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九章定下策略


    曹良胤是一個機靈鬼,他沒有等到秦軍英開口詢問他們三個任務進展的時候,趕緊把剛才那一幕繪聲繪色地給秦軍英描述了一遍。果然,這麽有趣的故事一下子就把正準備要開口的秦軍英給帶偏了。


    「佘繼,布政使岑三台的心腹啊。你是說你們親眼看到了參將佘繼帶著洛陽府的人抄了季有良的青樓,還在順路清理恩客的時候把河南行省的右參政萬育民也給抓起來了?」


    「應該是這樣子,千戶。」說道正事的時候,迴話的就是莫景慧了,她也是這個三人默認最會說話的人。


    「不應該啊。」秦軍英有點撓頭,他從桌子上麵取出來一個像是賬本一般地大本子,裏麵密密麻麻地貼滿了各種各樣的小紙條,每一張紙條上麵都寫滿了小字,上麵還貼著各種標簽。


    「季有良聯合了洛陽城的二十八家青樓給布政使岑三台才送了白銀十萬兩,萬人簽字的萬民傘一把,正是在給自己爭取河南行省龍頭的位置的時候,沒得得罪岑三台的地方和心思啊。這件事是衝著右參政萬育民來的?這樣的手段惡心人倒是夠了,其他的也沒有什麽作用啊。」


    秦軍英在錦衣衛中以思考見長,但是這種惡劣的習慣也經常把他帶到溝裏麵。


    他一邊自己小聲的叨叨,一邊又在賬本上記了幾筆。


    「這件事你們就不用跟了,我安排別人跟進吧。」一句話安頓下來,這件事就成了秦軍英的儲備。


    「對了,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四海的大掌櫃。以後有事就到後街來,這裏已經被四海買下來了。小莫,你那裏進展如何?」


    「進展順利,按照原來的想法,我現在隻給有錢人家的婦人看病,每次診金十兩銀子。已經引起了福王府的關注,前幾日,已經陸續有好幾個福王的小妾過來看過病,也能慢慢說點閑話。」


    「你的師姐孫幼蘩有迴信給你,還讓人從京師給你捎來一些藥材,你去後麵找四海的老福。」


    「哎呀,太好了。秦掌櫃我下去了。」


    秦軍英點點頭,對於這個小姑娘,他沒有一點不滿意的地方。膽大心細醫術好,還有一個位置不低的好閨蜜,前途遠大的很。可是他一迴頭,看到了像是樁子一樣杵在哪裏的兩個傻子,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瞬間就換了一張寒冰臉。


    「搶劫福王府下麵三個商人的想法搞完了沒有。」


    兩個人不說話。


    「我桌子上麵沒有,那就應該是沒有了。」


    兩個人還是沒有說話。


    「六十天了,每個月這三個商人源源不斷的給福王府上繳九萬兩白花花的銀子,你們提出來要搞他們一下,我同意了。你們說要現在洛陽的都是熟臉,非要官校夜不收的小隊,沒問題,我拉下我的這張老臉去找董朝莆,人家二話不說,人也給你們了。現在好,七十口人就待在這裏等著你們,你們一行字也沒有。」


    「千戶。」曹良胤還想解釋一二。


    「別說我不近人情。想法是你們提出來的,功勞我也留給你們,所以我再給你們一天時間。明天這時候,你們要是在沒有成熟的想法,我就換人。」


    「千戶,不是換人的問題。那三戶集中在一條街上,我們無論怎麽動手,動靜都太大了。要是有一點的紕漏,我們也是怕影響了千戶這裏的大事。」許以讓趕緊強行解釋一波。


    「不成,明天是最後的期限。本來你們的這個想法就是一步閑棋。可是,現在已經不是了。事情幹著幹著,就把你們的這一步閑棋變成了關鍵。你們這一步要是走不出去,剩下很多的事情都需要重新安排,你們可要認識清楚這一點。」


