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英笑了笑,露出了嘴裏的兩顆小虎牙,十分的乖巧的迴了一句,“記下了,你都囑咐過好幾次了。”


    “秀英,你以前跟人說過媒嗎?”


    喬誌清點了點頭,突然好奇的盯著周秀英沒來由的問了一句。


    “說媒?你又看上哪家的姑娘了,娶了我蘇姐姐,心裏還不知足啊?”


    周秀英掩嘴樂了一聲,調侃了喬誌清一句。


    “哪有,這是你蘇姐姐和我商量好的,準備把晏玉婷那個丫頭給娶過門來。但是那個丫頭非要有個媒妁之言,我這裏尋思了半天也沒有個合適的,不知道你有沒有幹過這事?”


    喬誌清無奈的苦笑了聲。


    “這有什麽難的,就包在我身上了,晏家的那個丫頭早就盼著你娶她了,這不過是走一個過場。”


    周秀英滿臉的輕鬆,笑嘻嘻的接下了這個媒婆的工作。


    “好吧,那一切都拜托周女俠了,要不女俠願意,也一起嫁過來吧,省的以後要再辦一次婚禮。”


    喬誌清玩笑似的抱拳稱謝,一臉曖昧的看著周秀英俏麗的小臉。


    “去你的,誰說要嫁給你了。”周秀英一下紅了臉蛋,頓時手足無措的站起了身子,告辭道,“你個大色鬼自己忙吧,我就不在這裏陪你了。”說著就垂著頭邁著小步子跑了出去。


    喬誌清看著她嬌羞的模樣,終於輕鬆的搖了搖頭,哼著小曲在書桌前坐下,給王世傑寫起密信來。


    南京城上空的戰雲密布


    李世賢剛和城外的榮祿交手返迴城內,本來計劃著先把榮祿插在孝陵衛的這顆釘子拔下,但沒想到榮祿的八旗軍不知道何時變的異常的勇猛,自己率著三萬多人,攻擊了好幾次但竟然都被打退了下來。


    “大哥,你在府裏嗎?”


    李世賢剛在忠王府的門前下馬,便直奔李秀成的書房而去。


    “世賢,你怎麽迴來了?孝陵衛拿下來了?”


    李秀成皺著眉頭聽見李世賢的唿叫後出了書房。


    “快別提了,讓我先喝口水。”


    李世賢口幹舌燥的進了屋子,找到茶壺直接端起來就倒進了嘴裏。


    李秀成看他垂頭喪氣的這幅模樣也猜出了一二,失落的在書桌前坐了下來。


    “大哥,你還是到天王府中再勸勸天王吧,趁著鍾山的天堡城還在我們手中,趕緊帶著城中的兵馬突圍吧,再晚可就來不及了。”


    李世賢大喝了口茶水,還沒來得及喘氣,就對李秀成建議了一句。


    “想不到啊,我們堂堂的太平軍竟連個八旗軍也打不過了,天國何時竟落敗道如此的地步。逃,又能逃到什麽地方呢?”


    李秀成失落的歎了口氣,他不止一次勸過洪秀全讓城別走,但洪秀全是打定了注意要堅守到最後一刻,甚至賭氣的連李秀成的總理大臣都給罷免了,讓李秀成賦閑待在了府中。


    “大哥難道忘了,翼王石達開如今全力經營四川,成都可號稱是天府之國,我們要是突圍出去和翼王聯合的話,定可以在四川重新東山再起。”


    李世賢滿臉激動地提醒了李秀成一句。


    “你說的不錯,我怎麽就忘了翼王還在四川和清軍糾纏了,若是我們和翼王聯合的話,或許還有一絲反敗為勝的機會。我這就去天王府勸說天王離開,兵貴神速,你即刻把我們的兵馬全部集合起來,一旦有命令,立即突圍。”


    李秀成驚喜的跳起了身子,一臉的激動的衝李世賢吩咐了一聲,讓手下備了轎子,匆匆的就趕往了天王府。


    自從南京城中斷了糧草之後,洪秀全每日便帶頭以草團為食,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今日裏生了場大病,便在床上躺了下來,奄奄一息。


    李秀成讓女官通傳之後,洪秀全才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吩咐李秀成進屋。


    “天王,屬下來看您來了。”


    李秀成進屋後就跪在洪秀全的床前叩拜了一下。


    “忠王,你近前說話。”


    洪秀全在女官的服侍下坐起了身子,吩咐女官下去後,衝李秀成招了招手。


    “是。”


    李秀成迴了句,走上前恭候在了一邊。


    “你這次前來是不是又要勸說本王讓城別走啊?”


