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布簾,白色的花,讓這個構不成禮堂規格的廳堂顯得莊嚴而肅穆。禮堂中央,擺著幾排花圈,中央是一個棕木相框的黑白相片,相片裏的秦勝麵露微笑,這顯然是畫師有意雕琢的,至少在他這一生中,能露出一次笑容。


    整個一個上午,來往的人丁稀少,最多一次的四個人也不過是花圈店的工作人員。他們匆忙的將花圈抬入殯儀館的廳堂,連一個眼神都沒多留,就離開了。


    這個廳堂不大,卻荒涼得如整片沙漠。秦瞳玄衣如墨,靜候在秦勝的遺照旁,望著相片裏的哥哥,仿佛他就在身邊一樣。


    而從秦勝死後,秦瞳才明白,他究竟是做什麽工作的,那些生活上的開支又是從何而來。這些花圈大多都是三聯會的堂口老大派人送來的,冠冕堂皇地寫著幾行龍飛鳳舞的溢美之詞,讓人覺得虛偽。


    秦瞳獨自坐在遺像旁,顯得孑然而又孤單,足足兩個小時過去,廳裏沒有來過一個人,那些花錢雇來的哭喪和送葬人員,也到了飯點,一個個抹去眼角硬擠出來的淚水,轉眼便是麵帶笑容的出了門。


    望著這群人離去背影,秦瞳頓時覺得這個世界上仿佛隻剩下了她一個人。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麽的陌生和絕情。冰冷的社會,沒有一處容得下她的地方。曾經她的哥哥是唯一的依靠和港灣,但現在,卻是陰陽兩隔,永不相見了。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著,她倔強地咬著嘴唇,不讓淚水流下。因為她知道,秦勝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她難過哭泣的模樣。


    恰時,皮鞋的聲音由遠至近,踏在瓷磚地麵上,有著清脆的聲響。她抹去眼淚,順著聲音看去,盡可能的露出一絲笑容,她明白能夠來到這裏的,隻要不是工作人員,那麽就是哥哥身前親近的人。


    一身黑色的西服配白襯衫,係著一條黑色的領帶,靜風衣著莊重地朝遺像走去。視線很快落向了秦瞳,眉頭輕輕一蹙,心底不由自主的湧起一絲哀楚:“這就是秦勝剛剛上大學的妹妹吧?在這個年紀就要經曆至親的離別,她的心理一定不好受吧。”


    他的臉上有著難掩的背上,漸漸影響到了秦瞳的情緒。她臉上的笑容逐漸收起,走到桌台前遞上三支香和打火機:“你是哥哥的朋友吧?我是他的妹妹秦瞳,來這是香。”


    靜風接過秦瞳手中的香,隻感覺這三支香在手中是那麽的沉重。內心的愧疚感在此刻油然而生,他很清楚,秦勝的死和他有抹不開的關係。


    眼睛逐漸變得濕潤,靜風臉上的肌肉抖動得明顯:“對不起,是我害了你的哥哥。”


    秦瞳聽言頓時瞪大了眼睛,兩隻手忽然顫抖地抓住靜風的手臂:“你…你說什麽?能說清楚一點嗎?”


    她顯得很激動,畢竟從警方那裏她也僅僅獲得了一些官方的答複,對於更多的細節,沒有人願意透露給她,即便她的死者的妹妹。但眼下,靜風這一句話,無疑是喚起了她心底的疑惑,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靜風。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哥哥。如果不是因為我,他一定不會死。”靜風強忍著內心的悲痛,盡量讓這一句話完整的說完而不流露出一絲幹澀和哽咽。


    “我哥哥的死和你有什麽關係?他是怎麽死的?警察說隻說是他殺,但卻沒有告訴我太多的細節,說是案件還在調查當中。不過我昨天看了新聞,新聞裏說這件事情和****有關,這是真的嗎?你能告訴我,他究竟是怎麽死的嗎?…..”


    靜風淡淡地歎了口氣,望著相片中麵帶笑容的秦勝。黑白的格調裏,他像是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靜風深深吸了口氣:“同樣的,我不能告訴你太多的細節,唯一能讓你知道的,隻是他確實是死於他殺,但兇手究竟是誰,我也不知道,或則說我比你更想知道。但有些答案不是你想知道就能知道的。”


    靜風知道,雖然作為秦勝的妹妹,秦瞳有權利知道一些事情,但眼下越解釋恐怕越不清楚,他沉默的轉過身去,握著手中的香,朝遺像深深鞠了幾個躬然後將香插在了香堂上,轉身便是要離開。


    前腳剛走,後腳秦瞳就跟了上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有些依依不饒道:“我不知道,我哥哥的死一定和黑幫有關,對不對?我隻想你告訴我真相,因為沒有人願意告訴我!”


    看著這張如花般嬌豔的麵容,此刻憔悴得像是一張白紙,靜風的心自然不能像石頭一般堅硬。沉重地點了點頭:“聽著,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給你一個公道,你千萬不要去做什麽傻事。黑幫可不是好惹的,知道嗎?”


    越是無牽無掛就越可以做出極端的事情,這一點是靜風所不願意看到的,他相信秦勝也一定在九天之上和自己有相同的想法。畢竟人死不能複生,活著的人,就要笑著活下去,比任何人都活得精彩。


    秦瞳嬌弱的身子輕輕顫動著,她緊緊地咬著下唇,迴眸瞪著遺像:“為什麽哥哥你一直都在騙我,為什麽?”


    “姑娘,你應該明白,這個世界上,隻有你的哥哥是真心對你,他對你任何的謊言,本質上都是一種保護。”靜風說著,從懷裏拿出了一張卡,塞進了秦瞳的手中:“拿著它,這是你哥哥的血汗錢,現在交由你,請好好的活下去。”


    淚水如珍珠一般,一滴滴的順著臉頰落下。秦瞳輕輕抽泣著,整個人都蹲了下來,緊緊抓著靜風遞給她的銀行卡,覺得手中一陣沉甸甸的痛。


    自責與內疚,在此刻交湧上心頭,她無比的懊悔,懊悔沒有在他還在世上的時候,多一絲關心,多一絲理解。至少再懂事那麽一點點,也可以讓那個鋼鐵般的身體得到一絲寬心,得到片刻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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