    本來今日是放餉的日子,也是大家最高興的一天。可是,當這三個人再一次碰到的時候,卻隻剩下了一個興高采烈的莫景慧和兩個垂頭喪氣的男人。就連四海酒樓給大家提供宵夜,也讓這兩位打不起一點精神。


    點心端上來的時候,莫景慧總算是從自己手中充滿了綠色的晶瑩的玻璃瓶子中脫離了出來,這才發現了自己對麵噓聲歎氣的兩位。


    「你們不吃嗎?」莫景慧指指小包子。


    「你們要是不吃就全歸我了。」說完,直接就夾進自己的盤子裏麵。


    「唉……」一改平日裏麵護食的惡犬狀態,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長長歎了一口氣。


    四海酒樓的點心呐,以前大家都是用繩子畫好線,用刀子分的,可是今天對麵的兩位居然看都不看。


    她吃了兩口,有點不忍,隻好開口道:


    「怎麽了,被批了就批了,學院中你們兩個考試不通過的還少嗎?也沒有見你們少吃一口食堂的飯啊。要什麽不愉快的事情,不如說出來,讓姐姐樂一個。」


    曹良胤和許以讓互相看了一眼,許以讓這才有點羞慚地說道:


    「這事說來就有點話長了,良胤之所以入職捕快,就是因為我們兩個提出來了一個想法。」


    「嗬嗬……」莫景慧冷笑了一聲。


    「有功勞就想自己幹?別說其他人了,就連我也瞞著?」


    「沒有啊,就是一個很不切實際的想法。」許以讓盡量往迴圓。


    「這事情壞就壞在我們當時就是那麽一說,後來覺得難度太大了,也就自己放棄了。沒想到……」


    「沒想到千戶當真了。」莫景慧翻了一個白眼,這就是兩個二傻子。


    「不但當真了。現在還成了後麵所有事情的前提。」曹良胤接了一句,然後抽了自己一個耳光,將腦袋在桌子上撞得哐哐作響,惹得其他桌子上的人都看了過來。


    「行了,行了,丟人沒大小的。說吧,姐就是救苦救難的菩薩。」


    「換個地方,我兩個帶你去看。」


    沒得辦法,秦軍英就給了他們一個晚上的時間。三個人來到了洛陽最繁華的未央街,走進了最昂貴的東籬居,還不得不挑了一間三樓臨街的一個包間。一壺茶配上八碟子小吃,花光了曹良胤一個月的俸祿。


    「喏。」


    許以讓指了指對麵半條街。


    「張家、蔣家、李家。如何?」


    這半條街在洛陽無比出名。和福王府在北半城的貴氣不一樣,這裏幾乎聚集了洛陽一大半的財富。無論是張家的鹽、蔣家的糧食還是李家的鐵,都成了中原首屈一指的存在。光是這三家宅子就占據了整條未央街的一大半,加上附庸的這三家的小門小戶,整個南城幾乎有七成都和這三家有關係。


    「我們都知道這三家是王府的錢袋子,所以我們給頭建議,先解決這三家。」許以讓說道。


    「啥?」莫景慧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們隻要不動用官府的人家,如何能夠提出這麽一個沒腦子的建議。更何況,這三家這裏隻是老宅子而已,他們應該已經在整個大明都有店鋪吧。這件事一個處理不好,就會是點燃火藥的炮撚子。你們在官校的書真的是白念了嗎?」


    「不就是想出一個風頭麽。」曹良胤低著頭都囔著,然後像是報仇一般從桌子上麵取了一個琉璃糖,放在嘴中死命的嚼著。


    三個人是從官校被直接抽調過來的,周邊都是錦衣衛原來的老人手。心中自然是生出了一股比試的念頭,加上自己又年青。一看到這個情況,立刻就匯報了上去。可是當上麵真正地同意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大坑。


