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莊平定之後,山東的南門大開。丁寶楨現在也沒有實力分兵布防,把全部兵馬都集中布防在了濟南。整個山東他能調動的兵馬也不過十萬左右。吳國棟剛剛從棗莊迴來,一路損兵折將,死的死逃的逃,隻剩下不到萬人,根本就沒有了戰鬥力。


    濟南城堅牆高,丁寶楨已經派出了大量的探子化裝成百姓的模樣前往關東送信,讓朝廷緊急發兵,和中原的大軍上下夾擊,一句擊敗華興軍。但是朝廷現在也沒有迴信,似乎已經把關中地區給淡忘了。


    “吳兄弟,你和華興軍交過手。你說咱們憑借濟南城這城防,能在這裏堅持多少天?”


    吳國棟剛迴到濟南,丁寶楨就連忙把他喚到了自己書房議事。


    “丁大哥,你讓我說真話還是說假話?”


    吳國棟灰頭土臉的坐在客座上,有些為難的詢問了下。


    “這都什麽時候了,當然說真話啊!”


    丁寶楨有些鬱悶的挑了下眉,不知道這個兄弟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吞吞吐吐。


    “三天,最多三天!”


    吳國棟滿臉的嚴肅的伸了下手指,想起華興軍那恐怖的實力,心裏有些顫抖。


    “三天?吳兄弟,你是不是被華興軍打怕了?三天華興軍就能全殲我這十萬兵馬?”


    丁寶楨鬱悶的瞪了他一眼。


    “丁大哥,我這還是最保守的估計。華興軍從青島登陸的十萬兵馬現在已經拿下了淄博,從徐州北上的十萬人也剛拿下了泰安,從河北南下的十萬華興軍剛剛拿下德州。濟南的東麵、南麵和北麵完全被華興軍封死,而且還是一群手持精良武器的士兵。不管是比人數,比戰鬥力,我們都不在華興軍之上。這個城該怎麽防?又怎麽能防得住?”


    吳國棟沮喪的分析了下,他整日裏也在琢磨怎麽防守城池,可是麵對華興軍的強勢圍攻,任何高明的計策在此時都沒有了作用。


    三十萬精銳圍攻十萬人團練駐防的濟南,光是那陣勢就把人的心理防線摧垮了。隻能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喬誌清瘋了。三十萬人一天要消耗多少的糧草和軍餉,這樣的大手筆,也隻有他能幹得出來。


    “行了,你先出去吧!”


    丁寶楨無言以對,衝吳國棟疲倦的揮了揮手。


    確實,華興軍不管在哪一方麵都強於魯軍。但是即便這樣又如何,他世受皇恩,為國捐軀,拚死一戰是他最後的歸宿。要他投降,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該來的終究要來,僅僅三日的時間,華興軍九路大軍便兵臨濟南城下,三個指揮官也齊聚一堂。


    現在陳炳文的職務是廣東軍區司令,論級別還大兩人一級。


    “司令好。”


    陳玉城和楊宗濂剛進了陳炳文的軍帳,抬手便給陳炳文敬了個軍禮。


    “好了,都是自己兄弟,不用客氣!”


    陳炳文也高興的把私藏的好酒端了上來,示意二人坐下後,親自端著酒壺給二人各自滿一碗。他參加華興軍比二人都早,也為華興軍立下了大功,所以軍職也大了一級。當年在太平軍的時候,他可沒有陳玉成的爵位高。


    陳玉成和楊宗濂同屬南京軍區,雖說從前一個是兵,一個是匪。但每日裏待在一起練兵,也漸漸有了同事之誼。


    這些都是他們的前事,他們也都是聰明人。沒有誰拿這些說事,除非是不想在華興軍裏幹了。


    “這仗打的不痛快,為了區區一個丁寶楨,動用了三十萬的大軍。對付他,三路大軍足矣!”


    陳玉成端起酒碗大喝了一口,話也漸漸多了起來。


    “可不是嗎,我一路帶兵南上,就像是秋風掃落葉一樣。山東各地的團練武裝,一遇到我們掉頭就跑,完全不堪一擊。倒是棗莊的義和團還有點戰鬥力,不過大帥給他們送了封勸降信,他們就乖乖投降了,讓我還白忙了一次。”


    楊宗濂跟著笑了笑,端起酒碗也輕抿了一口,很是儒雅。


    “你們有所不知,總統是想速戰速決,盡快的讓江北恢複生產。自從太平軍起義,戰禍已經十五年之久。人心思定,都厭倦打仗了。”


    陳炳文輕聲一笑,和他二人碰了下碗,也跟著大喝了一口。


    “是啊,人心思定。當初太平軍沒有實現的人人有飯吃,人人有衣穿的國家,華興軍馬上就能實現。咱這輩子跟著總統,值了!”


    “對,值了!當初我為滿清韃子賣命,也是心裏憋屈的利害。跟著喬總統,值了!”


    “來,咱們三人敬總統一碗,敬這個即將到來的太平盛世!”


    三人迴想起往事,感慨萬千,端起酒碗便全都滿飲了下去。


    “二位兄弟,不知道你們聽沒有聽過丁寶楨怒斬安德海的事跡?”


