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的大堂原來是杭州知府斷案的公堂,華興軍占領杭州後,知府棄官逃跑,這公堂也好久沒有這麽熱鬧過。


    大街上凡是掛著招牌的掌櫃們都被請到了這裏,在大堂裏議論紛紛。


    “老王,你說這華興軍的大帥招我們過來,是幹什麽啊?”


    劉記米鋪的掌櫃滿臉焦急的問了一聲,那個被稱作老王的中年人,就是他的隔壁,王記布行的王掌櫃。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又是沒軍餉了,想在我們身上打主意呢,這日子正是沒法過了。”


    王掌櫃也是滿臉懊喪的攤了攤手。


    “哎,誰說不是呢,兵禍一年甚於一年。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遠走他方得了,守著這個祖業真是讓人心力交瘁啊。劉掌櫃,待會我要有什麽不測,看在多年鄰居的麵子上,請多多關照下我的家人啊!”


    劉掌櫃無奈的哀求一聲,已經做好了打算。要是此次再被征繳稅銀的話,他就當初撞死在這大堂裏。


    “王掌櫃,你這是何意啊?”


    劉掌櫃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知道他心存去意,正準備耐心開導。


    這時堂外傳來一聲兵勇的大喝,“喬大帥,到。”


    屋子裏一下都安靜了下來,眾掌櫃的都是恭敬的抱拳侯立,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各位掌櫃的久等了,在下剛才忙了些軍務,失敬失敬。”


    喬誌清邊走邊打了聲招唿,最後在堂上的斷案桌前坐了下來。


    “喬大帥,您這次召集我等前來,所為何事啊?”


    喬誌清剛落座,王掌櫃就迫不及待的抱拳問了一句,滿臉都是恐慌。


    “對啊,大帥,您讓我我們過來有何事吩咐啊?”


    人群裏恐慌的議論紛紛,生怕喬誌清再和他們談交稅的事情。


    喬誌清輕了著環視著眾人,等大家議論了一會,這才拍了拍斷案桌上的驚堂木,對眾人吩咐道,“大家安靜一下,聽本帥講兩句再說不遲。”


    眾人果然不再吭氣,全都是眼巴巴的看著喬誌清,心裏暗自祈禱壞事不落在自己頭上。


    “眾位,首先請大家放心,這次我並不是來給大家要錢來的,而是給大家送錢來的。”


    喬誌清頓了下,讓眾掌櫃稍稍消化一下。


    堂下的眾掌櫃果然是一臉的驚訝,愣了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喬大帥,您就別逗小的們開心了。”


    王掌櫃苦笑了聲,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我沒工夫和你們開玩笑,如今江南即將平定,從此之後再無戰亂,所以重建的工作,還得靠大家齊心協力才能完成。本帥是想來通知大家一下,過不了幾天,南京的各大銀行都會在這裏開設分號。大家如果有資金不充裕的地方,可以去申請無息貸款,盡快的把手裏的生意重整起來。”


    喬誌清盡量簡要的給眾人介紹了一遍,也不管這些人有沒有聽說過銀行這個詞。


    果不其然,喬誌清的話就像是重磅炸彈在人群裏炸開一樣。


    眾人頓時都沸騰了起來,感覺就跟天上掉餡餅一樣。雖然有些不明白銀行是什麽東西,但是無息貸款可是聽的清清楚楚。


    “喬大帥,你沒有騙我們吧,真的可以無息貸款?”


    王掌櫃激動的滿臉漲紅,感覺全身一下子都要癱軟一樣。


    喬誌清滿臉正色的點了點頭,環視了下眾人,輕笑著問道,“各位有誰的親戚朋友是在蘇州做生意的?”


    “大帥,我兒子就在蘇州開服裝店。”


    “大帥,我侄子也在蘇州賣鞋子。”


    “大帥,我們早就聽說你把蘇州建設的很繁華,就是一直戰亂,沒顧得上看啊。”


    “大帥,我們相信你。”


    “……”


    眾掌櫃的都露出了一絲輕鬆的笑容,喬誌清畢竟在江南還享有聲譽。大家平時也都買報紙查看新聞,對一切新事物雖然沒見過,但總算是有所了解。


    “好,今天就到這裏吧。各位也可以去蘇州轉一轉,去向親戚朋友取取經。本帥相信,蘇州的今天,就是杭州的明天。”


    喬誌清滿意的點了點頭,站起身子告別了眾人。


    曾紀芸此時已經從被窩裏慵懶的爬了起來,剛迷迷糊糊的把眼睛睜開,喬誌清就推開門闖了進來。


    兩人各自愣了下,喬誌清看著床上那春光乍泄的香豔場麵。雖然經久戰場,但仍是熱血噴湧的一陣陣眩暈。


    曾紀芸此時一絲不掛的坐在床上,那飽滿白嫩的胸脯也毫無遮掩的曝露在外。兩顆紅棗又挺又立,嬌鮮的幾乎要滴出水來。


    “啊,你出去。”


    曾紀芸看了喬誌清半天,又順著喬誌清的目光低頭看了看,終於驚叫一聲,連忙用被子蓋住了身子。


    喬誌清沒出息的摸了摸嘴角的口水,連忙尷尬的點了點頭,眼睛仍上下打量著曾紀芸,戀戀不舍的推出門去。


    曾紀芸在裏麵飛快的穿上衣服,打開門這才羞澀的從屋裏走了出來。


    “紀芸,你去收拾下東西。今天我們就迴南京,杭州的事情已經辦完了。”


    喬誌清的眼睛上下在曾紀芸的身上遊走,還在迴味著那春光乍泄的瞬間。


    “這麽快?”


