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宇郎、陳平已經先行上山,清芷跟著人來到山腳下,崎嶇的山路蜿蜒在叢山峻嶺之中,宛如一條帶子盤纏在高山的腰間,很是奇特。


    引路的修士年級十七八的樣子,清秀的臉上笑容熱情溫和。寧宇郎在門派內威望頗高,不但相貌英俊是無數女修士愛慕對象,更是新一代崛起代表力量。類似前世明星效應,清芷這個被人帶迴來的小姑娘,自然格外受關注。


    “這是入門考驗,修為會被暫時封印,隻要沿著這條路就可到達山頂,途中會有些考驗,守住本心即可。要是堅持不下來把符紙撕碎就能迴來。先叫你一聲師侄,定能馬道成功。”遞來一張卡片,與之前見過傳音符、金剛符外表相差很多。


    清芷受寵若驚,入門弟子考核五年才有一次,破例讓她參加,築基期前輩如此客氣,果然是大樹底下好乘涼。


    山路一眼看不到盡頭,彎彎曲曲也不知道要走多久。樹上折下一根樹枝,有點登山客的味道。深吸一口氣,向山上進發。


    越向前走山路越是崎嶇,道路變得狹窄,清芷貼服在懸崖壁地上才能過去。行了有三個時辰,迴頭望去,來時路被雲霧覆蓋。過度消耗體力,唿吸變得有些困難,胸口像是被東西堵住,大口大口唿吸,後背被汗水沁濕,額頭碎發貼服在臉上癢癢的。山下的時候清芷已經想好,既然是考驗肯定不會那麽簡單,上山途中她刻意放緩速度,為了能更持久前進。走了這麽久,一直被雲霧包裹,快要沒有力氣卻始終看不到終點。


    “噝噝。”


    清芷環顧四周,一隻怪物橫在山路上。蛇一樣粗長身軀盤伏在那裏,頭有六眼,顏色各異,皮膚上長滿膿包,不時有膿液流出,伴著一股腥臭味道。怪物嘶吼起來,張口吐出一團黑霧向她襲來。清芷趕忙趴伏在地上,後背沾染到黑霧,一陣灼痛襲來。


    清芷都想罵人了,這是考驗麽?這是要命好麽,別說他,就是成年壯漢有幾個能過去的?


    握緊手中木棍,清芷撿起地上石塊,不能總是被動等受攻擊,大力扔向怪物。


    石塊打倒頭上,沒對它起任何作用,反而激怒對方,長尾一甩,清芷被擊倒在地,險些掉下懸崖。


    清芷剛想掏出符錄手忽然頓住,上山時前輩說過,靈力都被封印了,這種手段是不能用了。


    一邊在快速閃躲怪物攻擊,一邊琢磨辦法。唯一還能算的上優勢的,這山路較窄,怪物身體巨大行動起來不是很方便,自己身體靈活暫時不落下風。


    清芷一點點向懸崖邊靠近,接連扔出好幾塊石頭襲擊,有一塊還正好打到眼睛上,他憤怒吼叫,高昂起頭向清芷飛撲過來。快要接近之時,清芷利用手中木棍一個利落翻身險險避過。怪物用力過猛,沒能及時停住,掉下懸崖。


    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後背疼痛隨著怪物掉下山崖一起消失不見。身體疲乏卻還在繼續,過了能有一刻鍾時間,起身深唿吸,扶著崖壁站起身,繼續前行。


    身體後仰頭磕碰在門上,眼前小男孩團嘟嘟的臉上滿是厭惡,說道:“你走!這不是你家。”


    清芷站起身淚流滿麵,憤怒說道:“你有什麽權利說我。”


    小男孩蹬蹬瞪跑進屋裏,不一會手中拿著網球拍出來,劈裏啪啦聲響傳出。


    “這不是你家,這是我家,你滾,討厭鬼,快滾。”


    胳膊上接二連三的痛感傳來,清芷口中大喊:“憑什麽?憑什麽。”心裏委屈彷徨爆發出來,伸手奪過男孩手裏球拍,反手給了一巴掌。


    七歲小男孩圓潤臉上瞬間掉下淚,如同小野獸,頂著腦袋衝過來,清芷被闖倒在地。


    站在不遠處冷冷看著這裏後外婆,臉色漠然說道:“你怎麽能打孩子?”


    清芷倉皇站起身推門下樓。


    啪啪幾聲響,順著樓上窗戶掉下洗麵奶,牙刷和幾件衣服。十三歲的少女抱著手中衣服,有些茫然走在大街上。


    她無處可去,無人可說。兜兜轉轉再次迴到家門口,就那樣站了兩個小時,努力鼓起勇氣,敲響房門。


    開門的是繼母,她聲音滿是氣憤說道:“你弟弟那麽小你怎麽能打他?”


    清芷低下頭拳頭握的緊緊地,小聲說道:“他打我。”


    “他打你,你不會讓著他,以後你叫他哥哥行不?”


    清芷沒有說話,手指捂向血跡結痂的手臂。


    屋裏每個人看的眼色各不相同,迴到自己小房間腦子混沌一片,對自己產生懷疑。


    門外傳來繼母和父親爭吵聲音,不一會父親推開門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媽把你送走的。”說完轉身又離開。


    清芷覺得有些可笑,我本就是你的女兒啊?說的這麽大義淩然,如果你能把對弟弟的愛分給我哪怕一點點,就不會我想要自殺被發現的時候,告訴我不要死在家裏,怕弄髒了地方,就不會忘記我今年隻有十三歲,還是個孩子。


    清芷淚痕滿臉,“你到底想考驗什麽?”


    一道悠揚聲音響起,“你可還恨?”


    “恨。”


    “心中執念不破如何修佛?”


    清芷抬頭看著莊嚴慈悲佛像,說道:“無心既是禪,有情才是佛,佛若真無情,豈能度眾生?”說完這些心中一片平靜。


    眼前場景互轉,不再是迷霧一般山路,路上出現寬約一米裂縫,下麵是萬丈懸崖,過了這裏前方頂峰亭台樓閣可見。


    眼前這狀況是什麽意思?讓我為了修煉路不懼生死?清芷猜對了,當初鋪設最後一道關卡,為了就是考驗你的決心。修仙路上一路艱辛,無法堅定目標的人是沒有資格踏足頂峰的,這種距離完全是為了嚇唬小孩子,大多數都可以過去的。可惜當初修士沒想到會遇到這個異類,還是個惜命的異類。


    清芷從儲物袋中掏出寧宇郎送的竹節,用力掰下,果然如他所說堅硬異常,寧宇郎我可是信你了,要是死在這裏我就天天纏著你不放。


    向後移了幾步,清芷約莫下距離。快速向前助跑,手中天雷竹支撐,身體高高躍起,眼看著就要落在對麵安全的地麵上,懸崖似是有了靈智般後移了半米。


    清芷墜落懸崖口裏最後一句話,“nnd,一群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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