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茲柔和閔茲映退下後,喬誌清便讓親兵把一份名單交給了林全保。


    名單上部都是大院君和趙大妃的黨羽,喬誌清準備將他們一網打盡,朝鮮以後就隻剩下那些聽話的人。


    朝鮮從前有兩大勢力,一個就是以趙大妃為首的豐壤趙氏,一個就是安東金氏。這兩種勢力此消彼長,一直左右著朝鮮的政局。


    但是大院君的出現卻打破了這種平衡,他先是聯合趙大妃讓自己的兒子登上王位,然後和豐壤趙氏聯手,把安東金氏的勢力完全的打壓清除。


    現在的安東金氏要麽投靠了大院君,要麽擔任一些無關緊要的職務,在朝中已經完全沒有話語權。對於苟延殘喘的安東金氏,喬誌清對他們下手已經沒有必要。


    要是按照曆史正常演變下去,大院君在羽翼豐滿之後,也將開始排擠豐壤趙氏的勢力。


    在喬誌清的那個時代,豐壤趙氏先被大院君排擠到了一邊。


    然後他們自然不甘心失敗,在趙大妃的操縱下,聯合大院君的兒媳婦驪興閔氏勢力,最後又把大院君排擠出了朝廷。


    大院君、豐壤趙氏、驪興閔氏,朝鮮末代王朝最大的三種勢力,在相互傾軋中,隨著日本人的一聲炮響,最後都退出曆史的舞台。


    他們一定想不到,笑到最後的,偏偏是最先被排擠出政壇的安東金氏。這個家族因為後世的三個胖子,而控製朝鮮政壇三代之久。


    不過,這一切都要因為喬誌清的到來完全改變。


    尤其是將來才在朝鮮政壇大放光芒的驪興閔氏,現在卻提前登上曆史的舞台,掌舵者也由閔茲映變成了閔茲柔。


    此時的閔茲映選擇了另外一條道路,她不再是大院君的兒媳婦,也不再是朝鮮的王妃,更不是最後把持朝政明成皇後。


    她在兩年後,將成為喬誌清迎娶的下一任妻子,現在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本來喬誌清還沒有注意到趙大妃這個人,畢竟她隻是個獨處後宮的老女人而已,而且喬誌清向來不喜歡欺負女人。


    但是經過閔茲柔這麽一提醒,名單的第一個名字便成了趙大妃。豐壤趙氏的勢力全部都是因她而起,若是趙大妃不死,豐壤趙氏恐怕也難以根除。而且現在豐壤趙氏和大院君還是合作的關係,要鏟除大院君的勢力,就必須把豐壤趙氏的勢力也徹底打垮。


    景福宮慈慶殿,一陣陣誦經念佛的聲音在殿中迴響。房門大開,一個年輕人好奇的走了進來,四處觀望著這座王太後居住的地方。


    這個年輕人正是喬誌清,在對趙大妃動手之前,他還想見見這個左右朝鮮政局一生的女人。


    “你是來為本宮送行的嗎?”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木魚聲戛然而止。


    那敲擊木魚的老嫗正是趙大妃,此時剛過六十,頭發卻已變得花白。不出喬誌清意料,她也會說漢話。


    “看來王妃都知道了。”


    喬誌清在淡淡一笑,在趙大妃的身旁坐了下來,眼睛直迎著桌上的佛像。


    “也罷,本宮活了半輩子也知足了。本宮自幼便處在這深宮大院之中,也沒有見過外麵的世界。本宮以為關起門來就能獨善其身,看來終究還是逃不過外麵世界的侵擾。”


    趙大妃啞然苦笑,但仍是一副淡定的模樣,端起桌上的酒杯便滿飲了一口。


    喬誌清看著佛像並不說話,像是在聽以為長輩在嘮家常一般。


    “這杯酒是本宮讓太後調製的毒酒,無色無味,入口很甘甜。本宮不知道你們來朝鮮做什麽,但是謝謝你能來送本宮一程!”


    趙大妃掏出絲絹優雅的抹了下嘴,心態仍是十分的平和,好似早已看透了生死。活到她這個年紀,過一天賺一天,早死晚死差別不是很大。


    “真的很遺憾,也許你早點打開門看看外麵的世界,我們還能成為朋友。請你放心,你走之後,你的子民一定要比現在過得要幸福。”


    喬誌清淡淡的歎息了下,心裏對趙大妃生出了一絲絲的尊敬。她雖然長居深宮大院,但是思想見卻識遠高於那些朝鮮的男人,而且還是一位很有骨氣的女人。


    “那就,多謝你了……”


    趙大妃慘然大笑,突然幹咳一聲,從喉嚨裏便吐出血來。毒性發作,她已經支撐不住身子,痛苦的趴伏在了地上。


    “臨走之前,本宮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趙大妃麵色慘白的看著喬誌清,滿臉都是哀求。


    “你說吧,能做的我一定都答應你。”


    喬誌清目不轉睛的看著佛像,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波瀾起伏。


    “以後能否放本宮的王兒一命,他隻是個可憐的孩子,並沒有傷害過什麽人!”


