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就是你們打傷了我的兄弟?”


    女人抬起了手中的牛尾刀,嬌聲對著喬誌清喝問了一句。


    黃飛鴻三人已經拔出了腰上的駁殼槍,警惕的護在喬誌清的左右。


    “你說的沒錯,是我們打的,隻是剛才還沒打夠,你兄弟就溜走了。”


    喬誌清衝女人淡淡一笑,言語中頗有一絲戲謔的味道。


    “好,夠膽量,你承認就好。你們選擇怎麽個死法,是要我們動手,還是你們自己解決?”


    女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的殺氣,兩旁的壯漢都略略穩了穩了槍口。


    “你殺不了我,殺我的那個人還沒有出生,不信你問問你身後的薑大哥。”


    喬誌清嘴角抽動了下,高敖的仰著頭,一點都沒有畏懼的感覺,仿佛跟一個老朋友說話一般。喬誌清嘴裏的江大哥就是他們初來上海時,在客棧負責接應的小刀會首領,薑海洋。女人帶著手下一進門,喬誌清便把薑海洋認了出來。


    果然,薑海洋滿臉尷尬的伏在女人耳邊輕語了幾句。女人秀眉緊皺的聽完,放下了手中的長刀,對著喬誌清意外的看了一眼,轉身帶著手下退出門去。


    “大姐,就這麽放過他們?”


    青年捂著歪斜的嘴臉,跟在女人的屁股後麵不服氣的追問著。


    “滾,離我遠點,我們小刀會沒你這樣的窩囊廢。”


    女人大罵了一聲,頭也不迴的退了下去,


    “薑大哥,多謝相助。晚上迴去客棧再設宴向你的首領賠罪,請務必請她到來。”


    喬誌清抱拳對院中的薑海洋稱謝一聲。


    “喬公子客氣了,那我們晚上見。”


    薑海洋抱拳迴了一禮,苦笑一聲後也跟著退了下去。


    徐壽一家在二樓對剛才院中的事情可都看的清清楚楚,都被喬誌清身上的那種臨陣自若的氣勢所折服。小刀會的人馬一走,一家人連忙從樓上下來,給喬誌清跪下了身子道謝。


    “喬兄弟,老朽一家人多謝你了,要不是你,老朽這條命怕是要栽在這裏了。”


    徐壽捂著肚子哀嚎了一聲,似有萬千的委屈發些了出來。


    “徐大哥,你這是做什麽,快些請起,小弟萬萬擔當不得。”


    喬誌清連忙俯身把徐壽一家人扶起身子。


    “徐大哥,你們在這裏是不能再安生度日了,剛才那幾個小阿飛我也隻能幫你教訓一下,但是他們的首領和我還有點關係,一切我還不能做的太絕。所以依我看,你們還需盡早找個出路才是。”


    喬誌清關切的問了一句,心裏不斷的盤算著怎麽把徐壽請到蘇州為我所用。


    “喬兄弟說的極是,可是天下之大,哪裏還有曾大帥找不到的地方?”


    徐壽一臉無奈的垂下了頭,一時間又衰老了許多。


    喬誌清心裏一笑,依照曾國藩求才若渴的肚量,肯定舍不得殺掉這些難得的人才,不過是說了幾句嚇唬的話,這些個隻顧著低頭做事的科研工作者卻當了真。


    “無事的,我這裏便有一條好路子。徐大哥不是說過,蘇州知府為窮老百姓分地的事情。他就不怕曾國藩,而且這天下也沒有他怕的東西。我和他倒是有幾分交情,你去找他就報上我的名字,憑借徐大哥這般的才能,肯定會在蘇州有一番作為的。”


    喬誌清此時還不想給徐壽講明,上海情況複雜,喬誌清也不知道剩下的那幾位是怎樣的想法,為避免節外生枝,隻能暫時的隱藏身份。


    “好吧,目前看隻能這樣了。等他們幾個晚上都做工迴來,我就和他們好好商量一下。”


    徐壽思索了下,跺了下腳,咬著牙終於下了決定。


    “就這麽說定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們也該離開了。”


    喬誌清說著就站起了身子,抱拳告辭。


    “喬兄弟慢走。”


    徐夫人一聽喬誌清要離開,急忙作揖行禮。徐建寅跟著在一旁,麵色奇怪的抱拳相送。


    徐壽送喬誌清出門後,喬誌清迴過頭從懷裏摸出一包的碎銀子塞在了徐壽的手裏,告辭道,“徐大哥就此別過,千萬別推辭。你此去蘇州山高路遠,沒有點銀子是萬萬不行的。一路保重,我們一定還會再見的。”


    “喬兄弟也保重身子,我們兄弟有緣再見。”


    徐壽剛要拒絕,見喬誌清麵色堅定,也不再做作。這包裏的銀子少說也有五十兩,足夠他們幾家人的路費了。等到了蘇州安定下來,再還給喬誌清也不遲。


    告別了徐壽後,喬誌清和黃飛鴻三人趕著馬車便迴了上海縣城。此時的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江麵上陣陣的冷風吹過,讓喬誌清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天還真是涼了。


    “喬公子,這個小刀會是做什麽的?就他們那幾下子,我們要是真和他們交上手,也不見得吃虧。”


    黃飛鴻作為火狼的組長,時刻保持著警惕的天性。即使隻剩下他們三人,黃飛鴻也依舊用代號相稱。


    “小刀會是從前上海的一支反叛力量,後來被鎮壓下去,就轉入了地下活動,現在的力量大不如以前了。剛才的那個女人如果我猜的不錯,她便是當年名震天下的周秀英。不過傳聞她已經被淩遲處死了,不知為何今日卻出現在了這裏?”


