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神機營是八旗軍中裝配最精良的部隊,清一色的恩菲爾德步槍。但是這些八旗子弟們也是同樣最沒有血性的部隊,平日裏舞刀弄槍的也隻能嚇唬嚇唬百姓,真正麵對火狼的遠征機槍狂掃時,防守的八旗軍差點沒有嚇尿了褲子。


    他們哪裏見過火狼用的那鐵家夥是什麽玩意,隻感覺耳邊傳來一陣鞭炮的響聲,子彈就像冰雹一樣刷刷的砸了過來。還沒來得及反應,槍陣便被生生的撕成了碎片。僥幸活命的哪裏還顧得上堵截,恨不能多生兩條腿,一溜煙便遠遠的躲得不見了人影。


    火狼在京城裏這麽一鬧,差點沒把兩宮太後氣了個半死,都以為是曾國藩派來的人做的好事。於是京城全部戒嚴,在城內大肆搜捕同黨。一時間人心惶惶,尤其是漢族的官員,更是人人自危,噤若寒蟬。在朝廷上說話稍微用詞不當,就會被兩宮太後狠狠的斥責,輕則罷黜,重則受刑。


    如今在兩宮太後的眼裏,所有的漢人都是曾國藩一黨。都盼著太後退位,由曾國藩來當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


    火狼全部撤出京城的那天,大學士祁俊藻就撞到了槍口上。他本身也是十分反對曾國藩的謀逆之舉,而且也主張調兵討伐。但是千不該,萬不該,他卻諫言了一個讓兩宮太後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接受的提議。那就是兩宮太後遵循祖製,還政皇帝,撤掉垂簾聽政之舉。如此曾國藩便沒有了起兵的借口,天下的忠臣也都會重新看清曾國藩的麵目,站在朝廷的這邊。


    兩個太後當然是滿心的不快,祁俊藻剛說完,就被慈禧當朝斥罵了一番,下朝後便降旨將祁俊藻貶迴老家,永不敘用。若是有人再敢有如此諫言,定斬不饒。


    朝裏的大臣本就是一幫貪汙成風,阿諛奉承之輩。祁俊藻一走,就更沒有人敢多說上一句。曾國藩西征滅掉湖北的官文大軍後,朝中更是一片嘩然。就算是有見識的官員,也都各自保持了沉默,當一天的和尚撞一天的鍾。


    麵對越來越難以掌控的局勢,慈禧終於把目光集中在了洋人的身上。經過恭親王和洋人的反複談判,今日終於有了結果,匆匆的趕赴了宮中給兩宮太後匯報。


    “恭親王,洋人們答應幫咱們了嗎?”


    在宮女的通傳之後,太後們連忙把恭親王召進了養心殿裏。恭親王剛進門叩拜行禮,慈禧就忍不住問了出來。


    “迴太後的話,奴才已經緊急和洋人們協商了此事。但是他們提出了一個十分不合理的要求,奴才就拒絕了他們。”


    恭親王猶豫了下,並沒有直接說出來。


    “什麽要求?隻要是我們大清國有的,他們想要什麽我們都給還不行?”


    慈禧心急的追問了一句。


    “是啊,恭親王,都什麽時候了,洋人們隻要肯幫咱們,一切都好商量。”


    慈安也補充了句,曾國藩叛亂一事,慈安可是丟盡了臉麵。在叛亂的第一日就給各省府的督撫下詔平叛,但是卻無一人響應。慈安也心灰意冷的懶得再多管什麽,一切都由著慈禧處理。


    “太後!”恭親王哀嚎了聲,咬著牙稟奏道,“洋鬼子想讓太後們還政皇上,如此才可派兵助我們平叛。”


    “混賬東西,一幫野蠻人竟然對我天朝的國事指指點點,本宮就不信了,離了洋鬼子,我們還真就剿不平曾國藩了。”


    慈禧一聽就震怒的大罵了一聲,拂袖離開。慈安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吩咐恭親王退下後,自己也疲倦的離開。


    蘇州府衙


    深秋的天氣很是讓人神清氣爽,府衙的後院張燈結彩,都在為一對年輕的新人慶祝著結婚之喜。


    喬誌清讓晏玉婷和靈兒說媒後,靈兒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晏玉婷。她和惠兒失去父母後,不自覺的就把晏玉婷和喬誌清當做了父母。晏玉婷開口,她自然不會拒絕,而且她心裏也確實喜歡黃飛鴻。


    因為黃飛鴻的父親還遠在廣州,事出倉促,喬誌清和晏玉婷便坐在了父母的席位後,受了新人三跪九拜之禮。


    婚禮過後,喬誌清和晏玉婷在那裏討了杯喜酒喝,便一起迴了書房。親兵們都是生龍活虎的年輕人,喬誌清坐在那裏,這些年輕人也玩的放不開。果然他前腳一走,黃飛鴻就被抬進了洞房裏。天還沒暗,就開始鬧起了洞房。


    喬誌清真心的為這對新人高興,迴了書房後還暗自樂的合不攏嘴。


    晏玉婷也是滿臉喜悅的在臥榻坐了下來,看著喬誌清敬佩的說了一句,“當初我留這對姐妹花在府裏,也是盼著她們長大成人,能在你的身邊服侍你。沒想到你還真夠舍得的,對這世上難尋的寶貝也這麽大方。”


    喬誌清愣了下,瞥了晏玉婷一眼,苦笑了聲,“你這腦袋裏成天裝的都是什麽啊,靈兒和惠兒又不是一件東西。強留在身邊服侍自己,也不過是找了兩具空皮囊而已。你相公我有那麽噬色如命嗎?”


