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到最後,盧丞相不惜以丞相的官威強壓,再加上辛焯的默許支持,大晉全力支援劍北關的方案終於被敲定了下來。


    由肖華飛領禦林軍一萬,等十五日後,帶上工部打造好的軍器物資,向著劍北關全速進發。


    沿途還要帶上各州府常平倉調集的糧食,防止北周有長期圍困劍北關的打算。


    在肖華飛的強烈要求下,辛焯很大方的給了肖華飛監察行軍沿途百官的權力,算是給肖華飛籌措軍糧的強力支持。


    否則以大晉文官喜歡跟上麵頂著幹的脾氣,肖華飛怕自己一粒米也運不到劍北關。


    地方保護這種優良傳統,無論古今始終紮根在人類社會當中,前方吃緊,後方緊吃的情況,曆朝曆代均不罕見。


    有些人不會管前方的累死累活,隻會讓自己過得歲月靜好。


    北周人來了他們叫爸爸,東蠻人來了,他們保準會喊爹爹。


    肖華飛這次可以動用影龍衛對四品以下的官員,先斬後奏,而四品之上的官員,確有貪贓枉法之舉的,則需要遞解京城處置。


    本來肖華飛在議事時向著辛焯要了傳說中的尚方寶劍,可是這是個要求,遭到了盧丞相與韓嚴守強烈反對。


    按著肖華飛最初的想法,不管四品之下,還是之上,隻要這迴讓他抓到實據,就該當場殺了。


    否則留著這些人,萬一哪一天劍北關破了,這些人就會為北周人打頭帶路。


    大戰當前,縱容這些貪官汙吏就是自損長城之舉。


    無奈肖華飛不是進士官出身,尚方寶劍或是王命旗牌這種大殺器,文官們就是在殿上全死光了,也不肯讓肖華飛握著它到京城外麵亂逛。


    在限製武人權力這點上,文官們空前的團結,吵的辛焯實在沒有辦法,隻能選擇妥協。


    在衛晉安的強烈要求下,趙宏錦再一次和肖華飛搭起了班子,他會與肖華飛一起去劍北關。


    至於衛晉安在這當中安了什麽心思,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通透,無非這又是文官們往軍隊中摻沙子的常規操作。


    肖華飛快步走出議事殿,假裝沒有聽到趙宏錦與韓嚴守兩位侍郎對他的招唿,想都不用想,這兩個老家夥找他準沒好事。


    一個是要在軍中指手劃腳,另一個無非是想讓肖華飛寬進寬出,對著大牢裏那些有錢的罪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誰都明白議罪銀裏可操作的空間很大,好處必定極大,要是弄得好了,韓侍郎用不過一個月就能邁入大晉頂級富豪的圈子。


    在大晉權力約等於銀子,但又絕對大於銀子。


    銀子變不成權力,卻可以讓權力為其服務,當權力變得腐朽,來銀子自然又極快。


    權力變現這種事,隻要動了心思,根本不用人教。


    肖華飛頭也不迴的快步走到午門,還沒等他出午門,就看到金朋義早就等在了陰涼處。


    金朋義離得老遠就對肖華飛招手道:兄弟這麽快就出來了?議事還順利吧。


    肖華飛連忙加快腳步來到金朋義麵前,笑著拱手對金朋義問好,卻沒多說殿內議事的結果如何。


    金朋義眨巴一下眼睛,笑著說道:老哥哥真羨慕你啊,小小年紀就能參與朝廷大事了。不像老哥,隻能在這守著皇宮大門,對外說起來好聽,其實外麵都把哥哥我當成一個看大門的,就像昨天請人家吃席,人家都不給老哥麵子。


    肖華飛無所謂的笑道:大哥不必在意,現在他們對咱們兄弟愛搭不理,趕明兒讓他們高攀不起,兄弟這邊已有謀劃,隻等你弟妹到了,咱們就把買賣開起來。不過大哥要是心裏沒底,那就先等等看,等生意賺了錢,再入股不遲。以


    咱們兄弟的交情,小弟不會挑大哥的理。


    金朋義有些靦腆的笑道:老弟不見怪就好,等哥哥再升一步爵位,咱們兄弟再找那些老家夥找迴場子。,隨後金朋義搓了搓手,有些欲言又止。


    肖華飛忙道:大哥是為了那姓王的校尉而來?若是大哥與他有舊,那小弟就讓吳苟道把他放了,全當給大哥麵子。


    金朋義斷然道:我哪認識姓王的那個小崽子,還不是看在他族叔的麵子上,才一直縱容他胡搞。今天算他倒黴,昨晚他當值沒出宮,還不知道他的靠山已經蹬腿了。憑他那種貨色,如今敢落咱們兄弟的麵子,不搞他搞誰。老弟你不用看我麵子,把他往死了弄,出了事老哥我兜著。


    肖華飛可不信金朋義有這麽仗義,當下說道:小弟就是對他略施薄懲,不會把人真如何的,等他那股傲氣消了,自然會把人還給老哥。


    金朋義不接這個話頭,姓王的校尉已經在他腦海中徹底刪除了,他今天等在午門這裏,其實是有重要的事想和肖華飛談。


    那個兄弟,老哥不說你也知道,老哥家裏人口多,俸祿又少,平時用度也大.....