    喬誌清暗暗沉思了下,那女人的牛尾刀柄上清楚的刻了個周字,怕也錯不了多少。當年英國人約翰·斯嘉茲《在華十二年》中有過記載,“當時劉麗川一天之內被“斬首”了五次,故此有多個周犧牲的版本並不奇怪,而清軍在入城後又濫殺無辜冒功,甚至連死人都掘出來充數,估計那位終於被發現躲藏在一張床鋪底下,立時被拖出來斬決的小刀會女將,弄不好隻是一位倒黴的良家婦女而已。”


    “喬公子,我看她腳步沉穩,雙臂有力。那牛尾刀少說也有十幾斤的重量,但她拎起來卻毫不費力。而且運刀的架勢和胡師傅教我少林刀法也頗為相似,有機會我倒是想和她過過手。”


    黃飛鴻有些年輕氣盛的輕笑了下,剛才他就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卻被喬誌清給打斷了,心中頗有些遺憾。


    喬誌清笑了笑不再言語,上海的鄉間有歌頌周秀英道,“女中英雄周秀英,大紅褲子小緊身,手提大刀百十斤,塘灣橋上殺四門。”若是黃飛鴻真有機會與周秀英切磋,那可當真也算是武林奇談,一代南派少俠對陣一方巾幗英雄。若是蘇州女報知道這消息,恐怕又會大賣特賣一次。


    馬車迴了客棧後,親兵們還在房間裏著急的等候消息。一見喬誌清和黃飛鴻四人迴來,都是高興的迎了上來。


    “喬公子,剛才客棧的老板來找過你,說是宴席他已經幫你備好了,就在客棧對麵的酒館裏。”


    親兵聯隊長急忙的向喬誌清匯報。


    “知道了,大家都忙了一天了,都早點休息吧。”


    喬誌清微笑的交代了一句,便帶著黃飛鴻三人出了門去。


    客棧對麵是個二層的小酒館,如今夜色已深,店裏麵空蕩蕩的隻有一桌亮著燈火。


    喬誌清帶著黃飛鴻進了酒館後,梁寬和林世榮便一左一右的把守著門口,警惕的環顧著四方。


    那酒桌上此時已坐好了三人,正是薑海洋、歪嘴斜眼的青年、還有那冷豔的女人。


    “眾位久等了,喬某晚來一步,多多保函。”


    喬誌清抱了抱拳,在空位上坐了下來。黃飛鴻背著雙手,筆直的立在喬誌清身後,很是英姿逼人。


    “大姐,我們來這裏吃的是賠罪酒還是問罪酒啊,我怎麽感覺到這味兒不對呢?”


    青年端著酒杯自飲了一杯,陰陽怪氣的吐了一句。


    “懷寶,不得無禮,這裏沒你說話的地方。”


    女人斜著眼冷冷的吐了一句,那個叫懷寶的青年便乖乖的閉上了嘴巴,低著頭不再吭氣。


    “周秀英、周懷寶,小刀會首領周立春前輩的後人果然不同凡響。”


    喬誌清看著女人淡淡的講完,端起酒杯小呡了一口,緊盯著女人的眼睛,想肯定下心裏的想法。


    女人顯然是吃了一驚,連手指都忍不住顫抖了下,低著頭看著桌麵冷冷問道,“你怎麽會認識我?我們好像是第一次相見吧?”


    薑海洋和青年也大吃了一驚,看著喬誌清合不攏嘴。


    喬誌清輕笑著搖了搖頭,端起酒杯滿飲了下去,淡淡道,“我們確實是第一次相見,有些人不需要相見就可以認識,周姑娘難道感覺不到嗎?”


    “油嘴滑舌,你到底是誰?不要以為你是蘇姐姐的貴客我就不敢殺你?”


    女人看著喬誌清戲虐的表情,突然有些激動的拍了下桌子站起身來。拔出長刀對準喬誌清,刀尖離喬誌清隻有三寸的距離。


    薑海洋坐在中間有些尷尬的不知道怎麽勸說,倒是青年滿臉興奮的盼著女人把刀砍下去。黃飛鴻在身後仍舊筆直的站著,並沒有一絲的波動,隻是眼睛緊緊的盯著刀尖,雙手緩緩的探出了衣袖。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幫你完成自己的心願。”


    喬誌清絲毫沒有半點的慌亂,端起酒杯又滿飲了下去,一副天下舍我其誰的傲氣。


    “我的心願就是殺盡天下的滿清韃子和洋鬼子,你敢嗎?”


    女人粉額緊皺的大喝一聲。


    “當然,我手上現在就有一筆大買賣要做,對方就是一個洋人,而且絕對該死,一定不會讓周姑娘失望的。”


    喬誌清看著女人生氣時嬌嗔的模樣,興趣盎然的不斷玩弄著手中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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