    “得了吧,見一個愛一個,誰還不了解你啊。若是我猜測的不錯,曾國荃迴到軍中,第一件事便是勸說他大哥把曾紀芸嫁給你。”


    晏玉婷撅著嘴悻悻的吐了句,話音還沒落下,外麵便有親兵給喬誌清送來了曾國藩的親筆信。


    “看看吧,我猜的不錯吧。曾國藩還真是大清的曹操,說到就到。


    晏玉婷冷哼了下,褪了鞋子便鑽進了被窩裏,用被子蒙住了腦袋。


    曾國藩也確實如晏玉婷所言,在喬誌清的親兵剛護送著曾國荃到了湘軍的駐地,曾國藩知道事情的原委後,想也沒想就給喬誌清迴了封書信。在信中感謝了喬誌清一番,並表示已經同意將曾紀芸許配給喬誌清,讓喬誌清選個大婚的日子。


    曾國藩也是無奈之舉,如今形勢微妙,他隻能盡可能的少樹些敵人才能保存自己。一旦兩宮太後真的迫於壓力還政皇上,那自己可就真的成了出師無名的反賊了。但是清字軍實力雄厚,要是喬誌清和他站在一條戰線上。那他便是如虎添翼,這天下也少有人敢與他為難。


    喬誌清自然知道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和曾國藩結親意味著什麽。提筆便迴了一封書信,婉言拒絕了曾國藩。信中稱值此多事之秋,當以國事為重,一切兒女私情還得等到天下平複後再說。寫完後便讓親兵把信送了出去,他也勞累了一天,伸了個懶腰跟著上了臥榻。鑽進被窩後,把晏玉婷緊緊摟了起來。


    “你都答應曾國藩了?”


    晏玉婷一直閉著眼睛裝睡,喬誌清剛把她抱起來,她就忍不住輕聲問了一句。


    “沒有。”


    喬誌清伏在她的香肩上深吸了口女兒香味,迷醉的伏在晏玉婷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為什麽?你就不怕曾紀芸傷心嗎?”


    晏玉婷好奇的秀眉緊皺。


    “沒辦法,按照目前的態勢,朝廷一定會承受不住壓力,讓兩宮太後遵循祖製,還政皇上。到時候湘軍便成了眾矢之的,各路手握重兵的軍閥們都將要狠咬上他一口。大清朝想當曹操的大有人在,麵對權力的誘惑,兄弟情義,師生恩情都全是泡沫,一戳就碎。”


    喬誌清感慨了聲,心裏不覺的為曾紀芸難過了下,也不知道她得到消息後,會做什麽樣的反應。


    “你們男人爭來鬥去,到最後受傷的總是女人。以前我最嫉妒曾紀芸出生豪門,現在看來倒也不是那麽的讓人羨慕。不過是你們玩弄權柄的一個棋子,誰也沒有真正為她考慮過。”


    晏玉婷此時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失落,反而為曾紀芸抱怨了一聲。


    喬誌清心煩意亂的轉過了身子,也沒了和晏玉婷纏綿的興致。二人各睡一邊,各自惆悵的閉上眼,一沉默就是一夜。


    在湖北的曾紀芸若是知道了喬誌清的心意,便不會在被窩裏笑的這麽開心。


    曾國荃迴到軍營見了大哥後,就匆匆去了侄女的閨房,高興的把曾紀芸狠狠感激了下。


    曾紀芸見到叔父平安歸來,一時激動的眼淚長流,心中對喬誌清更是愛慕了三分。他對自己承諾的事情從來都沒有食言過,在這一刻曾紀芸有種強烈的安全感充斥全身。


    在曾國荃把曾國藩寫給喬誌清的書信,告訴了這個大侄女後。曾紀芸幾乎興奮的暈厥了過去,再三確認了幾次才肯定下來,父親是答應了把自己許配給喬誌清了。


    “喬大哥,我終於可以嫁給你了。”


    曾紀芸在被窩裏幸福的呢喃了一句,腦子中不斷的幻想著喬誌清來迎親的場麵。那時他一定會跨著白馬,用八抬大轎把自己娶過門。那會的自己一定會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自己也會為喬誌清生兒育女,做一個賢妻良母。想到這裏,曾紀芸不由的偷笑了出來,麵紅耳赤的用小手掩住了俏臉,好半天才平複下激動的心情,甜甜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喬誌清的親兵,剛把信送到了曾國藩的漢口行營。曾紀芸就得知了消息,興奮的邁著小步子去了父親的軍帳,想知道喬誌清定了什麽時辰過來娶親。沒想到剛到父親的軍帳門口,就聽見父親破口大罵了一聲,“這個喬誌清真不識抬舉,我曾國藩看得起他,才會把女兒許配給他。他竟然敢拒絕老子,他算個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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