    「要把宅子裏麵的東西全部搬完,你們想過沒有?」


    「三天,至少三天沒黑沒夜的時間。這三個宅子後麵就是穿城而過的老運河。直接可以用船運走。」


    「三天啊,不能驚動場麵上的官府,還需要讓市麵上保持安定,同時又要讓福王吃一個暗虧,肚子疼還不能說出來。」


    莫景慧每說一句,對麵的兩個就點一下頭。說完了,對麵的猶如小雞一般拚命地點頭。


    「還必須要這三家不能生出來報官的心思,一心就想自己偷摸解決。」


    「你知道我們的痛苦了吧。該死的秦老頭,你讓他出一個主意好了。」曹良胤話音剛落,沒有想到的是,莫景慧直接將桌麵上的小吃開始打包。


    「走了,迴去找千戶,我有主意了!」


    秦軍英剛剛吃了一口飯,抬起頭就看見了去而複返的三個人。


    「那三家我有辦法,你們稍等一下。」莫景慧直接說結果。


    然後在秦軍英詫異的又徑直走了出去,過了好一會,這才端著兩杯清水走了進來。直接將其中一杯清水遞給了曹良胤。


    「為了將功贖罪,你把這杯水先喝了。」


    曹良胤一臉懵,但是他知道莫景慧不會騙自己,直接接過來一飲而盡。莫景慧愉快地看著他喝完,摸著自己手腕上的脈搏還是計算時間。


    不久,曹良胤覺得自己臉上和身上癢癢的。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秦軍英和許以讓瞪著眼睛吃驚地看著自己,身體卻下意識的躲開。


    「把上衣脫了。」莫景慧直接下令,曹良胤還有點抗拒,沒想到就連秦軍英也加重語氣說道:


    「快點,聽醫師的話。」赤裸上半身的曹良胤像是得了天花一般,身上,脖子上和臉上,一塊塊櫻桃紅色的、銅板大的色斑一一浮現。


    「不管像還是不像,也沒有一個活人見過它,千戶你說是不是。」


    「這是你鼓搗出來的?」秦軍英指著紅色的斑點說道。


    「嗯,我也是突然想起來師父給我們說的一個桉例,其中就有這玩意,要是不用藥,病程也有至少三天的時間。」


    「先給一家染上,然後將我們的遊方的醫生送進去。他們自己覺得得了天花,這種病都是自己帶症狀的,肯定不能再出門。這時候我們隻要把主人家患病,不見外人的牌子掛出去。」莫景慧慢條斯理的說道。


    「而且,得了這種病的下場就是全家死光光,無論是病死的,還是被官府發現了直接格殺勿論。他們也不會去找官府或者其他人協商。」借著他的話,秦軍英直接接話補充。


    「一家倒黴,也希望其他兩家也倒黴,我們還能順勢設置一個新局麵。」許以讓也反應過來了。


    「好、好。」秦軍英拍著桌子。


    「今日都不用迴去了,情報組都是你們的熟人,去找他們把計劃做完整。」說罷,又走過來大力的拍了拍許以讓和莫景慧的肩膀,輪到了曹良胤的時候,緩了一下,還是重重的拍下去。


    「啊!老莫,趕緊給我喝點解藥啊。」


    ………………


    彈子房。


    朱由檢在拆密匣,秉筆太監吳直坐在他的下首。


    「幫我潤筆給秦老將軍迴複。大意就是她的折子已經收到了,軍屯的事情孫傳庭隻幹了一半。僅僅是將宣大一線的軍屯和馬場清理一遍。現在大規模的荒廢確實是個問題,但是沒有辦法恢複到萬曆朝派駐大軍屯田局麵。朕的意思是從山西、陝西、河南調人過去。這三地耕地少,人口多。但是如何調派還需要仔細商議。朕也會給內閣下條子,讓他們也商議一下。要是老將軍沒有意見,可以將這個奏折直接上報內閣。」


    朱由檢說完了,吳直也寫完了。吹了吹墨汁,直接送上來,朱由檢盤著腿坐在炕上看著迴複。


    「在後麵加上一段,皇家陸軍官校對於河套區域的勘察已經完成,現將地圖附上。若是歸化城一線暫時安定的話,也請老將軍可以對河套區域派出軍隊試探一下。具體方略,等老將軍試探完後,再行協商。」


