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觀應滿臉羞紅的點了點頭,坐下身子後,認真聆聽起喬誌清的訓話。


    “其實目前這種混亂的局麵也隻是暫時的,本帥相信,不出一年,南京城一定發展的比蘇州還要繁華。我們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權責的劃分還不明確,該管的不管,不該管的又多管。我建議盡快的對江蘇省,重新進行行政區域的劃分。正式的發公文撤府置市,由每一個市的市長負責本市的行政管理。”


    喬誌清環顧了下眾人,各部長都是讚同的點頭應和。


    “本帥再補充一點,如今我們實行的省、市、縣製度,已經遠遠滿足不了城市的管理功能,必須在縣以下建立鄉、村,一級的基層政府單位。這些政府的相關部門一旦完善,你們便能盡快的從目前的混亂局麵中,找到一條突破口。如果各部門各司其職,本帥相信不管從外地湧過來多少的移民,你們也能輕鬆地應對。”


    喬誌清頓了下,端起茶碗小呡了一口。


    “是,是,是。”


    眾部長都拿出紙筆,各自把喬誌清的提點記在了紙上。


    “還有一點我想提醒大家一下,人人生來都是平等的,生命也沒有貴賤之分。不要認為城外的那些流民的性命就是低賤的,就算是死傷一些也是無所謂的事情。我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隻要是從外地遷徙到南京城的流民,從今日散會後,要是再有一個流民餓死,或者是病死在城外,該誰承擔責任就一個也逃不了。”


    喬誌清冷著臉悶哼了句,滿臉都是不容拒絕的嚴肅。


    “屬下明白。”


    眾人都是滿臉認真的點了點頭,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好了,這幾日就辛苦大家了,有什麽問題盡管來詢問我。今天就到這裏了,天色也不早了,本帥就不留你們吃飯了。”


    喬誌清笑了笑,說著便站起了身子。


    “是,大帥。”


    屋子裏的人都是輕吐了口氣,收拾了下手中的文件,便相繼退了下去。


    喬誌清迴了書房之後,方才躺在臥榻睡覺的小女孩也沒了睡意,疲倦的睜開眼神後,兩眼無神的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地方。


    “叔叔,我以後是不是就沒有娘親了?”


    小女孩睜大了眼睛,說著心裏一酸又悶聲哭了起來。


    “傻姑娘,這裏以後就是你的家了,叔叔就是你的家人啊。”


    喬誌清給她抹了抹淚珠子,輕聲安慰了一句。


    “叔叔,我娘親說不能隨便接受別人對我的好。我什麽都會做,洗碗,倒水,掃地,做什麽都可以,我不在這裏白吃白住。”


    小女孩緊盯著喬誌清哽咽了下,沒一會便乖巧的點了點頭。她年紀雖小,但是卻經曆了太多的磨難,讓她的心性也過早的成熟起來,自然分得清喬誌清話裏的好壞。


    “好吧,叔叔答應你,叔叔給你找個事情做,你就在這裏住下來。待會就讓阿姨給你收拾個房間。再把你的小身子洗一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喬誌清掐了掐小女孩肥嘟嘟的臉蛋,對這個懂事的小姑娘很是滿意。


    小女孩也珍重的點了點頭,開心的“咯咯咯”的笑出聲來。


    “喬大哥,你讓我給誰收拾個屋子啊。”


    喬誌清和小女孩正說話的功夫,門外便傳來一聲歡快的詢問聲。話落便見一靚麗的女子走進門來,把小女孩都看的瞪大了眼睛,那女子在的眼裏的就像是從畫裏麵出來的仙女。


    “玉婷啊,你來的正好,你身邊不是還缺個使喚的小丫鬟嗎,你看這個小女孩怎麽樣?”


    喬誌清起身衝晏玉婷笑了笑。


    “真可愛啊,喬大哥,你是在哪裏找到她的呢?這小臉瓜子長的,真是個美女胚子。”


    晏玉婷一進門便注意到在臥榻上坐下的小女孩,隻見她雖然穿戴的破爛不堪,但是模樣卻異常的俊俏,大大的眼睛,俊俏的臉蛋,尤其是那吹彈可破的皮膚,白裏麵還透著紅潤。


    “她娘親剛剛過世,如今是個孤兒了,你就把她留在你身邊做個使喚丫頭吧,也省的你再亂找了。”


    喬誌清輕歎的跟晏玉婷介紹了下。


    “好啊,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啊?”


