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相距太遠,黑夜裏什麽都看不清楚。


    伊戈爾·德尼索夫不確定他們是敵是友,也顧不上半點猶豫,當下就衝著身後的士兵就嘶吼了一聲,“快,熄滅火把!熄滅火把!”


    但是他的聲音瞬間就被夜風的唿嘯淹沒,五千多人的隊伍相隔百米,軍令哪裏會立馬傳下去。


    這時候,黑夜的那支火龍顯然無比迅速的朝這邊靠攏過來。夜風中都帶有金戈鐵馬之聲,讓在場的所有老毛子都不由得驚顫的心神一蕩。


    伊戈爾·德尼索夫知道他們一定是發現了情況,連忙吩咐手下的將士結成方陣,準備抵抗這些不明武裝。這個時候既然已經暴露了方位,也用不著再掩飾躲避,剛剛熄滅的火把隨即又一個個的點燃。


    雙方相距一千多步的時候,兩邊竟同時傳來了密集的槍響。因為夜間的視線受阻,雙方隻聞槍響,很少有人中槍。在一千米的距離射擊,已經是步槍的極限,效果很有限。


    在此刻,那黑夜裏的火龍停止了衝擊,竟然變換了隊形。分散成三條火龍,成半圓形首尾相連,把伊戈爾·德尼索夫一行人包圍合攏。


    那火龍迅速蔓延,瞬間就繞成一道巨大的圓圈,完全無縫隙的把伊戈爾·德尼索夫一行人團團圍困,就像是帶上了緊箍咒一般。


    伊戈爾·德尼索夫心裏驚慌到了極點,知道此時他們已經無路可逃。看不明武裝上來就打的架勢,就知道他們絕對是敵非友。


    他暗暗對身邊的尤裏·洛德金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一旦情況不妙,就趕緊趁亂溜走。在火把的映照下,二人的臉色皆是慘白的模樣。


    那條一千米外的包圍圈,並沒有衝擊合攏,而是全部原地防禦了下來。看情況也明白,他們是準備等待天亮後才發起進攻。黑夜裏端著火把衝擊,那就是就是移動的活靶子,誰也不敢冒險。


    “副軍長,下令突圍吧!天亮後,我們可就沒有機會了!”


    尤裏·洛德金也不知道是被凍著了,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說話的時候上下嘴唇都開始打顫。


    “逃什麽逃?現在哪裏能逃得出去!我們拿著火把就是活靶子,我們扔了火把就是睜眼瞎。隻能等天亮看看情況再說,也許對方隻是虛張聲勢,故意搞出這大的陣勢嚇唬我們。要是找準機會,我們再尋求缺口突圍不遲”


    伊戈爾·德尼索夫還算稍微冷靜一些,不到最後一刻還不敢輕舉妄動。他也是害怕一動手便會立馬葬身槍口之下,反正現在對方還沒有動手,能多活一會是一會。


    寒冷的草原之夜,雙方遙遙相對。一夜的時間在此刻如同一年般漫長,不管老毛子是願不願意,天邊終於迎來了魚肚白的那一刻。


    夜間的溫度低得厲害,伊戈爾·德尼索夫的身上即使裹著棉大衣,但還是被凍的手腳發麻。很快就有將領上來匯報,竟然有十幾個體弱的士兵在昨晚被活活的凍死。昨晚伊戈爾·德尼索夫為了避免敵軍衝擊,也沒有下令士兵生火取暖。他就是有這個意思,陣地上也沒有可以點燃的東西。


    “嗚!嗚!嗚!“


    陣地突然傳來一陣陣的牛角號聲,把伊戈爾·德尼索夫嚇得打了個冷顫。


    他來不及安穩眾位低落的將士,端起望遠鏡就環顧起四方的局勢。這一看不要緊,眼前的情況一時就讓他倒吸了口涼氣。隻見方圓一千米的包圍圈上,黑壓壓的全部都是準備衝擊的戰馬。


    那戰馬上的士兵伊戈爾·德尼索夫再也熟悉不過,他們身上的迷彩軍裝,就是伊戈爾·德尼索夫的一場噩夢。


    “中國軍隊,是中國軍隊!”


    老毛子紛紛驚恐的大叫了起來,持槍的手心一時都全是冷汗。


    這些士兵的確是華興軍,大軍的統帥便是中路軍的軍長曲進。


    他負責防禦外圍逃竄的老毛子,但是看著左路軍和右路軍在烏蘭巴托的東西打的火熱,自己的中軍卻一點肉末都吃不著,心裏著急的主動帶著中路軍在外圍四處的巡視。


    結果不偏不倚,在夜裏巡查正準備結束的時候,卻發現了伊戈爾·德尼索夫一行人。


    曲進當機立斷,立馬就下令手下對老毛子發起衝擊。但是沒想到黑夜裏的子彈撲麵而來,當下就將十幾匹戰馬撂翻在地。


    在黑夜裏視線又受到幹擾,不管是排兵布陣還是策馬衝擊,都受到很大的影響。


    曲進也不想自己的手下遭遇太大的傷亡,於是隻下令三個師團首尾相連,成圓形包圍圈把老毛子團團包圍了起來。


    華興軍的將領受到喬誌清的影響太大,全都把士兵的生命看得十分的重要。喬誌清在提拔將領的時候,不光光看這個將領會不會打仗,最重要的還看這個將領會不會把士兵的生命放在心上。都說是“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全都是因為這個時代的將領沒有吧士兵的生命放在心上,把他們隻是當做一個立功的工具。


