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澤鄉湖心島中的深宅大院中。


    張良、熊心、項梁又一次秘密會議。


    “大秦泗水郡官員,除了夏昊已全部到位,治郡班底堪稱奢華。


    據說按夏昊的提議,分成了吏部、刑部、戶部、禮部、兵部、工部等六部治郡。


    這夏昊還真是個人才,看來是下了決心,讓這泗水郡將翻天覆地的變化啊!”


    項梁


    “而且,連駐軍都已換防,整個郡治幾乎連根拔起,我們安插的內線估計也將徹底清洗!”


    張良手指韻律的敲打著案幾,睿智的雙眸精光閃爍,“甚至連駐軍都換了。


    你說,這夏昊即便想封王,或者當郡守,為何不在關中六郡選出一郡治理,偏偏選擇這兩千裏地開外的泗水郡?”


    “我管他如何考慮!”


    項梁一臉兇唳,“按子房的鋪排,估計他很難抵達泗水吧!”


    此時胖虎管家充滿入內,遞上一卷絲帛。


    張良定神看去,麵色一紅,喉嚨一甜,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怎麽?計劃失敗了?”項梁大驚,隨後一臉猙獰道,“他現在何處?我安排項家軍圍殺此獠?!”


    “第一波,流沙衛莊失敗了,第二波紅蓮失敗了,都被一種殺傷力極大的暗器所傷。據說暗器的轟殺範圍方圓一丈內,無人能全身而退。


    更可怕的是,此暗器還可多枚疊加使用,效果可倍增。


    問題是,此暗器,之前聞所未聞。”


    “衛莊和紅蓮已罹難?”項梁一臉震驚。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隻是一個月內,不得運功。


    他們都被陰陽門的星魂所救。


    最離奇的是,現在的星魂丟失了一段記憶,換句話說,似乎被夏昊吞噬了一段記憶!”


    “這,咋可能?”項梁目瞪口呆,一臉不可置信!


    “問題是,事實已經發生。”


    張良一臉落寞,隨後問道,“熊心公子安排的巫師可得手?”


    “昨日下午,家叔對夏昊實施突襲,家叔的殺手鐧美蝮蛇和毒蜂全都失敗了。


    夏昊不知用何邪術,可用毒火彈和飛針殺人。


    家叔也遭受了爆炸暗器的襲擊,但無大礙。


    說是昨夜再次發動萬蛇陣攻擊,雖無迴音,但夏昊定九死一生!”


    扮作牧羊人的熊心道。


    “如果他穿越潁川密林,下一站應該是淮陰縣,我調集項家軍,布置在在淮陰至沛縣一帶狙殺他。”項梁道。


    “不用了,項家軍幹係重大,是咱們重要的底牌,不到萬不得已,不可問世。”


    張良輕輕的搖搖頭,“我估計熊心安排世叔刺殺夏昊的計劃也將失敗。


    他是一個難纏的對手,或者是高手,此子手段頗多,我等完全沒有摸清他的底牌,不可再做無畏的犧牲。


    就放他進入了泗水郡,便進了咱們的地盤。


    與夏昊鬥,要從長計議。”


    “也好,等他進入泗水郡,咱們在慢慢炮製他!”


    泗水郡水澤縱橫,交通封閉,百姓長期深受洪澇之苦,加上土地美田也被我等盤剝的差不多了……桀桀……”


    項梁陰森森笑道,“他是頭虎,給我臥著,是條龍也給我盤著!”


    ……


    “夫君,這是不是泗河?”


    淙淙流水越來越大,眼前頓然開闊起來。


    泗河,一條古老的河,一條比炎黃子孫的血脈的流動更悠久的河,積澱著太多的古老的華夏文化!


    泗河古稱泗水,禹治九水之一。


    泗水郡,因泗水穿郡而過得名,亦或因沂、沭、汴、濉四條河流匯聚於此而得名。


    總之,水資源極其豐富。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這是孔子在觀泗河奔流時的感歎


    夏昊深深的吸了口氣。


    藍天白雲,大川河澤,穀壑山丘,青山綠水,原野田林,在這片天地下都自然蘊合著一股靈動韻律,風裏彌漫的是清香活力的氣息。


    騎馬順著河岸徜徉了半晌,終於看見了炊煙和船家。


    “夫君,有船家?”冬兒歡快道,“船家,載我們渡河?”


    “我們乘船渡河,便可直接到淮陰縣了!”


    船上一船女吹著悠長嗚咽的塤音,船夫一聲蒼邁的詠歎驟然迴蕩山穀——


    河有中流兮天有砥柱!


    我有英才兮堪居四方!


    天行有常兮,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地載有方兮,不為冬雪,不為秋霜


    列星隨旋兮,日月遞炤


    四時代謝兮,大化陰陽


    人道修遠兮,惟聖賢不求知天


    天不為人之惡寒兮


    地不為人之遼遠


    君子之道以常兮,望時而待,孰製天命而用之!


    嗚唿——


    我才遠行兮,天地何殤


    吾心悠悠兮,念之久常


    曲音已結束,蒼沙激越的歌聲依然在山巒迴蕩。


    “此歌配上塤音,怎的如此悲切淒婉?我都不想坐他們的船了。”冬兒一臉憂傷道。


    “這是楚風招魂曲,我們心靜即可!”


    ……


    “二位可是要渡河,加上馬匹20文錢?”船夫用江淮口音吼道。


    “當然要坐!”


    人馬上船後,便閑嘮起嗑來。


    “老伯這一趟生意,抵得上日常做工三天,收入還可以吧?”


    “客官說笑了。我們打這一條船需要很多本錢的。”船夫憨厚笑道。


    話匣子一旦打開,夏昊便漫無目的東拉西扯起來。


    船女叫水蓮,是船夫的女兒,剛滿及笄之年,更是快言快語。


    夏昊極為輕鬆的獲得了解到幾條重要的信息。


    淮陰縣府與縣中的景氏大戶聯手,吞噬土地近半,換句話說,一個縣的過半農人都在為景氏傭耕。


    加之洪澇,農人苦不堪言。


    而商業也被昭氏占了一半,幾乎壟斷屠宰業。


    而這才是昭氏、景氏在淮陰的產業,其他的幾座縣城也幾乎如此。


    問題是他們滑不溜丟,田地的地契甚至掛的族人、傭人名字,他們才是背後實際掌控者。


    “聽說,朝廷派了一個少年來治理泗水郡,他一個娃娃,能鬥得過地頭蛇?”


    “你們對這個新任郡守了解多少?”


    “了解不多。但是他提的幾項都說到我們的心坎了。


    說是輕徭役賦稅,讓百姓修養生息。


    而且讀書可以出人頭地,可以到朝廷當官。


    還說,將修改一些苛刻的律法。


    這個娃娃想法倒是不錯,但是,泗水郡的水,深著咧!”


    一個時辰後,到了渡頭。


    夏昊多給了十枚錢,甚至還變戲法般給了一塊方正的鹿肉,讓父女兩感激萬分,眉開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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