    驚得熊威都騎上戰馬,準備阻擊。


    熊大參將迅速做出決策——棄車保帥,“再送給突襲隊5個千人隊任他衝擊,拖住他們速度。


    剩下12個千人隊迅速朝著聖上中軍集結,千萬別擾了聖駕!”


    被衝散的士兵垂頭喪氣的退到牆角觀戰。身上有多處紅點的突擊隊員,也因被“擊斃”,自覺退出。


    突襲隊每三人一組,有秩序的橫衝直撞,已經衝破了第15個千人隊的隊列。朝著中軍大帳奔襲而去。


    見到突擊隊衝來。


    三個指揮使臉色難看,“這是哪個不知進退的千總,已經有如此戰果了,居然還不收手。難道要上演生擒主帥的戲碼嗎?”


    要知道,中軍帳內真正的主帥可是崇禎皇帝!


    熊威見突襲隊真敢繼續衝鋒,頓時大怒。


    “盾兵防守,箭兵準備!”


    就在這時,突擊隊內竹哨聲響起。


    嗖嗖嗖……


    數千勁弩飛馳而出,將慌忙擺弄盾牆的士兵射得狼狽不堪。


    “ma的,想當官想瘋了嗎!”熊威惱怒至極。


    “放箭!用數量碾壓!”


    一時間勁弩互射,場麵好不壯觀。


    雖然沒有箭頭,但是力道猶在,這射中的士兵疼的齜牙咧嘴,連忙抱著頭撤出戰場。


    熊威這邊人多數倍,很快就將突擊隊盡數“擊斃”。


    破空聲漸息。


    突擊隊中,還剩最後7人站在場中,每個人都滿身紅點。


    這要是在戰場,肯定是萬箭穿身而死了。


    隨後,7人散開,居中竟然還有一人。


    這是一個蒙麵千總,手持一杆長棍,傲然立在陣前。看不出是誰。


    “哼,故弄玄虛,還不速速退下!”一個名為孫猛的指揮使大怒。


    到了此刻,這次演習算是結束了。


    可是那蒙麵將軍將長棍向前一指,瞄向那個嗬斥他的指揮使,態度相當猖狂。


    “ma的,小賊,當我是繡花枕頭?老子倒要看看,你究竟為何如此猖狂!”孫猛怒極,拿了杆長棍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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