    趙大妃氣息衰弱,馬上就要油盡燈枯。在她臨走時,心裏放不下的還是她的義子,李熙。雖然並不是她親生,但是她卻把身心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你放心,我答應你,李熙不會死。”


    喬誌清點了點頭,對這個臨死之人下了保證。


    “那就好,那就好……”


    趙大妃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氣喘籲籲的幹咳數聲。終於毒氣攻心,氣絕而亡。


    喬誌清閉上眼歎了口氣,他雖然是個無神論者,但是剛剛他確實在佛祖麵前祈禱了一聲。


    若是真有西天,那便讓這些屈死的靈魂得以安息。若是真有佛祖,那便讓這個世界永享太平。


    三日後,權相宇帶著小國王和李景夏返迴漢城。


    閔茲柔終於等到了兒子平安歸來,又哭又笑的連忙上前迎接,抱著兒子就激動的痛哭不已。


    李景夏作為大院君的餘黨,當場就被華興軍拿下。喬誌清隻點名召見權相宇一人,他對這個懂得妥協的兵部尚書很是欣賞,這樣的人也很容易成為得力的代理人。


    勤政殿以北的慶會樓,建於人工湖之上,分上下兩層樓閣。四麵荷花相映,水波蕩漾,十分的雅靜別致。喬誌清在朝鮮的這段日子便居住在這裏,每日裏有閔氏姐妹伺候,也不是太過無聊。


    “總統,權相宇在門外求見!”


    喬誌清正在窗前聽閔茲映介紹著湖景,王五小心走了進來,抱拳便稟告一聲。


    “讓他進來吧!”


    喬誌清淡淡吩咐一聲,在地板的蒲團上坐下,身旁伺候的閔茲映也依偎著他坐了下來。並不是誰都懂得漢語,閔茲映在這裏還得充當翻譯。


    “朝鮮國兵部尚書,權相宇,拜見大中國皇帝陛下!”


    權相宇進門後,款款上前,跪地便對著喬誌清叩拜了下來。


    當他看到閔茲映也在場時,先是微微一怔,但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他和閔茲映也相熟,當初挑選閔茲映進宮為妃,也是他給大院君出的主意。


    閔茲映在一旁輕聲翻譯,衝他微微欠身,算是打了個招唿,然後才把喬誌清的話原本的翻譯了出來。


    這幾天,她已經從喬誌清的身上,學習到不少的新鮮玩意。


    她也知道喬誌清自稱總統,並沒有登基稱帝。此時朝鮮還沒有總統的概念,權相宇稱唿喬誌清為皇帝,也是極其正常的事情,她也沒必要為他掩飾。


    “起來說話吧。”


    喬誌清微笑一聲,伸手示意權相宇在旁邊的小桌前坐下。


    “多謝皇帝陛下!”


    閔茲映翻譯之後,權相宇又俯身叩拜了下,這才在一旁盤腿坐了下來。


    “權大人,這次你能親自押赴李景夏迴漢城,足以表明你與華興軍合作的決心,對此我很欣慰。這杯酒我敬李大人,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喬誌清端起了小桌上的酒杯,微笑著對權相宇示意了下,仰頭便滿飲了下去。


    他故意沒有提國王李熙的名字,就是給權相宇一個信號。他隻處置李景夏,不會去碰李熙。


    “多謝皇帝陛下,多謝皇帝陛下!”


    閔茲映剛翻譯完,權相宇便聽出了話裏的意思。他激動的顫抖了一下,連忙端起酒杯迴敬了喬誌清一杯,險些都擠出了眼淚。


    喬誌清的這句話對他來說太重要了,對於一個以儒家立國的朝鮮來說,凡是身在官位的人無不是滿腦子的忠君愛國。他一路擔驚受怕,就怕迴到漢城喬誌清會對李熙不利,他也落個千古奸臣的罵名。


    “權大人,現在漢城的局勢已定,李熙還擔任他的國王。我準備再成立一個內閣,全權管理工部、刑部、兵部、禮部、戶部、禮部。這個內閣總理大臣便由你來擔任,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喬誌清開出了自己的條件,這幾天還專門給閔茲映解釋了下內閣總理的意思,就是讓她明白無誤的翻譯給權相宇。他準備在朝鮮實行君主立憲製,但是現在朝鮮的民智未開,憲政當然也不能展開。所以隻能先成立一個內閣,行使國王的一切權利,然後再慢慢的向憲政過度。


    閔茲映學習的速度很快,已經把總理內閣的意思理解的很透徹,完整的把喬誌清的話翻譯給了權相宇。


    權相宇的心裏砰砰直跳,按照喬誌清的意思,就是想讓他擔任朝鮮的宰相。而且國王的權力完全被架空,一切事務都由這個總理內閣來處理。


    “皇帝陛下,臣萬萬不敢接受啊!若是一切權利都歸總理內閣,那我們的國王該如何自處?”


    權相宇皺了下眉,有點想不明白喬誌清的意思。這樣大逆不道的想法,他從前可是想也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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