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韜一一記下,心裏也讚同喬誌清的說法。


    時至午時,喬誌清興致勃勃的帶著眾人,到食堂用過了飯才迴了總統府。


    學生的飯菜也非常的簡單,三葷兩素,還有一碗菜湯。食堂也是按照現代的承包製運行,政府每個月會給每個學生補貼一定的飯錢。這樣引入市場競爭,才會良性的發展。


    喬誌清剛進了書房,屁股還沒坐穩,門外就傳來黃飛鴻興奮的喊聲,“大帥,內奸抓住了!”


    “帶進來吧。”


    喬誌清一臉平靜的吩咐了聲,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吱嚀”一聲房門打開,黃飛鴻帶頭進來,對外麵招了招手。一個臉上還有些稚氣的少年,就被親兵五花大綁的帶了上來。


    “放肆,見了大帥還不跪下。”


    那少年滿臉的倔強,見到喬誌清並不害怕,直挺著自己的身子。黃飛鴻對著他冷喝一聲,一腳踹在他的腿腕上。那少年吃不住疼痛,膝蓋一軟終於跪了下來。


    “大帥,就是這小子。前些天說家裏的父親病重,請假了七日要迴上海探親。但是據屬下調查,他根本連南京城都沒出去,一直躲在客棧之中。而且兇手身上的軍服已經確認,就是由他提供。”


    黃飛鴻冷眉看著那少年,滿肚子的怨氣。因為他,黃飛鴻可是備受責備。


    “行了,你們都先下去吧。”


    喬誌清對黃飛鴻和親兵揮了揮手,好奇的隻盯著少年的眼睛。


    那少年生的眉清目秀,身材挺拔矯健。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看上去精氣神十足。


    少年還是不服氣的昂首挺立,直迎著喬誌清的目光,沒有絲毫的害怕。


    “你叫什麽名字啊?今年多大了?”


    喬誌清輕笑著問了一句,一點都不像是審問奸細。


    “我叫鄧世昌,今年十六歲。”


    少年麵色鎮定的迴了一句,幹脆站起了身子,按照華興軍的標準軍姿站立。


    “鄧世昌?”喬誌清看著少年心裏咯噔一下,禁不住又問了一句,“你可是廣州府人氏?父親名叫鄧煥?”


    “大帥認得家父?”


    鄧世昌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有所耳聞。”


    喬誌清不置可否的輕笑了聲,他哪裏認識鄧煥,隻是因為鄧世昌才記住了他父親的名號。


    “看來你很不喜歡給人下跪啊?”


    喬誌清直起了身子,饒有興趣的看著鄧世昌。


    “大丈夫存於天地間,跪天跪地跪父母。毋寧死,腿不折。”


    鄧世昌中氣十足的吐了一句,滿身都是膽色。


    “好一個毋寧死,腿不折。”


    喬誌清滿心歡喜的誇獎了一句,沒想到曆史上這個民族英雄,還真是小小年紀有一身的傲骨。


    “大帥有什麽虧待你的地方嗎?為什麽要當奸細?”


    喬誌清充滿好奇的問了一句,想不明白鄧世昌和潘鼎新有什麽關係。


    鄧世昌一聽這話果然臉色一紅就垂下了頭,沉思了半天,最後低聲迴道,“大帥,你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世昌罪有應得,你怎麽懲罰,世昌都不怪你。”


    鄧世昌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決心,沒有做絲毫的求饒。


    “行了,你不說本帥也能猜個一二。潘鼎新當初一定幫過你家的大忙,所以你才決定還他個人情。但是你又不想背叛我,所以隻借給了他軍服,而沒有將駁殼槍給他。本帥猜的對嗎?”


    喬誌清把前因後果想了一遍,隻能找出這個理由。


    鄧世昌一聽就驚訝的長大了嘴巴,他畢竟隻是個十六歲的孩子,對喬誌清的分析震驚的無以複加。


    “大帥說的不錯,當年李鴻章攻入上海之後,我父親的茶葉就成了淮軍搶掠的對象。結果是潘鼎新幫了我家,給了我父親很大的恩惠。後來華興軍招募親兵,因為我是廣州人的緣故,也被黃營長挑選了進來。大帥,我對淮軍並沒有好感。但是潘鼎新對我家有恩,他前些日子碰巧在街上看到我,那會我真的是打算迴家看望病重的父親。我跟他敘了敘舊,他知道了我在總統府做親兵,就要我幫他混進總統府刺殺您。我死活都沒有答應,隻教會了他開槍,還把軍服借給了他。出事之後,我知道自己犯了天大的罪過,還沒主動認罪,就被黃營長給抓住了。”


    鄧世昌低沉的交代了一遍,滿臉都是慚愧的模樣。


    喬誌清站起身子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二話不說,從桌下“嗖”的抽出一把明光閃亮的匕首。


    鄧世昌愣了下,幹脆就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刀光一閃,鄧世昌的眼前一晃,但是身上並沒有疼痛傳來,相反綁在身上的繩子突然鬆了下來。


    “大帥,你這是……”


    鄧世昌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喬誌清,剛才還以為他要親手結果了自己。


    “算了吧,年輕的時候誰還不犯點錯誤。”