    說完了,還感覺有點不滿意,想了想才說道:


    「朕老是覺得有事沒說完,突然才想起來,你把老將軍駐地廣西廣貨寨縣令關於紅薯和包穀種植的奏折也附在後麵,給老將軍寬寬心。對了,把送上來的新包穀和紅薯也挑選一些給老將軍送過去。」


    哎呀,總算是滿意了。朱由檢伸伸腰,問道:


    「還有幾份?」這皇帝做的,簡直比九九六的打工狗還不如。


    吳直專心寫迴複,王承恩走上來,「還有十一份,其中標紅兩份。」


    「陛下,天都快亮了,要不先休息一下。」


    「看完吧,要不然也睡不踏實。」朱由檢已經習慣了,隨著自己帝國的攤子越鋪越大,需要自己過目的事情也越來越多。


    他覺得自己已經很能放權了,可是即使這樣,放權的內閣還是會將接近一半的奏折再次又批複迴來。


    「李若鏈大人在門外候了一會兒了。」


    王承恩一看陛下還是要繼續幹活,連忙將朱由檢手邊的茶又換了一道,低聲地說道。


    「宣進吧。」


    李若鏈一進來,朱由檢剛好看到了洛陽秦軍英的密匣。


    「這樣啊。」


    想了想,順手就將文書遞給了李若鏈。


    「錦衣衛在你的手中管的不錯。事情幹的漂亮不漂亮兩說,朕倒是在這裏看出來了一點情誼的味道。這樣的錦衣衛,朕才覺得不錯。」


    李若蘭一進來就聽到陛下誇獎他,但是一看到密匣中的文書,汗一下子就下來了。這倒好,自己在河南的兩個千戶,這麽大的事情選擇了先瞞著自己。


    「陛下…………」


    朱由檢饒有興趣的說道:


    「能讓部下替你著想,願意替你承擔責任,這是你的能力,有什麽好羞愧的。洛陽的事情做的不錯,對於這種在一線流血流汗的士卒,你照顧的不錯。」


    「陛下,對於福王,其實這都是臣給他們日常透漏的,他們才會有這種想法。」李若鏈說道。


    「嗯,不用搶功。他們距離朕遠,對於朕的有些心思不了解,朕沒有怪罪他們的意思。福王麽,宗族裏麵朕殺得又不是頭一個。你去一趟河南吧。」


    「陛下不是要出宮麽,臣今天就是來問這個的。」


    朱由檢想了想,說道:


    「別的先不管,福王這邊更重要,先忙完這個再說。」


    說罷,揮了揮手,除了王承恩之外,讓剩下的人全部都出去了。


    「這裏沒有人,朕說的話也不會記下來。但是朕還是想跟你把話說清楚一些。」說完,朱由檢走到了書桌邊坐下,也示意李若鏈坐下。


    「洛陽府七成農民沒有地。」


    朱由檢將河南行省的地圖擺在了李若鏈的麵前。


    「這裏自古以來就是帝國的中原心腹之地,也是帝國的基地所在。沒有了河南,就沒有了帝國。朕希望你們能明白這一點。」


    「微臣明白。」李若鏈自然知道河南的重要,但是他沒有想到陛下對它如此的重視。


    「如此豐腴的一塊土地,卻無法讓它身上的百姓活下去,是誰的問題?一個藩王,不停的占據土地,又是為了什麽?更好笑的是,要是朕傳召殺了他,還成了朕的不是。所以,讓他造反吧。」


    朱由檢說出了自己最終的一句話。


    「讓他造反,逼著他順河南向西。朕已經將山西、陝西騰空了。造反的福王就會像冬天的大雪一樣,他會把這塊土地上的害人的蟲子全部凍死。用他的血,為皇族做出最後的貢獻吧。」


    「李若鏈,你親自去河南。朕在這裏等你的消息。」


    「微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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