    晏玉婷歡喜的點點頭,在臥榻上坐下後,輕撫著小女孩的腦袋問了一句。


    “我叫郝婉瑩。”


    小女孩見了晏玉婷也不認生,大概是剛失去了母親,跟晏玉婷說話的語氣都充滿了親切。


    “郝婉瑩?以後我就教你瑩兒吧,阿姨一定會把你當女兒來疼的。”


    晏玉婷笑了笑,溫柔的拉起了她的小手。


    小女孩高興的點了點頭,揚起小腦袋緊盯著晏玉婷看了一會又想起自己的娘親,不由的眼角又流下了淚珠子。


    “喬大哥,魏國棟一家人明日便能趕到南京,我已經讓人通知他們明日來見你。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帶著瑩兒下去洗個澡去。”


    晏玉婷跟喬誌清交待了句正事,就迫不及待的想給這個小女孩打扮一下。


    “好吧,我知道了。這孩子今天還沒吃飯,你待會再帶她吃點夜宵去。”


    喬誌清點了點頭,對晏玉婷叮囑了句,便坐在了書桌前批閱起桌上的公文。


    “那我們下去了,你忙吧。”


    晏玉婷笑了笑,跟喬誌清打了聲招唿,就歡快的拿著小女孩退了下去。


    夜色已黑,此時憂心忡忡,在書房裏來迴踱步的還有浙江巡撫李鴻章。


    “玉山兄,你說朝廷收到我們的奏章沒有?為什麽一點消息都沒有呢?”


    李鴻章背著手滿心惆悵的問了周馥一句。


    “大人,喬誌清剛被朝廷封為鎮南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現在彈劾他造反,朝廷自然會深思熟慮。”


    周馥抱拳躬身解釋了下,給李鴻章寬了寬心。


    “還考慮什麽?信裏麵已經講了很清楚了,清字軍連祖宗的鞭子都給剪掉了,這擺明了就是造反嗎。”


    李鴻章有些鬱憤的罵了一句,清字軍如今已經大兵壓境,朝廷方麵卻沒有絲毫的動作。淮軍目前隻能依靠洋人提供的軍餉,獨自麵對來勢兇猛的清字軍。連福建的左宗棠都按兵不動,坐山觀虎鬥。


    “大人,這是這幾日蘇州幾家報社發表的文章,上麵的消息都對你很不利啊。”


    周馥在一旁猶豫了下,還是從袖子裏拿出了華興日報,遞在了李鴻章的手上。


    李鴻章接過報紙放在燈光下一看,頭版的巨大標題上就寫著“千古一漢奸,合肥李鴻章”一句話,一時就把李鴻章氣憤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但他還是強忍著憤怒讀完了整片文章,每句話都像是刀子一樣狠狠紮在了他的心裏。


    “喬誌清這是想讓老夫身敗名裂,變成千古罪人啊!”


    李鴻章顫抖著身子,憤恨的把手上的報紙摔在了地上。


    華興日報這幾日連續披露了李鴻章勾結洋人,意圖賣國求榮,充當洋人走狗的證據。甚至把洋人每次提供給淮軍的武器和銀兩數量都講的清清楚楚,竟也絲毫不差。這自然得益於晏玉婷控製的那無孔不入的火狐係統,淮軍的所有動作都沒能逃出火狐的眼睛。


    “大人,開弓沒有迴頭箭,曆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隻要我們打敗了清字軍,那你便是大清的第一功臣,喬誌清自然就是千古唾罵的反賊,何必在乎這一時的得失榮辱呢。”


    周馥在一旁安慰了一聲,心裏也滿不是滋味。俗話說文能證道,也能殺人。喬誌清的這一招果然殺人於無形之中,比真刀真槍來的還要痛苦。


    “玉山兄,我們真的錯了嗎?”


    李鴻章瞬間感到無盡的疲憊,仿佛有無數的壓力在一瞬間向他襲來。


    “大人,你可千萬要保持清醒啊,喬誌清怕是就想看見你自己犯糊塗。洋人來華夏不過是為了獲取一點利益而已,而喬誌清是想奪取江山啊。您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大清給的,要是大清朝亡了,你可什麽都沒有了!”


    周馥見李鴻章有些退縮,連忙發自肺腑的勸諫了一聲。


    “也罷,老夫一生堅守仁、義、禮、智、信,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為己任。連老師曾國藩舉兵清君側的時候,也按兵不動。為了大清,老夫就擔著漢奸的惡名了。”


    李鴻章咬著牙一字一句的吐了出來,悵然若失的舉手狠砸在身旁的圓桌上。


    第二日,南京總統府


    魏國棟父女兩人趕了一夜的路,終於在天亮後到了南京。連住的地方都還沒有安置好,就直接進了總統府,求見喬誌清。


    喬誌清忙了一晚上,也是剛剛起來。正好招待著父女二人用過了飯,讓晏玉婷領著魏子悠去了廂房,自己和魏國棟暢聊了起來。


    “魏先生,久仰大名,沒想到今日才得以相見。”


    喬誌清領著魏國棟在書房的臥榻坐下後,給他斟了碗茶水。


    “喬大帥,魏某對你也是仰慕已久,隻可惜一直沒有機會拜見您。”


    魏國棟不動聲色的迴了一句,小心的端過了茶盞,細細抿了一口。


    “聽說魏先生對外國的律法政體很有研究,本帥也正好有幾個問題想聽聽先生的意見。”


    喬誌清緊盯著魏國棟的眼睛,心中暗自佩服了下他。此人果然出身名門,氣度不凡。在自己的麵前竟也神色坦然,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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