    曾紀芸輕聲叫了下,滿臉的失落。她知道迴到南京後,喬誌清便不再屬於她一個人。


    喬誌清笑著點了點頭,進屋後,把蔡達叫過來叮囑了幾聲,午時剛過便帶著曾紀芸迴了南京。


    浙江金華府和麗水府的城外,此時同時出現兩路大軍。兩地已經被華興軍完全切斷,城內的將士們並不知情。


    “快去稟告李大帥,就說江西劉坤一帶兵來投,萬望收留。”


    金華府城牆下,一個大漢對上麵的兵勇嘶吼了一聲,滿臉的著急。


    這時,不遠處已經傳來劈裏啪啦的槍響。


    “快去稟告李大帥,華興軍馬上就要追過來了。”


    大漢又忍不住嘶吼了一聲,麵色都開始扭曲了起來。


    城牆的一位將軍,端著望遠鏡環顧了一圈。馬上朝城中的府衙奔去,一到了府衙便跳下了戰馬,讓門口的護衛通傳了一聲,就朝府裏的書房奔了過去。


    “報……大帥,江西總督劉坤一率上萬慘軍來投,華興軍就在身後追擊,馬上就要打到城下了。”


    那將軍不是別人,正是在安溪鎮大敗而迴的張樹聲。


    “是峴莊(劉坤一的字)兄,老夫這就與你一同前往。”


    李鴻章一聽就滿臉著急的站起了身子,他當初在曾國藩的帳下任命,從來都是心高氣傲,見誰都不服氣。但是卻與劉坤一十分的交好,情同手足。


    “大帥切不可莽撞,劉坤一在此時前來,當中想必還有蹊蹺啊。”


    周馥在一旁連忙勸阻了一聲,眉頭皺成了一道細縫。


    “玉山兄,有什麽不對的嗎?”


    李鴻章不解的看向周馥,滿臉的疑惑。


    “大帥靜下心來想想,劉坤一雖說和你同屬淮軍舊部,但是卻早已和你麵和心離。如今浙南四府都被華興軍團團包圍,就算是劉坤一要突圍,那也應該是朝江西而去,怎麽又跟著我們跳進套子裏了呢?”


    周馥滿心的憂慮,暗暗有絲不好的預感。


    “玉山兄,如今迴江西的路已經被完全封鎖死了,峴莊兄就是想迴江西也迴不去啊。他既然相信我李鴻章,我就不能見死不救。”


    李鴻章不容拒絕的反駁了聲,毫不猶豫的帶起瓜皮帽就帶著張樹聲出了門去。


    城外已經亂作一團,在城牆上已經能看到華興軍的先鋒部隊。


    為了增加戲份,劉坤一和圍攻金華府的張宗禹做足了戲碼。華興軍不但全線動員緊追不舍,還朝劉坤一的隊伍開炮射擊。不過用的都是空心炸彈,隻聽響聲,並沒有炸藥。


    李鴻章上了城牆後,劉坤一見到李鴻章,馬上就嘶喊了起來,“漸甫兄快些打開城門,救兄弟一命啊。”


    “峴莊兄莫要驚慌,老夫這就命人給你打開城門。”


    李鴻章端起望遠鏡環顧了一圈,確實看見劉坤一的部隊裏硝煙四起,情勢十分的危急。這時也顧不得多想,連忙讓張樹聲放下吊橋,大開城門。


    劉坤一率先策馬揚鞭朝城內奔了進去,後麵的部隊也相繼進了城去。


    這時華興軍已經露出了人影,在背後硬是追擊著劉坤一的部隊全部進城,這才在火炮的射擊範圍外停留了下來。


    張宗禹在陣前冷笑著,用望遠鏡觀察著城牆的動靜。身後的羅三元忍不住問了一句,“軍長,我們什麽時候開始行動啊?”


    “等待城裏的信號,你現在讓部隊先清理掉城外的各據點。然後挖設戰壕,布置防禦陣地,嚴陣以待。”


    張宗禹平靜的交代了聲,心裏暗暗佩服起喬誌清的計謀來。


    淮軍裝備精良,城中還有數百門大炮。喬誌清此舉,可是讓前線的部隊減少了不少的傷亡。


    張宗禹與淮軍作戰多日,也不由得暗自佩服起了他們。雖然華興軍的武器占著優勢,但是淮軍的氣勢竟然一點都不弱。沒有後退的命令,他們就是拚進最後一人,也會堅守陣地。


    劉坤一帶兵進了城後,李鴻章大致一看,他們的衣冠竟然都十分的周整,隊形慌亂中又不散亂。的確像周馥所說,有很多可疑的地方。念及此處,李鴻章多了個心眼,讓贛軍先在城門處駐紮了下來。派出了一萬多的淮軍,全副武裝的在三麵城牆上嚴加防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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