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誌清和蘇婉茹的女兒,沒有這麽多的麻煩,她長大之後,直接就迴了印尼做了國王。


    蘇婉茹慢慢的把手上的工作交給女兒打理,蘇家的產業也全部由她這個寶貝女兒繼承。


    現在印尼執掌大權的是蘇可兒的舅舅,她從小就在印尼和新中國之間跑個不停,對那裏並不陌生。


    唯一一個讓喬誌清頭疼的是閔茲映的兒子喬定朝,這小子果然跟她母親一個模樣,從小就是一副調皮搗蛋的樣子,壓根沒有迴朝鮮的願望。


    今年他剛剛年滿十八歲,閔茲映帶他迴了趟朝鮮,這臭小子新鮮了幾天就嚷嚷著逃迴了國。


    朝鮮現在越發的落後新中國,已經到了腐朽之極的地步,仍舊頑固的奉行著封建製度。


    國內的道路沒有一條柏油公路,仍是過去的土路。交通工具還是馬車,連一截鐵路都沒有修建。


    在各邦國中,就算是如同棄子的日本,經濟也比這裏要開明許多。


    喬誌清今年毫不猶豫的把他送到了軍營鍛煉,以後也打算讓他在南京軍事學院深造。


    朝鮮的政局目前混亂不堪,需要一個強有力的手穩定政局,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


    “報告皇帝陛下,曾紀芸王妃和曾紀靜王妃求見。”


    喬誌清正在房裏翻看著今天的報紙,林秋水敲門進去後便甜甜的稟告一聲。


    小丫頭現在也是大姑娘了,剛剛在喬誌清的介紹下,嫁給了國防部的一位參謀。這幾天正是蜜月期間,每天高興的臉上總掛著笑容。


    “讓她們進來吧!”


    喬誌清摘了眼鏡,放下報紙後起身活動了下筋骨,在臥榻做了下來。


    林秋水點頭欠身,很快下去通稟。沒過一會,曾紀芸和曾紀靜便一起走了進來,兩人的眼圈漲紅,顯然是哭過一次了。


    “怎麽了這是?”


    喬誌清挑了下眉,在二人相繼行禮後,讓她們在臥榻先坐了下來。


    林秋水很快給二人上了熱茶,馬上就快過年了,外麵的天冷的厲害。


    “喬大哥,我叔父快不行了。”


    曾紀芸忍不住先哭了出來,醫院剛剛給她二人下達了病危通知書,曾國荃怕是要撐不過這個冬天了。


    “是這樣!”


    喬誌清緊了下眉心,嘴裏輕輕歎了口氣。


    他撫了撫曾紀芸的頭發,一如年輕時候般充滿了憐愛。三人在這一刻都有種時光恍惚的模樣,就像當初在資江第一次見麵的情景一般。


    “你二人也別難過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這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生老病死不也是人生常事!”


    喬誌清勸了兩人一句,五十而知天命,他對生老病死的事情十年前就看開了。


    不過聽到這個老對手就要走了,心裏還是微微有些失落。他那個時代又一個對手走了,想來就無比的孤獨和落寞。


    “喬大哥,我九叔想見見你,不知道你有時間嗎?”


    曾紀靜畢竟是大姐,很快就平靜了下來,跟喬誌清央求了下。


    曾紀芸也是一副可憐巴巴的哀求樣,喬誌清苦笑著點了點頭,“走,見見吧!”


    這些老家夥臨走前,都是喬誌清給送的行。現在到成了一種攀比,誰在死的時候喬誌清沒去,就代表他不受重視。老家夥們閉眼時都不甘心,想盡法子都要把喬誌清拉過去。


    喬誌清也誰都不拒絕,總是會抽空在他們臨走的時候,去醫院見見。


    這些人不管是對手還是幫手,現在都不在重要。人隻有在臨死之時,才能放下所有生前放不下的東西。


    京城第一醫院,喬誌清跟著曾家姐妹出了門後,直接就驅車來了這裏。


    為了害怕引起圍觀,親兵很早就做好了安排。喬誌清一到這裏,直接就去了曾國荃的病房。


    第一醫院建造的跟王府大院一樣,隻有中間的門診部是五層高樓,剩下的所有部門都是小院。


    曾國荃的病房很清靜,是一座獨門小院。裏麵隻有兩間屋子,屋前還種著鮮花,可惜鮮花現在都敗落了,留下一地的落葉。


    “九叔,您看看誰來了?”


    曾國荃已經靠著輸液維持生命,身上的肌肉都完全幹縮,完全沒有當初叱吒風雲的氣勢。


    曾紀芸一進門就嬌喊了句,曾紀靜扶著喬誌清跟在後麵。


    屋裏的醫生把他嘴上的氧氣罩取下後,很快就全部退了出去。


    曾國荃的子女跟喬誌清行禮後,也相繼退了下去。


    曾國荃虛弱的睜開雙眼,手指微動了,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示意兩個侄女也退了出去。


    “讓你見醜了,沒想到你真的能來送我一程!”


    喬誌清在他的身邊坐下,扶著他的身子靠在了牆上。曾國荃喘了口氣,幹咳了下苦笑了出來。


    “你是紀芸和紀靜的九叔,於情於理我都應該過來。”


    喬誌清笑了笑,臉上的表情很自然,並沒有高高在上的意思。


    “其實咱厚著臉皮見你一麵,就是有句話憋在心裏很多年了,一直沒有個答案。臨死之前,也沒有什麽好顧忌的了,想跟你要個說法!”


    曾國荃看著喬誌清很坦然,也隻有這個時候才敢跟喬誌清坦誠相見。


    老家夥憋屈了這麽多年,到現在心裏還憋著一口氣咽不下去。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不讓你統治緬甸?”


    喬誌清笑了笑,知道老家夥的心結在哪裏,一句就問到了點子上。


    “什麽都瞞不過你,民間都傳言,你是天帝下凡來拯救漢族百姓,看來不相信也得信了!”


    曾國荃長吐了口氣,沒想到喬誌清一切都心知肚明,知道他心裏的那點小九九。


    他緩了口氣,繼續說道,“當初你讓我退出雲南,我便退出。緬甸完全就是我打下來的,可是你為什麽偏偏交給趙烈文?難道在你的心裏,我連趙烈文都不如?”


    喬誌清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下,毫不掩飾的點頭道,“要論打天下,十個趙烈文也不如你。但是要論治天下,十個你也不如趙烈文。你身上的殺氣太重,不懂得進退取舍!由你在統治緬甸,對你的子孫後代不是福分,反而是禍患。當初我把你從緬甸帶迴來,正是看在紀芸和紀靜的麵子上。不然的話,你們家族早已身敗名裂了。”


    曾國荃瞪著喬誌清愣了半晌,才長長的吐了一句,“我明白了。”


    他說完就閉上了眼睛,眼角竟然流出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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