    喬誌清笑了笑,收了匕首在書桌前又坐了下來。


    “世昌,按照華興軍的軍法,你確實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但是本帥見你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所以就寬恕你這一次。”


    “謝大帥。”


    喬誌清還沒有說完,鄧世昌就感動的立馬給喬誌清跪了下來。他方才還擔心若是自己死了,誰來照顧自己的父親,喬誌清可是給了他天大的恩德。


    “起來吧,怎麽一轉眼自己說過的話就忘了。跪天跪地跪父母,本帥可不是你的父母。”


    喬誌清調侃了一句,衝鄧世昌抬手示意了下。


    “大帥對世昌有再造之恩,理應受世昌一拜。”


    鄧世昌言語有些激動的長長跪拜了下,這才站起了身子。


    “本帥剛才還沒說完,軍紀不能因為你而敗壞。死罪雖然可以饒恕,但是活罪難逃。出了這事情,你在親兵營肯定是呆不下去了,本帥就罰你到海軍的艦船燒上一年的鍋爐,你可願意?”


    喬誌清笑著把鄧世昌安排到他本該去的地方。


    “屬下領命,一切聽從大帥的安排。”


    鄧世昌也不傻,自然能聽出個好歹來。喬誌清明擺著就是在給他開脫罪行,而且參加海軍一直都是他的心願。每次他外出見到那些大型的艦艇,心裏就抑製不住的興奮。


    “飛鴻,進來一下。”


    喬誌清低頭寫了張批條,衝門外吩咐了一聲。


    “大帥,是不是要收拾這小子了。”


    黃飛鴻氣勢洶洶的跨進了門裏,滿臉的激動。


    “你帶人把鄧世昌押赴這個地方受罰,速去速迴,待會我還有事情要給你交代。”


    喬誌清笑了笑,把紙條遞在了黃飛鴻的手上。


    “海軍華興號軍艦……”黃飛鴻上下看了下字條,滿臉失望的愣了下,問道,“大帥,就這麽饒了這叛徒啊?”


    “囉嗦什麽,你的心思什麽時候變的這麽惡毒了,難道非要致他死地你才開心?”


    喬誌清冷冷的瞪了黃飛鴻一眼,揮手讓他帶著鄧世昌退下。


    “是,屬下領命。”


    黃飛鴻紅了臉點了點頭,他為了此事可擔了不少的惡名,喬誌清自然不明白他心裏憋的那股子悶氣。


    黃飛鴻一生崇尚俠義,對叛徒最為不恥。但喬誌清既然這麽吩咐,他就是有天大的怨氣也不敢違背。隻得悻悻的帶著鄧世昌退下,出門後備了馬車直奔海軍軍營。


    處理完鄧世昌的事情,外麵的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喬誌清起身活動了下筋骨,對著身後的大清坤輿圖沉思了起來。


    大軍已經開拔三日,按計劃估摸著也已經開赴各前線。現在也沒有軍報傳來,著實讓人心裏不安,要是在此時有電報就好了,坐在府裏就能調動自如。


    喬誌清微微歎了口氣,出了門在院子裏活動了一圈,在一處小亭下坐了下來。


    “喬大哥,你在這裏啊。”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甜甜的唿聲。


    喬誌清定眼一看,有些意外的笑了起來。隻見惠兒和靈兒正手牽手走了過來,遠遠看著喬誌清就是滿臉的喜悅。


    “你們怎麽有空過來了?”


    靈兒和惠兒過來後,喬誌清打量了小姐妹一眼,示意她二人在石桌前坐下。


    華興書院在蘇州找的那批學子都是一年製,華興書院和華興女校合並後,惠兒就在華興書院混到了畢業。剛好隨著華興書院的搬遷,返迴了南京。


    “我畢業了啊,這是我的畢業證。”


    惠兒可愛的甜笑了聲,從身後掏出一張獎狀大小的宣紙。


    “哦,這麽快啊。”


    喬誌清故作驚訝的接過了宣紙,那上麵正中間用油墨打印了“畢業證書”四個大字,下麵就是有關惠兒的畢業信息。院長是馮桂芬親筆簽名的,字跡蒼勁老道。


    “喬大哥,你快給惠兒安排個工作吧。她上個月就畢業了,硬是在蘇州玩到了現在才迴來。”


    靈兒微笑的吐了一句,雖然嘴裏抱怨,但是話裏對妹妹卻是滿心的驕傲。她嫁給黃飛鴻後,也開始變的成熟了起來,並沒有像惠兒那般的毛躁好動。


    “這樣吧,我這裏正好缺一個秘書,就讓惠兒過來做個秘書吧。”


    喬誌清尋思了半天,也沒有個合適的職位。剛好自己的身邊也沒有個端茶倒水的人,惠兒到處也伺候過自己,做這個也合適。


    “秘書,秘書是幹什麽啊?”


    惠兒和靈兒一聽都不解的睜大了眼睛。


    喬誌清苦笑了聲,這才反應過來,這個時代還沒有秘書這個詞。要是放在後世,他肯定會調侃上一句,“上班秘書幹,下班幹秘書。秘書顧名思義就是小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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