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黃昏,殘陽斜照大地。戰場的硝煙還未散盡,橫七豎八的鋪滿了屍體。


    一陣秋風吹過,所有人都不覺後背發涼了下,宛如身處地獄。


    華興軍打掃完了戰場,便在鬆林城內駐防了下來,準備明日繼續對平壤城發起進攻。


    此時平壤城也不平靜,華興軍海軍的華興號、江陰號已經駛入城下,開始對城牆密集的轟炸起來。


    清軍哪裏見過這麽大的艦船,無不是驚慌失措的紛紛往後逃散。最關鍵的是還沒有火炮進行抵抗,任由著兩艘戰艦如入無人之境,對著平壤城牆便猛烈開火射擊起來。


    清軍在城牆上構築了兩天的防禦工事,在軍艦猛烈的炮火聲中,紛紛被夷為平地。


    醇親王又氣又急,拿這兩艘軍艦一點辦法都沒有。正在這時候,前方的敗報也快馬傳迴,阿爾哈圖也帶著上萬殘兵敗將返迴,醇親王更是鬱悶的差點暈過去了。


    “親王,末將對不起你。老將軍齊布琛為了掩護第三軍撤退,帶著第一軍和華興軍血拚到了最後,為國捐軀了啊!”


    阿爾哈圖跪在醇親王的麵前哭嚎了一聲,在路上就已經編造了一個合適的理由。


    “到底怎麽迴事?你們七萬人怎麽就堅持了這麽一會?”


    醇親王雙手緊攥的瞪著阿爾哈圖,得知齊布琛的死訊後,心裏立馬就跟抽空了一樣。


    齊布琛可是關東新軍最能大的戰將,若是沒有他,關東新軍就剩下了花架子了。


    “親王,華興軍這次出動了兩倍於我們的兵力啊!他們還有天上會飛的戰船配合,武器裝備不知道比我們精良了多少。末將和齊布琛老將軍拚死抵抗,但還是擋不住他們,險些被他們全部圍殲。齊布琛老將軍拚死擋在前麵,硬是讓末將迴來保衛您的安全啊!”


    阿爾哈圖裝模作樣的還擠出了淚珠子,那表演要多煽情有多煽情,好似他是被逼著迴來一般。


    “天亡我大將,天亡我大將啊!”


    醇親王痛心疾首的哀嚎了一聲,一時都有些站立不穩,快要倒在地上。


    阿爾哈圖連忙將他的身體扶住,滿臉著急的勸慰一聲,“親王,眼下還不是傷感的時候啊。華興軍的大軍馬上就要打上來了,咱們還是帶著兄弟們快撤吧!”


    “撤,撤,你馬上召集眾兄弟,今晚就撤!”


    醇親王冷靜了一下,也感覺這裏不宜久留。現在糧草遲遲未到,平壤城裏已經快要彈盡糧絕。而且華興軍的軍艦又在城裏橫衝直撞,把城牆炸了個稀巴爛,平壤城斷然是守不住的。


    第二日,華興軍從鬆林城外繼續北上,抵達平壤城,城內已經空無一人。


    飛艇中隊完成了補給,率先向北追擊了起來,終於在清江河一帶發現了清軍。


    清軍連夜急行軍一百多裏剛抵達安州府,先頭部隊剛從清川江的浮橋上渡過河去。


    六十艘飛艇一到,清軍將士紛紛亂作一團。


    四萬多殘兵敗將擁擠在浮橋的岸邊上,都想爭搶著要渡過河去。好多的士兵剛走幾步,就被後麵一擁而上的士兵擠下江去。


    他們心裏都明白,華興軍的大軍馬上就要追趕上來。要是渡不過江去,留在這裏是必死無疑。這時候他們也顧不得什麽金銀珠寶,從朝鮮搜刮的金銀鋪滿了一地,但是沒有一人還有心思撿那東西。


    阿爾哈圖和醇親王已經渡過河去,他可是見識過飛艇的厲害,生怕從那上麵再扔下炸彈,連忙拉著醇親王就找了個掩體躲了起來。


    “會飛的戰船,真的是會飛的戰船!”


    醇親王指著飛艇嚇得麵色慘白,終於確信他的屬下沒有誆騙他。


    人多的地方最容易成為轟炸的目標,果然,沒過多久飛艇中隊便盤旋在浮橋之上。


    指揮官馮傑當下決定,炸毀河上的兩道浮橋,阻止清軍過江。


    炸彈一會的功夫便似雨點般落下,在浮橋上和江水中紛紛爆炸。


    浮橋兩邊的水花像是噴泉一樣衝天而起,橋上的親兵紛紛被爆炸的衝擊力掀翻在江中。


    橋上的清軍因為太過密集,每一道水柱騰起,就有數十人被卷入咆哮的江水之中。


    本就用小木船搭建的浮橋,在密集的轟炸下,很快就連塊木板都沒剩下一片。


    馮傑還不過癮,下令飛艇繼續飛過清川江,對著地麵上剛過河的清軍再次轟炸。


    爆炸聲連綿不絕,清軍狼狽不堪的四處逃散。當飛艇上的炸彈全部投擲一空後,六十艘飛艇才緩緩的離開戰場。


    清川江的兩岸全是屍體,鮮血混在一起,嘩嘩的流入江中,已經把江麵染成紅色。


    清軍的建製在此時完全被打亂,一部分渡過清川江,一部分留在了清川江南岸。


    南岸的清軍又驚又怕,生怕華興軍追上來。懂得水性的士兵,也顧不得江水並不冰冷,噗通跳入江裏,就朝著對岸遊去。


    “阿爾哈圖,現在該如何辦理才好啊?還有這麽的將士沒有渡江啊?”