    肖華飛以為金朋義對錢莊的事也打了退堂鼓,當下也不在意,淡然笑道:莫非大哥是要管兄弟借點銀子用?多了沒有,幾千兩之內隻管讓人去找我的管家取,老哥還不用給兄弟打欠條。


    金朋義一拍大腿,豎起大拇指說道:咱兄弟就是仗義,我這幫兄弟早就說老弟為人大氣,有古賢之風。不過老哥家裏雖然不寬裕,但也不差這千八百兩銀子。今天是想問問老弟,你那錢莊總本有多少,老哥再盤算下能出多少銀子。既然合夥作生意,哪能讓兄弟你一個人出銀子。


    肖華飛將心裏的估算說出,按小弟預想,等找到合適的店麵後,共計籌銀一百五十萬兩,但這些銀子隨著生意作大,可能還不太夠,所以才想著找那些勳貴們一起掙點小錢。


    金朋義聽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從小雖然是在頂級的富貴人家長大,可肖華飛這種出手還是第一次聽聞。


    金朋義語氣顫抖的問道:老,老弟聽你的意思是,就算沒有那些人,這些銀子你也湊辦齊了?要老哥說,如果咱們真有這些銀子,還找那些老家夥幹什麽?這幫玩意天天就知道買地出佃,哪裏懂得做生意的好處。你跟他們說做生意發大財,他們還以為你想騙他們手裏那幾畝墳地呢。


    肖華飛聽到金朋義的話,才明白自己與大晉的傳統勳貴之間有著不可調和的認知差距。


    人家就是靠攢地傳家的,而他卻想著靠生意改變世界。


    這是完全不同的兩條發家道路,不是通過勸說與預估利益就可以抹平的。


    勳貴與官們們買地傳家,有著強大的慣性作用。


    就算這些人在京城中有鋪麵,或者有些生意,但卻不以這些進項為主。


    因為生意是有風險的,而土地則是實實在在永遠放在那裏,風刮不走,雨澆不爛的鐵打家底。


    至於時代會站在哪一邊,肖華飛有充足的自信,有些超越本土環境的東西一旦萌芽,就會像入侵物種一樣,在沒有天敵的情況下野蠻生長。


    當然,肖華飛此時的身份是錢莊生意的絕佳保護色,要是沒有影龍衛指揮使這個官職撐著,錢莊生意想野蠻生長也做不到。


    肖華飛對金朋義道:大哥可以再看看,等小弟把生意搞上正軌再入股不遲,當然這隻是對老哥你有效,至於那些死守著幾畝田地的人,小弟永遠不會再與他們合股。


    金朋義尷尬的說道:按說老弟有家傳的生意經,老哥不該占兄弟你的便宜,老哥手裏有一萬,不,三萬銀子的活錢。家裏人口多,老哥多少也


    要留些周轉不是,這三萬兩還是我當了一年多的副將.....


    肖華飛擺手道:大哥還是不要同小弟說得太清,怎麽說小弟現在也有監察百官的職責,既然大哥要入股,小弟當然樂意。這樣吧,按入股大哥三萬兩現銀來算,小弟給大哥錢莊的半成股份如何。將來要是生意有不好,或是大哥急用銀子,小弟願全額退還給大哥。


    這不是見外了不是,不是大哥說你,你以後可不許這麽同別人辦事,兄弟你這得吃多大的虧啊。也就是大哥我不是外人,隻要有大哥在,老弟你就踏實的開咱們的錢莊,誰敢去鬧事,就給大哥來個信,老子帶兵去弄死他。


    金朋義沒想肖華飛這麽大方,原以為他能占個小指尖大小的股就夠了,當下高興的直拍胸脯,給了肖華飛一個極大的承諾。


    這別人的生意與自家的生意,感覺和應對態度就是不一樣。


    現在誰要是想找錢莊的麻煩,金朋義掂量下對方體量後,隻要能打得過,估計真能下死手。


    肖華飛當然不是不會算帳,可金朋義掌管著京城中的防務,還有城門的通道,這個權力在肖華飛來看,正是讓生意快速發展的有利條件。


    要知道大筆的銀錢往來,不可能不通過城門進出,要是有人從中作梗,那會有多少麻煩會找上頭來。


    如今有了金朋義的大開綠燈,肖華飛就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下,讓金山銀山像河水一樣流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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