    三人各自放下了酒碗,陳炳文輕笑著看著二人輕吐了一句。


    “那是自然,此時已經傳遍大江南北了,山東乃至全國的百姓都給丁寶楨豎了下大拇指。”


    陳炳文一說起此時,楊宗濂便跟著敬佩的誇了一句。要知道安德海可是慈禧身邊的親信,在紫禁城也是響當當的人物,連曾國藩也得給幾分麵子。但是丁寶楨卻絲毫沒有估計,說殺就給殺了。單憑這件事,怎麽也算是個英雄。


    “陳司令,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是不是總統有什麽交代?”


    陳玉成皺了下眉,知道陳炳文的話裏有話。楊宗濂也跟著皺起了眉頭,陳炳文這麽一說,肯定是此事有了變數。


    “不瞞二位兄弟,總統剛剛發了急報,現在估計也到你們的軍中。總統說了,丁寶楨隻能勸降,不能強攻。他在民間的聲譽甚高,百姓們恨不能把他當在世包公一樣對待。若是殺了他,有損華興軍的威名。”陳炳文淡淡的道了句,端起酒碗小呡了口,接著道,“總統還交代了,新疆那邊正缺人手。漢人不能再自相殘殺了。能保住濟南城中的十萬士兵,最好不要用武力解決。”


    “這件事可不好做,丁寶楨自詡國之棟梁,一定會拚死抵抗到底的。”


    楊宗濂知道這些朝之重臣的秉性,不到最後一刻,他們絕對是要拚死抵抗的。


    “是有點棘手,但是漢人卻是不應該再殺漢人了。我終於明白總統的苦心,他之所以派出這麽多的兵馬。一方麵的原因也是想震懾這些漢人團練,讓他們不動兵戈,知難而退。”


    陳玉成也眉目緊縮了下,心中突然一動,想通了很多的問題。


    “什麽事情都是可以改變的,當年楚軍被圍垓下,劉備便用了四麵楚歌的法子,輕鬆讓楚霸王烏江自刎。我們這次也用這個辦法,嚴密封鎖四座城牆,截斷城內的水源。然後借助航空中隊,先炸城內魯軍營地的糧草。然後再給城內下發勸降書。我想丁寶楨既然是個忠義之士,一定會聽從百姓和士兵的意見!”


    陳炳文早已想好了對策,給二人簡單說了一遍。


    “好辦法,用民意和軍心逼迫丁寶楨投降。”


    楊宗濂叫好一聲,讚同這個意見。


    “好,那就這麽定了。這次航空一中隊不扔炸彈,扔傳單。咱們的士兵也在城外大聲勸降,就看丁寶楨能堅持到何時!”


    陳玉成也點頭讚成,看著二人笑了笑,三人再次幹了碗酒。下去就迴了軍營準備起來。


    第二日一大早,濟南城的上空突然有二十艘飛艇盤旋。下降到五百米的高空時,便對下麵扔下了一包包傳單。魯軍的軍營也很快被密集轟炸一番,所有的屋舍均被炸毀一空。黑色的硝煙翻滾而上,瞬間便燃起洶洶的大火。


    濟南城的火狐已經把糧倉的位置完全的標注,這個年代對間諜的審查還不是那麽嚴厲,情報很容易就能弄到。而且還有魯軍自己的將領向火狐倒賣情報,火狐不但給銀子,還承諾城破之後不予追究責任。


    城中的百姓均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以為是天神下凡,所有的人都跪下了身子,衝天上的飛艇叩頭求饒。


    丁寶楨正在書房處理軍情,城內的爆炸聲剛響起,他便衝出了房門。


    “大帥快些迴屋,天上有妖怪正在作亂,這裏有屬下就好!”


    親兵連忙持刀圍在丁寶楨的身邊,丁寶楨一抬起頭,果然有二十條飛魚在天空盤旋,往地麵不斷的投擲著東西。


    “管他是什麽妖怪,快傳令下去,給我打下來!”


    丁寶楨雖然也萬分的驚詫,但還是很快就恢複了冷靜,讓親兵連忙給洋槍兵傳令了下去。


    沒過多久,城牆上便響起了陣陣的槍聲。但是前膛洋槍已沒有準星,因為慣性射程又不夠,哪裏能動的了飛艇一下。將近數千發子彈飛上天去,一點作用都沒起。


    飛艇漸漸移到城中心的位置,更是從上麵拋泄下大量的勸降書。如同天女散花一般,飄散到城中的各地。


    丁寶楨所在的巡撫衙門也落滿了一地,親兵很快撿起了一張,遞在了丁寶楨的手上。


    紙張上寫道,“濟南城的兄弟姐妹,我們華興軍是為了大漢民族的複興而來。大家同屬於炎黃子孫,漢人一脈。血濃於水,不該有人再為了滿清韃子流血犧牲。現在我們三十萬大軍已經將濟南城團團包圍,城外的水源也被截斷,城中的糧倉也被炸毀,投降是你們唯一的出路。隻要你們肯放下刀槍,我們華興軍向天下人保證,絕對不會再亂殺一人。”


    丁寶楨心裏咯噔一響,連忙就朝城內爆炸聲傳來的方向而去。還沒有出府衙,就有士兵快馬來報,“不好了,大帥,我們的糧倉和彈藥庫全部被炸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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