    洪秀全幹咳的更加厲害,好半天才平靜了下來,問了一聲。


    “天王英明,屬下這次前來真是為了此事。如今南京城四麵被圍,城中的糧草已全部用盡,我們如今隻有讓城別走,才能保全實力,以圖東山再起,還請天王不要再猶豫,速做決斷。”


    李秀成神色嚴肅的懇求了一聲,看著天王病危的樣子,不覺有些感慨了下。


    “秀成啊,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洪秀全沒有迴答,轉移了話題,突然沒來由的問了一句。


    “迴天王的話,屬下在道光二十九年就加入了拜上帝會,如今已有二十多載的光陰。”


    李秀成在心裏默算了下,有些惆悵的迴了一句。不知不覺,人生的一般光陰都奉獻給了太平天國。


    “二十多年了,你也由一個毛頭小夥子成長為了天國的忠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其實你說的本王心裏都明白,但是本王老了,走不動了,也不想走了。這南京城就是本王的宿命之地,本王就是死也要死在這裏。你如今才剛到中年,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時候,幼王洪天貴福就交給你輔佐,你帶著他離開就行了。”


    洪秀全長歎了口氣,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也不想再折騰,今日對李秀成也算是說了幾句知心的話,算是臨危托孤了。


    “天王,屬下還要跟著你打到北京城,推翻滿清朝廷啊。”


    李秀成一時悲從心來,傷感的跪在地上哀嚎了一聲,倒也是發自內心的悲慟,聲聲情真意切。


    “秀成,剛才朕說的話你都記下了嗎?”


    洪秀全合上了眼老淚縱橫。


    “記下了,請天王放心,屬下一定拚死護衛幼王的安危。”


    李秀成強逼著自己平複了心情,神色嚴肅的抱拳領命。


    “那好,你退下吧,到後宮裏帶著幼王今晚就離開吧,也省的夜長夢多。該說的朕昨日都對幼王講過了,朕早就料到了今天,沒想到來的這麽快。南京城由幹王守著,一時半會還丟不了。”


    洪秀全衝李秀成擺了擺手,便再也沒有了話說。


    “屬下領旨。”


    李秀成咬著牙重重的叩拜了一下,起身便退下去了後宮。


    夜幕完全的拉了下來。


    李世賢按照李秀成的吩咐,在城中把從浙江帶迴的兵馬全部集合了起來,當初出兵時三十萬的兵馬,如今死的死逃的逃,隻剩下了十萬之多。


    “大哥,天王都是怎麽說的?”


    李世賢站在忠王府的門口,著急的看見李秀成的轎子返迴,急忙迎了上去。轎子落下後,從裏麵竟然先出來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竟是幼王,洪天貴福。


    “世賢,什麽也別說了,今晚我們就帶著幼王從太平門突圍。”


    李秀成唿了口氣,連忙衝李世賢吩咐了一聲,說著就帶著幼王迴了府中,給他換上了平民的衣服。


    “大哥,早就準備好了,就等你一聲令下了。那聖庫裏的一千多萬兩銀子怎麽辦?要不要派人帶走?”


    李世賢緊隨著他進了忠王府,猶豫的問了一聲。


    “都什麽時候了還要什麽銀子,先保命就不錯了。帶上銀子,我們還怎麽突圍!讓兄弟們自帶三天的幹糧還有彈藥,剩下的全部丟掉。”


    劉秀成拉著臉色嗬斥了句。


    “是,那我這就去讓弟兄們準備動身。”


    李世賢連忙點頭應和,轉身就匆匆的下去。


    “忠王,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啊,父皇為什麽不跟著我們一起去?”


    洪天貴福換上了衣服,憨傻的問了李秀成一句。


    “幼王,我們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天王過不了多久就與我們匯合了,你要乖乖的聽話,不要讓天王擔心。”


    李秀成看著他慈愛的解釋了一句,給這個小天王寬了寬心。


    “哦,我知道了。”


    洪天貴福悶悶的答了一句,垂著頭又玩弄起手上的撥浪鼓來,這個撥浪鼓還是洪秀全親手為他做的,洪天貴福一直帶在身上。


    夜半三更後,一支十萬多人的部隊悄無聲息的從太平門出城而去,連城中的其他兵馬也沒有驚動,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一夜間走的無影無蹤。


    第二日傍晚時分,城中的眾兵勇終於聽到了風聲,一時軍心大亂,忠王帶迴的其他舊部都攜家帶口的脫離了隊伍,從太平門倉皇逃出。但是此時鍾山上已經響起了隆隆的炮火聲,沒過一會的功夫便是密密麻麻的槍響聲。眾人都吃了一驚,沒等反應過來,便見遮天蔽日的黑色炮彈砸了下來,頓時人群大亂,拔腿又衝進了城內。


    清字軍的各師長從蘇州城返迴後,連夜就開始做了戰前動員,一切準備好後,四更時分便開始動身起程。馮子材在鎮江的後師最先趕到鍾山腳下,還沒等陳炳文率領前師過來,就對天堡城發起了攻擊。


    天堡城是太平軍修築的重要軍事要塞,全部用青色巨石築成,上麵有太平軍一個旅的兵勇防守,全部裝備著洋槍,還設有數十座的炮台。曾國荃當初攻打過好幾次,但都是大敗而歸,也暫時放棄了這一塊硬骨頭。


    馮子材低估了天堡城的戰鬥力,一上來就組織了左旅迎麵衝擊。沒想到剛衝到山腰上,就聽到山頂的石洞中槍聲大作,亂箭飛射,左旅衝在最前麵的一百多人一會便倒在了血泊之中。清字軍仰身衝擊,本身就跟槍靶子沒有什麽區別,馮子材狠的跺了跺腳,連忙讓左旅撤了下來,哪知道山上頓時又響起了隆隆的火炮聲,後師的左旅頓時又被炸到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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