    有些將領為了自己的官帽子,卻用士兵的鮮血染紅。這種人就算再有軍事才能,人品也不能讓喬誌清放心。


    在完成包圍後,中路軍的各部便找來了幹柴點燃後度過了一個寒冷的夜晚。他們也不怕老毛子突圍,畢竟雙方的實力相差的太大。


    天亮後,曲進讓傳令兵整頓兵馬,再次準備對老毛子發起衝鋒。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老毛子的這五千人就如同裏麵的麵包屑一般,即將被一群烏壓壓的螞蟻吞噬。


    “嗚!嗚!嗚!”


    衝擊的牛角號聲終於吹響,三萬多騎兵從四麵八方一時湧來,馬蹄聲連在一起讓整個大地震動。


    伊戈爾·德尼索夫看著這洶湧而來的騎兵,一時驚慌失措的不知道怎麽防守。他昨夜已經預料到,要是沒有戰壕體係的防禦,麵對數倍與己的騎兵衝擊,最多也就堅持十幾分鍾。


    此時塹壕戰的戰術,隻有華興軍在逐步的完善推廣,而且每個士兵都配發轉業的工兵鏟,遇到防禦時可以隨時挖設戰壕。


    老毛子哪裏有這些東西,塹壕戰對於剛剛配備後膛洋槍的俄羅斯來說,隻是一個概念而已,並沒有普及全軍。


    昨晚老毛子在冷嗖嗖的地麵凍了一夜,跟坐在原地等死一樣,什麽也沒有準備。


    衝擊的馬群轉眼及至,雙方同時開槍射擊。但是畢竟華興軍的人數太多,足足比老毛子多了六倍。四麵八方的槍聲傳來,幾乎沒有一個死角。


    老毛子守得住東西,卻守不住南北。完全是八麵受敵,即便趴在地麵上射擊,還是被密集的子彈齊刷刷的消滅。


    “副軍長,怎麽辦?兄弟們馬上就要死光了!”


    尤裏·洛德金對著伊戈爾·德尼索就哀嚎了一聲,暗暗後悔昨晚沒有趁著夜色偷偷溜走,現在想走也走不掉了。


    “中國人的火力太強大了,投降吧,除了投降我們再也沒有其他出路了!”


    伊戈爾·德尼索夫趴在地麵上指揮著戰鬥,全身都緊張的哆嗦起來,不住的抱頭躲避子彈。


    他可沒有其他將領那般的堅貞不屈,眼看著情況不對,就動起了投降的念頭。


    “我們投降了,中國人就會放掉我們了嗎?”


    尤裏·洛德金擔心的神色一緊,他們也是第二次和華興軍作戰,也不知道他們優待不斷優待俘虜。


    “不管了,來不及了!咱們就拚一次吧!”


    眼見華興軍的包圍圈越縮越小,已經到了三百米開外的地方。伊戈爾·德尼索夫終於下了決心,連忙讓身邊的傳令兵舉起了事前準備的白旗。


    老毛子的陣地突然沒了槍響,幸存的兩千多將士早已被華興軍的威勢嚇破了膽子。副軍長一下命令,兩千多將士頓時全部舉起了武器,驚恐的趴在了地麵上等待命運的裁決。


    老毛子突然使出的這一招,反倒是讓衝擊的華興軍無所適從。包圍圈完全合攏後,三萬多槍口齊刷刷的對準老毛子,隻等軍長一聲令下就把他們槍斃一空。


    曲進看著眼前的戰鬥,牙花子都氣的直癢,暗罵老毛子的將領沒個尿性,還沒打就堅持不住了。


    雖然喬誌清有命令可以不用俘虜,但是麵對繳械投降的老毛子,曲進攥緊拳頭也下不了射殺俘虜的命令。


    正好此時外蒙古的盟長那遜綽克圖帶著三萬的騎兵趕到,曲進幹脆將這些俘虜交給了他們,任由他們處置,也省的眼不見心不煩。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這些老毛子幾乎把他們外蒙全族屠個幹淨,那遜綽克圖又怎麽能忘了這個深仇大恨。三萬多外蒙騎兵當下舉著馬刀,對著已經放下武器的老毛子就劈砍了起來。


    伊戈爾·德尼索夫差點沒鬱悶的吐出血來,連忙又命令士兵把武器撿起來抵抗。


    但是外蒙古騎兵距離他們不到一百米的距離,老毛子剛剛撿起武器,戰馬就衝進了他們的陣地上。


    刀光閃過,一個個老毛子倒在馬刀之下。伊戈爾·德尼索夫端著刺刀和尤裏·洛德金背靠背作戰,兩人雖然都膽小怕死,但是麵對死亡的時候,也是拚了命的反抗。畢竟一個是副軍長,一個是師長,作戰經驗都非常豐厚。一前一後用刺刀配合,在萬人的馬隊之中,竟然能遊刃有餘的刺殺掉五六個蒙古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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