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目送她離開,直到她的身影漸行漸遠,逐漸消失在視線的盡頭,他才緩緩收迴目光,轉向董貴妃,一言不發地凝視著她。


    其她妃嬪再也無法忍受這詭異的氣氛,她們見蘇貴妃帶頭離開了,便紛紛效仿,相繼找借口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房間裏隻剩下董貴妃和王有容等幾位女子。


    秦昊打開天窗說亮話,直接切入正題,眼神誠懇地問道:“董姨娘,您是不是擔心我會對兩位弟弟不利?”


    董貴妃微微低頭,沒有直接迴答,但也沒有否認。


    秦昊微微搖頭,深沉地歎了口氣,道:“姨娘,請放心,我心底裏真切地希望兩位弟弟能迴來,見父王最後一麵。不隻是他們,其他的弟弟我也會派人去通知,希望他們也能迴來。”


    “然而,人各有誌,他們是否願意迴來,是否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陪伴在父王身邊,我秦昊,絕不勉強。”


    “然而,有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


    董貴妃恭敬地說道:“殿下請講。”


    “我在父皇麵前保證過,會善待每一位弟弟妹妹。”


    秦昊自信而又真誠地說道:“此外,我秦昊絕非那種為爭奪皇位而不擇手段之人,也不屑做那些手足相殘之事,皇位隻有一席,若有哪位弟弟展現出超凡的才華和能力,我讓給他又如何?”


    董貴妃的眼神流轉,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仿佛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秦昊卻對此毫不在意,他微微一頓,繼續坦然說道:“說實話,我對這個皇位一點兒也不感興趣,我的理想是做一個閑散王爺,富甲一方,身邊嬌妻美妾環繞,平平安安地享受這世間繁華。”


    “我唯一擔心的是,即便我將皇位拱手相讓,弟弟們是否能穩住朝中那幫狡猾的老狐狸,是否能與那些根深蒂固的門閥世家相抗衡,是否能抵擋得住敵國的刀鋒,是否能守住我大夏的大好河山……”


    “若真有那一天,我們這些秦氏子孫,豈不全都成了大夏的千古罪人,愧對列祖列宗,死也不能瞑目。”


    董貴妃心中很是驚訝,她沒想到秦昊會有如此深遠的想法,這使得她對他的看法瞬間改觀。


    她不禁感歎道,“殿下的胸懷與格局,實在是遠超常人呀!”


    秦昊聽到董貴妃的讚許,微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繼續說道:“因此,為了我秦家世代傳承的基業,為了大夏國萬千百姓的福祉,我必將承擔起皇太子的重任。”


    “然而,這並不意味著我會對親人痛下殺手,如果弟弟們覺得自己翅膀硬了,想與我掰掰手腕,本王不介意出手教訓他們一番,盡一盡做兄長的責任。”


    董貴妃聽後,雙眼閃爍著欣賞的光芒,讚歎道:“殿下氣度非凡,已有明君之相,日後必能成就一番驚天偉業!”


    “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秦昊淡淡笑道,“每個人心中都有家國情懷,究竟是先有家還是先有國,這並無定論。”


    “身為當朝太子,在我眼中,家既是國,國還是國,隻有大夏強盛了,所有人才能過上太平安穩的日子。”


    “所以,為了我秦家的基業,為了大夏能夠走出逆境,為了大夏能屹立世界之巔,我可以不顧生死,雖千萬人吾往矣!”


    說完,秦昊還不忘補充一句,“姨娘,您現在可以安心離去了,倘若您想清楚了,也不必告訴我,隻需依循自己的心聲,隨遇而安,便是最好的選擇。”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世間之事,強求不得。我秦昊亦是個隨性之人,也沒有強迫他人的喜好,所以,您大可放心。”


    他的這番話語,雖然樸實無華,卻蘊含著深刻的哲理。


    在秦昊的眼中,人生的道路千差萬別,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他尊重董貴妃的決定,也相信她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董貴妃聽到秦昊對自己的寬容,臉上浮現出一抹感激與釋然的神情,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與自在,仿佛卸下了心中所有的包袱,心靈得到了一次徹底的解放。


    她輕聲細語,聲音柔和如絲,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殿下,我心中有一事困擾已久,卻不知該不該問?”


    秦昊輕輕點頭,眼神中帶著一絲鼓勵,“姨娘請說,我洗耳恭聽,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董貴妃遲疑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詞句,“這話有些大逆不道,但我心中著實不安。倘若皇上駕崩,我們這些身處深宮的妃子,又將何去何從?”


    秦昊聽完之後,迴想起了與父皇的對話,“等朕死後,讓董貴妃還有蘇貴妃殉葬吧!”


    他當時的態度是勸說父親放棄這個想法,隻不過當時父皇昏迷過去了,兩人也再沒有談論這個話題。


    秦昊深知殉葬之事,殘酷無情,他也不願見到那兩位貴妃香消玉殞,隨父皇而去,但當時也沒有勸說成功,也不知道該如何迴答董貴妃的話。


    他這些天也琢磨過這件事,期盼著能找到一種方法,既能尊重父皇的意願,又不讓這兩位貴妃受到傷害。


    當然,這裏麵還有他個人的原因,這兩位貴妃絕對是萬一挑一的絕世美女,他還幻想著與她們翻雲覆雨,共赴巫山呢!


    所以,他當然不忍心她們就此香消玉殞,但這種事情,暫時也隻能在心裏想想而已。


    董貴妃敏感地捕捉到了秦昊臉上的猶豫之色,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雪,心中不由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她咬緊下唇,盡力不讓自己的恐慌流露出來,卻在心底默默地問自己,難道皇上真的打算讓我陪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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