    醇親王和阿爾哈圖見飛艇全部離開,這才從掩體裏鑽了出來,看著眼前的慘景,完全被驚嚇的哆嗦起了身子。


    “哎吆,我的親王,哪裏還能顧得上他們,華興軍的大軍馬上就要追過來了。華興軍可是有軍艦幫忙,過江輕而易舉,咱們趁著機會趕緊逃吧!”


    阿爾哈圖心急火燎的馬上就想迴到關東,哪裏還顧得上河對麵的人。而且他們第三軍的將士最先過河,現在留在江對岸的大多是第二軍的人馬。


    “罷了,走吧,咱們走!”


    醇親王看著江對麵的將士,眼中升起一股絕望,轉身就帶著阿爾哈圖繼續往北逃竄而去。


    清川江南岸的清軍眼見渡江的將士慢慢地遠走,有的已經絕望的哭出聲來,大罵醇親王沒情沒義,丟下他們獨自逃走。


    現場一片混亂,大部分將士都是第二軍的人馬。第二軍的軍長烏爾登也隨著醇親王離去,整個南岸的大軍已經群龍無首。


    越是恐懼什麽,就越是來什麽。華興軍的大軍這時候已經從平壤趕了過來,完全把岸堤上的清軍給團團包圍了起來。


    主將已經逃走,留下來的清軍又累又餓,哪裏還有鬥誌。兩萬多人,一槍未放。紛紛跪在地上,全部舉手投降。


    華興軍在仁川修建軍事基地,正好急缺苦力,當下就派人把這兩萬人全部押往了仁川。其他的將士在海軍的協助下全部渡過江去,緊跟在清軍的後麵就追了上去。


    醇親王所帶的殘兵敗將,完全就成了驚弓之鳥。一路上馬不停蹄的趕路,連飯都不顧上吃。他們此時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離開朝鮮,盡快返迴關東老家。


    華興軍也是拚了命的追趕,但總是慢了一步。每路過一個城市都是清軍的前腳剛走,他們後腳就跟了上來。將士們都鬱悶的快要吐血了,打了這麽多年的杖,還沒有見過這麽能跑的敵軍。


    清軍上下就都跟打了激素一般,少吃少睡的整整奔襲了兩日,最後全部在鴨綠江邊停了下來。不是他們不跑了,而是前方再也無路可逃了。


    華興軍的東海艦隊共出動了五艘戰艦,在鴨綠江上下遊曳,專門就是為了阻擊清軍。


    清軍出兵朝鮮時,修建的浮橋全部被軍艦撞毀。現在江水湍急,醇親王一臉絕望的站在岸邊,看著對岸隻能望江興歎。


    原來西班牙戰艦就封鎖過鴨綠江,清廷也吸取了教訓,在醇親王渡江後,就調集了上百門大炮在鴨綠江畔修築炮台,用以奪取製江權。


    但是華興軍的戰艦一到,三兩下就把炮台炸了個粉碎。清軍那落後的前膛火炮,哪裏能夠經受住一輪的轟炸。


    “親王不要絕望,鴨綠江上遊的水流平緩,水位也淺。華興軍的軍艦絕對不可能過去,咱們從那裏便可以輕鬆過江。”


    阿爾哈圖眼見醇親王麵帶絕望,連忙勸慰了他一聲,不想讓他有任何輕生的念頭。倒不是阿爾哈圖有多麽的忠孝,要是醇親王不過江,他就算過了江也會因為護主不利,被慈禧給砍了。


    “可是咱們這麽多人馬要吃要喝,而且已經連續幾天沒有好好的睡過覺,估計還沒有走到那就被華興軍追上了!”


    醇親王迴頭看著疲憊不堪的將士,心裏已經沒有當初兵發朝鮮時的那份英豪之氣。


    “親王,末將已經派人四處尋找馬匹去了。待會屬下會保護你先走,二軍長烏爾登的率隊會在後麵阻擊華興軍。您是咱大清的親王,就是奴才們都戰死了,自然也要護你周全!”


    阿爾哈圖表了下忠心,臉上閃過一絲奸詐。


    二軍長烏爾登在心裏大罵了阿爾哈圖一句,這分明就是想讓他墊在後麵當炮灰。但是阿爾哈圖已經提了出來,他也沒有理由不接受這件事。


    “阿爾哈圖,關鍵時候才能看出你的忠心,本王當初沒看錯你。”醇親王欣慰的在阿爾哈圖的肩膀上拍了下,迴頭便對二軍長烏爾登下令道,“烏爾登,這次你立功的機會來了,就由你帶著第二軍的人馬阻擊華興軍。你放心,隻要我們都撤迴關東。本王馬上上奏太後,加封你為一品提督。”


    “親王放心,屬下保證完成任務!”


    烏爾登是個老實人,平常都不愛吭氣。現在明知道被阿爾哈圖坑了,但是也隻能領下了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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